江舒涵心裏一緊,平照,之前那個想要殺瑞生的女子好像也是從平照來的。


    看來她猜得沒錯,這兩人的幕後兇手果然是同一個人。


    衙役又安慰他們,「請二位再等幾日,我們頭兒已經去平照那邊查了,要不了幾日定將人帶回來。」


    江舒涵趕緊上前道謝。


    她從袖子裏塞了兩錠銀子過去。這古代辦事,官差一定要打點好。有道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她可不能敗在這些小鬼身上。


    衙役接過銀子,雖然他們受理這案子是精畫館那邊施壓,但是如果能得些好處,他們當然高興。


    送走衙役,江舒涵拍拍瑞生肩膀,「幕後兇手很快就會查出來的。到那時,你再出去遊歷吧。你現在先在家老老實實待著。現在出去,娘不放心。」


    瑞生點頭。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憂愁與困惑。


    陳金虎同樣憂心忡忡,這事還真是一波三折。


    又過了五日,衙役叫瑞生一家去衙門,他們縣太爺要升堂審案了。


    聽那衙役說是那外地人已經抓到了。


    「那外地人是甄府管事。」衙役嘆氣,「那管事也認了,我也不知道與甄家到底有沒有關係。總之咱們先去審案吧。」


    江舒涵聽這衙役話裏的意思幕後之人可能是甄家人,可到底為啥呀?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瑞生可從來沒去過平照,對方為何要置瑞生與死地?


    第98章


    縣太爺高坐在堂上, 衙役們穿著皂衣整齊劃一分站在兩旁。


    堂上跪著甄府管事,年約四十, 小眼睛, 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縣太爺叫來了蒙麵男人,一聽對方聲音就認出是這人收買他殺瑞生的。


    人證有了,甄府管事倒是供認不諱,承認是自己□□。


    江舒涵作為苦主,出聲詢問,「那胭脂虎也是你派的人?」


    甄府管事當然不肯認, 「什麽胭脂虎, 我不認識。」


    這是不打算承認。也是, 胭脂虎又沒被逮到,隻抓住一個,罪行也能少一點。江舒涵也沒執著這個, 她隻想知道對方為何要殺瑞生。


    甄府管事看了眼瑞生, 意味深長道,「他自己做過什麽事, 他會不知?我就是殺他一萬次都死不足惜。」


    於是接下來江舒涵怎麽問, 對方就是不肯說。隻說瑞生心知杜明。


    江舒涵氣急敗壞,「什麽心知杜明?我兒子從來沒有去過平照, 好好待在家裏畫畫, 卻禍從天降,我問你為何殺瑞生,你推三阻四是何道理。莫不是你根本不知, 而是有人蓄意指使你幹的?」


    這話就差指著對方的鼻子說是甄老爺指使的了。


    甄府管事聽到江舒涵的話,卻沒急著反駁後一句,而是懷疑地看著她,「你兒子從來沒去過平照?你騙鬼的吧。」


    江舒涵見對方不信,又說得仔細了些,「我兒子唯一次出去遠門,就是今年三月,在外遊歷半年,我也跟著去的。我們從本地一路直達秋水縣,根本沒去過平照。一路上經過不少客棧,那些客棧掌櫃可以作證。」


    以桃花潭為中心,平照在桃花潭東麵,秋水縣在桃花潭北麵。


    甄府管事蹙眉看了江舒涵半晌,還是不相信,他扭頭問瑞生,「你沒去過平照?」


    瑞生搖頭,「沒有」。


    瑞生沒什麽心機,所思所想幾乎寫在臉上,甄府管事也是個人精,自然看得出來。不免有些詫異,又問了一遍,「那今年六月到七月,你在哪裏?」


    瑞生仔細回想了下,「四月,我在桃花潭逗留數日,又在路上遊玩,一個月後到達秋水縣,西照山下那個村子獵到一隻老虎,我在那裏畫了三個月老虎。有許多村民都可以為我作證。」


    甄府管事臉色變得煞白,覺得這事不太妙。他惱怒錘著地麵,大吼一聲,「認錯了人」。


    圍觀人群麵麵相覷,都以為他是發了瘋。


    但知曉此事的人一看就知道對方是在告訴甄府的人,他們殺錯了人。


    縣太爺追問,「那你因何要殺張瑞生?」


    甄府管事還是不答。


    縣太爺惱怒萬分,用了刑,打了二十板子,打得皮開肉綻,對方就是沒能開口。


    看來是問不出了,也沒法再問出甄府管事背後之人,縣太爺讓管事簽字畫押。


    這案子審到此處,已經無法再審。


    第二日一大早,江舒涵剛起來,還沒開始洗菜做飯,外麵就有人敲門,來人是古月齋的方掌櫃。


    這三年,瑞生的畫都賣給了此人,價格給得很爽快。隻是方掌櫃一直想將瑞生的畫推給省城那些大戶人家。奈何瑞生作品太少,方掌櫃連辦個畫展都湊不夠數。


    江舒涵以為他又是來催畫的,請他進來,連連抱歉。


    誰知方掌櫃卻打斷她的話,「江大嫂,我不是來買畫的,瑞生發生這麽大的事,哪還有心情作畫,我來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江舒涵一怔,作出洗耳恭聽的架勢,「請說」。


    方掌櫃便把昨晚有人來他店裏敲門一事說了,「那人手裏拿著一幅仕女圖,那畫中之人過於刻板僵硬。不算是上乘之作,但它的落款卻是瑞生的名字,上麵還有他的印章。他問我那畫是不是我賣出去的?」


    江舒涵擰眉,她想起來了,那是瑞生之前畫的那幅仕女圖,被館主批評得最凶的那幅畫。後來那畫被張婆子偷去。估計張金虎把畫賣給別的書畫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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