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取下分院帽有禮貌地放回四角凳上，向著斯萊特林的桌子走去，那裏的小巫師都矜持地鼓著掌，但看著西弗勒斯的目光帶上了探尋和輕視。斯內普，從未聽過的姓氏，隻能說明他不是私生子就是混血，隨便是哪一樣，在純血統的斯萊特林都是不受歡迎的存在。從小就對各種惡意視線熟悉至極的西弗勒斯，當然感覺到了他未來同學的輕視，那種帶著涼意的目光讓他握了握拳頭，坐到了空位的最後。坐在他身邊的那個學長對他上下掃視了一番，往另一邊挪動了一下，看樣子如果不是要保持貴族的風度，他很可能會讓後麵的人往後挪一挪，再讓他離遠一點兒。西弗勒斯抬起頭看向格蘭芬多的桌子，莉莉依然在和詹姆斯聊天，沒有發現自己的窘境。這時，鄧布利多站了起來，注意到他動作的小巫師們迅速的安靜了下來。有一種人，天生具有這種氣勢，不需要嚴厲的表情，不需要惡毒的話語，就可以讓眾人隨著他的心意而動。哪怕是驕傲的斯萊特林也不能否認鄧布利多是一個偉大的巫師，當然，如果他不那麽排斥斯萊特林就更好了。“歡迎啊！”鄧布利多的胡子隨著他的張開一搖一擺的，清脆的鈴鐺聲在整個大廳裏回響，“歡迎大家來到霍格沃茨，在這裏，你們將度過最美好的學生時代！在宴會開始前，首先讓我說一句話，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擰！謝謝！”說完後，鄧布利多再度坐了回去，四張桌子上空蕩蕩的盤子也迅速地被各種美食填滿，大廳裏響起一陣驚呼聲。“鄧布利多還是這麽瘋瘋癲癲的，”坐在他下方的那個高年級小蛇說道，“我聽說那個鈴鐺是去年聖誕節麥格教授送給福克斯的，結果被鄧布利多搶來套胡子了。”“難怪聖誕節後發現麥格教授的臉特別僵硬。”另一隻小蛇低聲笑著，實在是想不到鄧布利多居然會做這麽沒品的事情，寵物的禮物都要搶。“布萊克老宅現在肯定快炸了，永遠純粹的布萊克出了一個格蘭芬多？”“血統變異，從沒有聽說過貴族喜歡去平民堆裏混的，也許是他在貴族間不討人喜歡，隻有那個波特才能和他惺惺相惜，所以才跑到格蘭芬多去的？”“這麽說也很有可能，誰都知道布萊克的繼承人恃才傲物，仗著自己的天賦看不起其他人，連自己的弟弟都看不起。像這樣的兒子、哥哥不要也罷，斯萊特林的特訓：珍視家人，這一條他肯定辦不到，還好布萊克家還有第二個兒子……”“好了，納西莎，西裏斯也許是不願意的，剛才他的臉色十分不好，也許一會你可以叫著他單獨談談？”說話的人就坐在西弗勒斯的斜對麵。那是一個美的天怒人怨的少年，鉑金色的長發在中間用一條墨綠色的發帶鬆鬆的栓著，淺灰色的眼睛，眼角上挑形成一道嫵媚的弧度，西弗勒斯看到很多小蛇的目光在掃過他時總會忍不住地停頓一下。纖細高挑的身材，即使沒有肌肉也可以撐起衣服，哪怕是古板的巫師袍穿在他的身上，也變得像是貴族精心定製的禮服一般。用未來教授在未來說的話來形容，那就是一個人形迷情劑。“可是西裏斯去了格蘭芬多，要是家族裏的長輩知道了，西裏斯肯定會遭殃的。”納西莎捂住臉低聲哭泣，他是看著這個弟弟長大的，雖然西裏斯一直比較自傲，但對她這個姐姐還是不錯的。“西裏斯的天賦很高，你的長輩肯定不會放棄他的。”“真的嗎，盧修斯？”“當然，我的茜茜。”被叫做盧修斯的少年抱著納西莎輕柔地安慰起來，其他的小巫師都是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看來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當眾表演了。西弗勒斯心裏哼了一聲，正在移開視線，就對上了一雙淺灰色的眼睛，裏麵有著獨屬於貴族的驕傲，看向西弗勒斯時卻沒有帶上不屑和輕視。西弗勒斯頓時覺得有些意外。不過隻有盧修斯·馬爾福才知道，作為馬爾福家族最優秀的繼承人，他熟知貴族間的每個秘密，這是他未來掌控其他貴族的武器。當然，也可以成為他發現價值的武器，比如那個油膩膩的新生——西弗勒斯·斯內普。他的記憶不會錯誤，普林斯，英國最富盛名的魔藥世家，家族裏的每個人都是魔藥天才。而在十多年前，普林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艾琳·普林斯下嫁給了一個肮髒的麻瓜，那個人就叫做斯內普。西弗勒斯·斯內普，雖然是個混血，但一個沒有家族庇護又有可能是魔藥天才的新生——盧修斯不打算給予輕視。甚至，他需要一段時間來觀察，這個人有沒有值得拉攏的價值。對著西弗勒斯點了點頭，盧修斯繼續和他的茜茜親昵去了，西弗勒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吃東西。當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後，盤子裏的食物殘渣都消失一空，隨之出現的是各種點心——布丁、冰淇淋、果凍、甜甜圈，西弗勒斯拿了一塊炸果醬甜圈咬了一口，有些甜膩的味道讓他厭惡地皺了皺眉——他確定他很不喜歡吃甜品，因為那是幸福的人才會喜歡的東西。晚宴繼續著，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搭理過西弗勒斯，就好像他們看不見這個人一般。不過西弗勒斯已經不在意了，他在蜘蛛尾巷的時候就一直是一個人，沒有小朋友會和他玩，就連莉莉，她也有自己的夥伴，可以陪伴他的時間少之又少。陪在他身邊時間最久的反而是書本。那些字裏行間勾勒出的世界總是那麽的令人神往，沒有饑餓，沒有寒冷，也沒有打罵，他寧願餓著肚子花上一整天的時間坐在河邊的樹下看書，也比回家去麵對酒鬼父親的拳頭要好。看著其他人還在吃甜點，偶爾輕聲交談幾句，西弗勒斯從校服裏掏出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直到一陣詭異的歌聲傳來，西弗勒斯才不滿地把頭從書裏抬起來，隻見站在教授席位上的鄧布利多手裏揮舞著魔杖，魔杖中飄飛出一道金色的彩帶，在半空中形成一排排花體字。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桌上傳來的歌聲最響，各種曲調都有，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小巫師都隻是無聲地念了一遍。西弗勒斯猜這也是入學儀式的一環，於是飛快地將文字念了一遍，剛好和其他人一起結束。到此宴會終於結束了，每個學院的級長帶領著新生回到宿舍，斯萊特林的宿舍在地窖，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盡頭是一扇雕刻著華麗花紋的石門，石門上掛著一副古老貴族的畫像。“口令？”貴族抬著下巴問道。“高貴。”級長回答道。貴族優雅地行了個禮，石門便移了開來，露出一個圓形的洞口，小巫師們跟著級長進去，來到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柔軟的地毯、華麗的擺設，休息室中央是一個燃燒著的壁爐，讓在地底下的休息室顯得一點也不潮濕。級長說完話後，是他們的院長，同時也是魔藥課的教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講話，這位有趣的胖老頭雖然愛慕虛榮，但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很好的教授，至少在他的課堂上，哪怕是格蘭芬多也會乖巧地製作魔藥，而不是熱衷於炸掉坩堝。等斯拉格霍恩教授離開後，級長先帶著女生去宿舍，然後才來把男生安置好，西弗勒斯發現自己宿舍的名牌上隻有自己一個人，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樣是兩個人一間。好吧，令人討厭也不全是壞事，至少他擁有一間私密的房間，而不是和別人共享臥室。西弗勒斯默默地想著，隻是心裏依然有著難以掩飾的苦澀。正當他想要推開門進去時，級長叫住了他，說道：“斯內普，這裏是混血專用的宿舍，要知道斯萊特林的混血是非常稀少的，所以隻有你一個人。但是，斯萊特林實力至上，我不希望你因為自己是混血就不嚴格要求自己，也不希望斯萊特林因你而蒙灰，你明白嗎？”這是在關心他？還是警告？西弗勒斯不是很清楚，隻能點了點頭，道：“當然。”級長滿意地離去了，西弗勒斯關上宿舍門，把自己摔進了床裏，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在他的腦海裏重複了一遍。直到半夜過後，他才迷迷糊糊地放任自己進入睡眠之中。               兩人的相遇開學之後的生活開始規律起來。霍格沃茨的課程幾乎是千年不變，建校時上的哪些課，現在依然上哪些課，隻是偏重點有所不同而已。甚至，連麻瓜研究課所講的內容都是一模一樣的。不得不說，做巫師還是很沒有新意，守著千年不變的課程一直到二十世紀，還好他們一共隻上七年，要是像遙遠的天朝那樣從奶娃娃一直上到奔三，那簡直就是一種悲劇。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從建校開始就是死對頭，到現在，在黑魔王與白巫師的努力下成為了死敵，一看到對方就忍不住地想要扔一個惡咒過去。這種戰爭在低年級還好，因為小巫師們學會的咒語不算多，隻能用用速速變大、障礙重重、統統石化、塔朗泰拉舞、門牙賽大棒之類的初級咒語。但到了高年級，那真的是成了生死決鬥了，飛鳥群群、四分五裂、火烤熱辣辣、粉身碎骨什麽的咒語都有，導致醫務室的床位經常夠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