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就這麽大,定國公府三娘子和?裴楚月以前也打?過照麵,隻不過兩人圈子不同,沒?什?麽交際。此刻兩個少女猝不及防碰在一起,都有些?尷尬。


    三娘子和?裴楚月彼此行萬福,看表情都不對勁。女子的直覺最是準確,她們倆以前雖然沒?什?麽恩怨,但此刻,都生出一股微妙的敵意。


    裴楚月本來什?麽都不知道,她周圍的人連成一氣瞞著她。要不是聽到丫鬟閑聊,裴楚月還不知道今日姑母打?算給表兄相看呢。


    裴楚月一聽腦子都懵了,當即什?麽都想?不到,隻知道她必須攔下來。裴楚月一路不顧矜持地飛奔,她已經想?到之後母親和?祖母會如何責罵她,但是裴楚月根本顧不了,她如果不去阻攔,她一定會瘋掉的。


    裴楚月滿腔激昂,內心的苦澀酸楚混在一起,奮不顧身地撲向一個她自己?都知道悲劇的結局。路上她明明有那麽多話想?對表兄說,可是等真的站在顧明恪身前,裴楚月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裴楚月隻能?結結巴巴地喊道:“表……表兄。”


    許久不見,表兄依然光風霽月,清輝不改,身上更多了一種無言的威儀。裴楚月站在他麵前,都覺得自慚形穢。


    裴楚月的心情曲折婉轉,然而顧明恪卻一無所知,他輕輕瞥了裴楚月一眼?,說:“正好,表妹來了。方才三娘子想?去遊園,男女授受不親,我不便久留,就讓表妹領路吧。”


    說著,他對眾人微微頷首,轉身毫不留戀地走了。顧裴氏大為光火,幾次喊顧明恪,顧明恪都不做理會。


    焦尾被迫看了一場好戲。他回?頭?瞄了眼?怒火衝天的夫人,淚光盈盈的表小姐,若有所失的定國公府三娘子,不由?嘖了一聲?。


    看不出來,他們家公子還有禍水的潛質。焦尾悄悄湊近,壓低聲?音問?:“公子,你就算不喜歡表小姐,但定國公府三娘子又漂亮又文靜,為什?麽你也不喜歡?”


    “慎言。”顧明恪冷聲?道,“她們容貌性情如何,與我何幹?”


    焦尾臉皺成一團:“可是,公子你總是要成親的。表小姐那種嬌寵活潑的你不喜歡,三娘子那種文靜乖巧的你也不喜歡,那你到底喜歡什?麽類型?”


    顧明恪目光清冷,毫無波動:“我另有任務,對娶妻成家毫無興致。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焦尾驚嚇地瞪大眼?,莫非,公子真不打?算成親了?焦尾立刻哀嚎:“不要啊公子!您可是顧家三代單傳,您要是不成婚,顧家不就絕後了?”


    焦尾說的懇切,顧明恪卻毫無波瀾。凡人視野有限,把子嗣香火看得尤其重。可即便生下孩子,百年之後亦是一抔黃土,又何必執著?顧明恪正打?算將話擺明,徹底絕了顧家和?顧裴氏的心思,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喊聲?。


    裴家的奴仆驚恐地跑過來,隔著很遠就大喊道:“表公子,夫人,大事不好了!盛元公主?帶著人將我們府圍起來了!”


    顧明恪聽到一怔,挑眉反問?:“誰?”


    裴家奴仆跑過來,一臉驚慌失措:“還能?有誰,那位煞星盛元公主?啊!”


    裴家人聽說府外被士兵圍起來了,狠狠嚇了一跳。顧裴氏聽到下人傳話,心髒猛得抽搐:“什?麽?太?平年代帶兵圍府,不是造反就是抄家,盛元公主?她瘋了嗎?”


    定國公夫人聽到也慌了神,幾個女眷站在一起,六神無主?,不約而同往顧明恪那邊趕去。顧裴氏顧不上剛才的齷齪了,提著裙擺,驚慌地走向顧明恪:“恪兒,這是怎麽回?事?”


    顧明恪聽到這個稱謂,眉尖微皺,將不悅硬生生按下。他沒?有說話,抬眸看向庭院外。


    那裏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李朝歌帶著人闖開裴家大門,一路橫衝直撞:“顧明恪在哪兒?”


    裴府家丁費力地擋在李朝歌麵前:“盛元公主?,裴家素得聖眷,我們老夫人更是先帝親封的巾幗英雄!你強闖裴府,裴相和?老夫人一定不會輕饒了你的!”


    家丁都沒?看清李朝歌的動作,脖子就被一柄劍抵住了。隔著劍鞘都能?感受到劍身上凶意和?寒意,家丁身子忍不住發抖,李朝歌冷冷掃了他一眼?,道:“聒噪。”


    李朝歌手腕微微用?力,家丁就被遠遠甩開。她一路如入無人之境,進門後,很快就看到顧明恪。


    顧裴氏正慌得手抖,突然聽到外麵傳來齊刷刷的腳步聲?,她一回?頭?,見李朝歌領著黑壓壓的人走進來了。顧裴氏眼?前一黑,險些?暈倒,丫鬟們慌忙扶住顧裴氏,裴楚月和?定國公府的女眷也受驚地朝後躲了躲。


    唯有顧明恪站在原地,神情不慌不忙。他好整以暇地負手立於廊下,長風卷著雨水穿過,他的衣袖徐徐飄舞。他倒要看看,李朝歌要做什?麽。


    李朝歌身上的披風雖然防水,但這麽久折騰下來,衣物早濕了。她伸手抬了抬鬥笠,雨水傾斜,從兩邊滑落,遠遠看著仿佛綴了一圈銀珠。


    李朝歌目光掃過這幾人,抬眉,饒有興趣地笑了:“這麽多人?顧少卿連休沐之日都如此繁忙?”


    顧明恪站在階上,他在高,她在低,他在簷下,她在雨中。顧明恪淡淡掃過李朝歌身後的士兵,認出來這些?人並?非鎮妖司的麵孔。顧明恪覺得有點意思了,她大動幹戈闖上門來,卻沒?有帶鎮妖司的人,而用?了公主?府的私兵。那就說明,她想?將這次行動和?鎮妖司分?割開。


    顧明恪不緊不慢,說道:“比不上公主?。公主?雨天帶著這麽多人造訪,所為何事?”


    顧明恪遂了她心願,並?沒?有叫她指揮使,而稱呼她為公主?。李朝歌也改變稱謂,笑著說:“沒?什?麽,我前兩日找到一幅好字,想?請顧公子去公主?府一觀。”


    顧裴氏一聽,眉毛都飛起來了:“什?麽?公主?這是請人的樣子嗎?承蒙公主?厚愛,但恪兒有其他事,騰不出時間,恕難從命。”


    李朝歌唇角輕輕一勾,她在雨中待了許久,臉龐被雨水衝刷的白淨清透,鬢邊貼著幾縷濕發,色彩對比之下,顯得她的嘴唇極其紅豔:“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第96章 協議


    李朝歌話音說完, 對著身後人揮手,人高馬大的?府兵立刻上前,排成一列將回廊團團圍住。顧裴氏驚慌後退, 裴楚月更是嚇得臉都白了。


    顧裴氏尖叫:“你?要?做什麽?這裏是裴家, 你?如此放肆, 就不怕聖人天後降罪嗎?”


    今日顧明恪休沐, 但裴相和裴紀安都在朝中,此刻並不在府內。裴大夫人聽到消息,提著?裙子慌忙趕過來。因?為跑的?太急,裴大夫人險些摔倒。


    “盛元公主!”裴大夫人氣?喘籲籲, 她抿了抿鬢邊碎發,擺出世家主婦的?架勢,肅容道,“盛元公主, 你?這是何意?私動兵械,圍困丞相府邸, 你?是想造反嗎?”


    “裴大夫人,慎言。”李朝歌淡淡瞥了裴大夫人一眼,說, “他們身上穿著缺胯袍, 既無鎧甲也無刀劍, 哪裏來的造反?我?隻是想邀請顧公子去府中小敘罷了,你?們非要?逼我, 就不要?怪我撕破顏麵。”


    雨水浩蕩, 仿佛淹沒了世間一切聲音。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忽然有一個人笑了笑,說:“公主好興致, 連請客都擺出這麽大陣仗。不知公主想讓我?看什麽?”


    顧明恪含笑看著?她,目光從容鎮定,遊刃有餘。能把請客生生擺出造反架勢的,也隻有她了。


    李朝歌哪有什麽書畫請顧明恪觀賞,這不過是她隨便捏的借口罷了。顧明恪的目光仿佛已洞悉一切,李朝歌不肯落了下風,她目光湛亮,反將一軍道:“顧公子進公主府就知道了。”


    “若我不去呢?”


    李朝歌活動手腕,低頭將袖子紮緊,眸光平靜幽斂:“那我就隻能動手請了。”


    顧裴氏愕然地看著?李朝歌,請人為什麽要?紮緊袖子呢?她這哪裏是請,分明是搶!


    顧明恪目光掃過李朝歌,看到她身上穿著鎮妖司製服,多半是從辦案現場趕過來的,披風下的?衣服已經濕透,想來在雨中停留了許久。


    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她急成這樣,連等雨停這片刻的功夫都不敢耽誤呢?


    顧明恪心中暗暗歎了一聲,對焦尾伸出手。焦尾看著?公子修長漂亮的手指,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公子的?意思。焦尾顛顛跑到後麵,和裴府的?家丁要?了一柄刀,獻寶般放到顧明恪手裏。顧明恪正等著?東西,忽然感到掌心一重,他垂眸看到掌心的?刀,驚訝地抬眉:“你?給我?刀做什麽?”


    焦尾正十分自豪,瞧瞧他多聰明,公子僅是一個眼神他就讀懂了。突然被顧明恪反問,焦尾噎了一下,險些咬到舌頭:“公子你?不是要武器嗎?”


    在顧明恪的視線中,焦尾的?聲音越來越低。顧明恪忍住,一字一頓、直截了當地說道:“拿傘來。”


    焦尾這回真的?愣住了。他木頭一樣取來傘,遞到公子手中,親眼看著?公子撐開竹骨,不疾不徐走向階下。


    焦尾感覺他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他愕然看著?顧明恪將傘停在李朝歌頭上,聲音清朗動聽:“你?想清楚了?”


    雨水被傘擋住,李朝歌的?世界頓時安穩許多。她伸手拂過下巴,拭去臉上的?水,決然道:“當然。”


    “好。”顧明恪對此隻是微微點頭,用十分平平無奇的?語調,說,“那就走吧。”


    顧明恪說著?就往後走,李朝歌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她留在原地,頃刻又被雨水澆透。


    別說裴家的?人,李朝歌這個當事人都接受不了。她本來以為,今日會有一場惡戰的?。


    李朝歌特意算了日子,今日十七,顧明恪休沐。幸好顧明恪休沐,要?不然,李朝歌就得做第一個去皇城裏搶人的?公主了。


    李朝歌從未正式和顧明恪動過手,並沒有把握可以打?贏。但李朝歌已無路可走,無論結果如何,她都必須放手一博。論真實實力,李朝歌必遠遠不及顧明恪,但顧明恪必須在眾人麵前裝體弱,這就是李朝歌的?機會。李朝歌本打算使出全力,她預想中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製服顧明恪並將他帶回公主府,然而李朝歌沒想到,顧明恪壓根沒動手,主動要跟著?她走。


    他連裝樣子反抗一下都不曾。顧明恪走出一步,察覺到李朝歌沒有跟上來,他將傘舉得更高些,為李朝歌擋住頭頂的?雨絲,自己卻暴露在外。


    顧明恪垂眸,平靜地看著?她:“怎麽了?”


    李朝歌搖搖頭,沉著?地揮手,示意公主府的?士兵撤退:“沒事。”


    勝利來的太快,她有點懵。


    士兵排成一列迅速撤退,和來時一樣,飄如驚雷迅如遊龍。裴家的?人已經看呆了,裴大夫人和定國公府夫人緊緊皺著眉,拿不準李朝歌葫蘆裏賣什麽藥。


    更拿不準顧明恪腦子裏在想什麽。


    顧裴氏臉色已經十分難看,她不顧雨水,飛快走下台階,厲聲喝問:“顧明恪,你?在做什麽?”


    士兵已經收到李朝歌身後,李朝歌彈了彈衣袖上的?水,不慌不忙地環臂等著?。顧明恪手中的傘依然大半遮在李朝歌身上,他回視著?顧裴氏,目光坦然而從容:“公主盛情,卻之不恭。我?去盛元公主府欣賞字畫,母親不必等我?了。”


    “你?!”顧裴氏氣得倒仰,李朝歌成日舞刀弄槍,鬼信她府裏有字畫。李朝歌分明是借機搶人,等顧明恪進了公主府,哪還出得來?


    何況,就算退一萬步,李朝歌真的?邀請顧明恪去府中賞字,但她帶著?這麽多士兵不請自來,哪有絲毫尊重裴家的?意思?顧明恪如果真的?被李朝歌“請”走,日後他們有什麽麵目見東都眾府?


    當街強搶民女就已經夠驚世駭俗了,李朝歌更好,直接闖到別人家裏搶人。顧裴氏一輩子愛臉如命,若是她的?兒子被公主綁走,遠比殺了她還難受。


    顧裴氏站在台階上,侍女們怕顧裴氏淋了雨,連忙踮著腳給顧裴氏撐傘。顧裴氏臉色鐵青,語氣中已經帶了嗬斥的意思:“顧明恪,盛元公主胡鬧,你?也跟著?胡鬧?你?是廣源顧氏之子,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顧家的?顏麵。你?父親一輩子積攢的?清名,可容不得你?敗壞。”


    李朝歌一聽這話生氣?了,她冷著臉,正要反駁,被顧明恪壓住。顧明恪平靜注視著?顧裴氏,說:“祖父和父親的?名聲來源於他們的才學,而非姓氏。我?自食其力,遵紀守法,從未做任何律法不容之事。若跟隨公主做客便是有辱門楣,那這門楣,不要?也罷。”


    顧裴氏氣得都要暈倒了,而顧明恪卻不欲再說,他當著?裴家眾人的麵轉身,示意李朝歌可以走了。李朝歌涼涼瞥了那些人一眼,朗聲道:“我?們走。”


    李朝歌來的時候像一陣風,走的時候同樣如暴風雨過境,一路橫衝直撞出門。焦尾左右看了看,從侍女手中搶來一把傘,尷尬地對顧裴氏笑了笑,就趕緊上前追顧明恪了。


    裴府外停著?一輛馬車,公主府的?長史左思右想不對勁,就派了輛馬車來裴家。李朝歌出門看到馬車,沒有拒絕,直接提起衣擺上車。


    顧明恪跟在後麵,不緊不慢地收了傘,緊隨而上。


    李朝歌的?披風已經沒什麽防水效果了,她解開披風,隨手扔在車廂裏。李朝歌默默擰衣服上的?水,顧明恪施施然坐在對麵,車廂裏沒有其他人,他也不再藏拙,手指光芒一閃,就凝出一方幹淨的?帕子。


    顧明恪遞給李朝歌,李朝歌看了看,接過帕子,用力擦自己頭發上的?水。顧明恪拂了拂衣袖,悠然問:“說吧,到底怎麽了?”


    為什麽突然發瘋,跑到裴家來搶人?


    李朝歌知道瞞不過他,事實上,顧明恪願意配合她,李朝歌已經很感激了。她的實力遠不及顧明恪,如果顧明恪執意不肯,李朝歌還真帶不走他。


    李朝歌將毛巾包在頭發上,用力擰住發尾,說:“沒什麽。吐蕃人想要和親,有人提議了我?。我?不敢大意,隻能鋌而走險。”


    顧明恪聽過和親之事,但是,宮裏竟真的?同意了?顧明恪不由斂眉,問:“是誰提議的?”


    李朝歌低頭擰頭發,語氣輕飄飄的?:“太子。”


    顧明恪瞳孔微微放大,一下子沒說出話來。他想過很多人,唯獨沒想到,竟然是太子。


    顧明恪沉默。李朝歌看起來倒很想得開,說:“總是有這一天的。把我?送走對太子有利無弊,他能這麽快下定決心,也算不負皇帝和天後多年來言傳身教。這本就是李家內部的鬥爭,現在卻無端扯你進來,抱歉。”


    李朝歌知道自己這樣做無恥至極,如果有人為了自己避難就強行誣賴她的名聲,李朝歌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但凡有其他選擇,李朝歌都不會牽扯無辜之人。


    可是,事情緊急,李朝歌根本沒有時間布局,隻能靠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她不想去和親,但是宮裏隻剩她沒有夫家,一旦放在台麵上談判,李朝歌根本無從還手。她隻好劍走偏鋒,給自己營造一個癡戀某人乃至不惜霸王強上弓的?形象,先行一步把自己名聲毀掉。


    這種事對女子的?名聲是毀滅性的,即便是公主也難以幸免。大唐公主地位雖高,但這終究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一個公主私底下養男寵就已經很離經叛道了,竟然還敢公然搶男人,怕不是要被天下文人罵死。


    而李朝歌偏偏要將此事鬧大,最好鬧得全城皆知,這樣一來,她就不能去和親了。李朝歌擰幹發尖上的?水,隨手揩了下下頜,抬眸對顧明恪說:“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


    李朝歌睫毛上還沾著水珠,她的眼睛如星空一般,清淨透亮,一覽無餘,注視她的眼睛時,都能看到自身的?倒影。顧明恪靜靜望著?李朝歌,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李朝歌突然有些緊張,她手指收緊,將帕子捏出歪歪扭扭的細褶。但表麵上她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用極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今日那個女子,應當是你母親安排給你?相看的?吧?我?需要?一樁婚姻掩護,正好你?們家也在催你,不如我?們兩人湊活一下,結為夫妻。你?放心,隻是假成婚,婚後各過各的?,我?不會幹涉你?,你?也不要?管我,一切和未婚無異。如果將來你遇到心儀的女子,等三年後,我?們便和離。”


    李朝歌說完後,都不敢直視顧明恪的眼睛,借著?擦水的?動作避開視線。這個協議其實並不公平,現在李朝歌急需成婚,但顧明恪不是。家裏人雖然催促他,但隻要顧明恪立場堅定,顧裴氏等人根本不能把顧明恪怎麽樣。但李朝歌卻不是。


    她麵臨著?重生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如果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她這些年以來的付出、籌謀將全部化為虛影。雙方迫切性並不對等,顧明恪沒有答應的?必要?,何況,這個協議對顧明恪並無益處。


    李朝歌說是婚後各過各的?,但和皇家結親哪由得著?你?,一旦娶了公主,駙馬就不能納妾了。日後即便公主病逝,駙馬也不能續娶。


    李朝歌允諾的三年後和離其實很難實現,除非她自己當了女皇,可以說一不二出口成旨,要?不然,這就是一張看得見摸不著?的?大餅。


    顧明恪許久沒有應話,李朝歌漸漸坐不住了,她強撐著?鎮定開口:“是我太過強人所難。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再找一個人,白千鶴雖然廢物,但當個入贅小白臉勉強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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