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青磚橫平豎直,磚上的花紋簡潔流暢,魔法避免了積雪,整條道路平整筆直,連積水都沒有。曾多次為德校魁地奇訓練場翻新、維護的巫師工程隊手藝很棒,腳下這條路是工程隊順手擼平的,沒問學校要錢。卡卡洛夫禮尚往來,給他們介紹了不少生意。 名為“歡樂榔頭”的工程隊收費合理,動作麻利,技術過關,在業界小有名氣。 歡樂榔頭還是冰脊克朗的克朗騎士競技場翻修工程的承包單位之一,海姆達爾在德姆斯特朗擔任一整年的學生會主席接觸的工作很繁瑣,關於訓練場的整修維護等細節工作由主席全權負責,一來二去相互熟悉起來。 歡樂榔頭十分重視德校這個大客戶,也因為他們的腳踏實地,海姆達爾經過考察後願意相信他們,把冰脊克朗的競技場交給他們。考慮到歡樂榔頭此前接的工程大多屬於小打小鬧,為了分擔榔頭們的壓力,讓他們有借鑒目標,海姆達爾另外聯係了北歐地區著名的魁地奇競技場建設公司,請他們派專人來指導,他們收的錢自然也是專人款項。 歡樂榔頭的榔頭們不知道克朗騎士競技場的擁有者是曾在德姆斯特朗內接洽他們的學生會主席,歡樂榔頭的包工頭直到現在都以為冰脊克朗突然找上他們是因為卡卡洛夫…… “校長打算擴大招生範圍。”卡捷寧說。 卡卡洛夫的夙願就是在他“執政”期間德姆斯特朗再整體擴修一次,把規模提升到歐洲第一。沒有生源,這一切成了癡心妄想,卡卡洛夫做夢都在編織著德校欣欣向榮,人數趕超霍格沃茨的美好未來。 “德姆斯特朗自我入校那年開始就不斷強調擴大招生了。”海姆達爾是這兒的畢業生,了解內情。 “純血統入讀。”威克多一針見血。 卡捷寧搖頭,“這是德姆斯特朗的建校宗旨,是不可違背的原則,假使某天霍格沃茨變動入學門檻,德姆斯特朗還是會咬緊牙關堅守陣地。” 海姆達爾說:“霍格沃茨不可能變動入學門檻。”這關係到各方平衡,霍格沃茨高提高門檻的難度比德姆斯特朗降低門檻的難度大得多,那間魔法學校可是英國的希望。 卡捷寧平靜地說:“德姆斯特朗也不會更改。”隨即又調皮地眨眨眼。“說到血統我母親是混血巫師,所以我不是百分百純血統。” “現在的巫師社會,哪裏來的百分百純血統,倒退五百年倒是有可能。”海姆達爾對那些整天標榜自己血統純淨的無知者們隻想攤手。 卡捷寧笑而不語。 夫夫二人明白了什麽。 二、 坐在場邊明顯不務正業的奧古斯特剛在帕爾梅身上完成新一輪調戲活動,帕爾梅那心不在焉的目光讓奧古斯特的小心靈受傷不輕,正要再接再厲,被男朋友一巴掌摁了回去,奧古斯特握住對方的小手兒蠢蠢欲動,耳邊響起悶笑聲。 “你們怎麽來了?”奧古斯特沒鬆開帕爾梅。 帕爾梅向夫夫二人招手,“來啦。” “什麽意思?”奧古斯特立馬察覺出不對勁。 帕爾梅聳聳肩,“忘告訴你了。” 奧古斯特與其對視三秒,率先打了退堂鼓,一副新好男人的樣子。帕爾梅沒好氣地捏了奧古斯特的下巴,德行! 海姆達爾又新鮮又吃驚地看著二人你來我往,戀愛中的男人果然掉智商,奧古斯特的英明神武冷酷幹練在帕爾梅這裏不翼而飛,改路線了?那猴急的樣子不能直視。 “回來散心?”奧古斯特問。 意味深長的話一聽就知道所問何人。 “還用不著。”威克多笑著搖頭。 “我們來躲債,這些天盡被咆哮的賭徒惦記了。”海姆達爾開玩笑。 “我沒壓保加利亞隊。”奧古斯特一臉的高瞻遠矚。 夫夫二人同時一怔。 帕爾梅嗤笑,“他什麽隊都沒壓。” “我是個有自製力的男人,從來不賭博。”奧古斯特四平八穩的說。“無論輸贏都是無底洞,會把人拖進萬劫不複的深淵。” 這話要是換個人說絕對會被群起而攻之,奧古斯特例外,德校校隊的老隊長的忍耐力比老爺的級別還高,忍者神龜當之無愧。 指望通過決賽翻盤的小粑粑臉上訕訕的,沒來由的感到心虛。 “你從來都是見好就收,我相信你。”老爺扶住伴侶的肩膀,在他耳畔打氣鼓勁。 海姆達爾向老爺咧嘴一笑。 “你們真是來躲債的?”奧古斯特的智商或許不再滿額,真真假假還是能夠分辯的。 “替補校隊現在情況如何?卡捷寧教授說姑娘們充滿了幹勁。”海姆達爾興致勃勃。 陪同的卡捷寧教授笑得一臉神秘。 奧古斯特有些納悶,“有什麽就直說了吧,莫非你想給替補校隊介紹訓練對象?” “不,我是給球隊找替補。”海姆達爾看向帕爾梅。“校隊有什麽推薦?” 奧古斯特和帕爾梅對視一眼,奧古斯特代表二人發問,“說清楚點。” 海姆達爾在二人身旁坐下,“你們聽說過冰脊克朗嗎?” “我知道土豪肯尼。”帕爾梅舉手。 奧古斯特皺眉,仿佛聽到了汙染耳朵的話。 隊長,你的嫌棄太明顯了!克魯姆老爺默默幸災樂禍,這“以貌取人”的節奏似曾相識。 “冰脊克朗隊主力滿員,但替補板凳沒有厚度可言,目前為止一個可替補上陣的隊員都沒有。二位明白我的意思嗎?”海姆達爾滿懷期待。 “冰脊克朗準備從德姆斯特朗挑人?”奧古斯特不動聲色地說。 帕爾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霍格沃茨就有專供職業魁地奇隊挑人的渠道,德姆斯特朗為何不能效仿?” “冰脊克朗……”奧古斯特看向威克多。“這就是你們替德姆斯特朗校隊的棟梁們尋找的未來?” 夫夫二人聽出了老隊長的不滿,老隊長對於冰脊克朗的成見可見一斑。 海姆達爾忽然有種搬石頭砸了自己腳趾的錯覺。 “您是對冰脊克朗有意見,還是對土豪肯尼有意見?”威克多謹慎地問。 “有差別嗎?”奧古斯特嗤之以鼻。“冰脊克朗是土豪肯尼的高檔玩具,興之所致心血來潮,違背魁地奇精神的球隊不應該存在,它是業界的毒瘤,巫師競技運動的蛀蟲,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土豪肯尼知道自己是個有爭議的人,當一個人的做法脫離行業默認的框架,就會引起一係列的口水仗,沒想到奧古斯特幹脆直接否定了他的存在價值。 “德姆斯特朗替補校隊不歡迎冰脊克朗。”奧古斯特斬釘截鐵,老隊長對魁地奇愛之深責之切。 所幸他沒把話說死,沒直接為帕爾梅做決定。 夫夫二人苦笑。 帕爾梅沒奧古斯特那麽激動,鎮定地問,“為什麽是冰脊克朗?” “因為某天對這家俱樂部的控股超過了百分之七十,踢掉一部分心懷鬼胎的員工,翻閱冰脊克朗的賬目後發現這家俱樂部離倒閉就差最後一步了,為了節約成本我隻好朝那些價廉物美的球員下手,”說到這裏海姆達爾一歎。“老實說選擇德姆斯特朗就是因為省錢,冰脊克朗不像西歐南歐的那些豪門,沒有自己的專供訓練營,以冰脊克朗現有的財力,隻能往魔法學校尋覓潛在的魁地奇人才。” 帕爾梅和他的男朋友驚呆了。 威克多說:“裏格從沒想過玩弄魁地奇,他把經營魁地奇俱樂部當成事業在做,這一點無需懷疑。” “為了賺錢。”海姆達爾十分坦然。 奧古斯特沉默片刻,“既然是北歐的球隊,為什麽不去海德格拉克碰運氣?你在那間學校應該能獲得更多的機會。” 海姆達爾有點不好意思,“不是沒想過,但是海德格拉克和法赫薩旗幟以及冰島國家隊、丹麥國家隊等都有交集,冰脊克朗暫時無法與那些隊伍比肩,作為一間魔法學校,海德格拉克自然會推薦學生前往更強的隊伍。” 冰脊克朗何必自取其辱委曲求全,人往高處走無可厚非。 “所以德姆斯特朗就成收破爛的?”奧古斯特很不客氣。 “嘿!”帕爾梅拍了下男朋友的後背。 威克多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海姆達爾捏了捏伴侶的手掌,然後說:“沒什麽,我聽過更嚴厲的。”精分成土豪肯尼時,記者與輿論不總是那麽客氣的。 威克多抓起他的手親了一下。 冷靜下來的奧古斯特意識到自己過分了,麵對男朋友明晃晃的不認同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心平氣和的海姆達爾主動為他搭台階,“替補校隊的姑娘們會很高興有你這樣的教練,自從接觸了魁地奇後,感覺這裏麵的水深不可測,而且黑乎乎的。” 奧古斯特嘴上小聲嘀咕“圓滑世故、唯利是圖”,心理放鬆了很多,他的更多嘀咕被帕爾梅一巴掌拍飛。 奧古斯特非常不認同土豪肯尼的所作所為,對土豪金的種種炒作、種種嘩眾取寵深惡痛絕,即便土豪肯尼的身份真相大白,他還是難以說服自己放下芥蒂。 海姆達爾知道這趟替補校隊八成是行不通了,帕爾梅那邊似乎有戲。 帕爾梅沒有辜負海姆達爾的期望,經過一番思考,在奧古斯特直勾勾的監視中從容地拉出了一個可供選擇的名單。 海姆達爾掃了一圈,指著羅伯特·馬羅尼的名字:“沒有寫錯?” “沒有,”帕爾梅的笑容裏帶著自信。“羅伯特天賦不錯。” “我記得你說他不適合擊球手。” “他不是力量型,不知道為什麽認死了擊球手位置。找球手的位置顯然也不適合。” “那就剩下守門員和追球手了,難道是追球手?” 帕爾梅點頭,“如果你能說動他往追球手上發展,我會感謝你的。” “這不是什麽難題……”海姆達爾又搖頭。“他年紀太小了。” 海姆達爾的目標是帶回六年級以上,至少也要五年級吧,馬羅尼開了學升四年級。 “你不是把德姆斯特朗看成青少年訓練營嗎?”帕爾梅教練一席話賭注了老板的嘴。 “我都忘了你原來是職業球員,對裏麵的道道明白得很。”海姆達爾咬牙。 帕爾梅假裝沒聽見,“好好對待我的球隊,不然我跟你急。” 誰跟誰急還不知道呢! 校隊目前人不齊,帕爾梅介紹的幾個孩子恰好都不在,海姆達爾給帕爾梅土豪肯尼的通信方式。 “準備好了帶著你的球員來找我。”海姆達爾知道帕爾梅不自己去看看不會放心。 “你確定冰脊克朗是個好選擇?這支隊伍原來真的非常爛!”對死水般的北歐魁地奇界有些了解的帕爾梅不放心的說。 海姆達爾故作惱怒:“曾經的鋼鐵鸚鵡小透明還有底氣說別人爛?” 基友互揭傷疤人幹事? 二人相互瞪眼,轉眼一笑泯恩仇,談起了本屆銷魂的世界杯。 見他二人聊得歡,奧古斯特空虛寂寞冷,還都是他自己造的孽。手下的隊員能夠飛向更高的地方其實是每個教練心底的向往,如同望子成龍的期盼,這不僅是對球員本身,更是對教練帶隊成績的最大讚同。 問題是冰脊克朗真能成為“更高的地方”?德姆斯特朗數百年來培養了眾多魁地奇明星,眼前這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真材實料根本不需要繁瑣的推銷和包裝。 威克多見老隊長落寞有點可憐,寬慰道,“您還是考慮一下吧,裏格不是鬧著玩的,他尊重魁地奇,不然不會想通過魁地奇賺錢。” 這二者存在必然聯係嗎?奧古斯特撇嘴。 “別在這裏說我,你還不是心安理得地待在火神隊,土豪肯尼的2000萬報價難不成是說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