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西弗勒斯握緊了拳頭，血液中仿佛有什麽在噴張——他一定會做出一番成績，讓斯萊特林認可他，讓母親驕傲，讓他可以和蕭然成為並肩的朋友！正在這時，門口響起敲門聲，“西弗勒斯，你在嗎？”是盧修斯的聲音。走過去打開門，盧修斯依然像是開屏的孔雀一般華麗，看到西弗勒斯開門頓時眼睛一亮：“親愛的西弗勒斯，你沒來吃晚餐，害我找了你好久，多比，給西弗勒斯來份小羊排。”一個醜醜的家養小精靈頓時出現在走廊上，尖叫道：“是的，小主人。”話音剛落便消失在原地，不到半分鍾，一盤做工講究的小羊排便放在了宿舍裏的小桌上。“多謝馬爾福先生的美意，那麽，你可以拿著你的美容魔藥離開了，它在床頭的櫃子裏。”西弗勒斯冷冷地下逐客令。“哦，你不能這樣，西弗勒斯，真是傷了我一顆拳拳的心。”盧修斯用詠歎調一波三折地說完，發現西弗勒斯連餘光都沒給他一個，隻能咳了咳，開入正題，“既然這樣，那我們說正事吧。”西弗勒斯給了他一個死亡冷光，盧修斯渾然不在意地說道：“前些日子我和你說的話，目的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因著你的人魚朋友，黑魔王大人對你很是看重，希望我可以拉攏你，等你畢業之後直接加入食死徒。”               鬧別扭了西弗勒斯驚訝了一下，盧修斯的身份有多尊貴他是知道的，貴族之間的交流有多拐彎抹角他也是知道的，卻在他麵前直接道出了目的，這是在告訴自己他是真的把自己當做朋友？“很驚訝？”盧修斯優雅地挑了挑眉毛，手上也不閑著，直接一打無聲無杖魔咒扔出去，把整個寢室與外界隔離開，“有些事我不方便告訴你，但有一個忠告，西弗勒斯，要追隨誰，請慎重考慮。”“什麽？”難道盧修斯不是代替食死徒來拉攏他的？西弗勒斯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隻聽一陣敲門聲響起，“級長，您在嗎？我有事找您……”“該死！”盧修斯低聲咒罵了一句，再度仰首時又是高傲的馬爾福，隨手解開咒語，拖長著語調回答，“愛斯坦先生，我馬上就出來。”說完，對著西弗勒斯做了一個保密的手勢，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晚上，西弗勒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思考了許多，最終確定了兩件事情：黑魔王想要拉攏蕭然，馬爾福家對黑魔王並不那麽忠誠。不過既然是派盧修斯來，也就是說黑魔王暫時不會直接出手，要是之間沒有牽涉到蕭然，西弗勒斯還是很樂意在畢業後加入食死徒，畢竟黑魔王的強大令人折服，而他一個斯萊特林無論如何是不可能跳入獅子堆的。但是有了蕭然，他就需要再考慮考慮了……之後的日子，莉莉和劫道四人組可能是沉迷在了有求必應室裏，往往一下課就沒了蹤影。西弗勒斯在慶幸於擺脫了詹姆斯糾纏的同時，又失落於莉莉的冷落，隻是想到蕭然說的，關於朋友各自的生活，西弗勒斯釋然，他很喜歡現在安靜的生活，莉莉卻是個外向的小公主，波特雖然討厭自大狂妄，但可以讓莉莉開心，唔……以後對上的時候盡量不打臉吧！至於盧修斯，還是一如既往的找他談話，並且往往是在幾個斯萊特林麵前。西弗勒斯猜測，應該是食死徒家族內部的爭鬥，馬爾福家作為黑魔王的左右手，地位崇高，肯定有許多人覬覦那個位置，比如上次來敲門那個愛斯坦。盧修斯還沒有畢業就接到了黑魔王親自下達的命令，那些人無論是為了監督或是尋找錯誤，都會特別關注盧修斯拉攏他的情況。想到這些，西弗勒斯艱難地忍受著一隻鉑金孔雀天天在周圍晃蕩，隻是從美容魔藥日漸詭異的味道裏還是可以了解到，他的心情並沒有看上去那麽平靜。當然，盧修斯頗有些甘之如飴的意思。光陰似水，一轉眼到了期末，霍格沃茨裏隨處可見的嬉鬧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抱著磚塊書，眉頭皺的可以夾死蒼蠅的小巫師，時不時還能聽到其中一個發出崩潰的吼聲。莉莉的目標是全年級第一名，所以早早地取消了有求必應室的活動項目，改為集體複習。“彼得，鼻涕蟲的處理注意事項有哪些？”“那個……要……戴上手套？”彼得想了半天，才不確定地說道。“啪——”的一聲，厚厚的磚塊書直接親吻上了他的後腦勺，彼得可憐兮兮地捂住受傷的位置，坐回他的朋友身邊，而他們，無一例外的，腦袋上都腫著一個大包。“讓你們複習已經半個月了，居然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出來，難道你們晚上又偷偷去有求必應室了？！”莉莉叉著腰一一數落道，在遇到與成績有關的事情上，她向來是母霸王龍，這種時候哪怕是獅子克星的小狼也不敢輕易掠其鋒芒。“我聽說是因為他們上個星期出去夜遊被逮住，直到期末結束他們都要義務勞動到宵禁。”西弗勒斯佯裝不在意地說道，看到莉莉大發神威把劫道四人組數落的狗血淋頭不禁嘴角牽起一個笑容——不戰而屈人之兵，俗稱，告狀，蕭然告訴他的方法果然很有效。在蕭然的日日教導下，西弗勒斯在和劫道四人組對上時已經從絕對的敗局轉向半敗半勝，隻要不動用武力，西弗勒斯是絕對不會理會小獅子的挑釁。反正小獅子經常炸毛是為了獲得莉莉的關注，作為莉莉的朋友，當然要好好的把關一番。想要搶走他的朋友，還差得遠呢！西弗勒斯麵無表情實則內心無比幸災樂禍的想道，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喜歡給小獅子倒著擄毛的心態和蕭然一模一樣，是因為覺得看小獅子炸毛很好玩，而不是嫉妒！詹姆斯和西裏斯心裏剛對西弗勒斯改善了一點，這一狀告下去，又恢複了相看兩相厭的狀態。縱使心裏恨得要死，在莉莉麵前他們也隻能保持麵上的和平，各種鬱悶，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西弗勒斯對此倒是不甚在意，反正他們是死對頭，也不存在什麽關係改不改善的問題。而且，隨著黑魔王勢力的不斷擴張，總有一天會和鳳凰社對上，戰爭會波及整個魔法界，他和波特打來打去，對今後的道路有利無害。心態放平和之後，日子過的更快了，眾多小巫師即使心裏再也願意，期末考試依舊如期而至。西弗勒斯和莉莉都是學習極度踏實的人，平日的積累早已可以應付期末考試，甚至已經學習到第二學期、第三學期的內容。幾場考試下來，除了成績稍差的彼得愁眉苦臉之外，其他的人都麵帶興奮。“絕大多數的內容我都會，要是考不到第一，下學期我就把所有玩的時間全部拿來看書！”莉莉身後冒出熊熊的火焰。“莉莉你肯定會是第一的！”詹姆斯狗腿地說道，要是仔細看，可以看到他身後的尾巴，隻要莉莉一聲令下，就可以搖擺起來。莉莉用眼角掃了他一眼，伸出手放在他腦袋上，“乖，一邊吃糖去。”然後對西弗勒斯說道，“到時候一起吧，西弗勒斯，爸爸會來接我。”西弗勒斯沉默地點了點頭，和莉莉說了幾句，向湖邊走去。莉莉的話像是一盆冷水一樣把他從頭淋到腳，他才想起期末意味著離開霍格沃茨，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來到霍格沃茨後，他曾一度忘記過自己陰暗的童年，忘記過父親暴虐的發紅的眼眶和母親嘶啞的哭喊聲，直到現在才知道，這是他不能逃脫的宿命，無論霍格沃茨的生活是不是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小王子，但在午夜鍾聲響起之後，他依然是蜘蛛尾巷的小蝙蝠西弗勒斯·斯內普。就像一個詛咒一般。西弗勒斯苦笑，他可以再也不回去，賣給盧修斯的美容魔藥得到的不僅是書籍，還有一些加隆，如果他願意，可以在破釜酒吧找個房間一直住到開學。或者是到對角巷的魔藥材料鋪裏去打工，以他的能力，老板應該會很歡迎他才是。可惜，這一切都不現實，因為他的母親依然執拗地相信著那個酒鬼父親有一天會改邪歸正，不願意離開，作為兒子，他如何能讓母親一個人麵對毒打？！“你有心事？”蕭然的聲音讓西弗勒斯回過神來，他看著眼前風華絕代的人魚，那是他看過的世間最美的風景，他一個黑漆漆的小蝙蝠真的能擁有這樣的朋友？想著，西弗勒斯情緒更加低落，“我後天就要回家了。”蕭然一愣，心道原來如此，西弗勒斯的家庭狀況他當然知道，隻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他一個外人，加上西弗勒斯本就沒有向他訴說的想法，蕭然隻能任其發展，於是便淡淡的哦了一聲。“我要回家了！”“是的，我聽到了，西弗勒斯，祝你一路順風。”蕭然有些不明所以。“原來是我高估了自己在蕭然先生心目中的地位，”西弗勒斯自嘲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蕭然皺起了眉頭，說道：“我們當然是朋友。”“那麽，請告訴卑微的我，你透過我看到的是誰？”西弗勒斯早熟而敏感，早已經看出蕭然對他的奇怪，像是了解他，又像是不了解他，比如一直說莉莉是他喜歡的人，帶著篤定的神色，可是梅林知道他才十一歲！唯一的解釋是透過自己在看另外一個人，一個與他十分相似的人！蕭然啞然，他對西弗勒斯的了解當然更多的是來自三十多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沒想到這個小家夥居然這麽敏感，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要是回答在看未來的你，會不會被當成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