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苦逼的蹲在自己的本體旁邊,心裏一萬個“好慘好慘好慘好慘好慘”。  大將qaq  角行我再也不懟你了qaq  誰來把我撿回去再淋下去就變成廢棋子了qaq  剛剛成型的付喪神看著一輛一輛車開過去,車燈投出長長的光柱,光柱中雨絲飄飛。大將如果在這裏的話,見到這樣的場景,美麗的歌肯定會脫口而出吧?他是那麽風雅的人。  沒了龍王,大將的扇子又會給誰指點方向呢?角行嗎?還是桂馬呢?  他好想再跪在那個人麵前,讓扇子輕輕點在頭頂,然後指向他應當前去的那個方向。大將總會說,“去吧,飛車”,或者當他在敵陣中遭遇危機時的那句,“我將我的力量給予你,我的龍王”……每當這個時候,他就覺得整個戰場都開出了花。  又一輛車開過去,龍王咬了咬牙。  他是機緣巧合所以臨時存在的付喪神,無法觸碰實體,本身也沒有力量。但為了能回到大將身邊,他也有能做的事情。  又一輛車開來,龍王動了!  “吱——”刺耳的刹車聲撕破夜空,車內的人因為急刹車受到衝擊。可司機顧不上這些,驚慌失措的下車來查看,生怕自己造成什麽難以挽回的結果。  “怎樣?有人受傷嗎?”後座的乘客也走下來,迅速來到車前,“別驚慌,先打急救電話!”  “是、是!我馬上……咦?!!”  車燈照耀之處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剛才也沒聽到落水聲,那個出現在車前的武將打扮的人究竟去哪了?司機覺得這事詭異,特別是在這樣的黑夜中,臉色頓時有點發青。  “赤、赤司少爺……附近沒有人……”司機打著哆嗦,“不會是……撞鬼了吧……”  “慎言!”赤司征十郎阻斷司機的話,在車周圍仔細查看一番,確實沒有受害者。  事故發生的全過程他並沒有看到,當時正在處理文件,自然不知道司機究竟看到了什麽。可他知道,鬼怪這東西,越是恐懼,對方的力量越強,普通人遇到類似的靈異事件,還是繞遠些為妙。  “換一條路,這件事明天白天我再派人來處理。”  “是!”  赤司征十郎正要上車,餘光突然瞥見一個發光的東西。他不動聲色,絲毫不好奇的繼續上車,耳邊突然響起一聲龍吟!  他瞥了司機一眼,司機應該是沒有聽到,那麽這就是那個妖怪故意給他聽的了。  這是想幹什麽?莫非是……  想讓他帶他走嗎?  “赤司少爺?”司機瑟瑟發抖的看著自家少爺撥開草叢,撿起了什麽東西。  “沒什麽,剛才太驚慌,袖扣掉了。”赤司征十郎張開手,掌心果然躺了一枚精致的袖扣。司機頓時長舒一口氣,忙不迭的請示。  “少爺快上車吧,我們盡快離開這裏。”  沒有鬼打牆,撲到車前來的“鬼”也沒有再出現。看到城市明亮的燈光時,司機險些流下激動的淚水,他明天一定要請假去寺廟拜一拜嗚嗚嗚,太可怕了嗚嗚嗚。  袖扣硌著掌心,路燈的光隨著車輛的行進一浪一浪從車窗外湧進,赤司征十郎張開另一隻手,一枚將棋棋駒安靜地躺在他手中。  【飛車】。  翻過來。  【龍王】。  大概真的是妖怪的東西,這枚棋駒的質地不是赤司征十郎所知的任何一種,摸起來卻十分溫潤舒服,應該是被使用過不短時間的。棋駒上的字也不是批量生產的刻寫,更像是自己親筆寫下,專程送交工匠打造雕刻,最後染色。  這是一枚傾注了心力和愛意、精美絕倫的棋駒,赤司征十郎可以想象,當這枚棋駒和它的同伴一同排列在棋盤上時那種美妙的畫麵,必然奢華、高雅,而森嚴有序。  妖怪也有喜歡將棋的嗎?還是棋駒成了妖怪呢?  赤司征十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麽,從上個雨夜看到那個雨中看風景的人或妖怪開始,他心中的閘門就開了一條縫隙,甚至期待著某些未知的事情來改變他迄今為止的人生。  如果……如果真的能改變……  不,那太危險了。  赤司征十郎垂眸打量那枚棋駒,捏著棋駒的手慢慢鬆開了。  【……你們一個兩個的!能不能聽完別人的自我介紹再把人丟掉啊!】  棋駒……說話了?!  【是是,是我在說話,這一路上我真是受夠了!貓啊不良啊小鬼啊……別的不見得會,丟東西倒是一個比一個熟練嘛混蛋!】  棋駒不滿的抱怨起來,赤司征十郎感到手中一陣震動,一名武將就輕飄飄的坐到了他旁邊的座位上。原本閉合雙眼,忽而睜開一隻眼眸,詫異的看向他。  【竟然沒有大聲叫或者立刻把我丟出去?】  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後視鏡,鏡子裏隻有他自己,也就是說突然出現的這個人,果然不是人類。  【看在你還算冷靜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給你解說一下吧。我的本體在你手中,所以隻有你能看到我,前麵那個司機也是看不到的……啊碰瓷真愉快,大將說得真對啊!】  棋駒有點話癆,赤司征十郎不方便回應他,他自己也能說得很開心。  【我是龍王,最強的棋駒!應該知道我吧?知道吧?】  赤司征十郎默默無語。  【大將說有困難就要向周圍的人求助,那個什麽……你有沒有幫忙的意向?】  【你能不能……】  汽車停進地下車庫,司機為赤司征十郎打開車門,鞠躬道別。赤司征十郎點頭致意,帶著身後飄飄的付喪神乘電梯上去。電梯門緩緩關閉,付喪神耷拉著腦袋站在電梯廂裏。  【你能不能送我回家qaq】  赤司征十郎深吸一口氣,麵帶微笑回應。  “抱歉,剛才有別人在場,我要顧及影響,沒有回複你。”  【我理解!理解!那個……】  “如果你所說的家在東京本地,我可以送你回去。一套如此漂亮奢華的將棋若是缺了棋駒,那可真是可惜。”  【你真是個好人qaq】  “好了,來說說你能提供給我的信息,比如具體地址,主人的名字……”  【哦哦這個啊!】  “請說吧。”赤司征十郎鋪開了紙,準備記錄,一會兒讓司機送棋駒回去,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這個啊……】  “請說。”  【啊……】  “請。”  【完全不知道呢哈哈哈!】  “撕拉——”鋼筆把紙生生戳破了,赤司征十郎抬頭,麵帶微笑。  “閣下說什麽?”  【完全不知道!】  竟然無視他話裏的威脅還敢重複一遍!  “找人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沒有基礎信息,請恕我無能為力。稍後我會把閣下送回原來的河堤,請閣下在那裏等待新的緣分吧。”  【慢著慢著!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啊!我真的不知道!】  “很遺憾,能力有限,愛莫能助。”  【……因為我隻活在棋盤上啊!沒見過大將的臉也是因為,因為在戰場上大將是坐在車裏的!我們隻需要聽從指令前行即可,誰家大將會出去拋頭露麵?太失風度了吧!】  龍王坐在地上,仰頭望著坐在書桌前的人類少年。龍王的眼眸端正清明,就算懇求也風姿凜然。  【我不知道大將在哪裏,不知道大將長什麽樣子,我隻知道在棋盤上大將會讓我們怎麽走。怎麽擊潰敵人,怎麽迂回前進,怎麽深入敵營……我是臣下,臣下隻要把主人當作神供奉就足夠了。】  【……抱歉給你添了麻煩。】  【這種情況很為難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所以想跟人商量一下。】  【覺得麻煩的話,隨便把我丟在哪裏都可以,我不會有什麽不滿的。】  龍王不再說話了,赤司征十郎也不說話,他把手中的筆放下。  “我能想出的最好建議隻有失物招領處,明天我會把你放在最近的失物招領處,也許你的主人會過去尋找。”  【……是個好辦法,多謝,你真是個好人。】  輕易就表示感謝,這個付喪神還真是單純。赤司征十郎回到自己的臥室準備休息,龍王被他放在書房了,他可沒有跟人共處一室睡覺的愛好。  這番接觸下來,他發覺這些非人生物中,恐怕有些還相當單純。就算知道確切的位置和長相,如果沒有賞金或答謝報酬之類的誘惑,會幫忙的人也不會太多。更有一種可能,是幫忙的人把棋駒送回家,趁機獅子大張口索要錢財,那樣的話,主人是否會否認棋駒是自己的呢?  如果主人說“不是我的”,一心想回家的棋駒又會作何反應?  真有意思啊……與人類的卑劣相關的課題……  赤司征十郎閉上眼,忽然,他又睜開了眼。  眼前是烽煙滾滾的戰場,他站在一處高坡上,俯瞰下方兩軍對壘——這樣的場景幾乎是歌川國芳《盤上太平棋》的具現!  一側軍陣打著綠色的寮紋之印,陣前是飛車和角行,飛車還未長出龍角,但赤司征十郎認出他是那枚龍王棋。飛車持劍,角行握槍,擂鼓聲起,兩軍廝殺!  後陣為王將所在,果然停著戰車,四麵帷幕飄揚,隻能看到王將偶爾將扇子指向戰場某處,棋駒立時飛奔而去,其中表現最亮眼的當屬飛車!  這是……龍王棋主人的棋局?第32章 龍王棋(五)  原來龍王所說的“隻在戰場上見過大將”是這麽一回事……  他們是棋駒,睜開眼所見便是戰場。執棋人即為王將,手握折扇,生殺隻在一念間。  飛車陷入重圍!  角行隔著半個戰場望見,瞳孔頓時緊縮。  “飛車!!!”  晴空突然落下霹靂,龍吟響起,赤司征十郎不得不以手臂抵擋狂風。當他再次抬頭,敵方棋駒包圍之中的飛車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華服武將,頭生龍角,逆光的瞳眸冷淡淩厲。  武將一手握劍,一手卻打開了曾經在王將手中的蝙蝠扇,扇子遮住他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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