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愚弄了!伏地魔的胸膛激烈起伏,他肆意揮動魔杖,周圍的建築在他的爆發下摧枯拉朽般轟然倒塌。整個高錐克山穀噤若寒蟬、搖搖欲墜,活著的巫師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或假裝死人。伏地魔的叫囂響徹雲霄,令人不寒而栗。    整條街道霎時火光四濺。    最終長老魔杖阻止了他的瘋狂——杖身上的裂縫再度擴大,伏地魔心驚肉跳地停了手,深深的疲倦襲上心頭。他的目光越過東倒西歪的墓碑,僵了一會兒後走向那塊他起初沒有注意到的墓碑前,上麵的名字是阿瑞娜·鄧布利多。伏地魔不關心墓主人姓甚名誰,墓碑下半截刻著一行很難引起注意的小字,成功地讓伏地魔的臉色由陰轉晴:願我的靈魂與阿瑞娜同在——阿不思伏地魔想到了什麽,粗魯的打開阿瑞娜的棺槨。伏地魔無視死者的尊嚴,他的目光隻看見擺放在棺槨一角的罐子。罐子上沒有字,伏地魔打開罐子……骨灰?伏地魔下意識想抓一把又一臉嫌棄地改了主意,盡管不太確定,內心卻是信了十之八、九。    “納吉尼,他死了是嗎?不會再跑出來礙事了是嗎?”伏地魔喃喃自語。    納吉尼不在身旁,伏地魔毫不介意,他本來就不期待得到回應。    伏地魔看見手中的魔杖,一團火在胸口燃起。鄧布利多已死,魔杖依然不聽話,這說明了什麽?    鄧布利多死於誰人之手?    西弗勒斯·斯內普!    伏地魔丟下“骨灰罐子”,匆匆離去。    他走了之後,“死而複生”的巫師從四麵八方湧來,墓地內的火勢很快被控製,高錐克山穀瞬間活了過來。    “不得好死的混蛋!”有人站在滿目瘡痍的墓地外咒罵,依然不敢指名道姓。    二、    肯尼“死了”,至少在伏地魔那裏被列入陣亡名單了,肯尼為了黑魔王拋頭顱灑熱血、客死異鄉的消息傳至英國,沒能引發大魔頭哪怕一秒鍾的思維遲緩。大魔頭為鄧布利多的死活奔走,肯尼的死隻是讓他微感可惜,畢竟一時半會兒再難找出那麽會溜須拍馬的走狗了,對於肯尼的忠誠,伏地魔是沒有起疑的。    提前退出“英國內鬥”舞台的海姆達爾留在德姆斯特朗幫忙打掃戰場,領了修複任務在城堡上下蹦躂,發現不對的魔法天氣還自告奮勇當起了維修保養人員。這份工作雖然枯燥,但他幹得痛快,海姆達爾十分樂意為母校的明天會更好貢獻力量。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羅伯特·馬羅尼沒有被窮凶極惡的食死徒嚇退,反而有越戰越勇的小強覺悟,拒絕了海姆達爾幾次要把他送回家的提議,跟在海姆達爾屁股後麵當跟班,整日嘰嘰喳喳吵鬧不休,比海姆達爾快四歲的兒子還鬧騰。    想到兒子,海姆達爾加快手裏的工作,整修完食堂的裏裏外外,還補了玻璃上的裂縫,改換了今日天氣——把裸露的天花板隱藏在金紅色的晚霞中。做完這一切,海姆達爾把手背到身後,欣賞自己的傑作,並把霍格沃茨禮堂的秸稈天花板跟德姆斯特朗食堂的頂棚做對比,怎麽看都是德校的建築工藝更精湛——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    完成任務後海姆達爾讓希娜先行一步匯報情況,並稱自己與斯內普教授的秘密接頭後就回家,希娜不想離開主人,但被主人的好言好語說動了,想著不差這一會兒。    希娜離去後,海姆達爾前往校長辦公室說了會兒話,卡卡洛夫和卡捷寧一唱一和暗示海姆達爾,德姆斯特朗會酌情為格林德沃頒發畢業證書,還言明這份畢業證書獨一無二,前提是格林德沃本人稀罕。    卡卡洛夫能講出這番話,說明已經通過了先賢和校長畫廊的討論獲得了準許頒發特殊畢業證書的許可。海姆達爾認為校長們的顧慮不礙事,格林德沃絕對會領情的。    “你確定?”卡卡洛夫心裏其實不怎麽踏實。    “與母校搞好關係有利於將來的洗白之路走得更平穩。”海姆達爾說。    卡卡洛夫覺得有道理,遂安下心來。    海姆達爾順勢提出告辭,卡卡洛夫倒是有點舍不得,囑咐他節假日的時候多回來看看,得到海姆達爾肯定的答複。    離開德姆斯特朗的時候海姆達爾盤算著從國際警察部隊那裏入手,讓他們盡快想辦法安排老爺和表弟“陣亡”,海姆達爾覺得他可以利用畢業證書換取格林德沃給德拉科說好話,英國局勢撥亂反正後請鄧布利多教授給表弟的舍生忘死表彰一份畢業證書,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今晚吃雞肉炒飯,海姆達爾美滋滋地開腦洞。    可惜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三、    斯內普心神不寧,說不上為什麽,這種好像吃多了蜂蜜公爵的點心胃部充氣似的難受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上次出現是在……斯內普迅速揮開腦中的畫麵,一方麵嫌晦氣,另一方麵阻止自己挖自己的傷口。    與海姆達爾約定的會麵時間快到了,他還在霍格沃茨的校長辦公室裏躑躅,也許他應該推遲會麵時間,但又不想拖延海姆達爾返家的時間,他還是像以往那樣堅持海姆達爾應該立刻離開英國,離得遠遠的,直到這裏真正太平下來。    斯內普又轉了一圈,忽然覺得自己沒來由的忐忑十分好笑。莫非他真的老了?所以開始瞻前顧後了?走出校長辦公室的時候,教授提醒自己可以和布萊克就裏格的問題談談——如果他們能相安無事地麵對麵超過一分鍾。    他們約在了翻倒巷,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聽上去好像缺乏邏輯,其實還是有點道理的。顯形後的斯內普在破磚爛瓦間大步走著,黑色的巫師袍在身後揚起,黑色的布料搖擺不定,一條危險的不速之客吐著細長的舌頭如影隨形,心不在焉的教授對此一無所知。    他們在坍塌得隻剩下幾堵磚牆的博金-博克商店外碰麵。    “克魯姆隨後就到。”教授說。    “我們打算與您見麵後,就帶著孩子隨家人暫時離開英國。”海姆達爾笑了笑。    教授試圖揚起嘴角,不是很成功:“不用覺得好像背棄了我們,英國這些原本就與你無關,你一開始就不該來這裏。”    海姆達爾點頭,“我低估了神秘人的威脅性,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我想利用英國的戰亂建功立業的虛榮心讓我看不見那些可怕的薄弱處。”說著他歎口氣。“我以為我能應付得很好。”    “你確實應付得很好。”斯內普不得不承認。    “我已經好幾個晚上睡不踏實了,不止擔心自己會暴露,還擔心親友的安危。實際上家裏的人都希望我離開,當初誰都沒有料到斯圖魯鬆老宅會遭到入侵,我想不我不能再一意孤行下去。米奧尼爾在英國遭了不少罪,為了孩子我也該有所行動。德姆斯特朗一行是擺脫出來的絕好時機,好在我抓住了。”    “很高興你終於想明白了。”斯內普卷起嘴角,心裏著實鬆了口氣。    “您是不是覺得我一直在自找苦吃?”    斯內普沒有說話,看表情似乎是認同海姆達爾的自我吐槽。    海姆達爾咧嘴笑道,“德拉科想畢業證書想瘋了,看來一時間拿不到手了。”    “馬爾福的成績一向不錯,他的煩惱根本不是問題。”教授就差鄙視少爺庸人自擾了。    “其實您可以早點和他這麽說。”海姆達爾遲疑道。    “為什麽?”    “……您是斯萊特林的院長啊。”    “不,我是校長。”    海姆達爾無言以對,這位教授依然缺乏教書育人的覺悟。    下一秒,海姆達爾突然變了臉色。    “怎麽了?”斯內普不解,同時循著海姆達爾的目光轉身看去。    灰撲撲的廢墟中一條黑乎乎的影子在緩緩移動。    斯內普呼吸一窒,納吉尼?!    “西弗勒斯,真是沒有想到。”伏地魔的冷笑聲由遠至近,斯內普隨著聲音的靠近轉頭,阿瓦達索命咒的怒號隨之響起,斯內普的麵容被快速逼近的綠光照亮。    “不!”短促的咆哮在耳畔一晃而過。    斯內普抽出魔杖的一刹那,一道紫紅色的光芒先一步射出,與伏地魔的索命咒撞在一起,兩道魔法之光在二人間交匯,爭奪,纏鬥,廝殺。伏地魔詫異於對方魔法的強悍,他目光一厲,綠光陡然膨脹,向紫紅色的光芒寸寸推進過去,海姆達爾咬牙抵擋,紫紅色的光逐漸延緩了綠光的侵蝕,緩慢地形成抗衡之勢。    伏地魔勃然大怒,可怕的魔力迅速上升,海姆達爾咬緊後槽牙,使出全身力氣抵製對方強大的氣勢,然後,他駭然發現魔杖尖端開始潰散了,起初隻是一小點一小點的消融,很快演變成一片片剝落。海姆達爾的魔杖就像不堪重負的房梁,在巨大咒語的碰撞下,因超過自身的承受能力崩潰垮塌。    “不、不、不……”海姆達爾在心裏哀求。“別放棄,別離開我,求你了……”    索命咒猶如揮舞鐮刀的死神刺向海姆達爾,魔杖在綠光的爆發中四分五裂,手無寸鐵的海姆達爾腦中一片空白。綠光觸碰到他身體的前一秒,也就是魔杖碎裂的同一時間,憑空生出的灰白色屏障擋在他身前,戰無不勝的綠光澀了那麽一下,無論伏地魔還是斯內普都沒有發覺這個細節。    綠光沒入海姆達爾的胸口,遙遠的某處傳來淒厲尖叫。    “主人!”    好像是希娜,接下來他什麽都不知道了。    海姆達爾和伏地魔的較量眨眼即逝,教授在亮得刺眼的光芒中重新聚焦,他的呼吸差點停止——碎裂的魔杖撒了一身,海姆達爾麵無人色躺倒在地。    總算解決了礙事的小雜種,隻有伏地魔知道這一局他贏得並不輕鬆。魂器的毀滅削弱了他的力量,長老魔杖為他的魔力輸出增幅良多,下麵隻要再幹掉叛徒斯內普,長老魔杖的歸屬再無爭議。    伏地魔把魔杖對準了撲向海姆達爾的斯內普,教授十分果斷——幻影移形。    伏地魔對著空空蕩蕩的街道,最終滿臉戾氣地放下胳膊。    四、    斯內普的臉和懷中人一樣沒有一點血色,六神無主之下的移形把他們帶到了格裏默廣場附近,教授判斷這裏可能不再安全,於是沉下心來又一次移形,這次出現的地點是韋斯萊們在海邊搭建的新住處——貝殼小屋,這裏同時也是鳳凰社新開發的據點。    斯內普想不到自己竟然主動來到了這裏,他的雙腳陷在柔軟的白沙中,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討厭步步難行的海灘,他匆匆走著,腳步不複尋常的穩健利落。    他到現在都不敢試探懷中的鼻息或心跳,迎著耀眼的眼光,斯內普的手心滿是汗水。    “西弗勒斯?”莫莉第一個發現他們,她的目光從斯內普的臉上移到海姆達爾身上,她先是迷惑了片刻,緊接著從斯內普那極其不自然的神態上捉摸出了什麽,立刻臉色大變地衝了過來。    “哦,我的梅林,我的梅林……裏格……怎麽會……”莫莉試圖伸出手,被斯內普擋開。    “他沒事,什麽事都不會有!”斯內普嚴厲地說。    莫莉立刻紅了眼睛。    而後,屋中接二連三有人衝出,亞瑟,雙胞胎,比爾,芙蓉,還有準備等會兒啟程前去送行的西裏斯和盧平……    西裏斯茫然地站在那裏,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他瞪著眼睛,一言不發地注視著斯內普大踏步地行來,並與他擦肩而過。    大家夥手忙腳亂地把斯內普迎進貝殼小屋,西裏斯轉過身,背著光,身前拖下一道陰影。    距離貝殼小屋大約十來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準確點說是他不是人。    因為無法準確定位他到底是什麽,我們姑且把他稱之為人。    他是一個東方人,黑頭發黑眼睛,穿著麻瓜醫院裏的病號服,手足無措地立在那裏。    如果人們能看見他,會困惑於他的困惑。    沒過多久,不等他弄明白來龍去脈,又一撥人抵達。    他覺得他可能認識這些外國人,盡管叫不出這些人的名字,但這些人靠近時他的心裏會湧出一股熱切。其中一道高大的身影讓他沒來由的臉紅心跳,哇哦,他對自己說,哇哦。可現在的他什麽都碰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他莫名感到親切的人匆匆忙忙地越過自己,跑向那座漂亮的小房子。    我不是在病床上咽氣了嗎?他感到費解,這又是哪兒?    這些外國人是誰?    身後傳來粗重的呼吸聲,他回頭,嚇了一跳。    一匹骨瘦如柴的馬?頭不像馬,也不知道像什麽,這匹類似馬的生物渾身漆黑,背上長著一對蝙蝠似的翅膀,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那雙沒有瞳孔的銀白色眼睛盯著他,他禁不住倒退三大步。    “嚇死我了……”他撫著自己的胸口。    【你已經死了。】    “馬會說話?!”他尖叫。    會說話的馬嚷得比他還響,撲扇著翅膀,掀蹄子叫道,【鬼啊!!!】“……”    多多馬觀察日記,內容如下——    誰都不敢動,直到韋斯萊老爺走上前去,然後說,沒有呼吸了。    沒有人說話。    威克多主人推開韋斯萊老爺,他不讓人碰小主人,仇視的目光掃過那些英國巫師,沒有放過任何一個。    希娜尖叫著不可能,堅持小主人還有心跳。    是的,小主人還有心跳。    隻有心跳,而且很微弱。    鳳凰社的那些人很快就走了,他們即將迎來最後的生死之戰。    斯內普老爺說他不會逃避,也不會貪生怕死,他會為小主人報仇,一命償一命。西裏斯老爺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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