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恪是仙人,周老頭給她的?心法?也是仙道入門?心法?;當年李朝歌無意看到顧明恪捉人,回?去告訴周老頭後他連夜搬家;在周老頭消失之後,顧明恪也曾孤身—?人來到周老頭最後出現的?黑森林。


    這樣的?巧合很難不讓人多想。而且看顧明恪對?周老頭的?形容,似乎知之甚詳。


    顧明恪知道她遲早都會猜出來,便沒怎麽掩飾,說道:“算不上認識,見過。”


    “是仇家?”


    顧明恪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義他和周長庚的?關係。周長庚觸犯天?條,顧明恪作為?天?尊有義務捉他回?去,但若說他們兩人是仇家,似乎也不太對?。


    顧明恪沒立刻回?答,反而問:“如果真有仇,你打算怎麽做?”


    李朝歌噗嗤—?聲笑了,手裏捏著棋子,回?眸看顧明恪:“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答應娶我?,其心就太險惡了。看來我?得提前備著幾個男寵,省得你背叛我?後,我?身邊無人。”


    顧明恪忍俊不禁,輕輕推了下?她的?眉心:“亂說什麽。”


    李朝歌捂著額頭,—?下?子有些頭暈,不得不靠在顧明恪身上。顧明恪斜斜瞥她—?眼,道:“別碰瓷,我?剛才又沒用力。”


    “真的?有些暈。”李朝歌扳住他肩膀,說,“你別動,我?緩—?會。”


    他們兩人原本對?坐,後來顧明恪到李朝歌這邊教她下?棋,榻上地?方有限,兩人隻能並肩而坐。現在李朝歌靠在顧明恪身上,從?背後看越發親如—?人。


    顧明恪由她靠著。李朝歌閉眼緩神?,她鼻尖嗅到—?股淡淡的?甜香,慢慢的?,竟然睡過去了。


    夢中她站在—?片白茫茫的?大霧中,四周隱約可見高聳的?闕樓。李朝歌看著周圍的?形製,暗暗奇怪。


    這是哪裏?高大的?塔樓,浮空的?環廊,高而窄的?城闕,這種帶有祭祀風格的?建築,大唐已經許久不用了。


    李朝歌仿佛突然進入了宮殿,四周擺設也充滿了古老的?歲月感。連裳宮娥匆匆走過,手裏端著—?盆盆血水。李朝歌逆著人流往裏走,似乎—?眨眼,她就站到—?個莊重華麗的?屋子中,周圍擺設著桌案、香爐、銅器,柱子間垂著黑紅帷幔。屏風後,—?個中年婦人顫抖著,說:“王後,是兩位公子。”


    李朝歌心裏道了聲恭喜,兩個兒子,好事啊。但是緊接著,—?個精疲力盡、但依然能聽出音色優美的?年輕女聲響起:“吾兒是大祭司占卜出來的?天?命之王,本宮隻生了—?位公子。”


    第134章 雙胎


    李朝歌聽到不由挑眉, 這是什麽朝代,竟然還有大祭司?為了應和大祭司的預言,莫非還要把?活生生的孩子掐死一個??


    顯然宮殿裏其他人也覺得太過殘忍, 最開始說話的仆婦跪在地上, 聲音隱有顫抖:“王後……”


    “以長為尊,把?大公子抱走。至於後出生的這個?,就當和本宮無緣吧。”屏風後的女子說完後頓了頓, 發?狠道, “拿水來。”


    “王後!”


    “快去,過一會王上來了,就什麽都遲了。”那?個?女子聲音雖然弱,但話語中頗有種堅決瘋狂,“吾兒是天命,我的孩子才會是夔國?的王。宣姬豈可與我匹敵?”


    李朝歌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既然沒醒, 她就隨意看著。可是聽到那?個?女子的話,她突然警惕起來。


    夔國??是她聽錯了嗎,那?個?被稱為王後的女子說, 她的孩子是夔國?的王?


    仆婦無奈, 隻能去外麵?取水。過了一會,她端著一個?銅盆回?來, 手不住在抖:“王後, 水來了。”


    隔著屏風, 李朝歌隱約看到一個?女子吃力地從?床上爬起來, 她手裏抱著一個?孩子,身?上還殘留著胎血。她將孩子放到水盆中,手不斷向下, 看樣子要將他溺死。


    李朝歌看不下去,她想要阻止,但是發?現自己沒法行動,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在原地。李朝歌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了,她身?上漫過涼意,似乎被浸入水中,隨後,一股窒息感傳來。


    那?個?孩子被水嗆了一口,四肢弱弱地在水中劃動,像小貓一樣哭泣。女子雙手開始顫抖,仆婦看不下去,撲通一聲跪下,道:“王後,無論如何,這都是您生下來的骨肉。王宮這麽大,哪個?地方不能養一個?孩子?您就算把?他遞到宮外送人,也好過現在就溺死他啊。”


    女子仿佛失去力氣,怔怔的許久沒動。仆婦見狀,連忙上前,將孩子從?王後手裏奪過來。那?個?孩子尚且不知?道自己死裏逃生,他努力咳出來兩口水,拳頭動了動,像是要揪住來之?不易的熱源。明明剛才差點死了,但現在他靠在仆婦手臂,一咧嘴又笑了。


    周圍的場景變化,李朝歌隻是一眨眼,就又站在一個?新的宮殿裏。這處宮殿可比之?前的差遠了,殿中空空蕩蕩,入目所及,所有門窗都牢牢關著,殿中沒有任何裝飾,連桌案、櫃塌都是沉重低矮的款式,似乎怕什麽東西被撞翻,掉下來砸到人一樣。


    怕被雜物砸到的,隻有孩子。李朝歌慢慢往裏走,果然看到一個?孩子坐在地上。這個?孩子看起來兩歲左右,長得粉妝玉砌,小小年紀就能看出眉目不俗,但他皮膚很白,像是從?來沒有曬過太陽。


    殿中無人,他就隻能自己待著。他跪坐在地上,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下地上的陽光,這是宮殿中唯一一束光亮。他守著地上的陽光,陽光每移一寸,他就跟著前進?一寸,慢慢的,太陽落山,最後一絲光亮也沒了。


    他眼睛漆黑,在昏暗的宮殿裏仿佛會發?光,但是此刻,那?雙眼睛卻黯淡下去。他垂著頭,那?一瞬間李朝歌奇異地理解了他的想法。


    太陽沒了,漫長的黑夜又開始了。


    他乖乖換了個?地方坐,沒過一會,門悄悄推開,送飯的人將食盒放在地上,都沒有露麵?就又立刻關門。他邁著踉踉蹌蹌的步子上前吃飯,一切熟悉的像是經過了許多遍。


    李朝歌這種被糙養長大的人都看不過去了,他的父母到底是誰,怎麽能這樣養孩子?他才兩歲,同齡人早就該跑了,但是他連走路都不太穩當。


    他提不動食盒,李朝歌走近,想要幫他拿東西。在她接觸到食盒時,李朝歌的手指從?空氣中一穿而過,周圍的場景又變了。


    這次,他又長高些了,看身?高大概有四五歲。四五歲的男孩子根本關不住,他趁宮人不注意,悄悄從?門縫中跑出來。


    他一路越牆、爬樹、鑽洞,熟練的像是排練過好幾次。他跑到花園中,他從?來沒有到過這麽遠的地方,整個?人情緒非常歡樂。李朝歌發?現她似乎和這個?小男孩綁定了,他往外跑,她就被迫跟上,距離最遠不能超過一丈。照看他的宮人早被甩在身?後,他倒也聰明,知?道不能撞到人,一路都避著人走。但他終究太小,高興之?下忘了行蹤,一不小心撞到一個?內侍身?上。


    內侍看到他,眼睛都瞪大了。內侍飛快朝後掃了一眼,壓低聲音,對兩邊侍衛嗬斥道:“哪裏來的野貓野狗打擾公子讀書?,還不快帶走!”


    他輕而易舉就被人抓住胳膊,動彈不得。侍衛看到他全垂下眼瞼,提著人就要離開。他不願意被送回?去,用力掙紮。一旦回?去,他就再也找不到機會出來了!


    混亂中,樹叢後麵?傳來一個?輕緩悅耳的童音。雖然聲線稚嫩,但咬字腔調可見身?份尊貴:“是誰來了?”


    內侍一下子緊繃起來,他邁著小碎步回?去,聲音小心翼翼:“回?大公子,隻是一隻野貓。”


    “王宮裏,便?是一隻野貓,也比旁人高貴一等。”被稱為大公子的孩子明明還小,但話裏自有一股威懾。李朝歌挑了下眉,這個?小孩子不簡單,這才多大,就懂得話裏藏話了?


    那?個?大公子似乎早有預料,淡淡說:“帶他過來吧。”


    “大公子……”


    裏麵?傳來翻竹簡的聲音,大公子再沒有說話。李朝歌看到內侍汗流浹背地走出來,對侍衛揮手,示意他們放人下來。內侍看著麵?前的小男孩,輕歎一聲,說:“我要帶你去見大公子。一會見了公子要安靜,明白嗎?”


    小男孩點頭,他雖然年幼,可是本能告訴他,麵?前這些人不能得罪,比照顧他的向姑姑還不能得罪。


    小男孩被內侍帶到樹叢後,李朝歌也因?此看到了那?位大公子的長相。甫一入目,李朝歌就倒抽一口涼氣。


    一模一樣。


    果然,這個?小男孩是當初差點被溺死的雙胞胎弟弟,而麵?前這位大公子,無疑是被父母、祭司一致看好的雙胞胎兄長了。


    小男孩見到大公子倒沒什麽反應,他年紀小,又沒照過鏡子,自然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但是周圍的仆從?表情都很奇怪,大公子端坐在榻上,目光掃過他,似歎非歎:“果然一樣啊。”


    眾人更深地垂下頭,不敢接話。小男孩有生以來第一次見這麽多人,他被麵?前這副場景震懾,尤其是坐在榻上的人,明明和他年紀差不多大,卻遠比他悠然沉穩。


    小男孩攥緊了手,問:“你是誰?”


    “我是誰?”大公子抬眼,似乎想了想,說,“按規矩,你應當喚我一聲王兄。”


    小男孩磕磕絆絆地反問:“王兄?”


    除了向姑姑和看守他的侍從?,小男孩從?未見過其他人,沒看過書?,沒學過字,更不知?道“王兄”代表什麽含義。大公子見他頂著和自己一樣的臉,卻一副懵懂模樣,大公子看著不舒服,指了指自己桌案上的書?,問:“認識字嗎?”


    小男孩搖頭,他沒聽懂這個?漂亮小公子的話,可是本能告訴他,他什麽都不會。大公子歎道:“還不認識字啊。母後養你,就真把?你當貓狗一樣,關在冷宮裏?”


    旁邊侍從?聽得冷汗涔涔:“大公子……”


    大公子自小早慧,三?歲起就能讀書?寫字,平日冷靜的不像個?小孩。但內侍還是想不通,王後將雙胞胎的消息瞞得這麽緊,連王上都不知?道當初生下來兩個?孩子,大公子又是怎麽知?道王後藏了一個?公子的?


    而且還知?道在冷宮。


    大公子對小男孩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他走近,親手推開墨,問:“有名字嗎?”


    小男孩愣住了,他站在地上,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大公子看到他的表情,已經懂了,他執筆,在竹簡上緩緩寫了一個?字:“原本想教你寫名字,但母後還沒給你起,便?算了罷。你是秦家之?人,當以王道為繩。今日我教你的,便?是‘王’字。”


    大公子寫完後,瞥了他一眼,問:“我隻教一遍。你學會了嗎?”


    小男孩慢半拍地點頭,大公子見他那?個?遲鈍的樣子,將筆扔給他,心裏不報什麽希望道:“寫一個?給我看看。”


    內侍在旁邊看著想擦汗,大公子是神童,從?小學什麽就會,自然不懂普通孩子的狀況。一個?很少和人說話、從?未接觸過筆墨的野孩子,他能握住筆就不錯了,怎麽能指望他看一遍就學會寫字呢?


    可是那?個?野孩子握著筆,竟然真的寫出來了。他握筆的動作?很僵硬,寫字姿勢也不對,但“王”字筆畫和大公子剛才寫的一般無二。大公子輕輕咦了一聲,道:“還算不蠢,比我那?幾個?王弟強多了。”


    內侍眼睛瞪大,明顯被驚到了。李朝歌也很吃驚,讀書?人家精心養大的孩子,五歲時也未必能一筆寫字,但他卻做到了。果然是雙胞胎,長相一樣,連聰明也是一樣的?


    小男孩握著筆,沒法理解此刻的狀況。他不知?道自己寫出來是對是錯,向姑姑有時候不喜歡他表現的太聰明。他本能地伸手,想把?筆還給大公子。可是大公子卻冷淡地躲開,道:“我從?不碰別?人用過的東西。給你了,你拿回?去吧。”


    小男孩手裏攥著筆,一下子進?退兩難,不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大公子低頭繼續看書?,小男孩察覺出來對方不想說話,便?安安靜靜站到一邊。他緊緊捏著手裏的筆,忍不住偷覷坐榻上的大公子。


    今日這片刻窺到的景象,是他往常從?未領略的風光,包括這個?漂亮、聰慧,一看就很尊貴的大公子,都是他未曾接觸的世界。


    外麵?傳來匆忙的腳步聲,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疾步走過來,看到他們兩人,瞳孔緊縮。


    小男孩無知?無覺,好奇地看著麵?前這位美麗端莊的婦人,他還在婦人身?後看到了向姑姑。大公子起身?,不緊不慢行禮:“母後。”“


    王後將大公子視若命根子,但是此刻,她卻盯著地上的人,久久說不出完整的話:“你……你怎麽……”


    “母後。”大公子冷淡地截住王後的話,“你以為父王真的不知?道你做的手腳嗎?他年齡漸漸大了,總有藏不住的那?一天。與其放任宣姬的兒子壯大,不如放他出來。”


    “可是,你們……”


    大公子回?頭看向小男孩。大公子的眼神小孩子不懂,但李朝歌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大公子不想讓這些話被人聽到,於是他指了下旁邊的棋盤,說:“這是我新得的白玉棋,帶他下去玩吧。”


    內侍應喏,上前抱著小男孩離開。李朝歌很想聽聽這個?多智近妖的小妖孽要和王後說什麽,可是男孩被抱走,李朝歌也無法抗拒地跟著飄遠。內侍把?小男孩遠遠放在石案上,他坐在石頭上,擺弄手裏的棋盤,乖巧極了。清風吹過,頭頂掉落紫色的花瓣,李朝歌看著小男孩手裏密密麻麻的棋格線,忽然覺得眼暈。


    耳邊似乎傳來一個?悶雷,李朝歌猛地睜眼,正好看到眼前放著一個?棋盤,紫色花雨簌簌而落,在棋格上鋪了細細一層。李朝歌按住太陽穴,這時候她發?現自己還靠在顧明恪的肩膀上,他單手支著窗沿,似乎也睡著了。


    顧明恪會睡著?


    天邊又傳來一陣雷聲,顧明恪霍然驚醒。他皺著眉,手指抵住眉心,看起來很不舒服。


    李朝歌看著他,輕聲問:“你怎麽了?”


    顧明恪回?頭,看到李朝歌,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在哪裏。他回?首掃過四周,確定自己還在行宮。剛才李朝歌靠著他睡著了,顧明恪不想打擾她,就沒有移動,不知?不覺,他竟也睡過去了。


    顧明恪又按了按眉心,說:“沒事,做了一個?夢。你醒來很久了嗎?”


    他也做夢了?李朝歌沒有暴露自己的夢境,隻是道:“沒有,我也剛剛醒。我一直枕著你的肩膀,你是不是累了?”


    顧明恪輕輕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情緒不高,並不是因?為李朝歌。


    宮女進?來關窗戶,瞧見他們,連忙說道:“盛元公主,駙馬,你們總算醒了。女皇剛才困乏,由六郎陪著回?去休息了。女皇走前見你們睡得沉,不讓奴婢叫醒你們。外麵?打雷了,恐怕很快要下雨,奴婢正擔心公主和駙馬著涼呢,幸好你們醒了。”


    李朝歌這時候才注意到大殿裏安安靜靜的。她站起身?,見顧明恪不動,對他伸出手,道:“走吧,我們也回?去吧。”


    顧明恪看著她的手掌,心頭泛起一陣恍惚。他很快回?過神來,他是北宸天尊,如今在凡間執行任務。夔國?已經滅亡,現在是大唐王朝,麵?前這位是大唐的公主,也是他的妻子。


    顧明恪搭上她的手掌,兩人的手指一接觸就緊緊握住。都沒用李朝歌使力,顧明恪就從?坐榻上站起來。


    宮女在旁邊看見,臉紅地垂下眼睛。盛元公主和駙馬感情真好,剛才兩個?人靠在一起睡著,盛元公主枕在駙馬肩膀上,而駙馬撐著窗戶合眼,兩人都姿容如畫,清姿瑰豔,紫色的花瓣落在他們兩人身?上,宛如神仙眷侶。侍女不敢打擾,女皇過來看到,也沒忍心將他們叫醒,而是帶著六郎五郎和一眾隨從?離開了。


    現在,兩人一起醒來,連回?宮都要手拉著手。


    外麵?吹起大風,潮氣彌漫,很快就要下雨了。李朝歌和顧明恪的衣服被吹得層層鼓動,他們回?到寢宮時,廊外已經掉下來豆大的雨點。


    這一路上顧明恪走在外麵?,替李朝歌擋住回?廊外的風,李朝歌沒怎麽濕,顧明恪衣裳邊緣卻濕透了。顧明恪去後麵?換衣服,李朝歌也在宮女的侍奉下卸除釵環,散開頭發?。李朝歌脫去外麵?的大袖襦裙,進?淨房沐浴。等她穿著中衣出來,顧明恪也整理好了。


    夜已深,兩人都換了貼身?的雪白中衣。宮女們整理好寢具,端來蠟燭,問:“公主,駙馬,今夜需要守夜嗎?”


    李朝歌身?體僵硬了,她飛快瞥了顧明恪一眼,說:“不用。”


    他們倆今天怎麽睡還是個?問題呢,要是留一個?宮女守在他們床下,那?怕是誰都別?活了。宮女了然地應諾,公主和駙馬感情好,自然不喜歡別?人守夜,宮女說道:“奴婢就在殿外,公主和駙馬若需要水,吩咐一聲奴婢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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