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又想怎樣?”“別怕,今天來試試新花樣。”“啊……不!別……別那樣,求你……啊!”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三四五次這技術也練出來了,該習慣的都習慣了,習慣成自然,自然成享受,何教主是花樣百出樂在“騎”中,就連“身殘誌堅”的夏雪宜也漸漸能“苦中作樂”了,兩人的關係不知不覺就和諧了許多。不過和諧歸和諧,夏雪宜是不可能放棄逃走的。說實在的,身為男人受到這樣的侮辱,若非夏雪宜內心有仇恨支撐,怕是早就要奮力反擊,爭取與何教主同歸於盡了。夏雪宜走遍江湖,到處學藝,還跑到五毒教這麽遠的地方來偷蛇毒,為的就是報仇——在大仇未報之前,他是絕對不願意死的,所以即便再屈辱,他也隻能咬牙忍了。然而與何教主在一起的日子長了,便連夏雪宜也有些搞不明白他自己的想法了。要說他本該恨何教主入骨的,但偏偏相處日久,這恨意反而變得很淡了——隻因夏雪宜也不得不承認,除了某些特殊的時間段,其它時候何教主對他還真算得上不錯。至於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那些事嘛,一開始夏雪宜確實是比較慘烈,但後來兩人共同進步,那就不僅僅是痛苦了,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歡愉夾雜其中,真令夏雪宜糾結不已。在後來的一年裏夏雪宜逃跑過好幾次,每次逃跑被抓回來,何教主都會狠狠整治他幾番,待得他實在受不了了這才作罷。然而當何教主漸漸“放鬆警惕”,對夏雪宜稍見溫柔之後,夏雪宜又要策劃逃跑……就這麽來來去去秋去春又來,鬥智鬥勇多次均宣告失敗後,夏雪宜終於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殺千刀的命運……既然無法反抗,幹脆享受算了!殊不知何教主對這種你逃我追的懲罰遊戲滿意非常,完全將其當做情趣來看——能一次又一次地將夏雪宜這樣的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那滋味可真是妙不可言。第20章夏雪宜基本認命了,在之後近半年的時間裏都沒有了再度逃跑的意向,何教主反而覺得有些失落了,這麽乖順的夏雪宜簡直都不像當年那個狠絕的金蛇郎君了,總讓何教主覺得有種找不準報複對象的失落感,於是何教主便把精力放在開發多種新道具新花樣上,每天晚上玩得不亦樂乎。悲劇的夏雪宜很快就發現這個五毒教的教主可真是越來越惡劣了,再這麽折騰下去,他簡直都不用起床了,更加別想再做其它的什麽事了。於是在某天晚上完事之後,夏雪宜知道此時何教主心情比較好,連忙抓住機會,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我有事求你……”何教主頗為玩味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此時的夏雪宜什麽也沒穿地窩在教主懷裏,長發披散,身上還帶著曖昧的痕跡,表情十分恭順,但何教主可沒漏過夏雪宜眼中的一抹算計——不過也罷,毒蛇自有毒蛇的養法,若真將毒蛇養成了小白兔,豈不沒趣得很?“哦?你說。”夏雪宜咬咬牙,語氣陰冷地說道:“我的家人都被石梁溫家的賊人給殺了,此仇不報,我寢食難安!”何教主沉吟片刻,半眯著眼說道:“這樣說來,你是想求我放你去報仇?”夏雪宜錯開彼此的視線,微微頷首說道:“不錯,待得我報了血仇,我……我便回來,再不逃了。”何教主良久沒有說話,夏雪宜心下不禁忐忑,他知道教主不會這麽容易相信他,但事實上……報完仇之後究竟要怎樣,連他自己都沒想好。初受辱時他總想著報完仇之後便與何教主同歸於盡,免得再被子母蠱所控,屈身人下枉為男兒。可如今他對何教主的感情十分微妙,隻是他不敢麵對,隻能用殺親之仇來轉移心緒,約束那種種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與情思。久到夏雪宜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忍不住抬頭時,何教主才笑吟吟地說:“好,報仇嘛,人之常情。不過……”夏雪宜先是心下一喜,隨即聽得“不過”兩字,複又一驚。“不過你既是我的人了,那麽你的仇人也算是我的仇人,要報仇,我和你一起去。”夏雪宜一怔,心下不知作何感想。用極為複雜的目光看著何教主,同時夏雪宜也在叩問自己的心——他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感覺?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等他報完了仇,必須麵對的時候,便自然而然地知道了罷。事實上,若論實力,五毒教此時已然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派之一了,然而中原武林中人隻當他們是西南邊陲的土著,還有些看不上那些用毒的“下三濫”手段,是而根本無人留意到這麽一個教派已然掌握了不小的勢力。五毒教本就發展勢頭良好,教中十分和諧,又在中原有許多分舵和產業可以隨時傳遞消息,何教主離開總舵並不會對五毒教造成什麽影響,況且在一個地方待久了總會厭的,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原本何紅藥有些想和哥哥一起出去見見世麵,奈何竟是查出身懷有孕,如此湊巧,也隻能留在家裏養胎了。於是在教眾們的眼裏,何教主就這麽帶上一個車夫一個侍從再加上一個男寵,悠悠然地出門去了。五毒教中倒是沒人知道,他們家教主此次出行卻是為了幫那“男寵”報仇呢。當然,何教主有他自己的打算,一來不能讓夏雪宜離他太遠,否則茫茫中原,要是夏雪宜真溜走了,便是有子母蠱在身也很難尋找;二來借報仇一事還能進一步收服夏雪宜;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何教主必須解決溫儀這個後患!隻要一想到溫儀,何教主簡直如鯁在喉,如刺在背!即便夏雪宜上輩子辜負了何紅藥主要是夏雪宜的錯,溫儀反倒挺無辜,但對於何教主來說,他縱然恨夏雪宜的拋棄,卻更嫉恨溫儀——何紅藥為之放棄一切、求都求不來的感情,溫儀隻要揮揮手就得到了,她到底哪裏比不上溫儀呢?!不要小看女人的記仇心理,即便何教主已經是男人了,這仇他還記著呢。於是他們這便出發了。“兩人的仇家”石梁溫家遠在浙江,從雲南到浙江的路途可不算近,況且何教主也不怎麽心急,夏雪宜則是心急也沒用,所以他們這一路上倒有點兒遊山玩水的感覺了。不過大多數時候,是教主在遊山玩水,而夏雪宜則在練功。誠然,若是以五毒教的實力,要滅了整個溫家都不是什麽大問題,但夏雪宜卻是萬萬不樂意以那種方式來報仇的。他這兩年雖被困在了五毒教,但何教主既沒阻止他練功,反而還常常和他切磋幾招探討一下,是以夏雪宜的武功絕對是有不小的長進的。而他們兩人的關係之所以能越發和睦,與何教主的“大度”也是分不開的。從夏雪宜的角度來看,他和何教主相識的開端雖然不甚美好,彼此間的關係也總令夏雪宜糾結萬分,但他們之間的相處卻是頗為愉快且惺惺相惜的,甚至於……夏雪宜還真有些貪戀與強勢的何教主在一起時的那種奇妙的感覺,隻不過他還不肯承認罷了。至於這一次去溫家報仇,按夏雪宜的意思,隻要何教主借他一些毒藥就行了,他將藏身在暗處一點點地複仇,用溫家人的血來祭奠親人。他必須要親自動手,除了他本來就想去五毒教偷的毒藥以外,便不再借助五毒教其它的力量了,否則那算什麽報仇?難道是他夏雪宜把自己給賣了,換五毒教幫他報仇?想想都覺得尊嚴盡喪,九泉之下的親人都會因此而不瞑目的吧。“隻要一點兒毒藥?不是我打擊你,以你現在的本事,想對付溫氏五老,可還差了不少。想下毒,也得有機會才行啊。”何教主慢悠悠地說道。夏雪宜也有自知之明,卻仍舊倔強地說道:“我自會想辦法對付他們的。教主若擔心我偷跑,想怎麽做都可以,隻求不要插手我報仇一事。”何教主微笑頷首:“可以。我隻借幾樣東西給你,其它的都不插手。”說罷,揮了揮手,侍從便捧了一個托盤來。夏雪宜不甚在意地一眼看去,卻不禁怔愣當場,隻見盤子是幾瓶藥、金蛇劍以及金蛇錐!“你……你要把金蛇劍借給我?”夏雪宜神情莫測,但連話語中都帶著幾分顫抖,可見其激動之情。“自然,”何教主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我這把劍麽?我看你自創的劍法,若用金蛇劍使出,必然威力大增。這金蛇錐也借你,你愛怎麽用就怎麽用。”“你就不怕我拿著你五毒教的鎮教之寶跑了?”夏雪宜皺著眉這樣問著,心卻跳得很快。“你會麽?”何教主淡笑反問。夏雪宜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他看著何教主的眼神已完全變了。何教主心裏滿意,表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把金蛇劍拿去用吧,從現在起它暫時屬於你了。這一路上多用一用,到了地頭上才好發揮出你的實力來。”夏雪宜終究還會成為金蛇郎君的,他那樣好的武學天賦可不該白白浪費了……不過,上輩子夏雪宜偷了金蛇劍一去不回頭,這輩子何教主倒要用金蛇劍把夏雪宜永遠地拴在他身邊——金蛇劍是屬於何教主的,那麽金蛇郎君自然也是。第21章隻在短短個把月裏,金蛇郎君夏雪宜的招牌就打了出去:江湖傳言,這金蛇郎君武功高強但脾氣詭異,手執一把蛇形劍,削金如泥。當然這消息也有五毒教的人幫忙傳播,這才能散得這樣快。何教主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想讓夏雪宜還像上輩子那樣去報仇——光明正大地打臉,聲名赫赫地殺上門去。畢竟如果去報仇的隻是一個無名小子,又怎能給溫家帶去恐懼和絕望呢?輕易地殺死敵人並不會有多快活,讓敵人活在惶惶不安的驚懼中,死得痛苦萬分,那才是真的報了仇、雪了恨——這一點,何教主是再明白不過了。夏雪宜倒是沒再多說什麽了,一切都心安理得地坦然接受了,何教主暗笑,夏雪宜這是想明白了。之前的兩年裏,何教主對夏雪宜好的時候,他總會有些糾結和不自在,反倒是在何教主侮辱他玩弄他,折磨他教訓他的時候更為坦然,那是因為之前夏雪宜將兩人的關係定位為了“仇人”,仇人對他好,他當然不自在。可如今,即使夏雪宜還沒把何教主當成“愛人”,至少也成了“自己人”,自己人之間,自然用不著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