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在屋裏緩慢踱步,其?他人不?敢說話,全屏息凝神看著李朝歌。李朝歌掃了?一圈,突然被什麽東西吸引了?視線,轉身朝鏤空隔扇後走去。


    樓笙看到,立刻皺眉,道:“公主?,裏麵是奴家換衣服的地方,不?方便給?外人看。”


    李朝歌置若罔聞,她用?劍鞘挑起琉璃珠簾,五光十色的琉璃珠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樓笙神情焦急起來,露出明顯的不?悅之色,幸而李朝歌沒有再繼續往裏走,她停在珠簾前?,看著裏麵的擺設,片刻後問:“樓笙姑娘屋裏有這麽多西域器皿,我還以為姑娘不?懂漢人文?化呢。樓笙姑娘也懂書畫?”


    珠簾後的小隔間裏放著許多女兒家的私人物品,香閨之風濃鬱,牆上卻掛著一副女子簪花圖,看起來有些突兀。


    樓笙用?團扇遮著臉,聲音低低的,說:“奴家並不?懂,這是一位恩客送給?奴家的,奴家覺得好看,便掛上了?。”


    李朝歌放下珠簾,笑了?笑,轉身問:“你們剛才不?是說,樓笙剛到中原,並未接客嗎?既然沒接客,那哪來的恩客?”


    樓笙和老鴇一起沉默了?。老鴇尷尬笑著,扭上來揮著手帕道:“公主?您不?知道,樓笙雖然沒有開苞,但是先前?賣藝不?賣身,也見過幾個客人。要?不?然,奴家如?何知道樓笙跳舞極好呢?樓笙知書達理,溫柔小意,吹拉彈唱俱佳,尤其?擅舞。三日後樓笙首次登台表演,到時候還請公主?捧場。”


    丫鬟們上前?,用?團扇遮住樓笙的麵容身形。樓笙在團扇後屈膝,輕輕給?李朝歌行了?個禮,說:“謝公主?捧場。”


    樓笙臉龐被擋住,影影綽綽看不?清楚。李朝歌心想?樓笙一個西域舞姬,排場做的比世家小姐都足。有些守舊的世家不?願意被外人看去了?女兒的容貌身形,便會用?帷幔、幕籬遮擋。除了?最開始李朝歌破門而入,樓笙沒反應過來外,之後樓笙一直用?團扇遮擋著麵容,還真挺有神秘西域美人的範兒。


    李朝歌掃過樓笙纖穠的腰身,鮮豔的西域長裙,注意到她在腰上掛著一個葡萄花鳥香熏球和金銀線錦囊。李朝歌問:“你腰上是什麽?”


    樓笙一雙柔荑解下香熏球和錦囊,打開展示給?李朝歌看:“回公主?,裏麵是香料和首飾。”


    李朝歌隔著團扇看了?一眼,香熏球裏是正在燃燒的香料,做工十分精巧,除此之外和世麵上流行的香熏球並無差別。錦囊中是一顆瑩潤的珠子,看起來價值不?菲。


    李朝歌問:“這是什麽?”


    “恩客送給?奴的。”樓笙垂著眼睛,說,“之前?的客人喜奴舞蹈,便打賞給?奴一顆夜明珠。奴家沒找到其?他珍珠相配,便收在錦囊裏,隨身佩戴。”


    樓笙始終細聲細氣,有問必答,相比之下李朝歌倒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了?。李朝歌看了?一圈,沒問出什麽可疑之處,她最後看了?樓笙一眼,轉身道:“走。”


    李朝歌率先出門,官兵跟在她身後離開,氣勢威武攝人。老鴇長鬆一口?氣,趕緊追出去送客,臨走時還不?忘關門,隔絕外界窺探的視線:“公主?慢走,有緣下次再來……”


    老鴇嘴裏這樣說,其?實心裏一點都不?盼著李朝歌再來。大唐的公主?是最惹不?得的存在,被公主?鬧上門,要?麽是來找駙馬,要?麽是來砸場子,總之絕不?是好事。老鴇千恩萬謝把李朝歌送出大門,她親眼看到李朝歌帶著扈從進了?另一家樂坊,才長長鬆了?口?氣。


    謝天謝地,總算把這個祖宗送走了?。老鴇轉身,見三層樓上有許多姑娘倚著欄杆看熱鬧,怒道:“看什麽看,還不?回去準備接客?再偷懶我扒了?你們的皮!”


    姑娘們摔帕子,跺跺腳走了?。老鴇把姑娘們罵走後,忙不?迭跑回樓笙住所。一進樓笙的屋子,老鴇頓時換了?個臉色,討好問:“樓笙,你沒事吧?”


    樓笙正在複原屋裏被弄亂的擺設,淡淡道:“我沒事。”


    老鴇鬆了?口?氣,她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麽,最終壓低了?嗓子,提醒道:“三日後登台獻藝,你確定準備好了?吧?我把名聲給?你炒的這麽大,你若是丟臉,那我可要?和你好好說道說道了?。”


    “我知道。”樓笙不?耐煩地甩了?下手帕,皺眉道,“我要?練舞了?,你們出去吧,不?要?來打擾我。”


    老鴇這些年捧紅過多少花魁,哪受得了?青樓女子和她拿喬?但是老鴇想?到樓笙的舞,還是忍了?,笑著說:“好,媽媽不?打擾你。你有什麽需要?和媽媽說,媽媽這就?走,不?打擾你練舞。”


    另一邊,李朝歌從鳳來樓出來後,白千鶴湊到李朝歌身邊,悄悄說:“原來是她。我還以為真來了?位西域大美人呢,結果竟是熟人。”


    李朝歌挑眉,頓時警醒起來:“你說什麽?”


    白千鶴看起來很?遺憾,歎道:“我之前?認識一個胡姬,聽她說過北裏胡姬這個圈子。剛才鳳來樓那位叫樓笙的胡姬,我見過她,但她估計不?記得我。”


    李朝歌表情鄭重起來,問:“這是怎麽回事?”


    白千鶴說道:“我之前?就?提過,鳳來樓競爭很?激烈,名妓之間明爭暗鬥。剛才那位樓笙原本叫安君,她的母親是胡姬,當年有豔名,和一個漢人畫師生下了?她。因為她母親的緣故,安君被人防的厲害,長大後一直被上麵的花魁壓著,沒有什麽露臉機會。所以這些年來,安君雖然長相不?錯,卻混的不?甚如?意,高?不?成低不?就?。要?不?是公主?你發現了?那張畫,我也想?不?起來是她。”


    李朝歌聽出些不?對勁來,問:“那幅畫怎麽了??”


    “安君的母親是粟特人,能歌善舞,但是安君卻像了?她的父親,擅長畫畫,在歌舞上天賦平平。在花樓這種地方,寫詩作畫雖然也是能耐,卻太慢了?,比不?過那些能歌善舞的。所以安君一直不?怎麽出名,沒想?到這次她給?自己換了?個名頭,扮成西域舞姬,改名樓笙,竟一舉成名了?。”


    李朝歌先前?就?覺得那幅畫和樓笙屋裏的擺設格格不?入,樓笙的屋子雖然充滿了?西域風情,但太堆砌了?,各個國家的東西擺在一起,毫無風格,看得出來她也不?太懂西域文?化,隻知道挑著最貴的顯擺。在一個充滿西域元素的房間裏出現一副簪花圖,很?有些割裂。


    果然,樓笙並不?是真正西域來的女子,她隻是包裝人設罷了?。李朝歌無語,說:“既然她根本不?是西域來的舞姬,那她聯合老鴇撒謊,就?不?怕被戳穿嗎?”


    “嗨。”白千鶴不?以為意,“風月場這種地方真真假假,隻要?一響貪歡,誰在乎真假呢?她之前?不?上不?下,包裝成西域美人後頓時惹眼許多,再造勢幾波,隻要?有六分的美貌就?可以吹成十分。花名打出去後,後麵的客人便源源不?斷,誰還在乎之前?的事情?老鴇隻要?能掙錢就?行,她才不?管撒不?撒謊。其?實不?止是樓笙,青樓裏許多花魁都有一兩個標簽在身,隻要?能紅起來,誰關心花魁的真實性格是什麽樣子?”


    李朝歌點頭,倒也是。青樓這些地方為了?掙錢,炒作手段層出不?窮,毫無底線。李朝歌想?到什麽,頓了?下,問:“既然她以前?就?是伎人……那她還拍賣初夜?”


    李朝歌說起初夜這兩個字,頗有些難以啟齒。白千鶴眨眨眼,一副你太年輕了?表情,曖昧道:“青樓能人輩出,人家有辦法的。”


    李朝歌一噎,一下子沒接上話。她安靜了?一會,幽幽問:“她可以夥同老鴇瞞天過海,但既然是假的,就?總有破綻。她就?不?怕以前?的客人或熟人把她認出來嗎?”


    白千鶴道:“青樓這種地方真真假假,能來這裏玩的,壓根不?在意睡在自己身邊的是小紅還是小綠,樓笙無論起什麽花名都沒差別。何況,說不?定恩客還十分自豪呢。”


    李朝歌就?知道不?該對逛青樓的男人抱有期待,她冷笑一聲,不?想?再問了?。白千鶴坦坦蕩蕩地走在花樓街上,問:“指揮使,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李朝歌麵不?改色,說:“搜下一家。所有通歌舞的樂伎,都不?能放過。”


    “是。”


    李朝歌在花樓裏聞了?一天劣質熏香,到最後她鼻子都快失去嗅覺了?。她今日連著搜查了?五所青樓,美人看了?不?少,但是任務卻毫無進展。


    所查之人都是正兒八經的凡人,並沒有飛天假扮。李朝歌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應該將?範圍放寬,把男人也包括進來。


    冬日天短,很?快天就?黑了?。日暮時刮起了?大風,鉛灰色的天空中落下細碎的雪花。鎮妖司一行人精疲力盡地回到皇城,正看到大理寺的官差押著一個男子進門。白千鶴幽怨道:“他們抓到人了?。”


    白千鶴一字沒提羨慕,但他的眼神早就?暴露了?他的想?法。李朝歌也有點羨慕,但是她是長官,必須把台麵撐起來,於是不?屑一顧道:“那又?怎麽樣,我們的案子是聖人欽點的,遠非大理寺能比。快走吧,明日分頭搜索,還有許多事情要?安排呢。”


    白千鶴眼巴巴地被拉走了?。李朝歌回鎮妖司後,拿出洛陽地圖,給?各個人分了?搜索區域和明日任務,就?打發他們散衙了?。等其?他人走後,李朝歌自己在正殿裏坐了?一會,悄悄束起袖擺,打算去大理寺裏打聽打聽內幕。


    他們真的完工了??不?可能吧,明明上午顧明恪還在抓人,這麽快他們就?抓到了??


    李朝歌跳牆,輕車熟路地摸到顧明恪的辦公宮殿裏。現在早就?過了?下衙的時辰,再加上下雪,大理寺裏的人全都回家了?。李朝歌最開始還想?著躲,後麵發現根本不?用?躲。她大搖大擺地走到大理寺第二把手的宮殿,手剛搭在窗沿上,裏麵就?傳來聲音:“有門。”


    李朝歌怔了?一下,她習慣性跳窗,差點忘了?現在沒人,她可以直接進去。李朝歌大方推門,果然,顧明恪坐在宮殿裏,正在桌案上寫什麽東西。


    李朝歌進門,顧明恪連頭都沒抬,依然專注於手裏的文?書。李朝歌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問:“你們的案子破了??”


    “嗯。”顧明恪輕輕應了?一聲,“人已經抓到,人贓並獲,接下來隻需要?清點好贓物就?可結案。”


    李朝歌發自真心地酸了?。她的案子毫無頭緒,顧明恪竟然就?要?結案了?。今天已經臘月二十,再過七天,朝廷就?要?放假了?。


    鎮妖司該不?會成為唯一一個在過年期間還要?加班的部門吧?


    李朝歌默默酸了?一會,打聽問:“你今天去捉誰了?,為什麽跑到了?青樓?”


    顧明恪看起來把一個文?件寫完了?。他換了?個卷軸,一邊扶著袖子研墨,一邊說:“樊勇。他以前?當過府兵,後來跟著鏢局跑商路,漸漸開始倒賣古玩,走私贓物黑物。他從過軍,心狠手辣又?猜忌多疑,手上沾了?好幾條人命,唯一的缺點就?是好色,喜歡廝混青樓。要?不?是因為他好色,我們也找不?到他的消息。”


    李朝歌今天查了?一天的青樓,聽到顧明恪提起這兩個字,本能地警惕起來:“青樓?”


    “對。”顧明恪潤好筆,一邊在紙上勾畫,一邊說道,“他把一樣走私的金釵送給?青樓女子,青樓女子去典當時,被大理寺發現。根據這個女子,順藤摸瓜,才找到了?樊勇。”


    李朝歌若有所思點頭,原來如?此,難怪被逮到了?。她出於好奇,問:“他的財物都是哪來的?”


    顧明恪眉目不?動,說:“不?一定,有些是殺人越貨後的贓物,有些是從官營織造坊倒賣出來的走私物品,有些是見不?得光的黑物。”


    李朝歌一聽就?知道這個樊勇是什麽人物了?,這種人遊走在黑白兩道,最是狠辣難纏。顧明恪能這麽快抓到他,也算能耐。


    李朝歌本是抱著打聽敵情的心思,現在她很?確定,大理寺是真的要?休假了?。她心裏歎息,站起來走了?兩步,回頭問:“快宵禁了?,你不?回去?”


    顧明恪輕輕搖頭:“今夜要?整理口?供和證物,一來一回太耽誤時間,我就?不?走了?。”


    顧明恪升為少卿後,有專門的一間宮殿,辦公、居住等功能齊全,住在大理寺自然不?成問題。不?過,願意這樣做的顯然是少數。


    李朝歌心態有些失衡,顧明恪進度比她快,現在還要?加班,李朝歌突然覺得自己回去睡覺簡直就?是罪惡。李朝歌遲疑,沉吟道:“要?不?,我今天也不?回宮了??”


    “沒有必要?。”顧明恪放下筆,看著她說道,“我留下是為了?更?快結案,但你無需如?此。張馳結合才是長久之道,一昧耗時間隻會適得其?反。你今天一整日都在搜查青樓,應該好好休息。”


    李朝歌一想?也是,她今天在青樓裏待了?一整天,身上全是風月場那股劣質香料味,再不?濟,她也該把身上的香味洗了?。


    李朝歌放心了?,她發現顧明恪也要?出門的樣子,驚訝道:“怎麽了??”


    “我送你出門。”


    李朝歌著實吃了?一驚,立刻說:“不?用?。大理寺到宮門不?過幾步路而已,我又?不?是不?認識路。你還忙著結案,不?必折騰了?。”


    顧明恪已經拿起了?傘,淡淡說:“不?差這點時間。走吧。”


    李朝歌見狀,知道勸說無果,便不?再說了?。顧明恪拿起整齊折好的披風,遞給?李朝歌。李朝歌怔了?一下,她不?是個拿捏的人,心想?顧明恪都送她出門了?,再多收一件衣服也沒有區別,便大方接過,係在自己身上。


    這件衣服是和顧明恪官服配套的披風,穿在李朝歌身上有些大。李朝歌本以為顧明恪送她到大理寺門口?,沒想?到出了?門,他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李朝歌不?由道:“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好,對我來說沒幾步路。”


    “對我來說,也沒幾步路。”顧明恪將?傘移到李朝歌頭頂,為她遮住細碎的雪粒,說,“走吧,再不?回去聖人和天後該擔心了?。”


    這些風雪對李朝歌來說完全不?成問題。前?世她風裏來雨裏去,什麽惡劣條件沒經曆過?但顧明恪卻大動幹戈地為她撐傘,執意送她到宮城西門。


    宮門守衛見李朝歌終於回來,很?是鬆了?口?氣,立馬準備好關門。顧明恪將?傘交到李朝歌手裏,李朝歌走了?幾步,忽然停下,回頭看著顧明恪。


    顧明恪穿著紅色雲紋服,站在飛雪中衣袂飄飄,仿佛隨時要?乘風而去。李朝歌猶豫了?一下,說:“你自己說的張馳結合,離年假還有好幾天,總是來得及的。”


    李朝歌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七拐八繞,其?實隻是想?叮囑顧明恪,不?要?熬太晚。顧明恪點頭:“我明白。守衛已經在等你了?,快進去吧。”


    李朝歌手裏握著傘,她的鎮妖司製服是黑的,肩膀上的披風是黑的,在雪中衣裳交錯,獵獵作響。地上很?快攢了?薄薄一層雪,顧明恪一身緋紅站在雪中,目送她遠去。


    李朝歌進入西門,守衛終於能落鑰,吱呀吱呀地推著宮門閉合。李朝歌不?由回頭,從門縫中看到顧明恪的身影逐漸縮小,最後,和漫天飛雪融為一體,倏忽消失在風中。


    宮門重重一聲合上,李朝歌歎了?一聲,拉了?拉身上對她來說有些過分寬大的披風,往德昌殿走去。


    顧明恪目送李朝歌回宮後,避開凡人視線,一眨眼就?回到了?大理寺。剛從寒風中回來,屋裏那股劣質香料的味道尤其?明顯。顧明恪手指掐訣,指尖泛出微光,正要?將?這股嗆人的香味淨化,突然感覺到空氣中隱約有李朝歌身上的衣香。


    顧明恪頓了?頓,將?手指收回。算了?,別浪費靈力了?。


    第80章 青樓


    日子一?天天過去, 除夕逐漸逼近,東都裏?過年的氣氛也高?漲起來。日暮,朔風陣陣, 空氣裏?傳來炊煙的味道,又到了快散衙的時候。


    馬上?就要?放假了,皇城其他部門已經沒?什麽事情可幹, 全部開始劃水混日子,好些宰相直接就不來了。在一?片祥和的等放假氛圍中, 鎮妖司忙得格格不入。


    李朝歌查了兩天, 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鳳來樓那個西域舞姬最可疑。


    按照白千鶴打聽來的消息,樓笙,或者說安君,她是胡姬和漢人的孩子,那麽無緣無故的, 她為什麽想要?包裝成西域舞姬呢?


    是誰給了她靈感?


    李朝歌將白千鶴叫過來,問:“上?次我?們去鳳來樓,那裏?的老?鴇說, 樓笙三日後登台首秀?”


    白千鶴點點頭:“沒?錯, 就是今天晚上?。”


    白千鶴說完,見李朝歌若有所思的樣子,問:“指揮使,你想做什麽?”


    李朝歌沉吟,輕輕搖頭:“沒?什麽。沒?你的事情了,你把消息和地圖整理好,就可以下衙了。”


    白千鶴瞧了李朝歌一?會,似乎明白了什麽。白千鶴什麽都沒?說, 聳聳肩走?了。


    很快,皇城熱鬧起來,各大機構散衙,官員們三五成群往外走?去。隨之,城中各酒樓、食肆以及青樓,也迎來一?天中生意最紅火的時候。


    鳳來樓老?鴇在前門歡歡喜喜地迎客,今日鳳來樓無疑是北裏?的明星,整條街就屬這裏?最火爆。前門車水馬龍,在無人關?注的後門,一?個侍女低著頭,快步往樓裏?走?去。


    李朝歌在鳳來樓中找了身侍女服侍,一?路躲著人群,朝樓笙的住所逼近。鎮妖司之間搜查過鳳來樓,鳳來樓老?鴇及奴仆認得他們,所以李朝歌這次沒?有帶其他人,隻身一?人來鳳來樓探路。


    她一?個人輕巧,偷溜進?來不容易被人發現。李朝歌倒要?看看,鳳來樓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她走?到一?半,對麵突然走?來一?隊婢女。李朝歌默不作聲躲到牆角,低頭掩住麵容。為首的丫鬟看到她,懷疑地打量她一?眼,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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