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輸啊輸啊總會習慣的        一、    保加利亞國家隊的更衣室內氣氛沉重,素來敢說敢罵無所顧忌的主教練米蘭·馬裏奇破天荒地保持沉默,隊員們被輸球的悲切壓得喘不過氣來,寧可主教練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    他們抓住了金色飛賊卻還是輸了比賽。    守門員哭成了淚人,七英尺高的糙漢子在金色飛賊出現前就心知獲勝無望,為自己辯解的理由成千上萬,可他知道原因就在他身上——整場比賽渾渾噩噩不知道在幹些什麽,他沒有推卸責任——口頭和心裏都沒有,任排山倒海的負罪感把他吞沒。    比賽末尾拚盡全力為保加利亞的輸球挽留住最後一絲顏麵的主力找球手還在喘著粗氣,今天的賽場環境相當惡劣,在暴曬和高溫中拚搏了11個小時的球員們除了精神打擊之外,還要麵對體力透支以及病痛的加劇。    隻有親身經曆過賽末你爭我奪那一瞬間的兩隊找球手才能體會到辛苦與不易——本場金色飛賊跟磕了歡欣劑一樣飄忽不定,多米尼加找球手技術上略遜一籌,但這點瑕疵不能動搖他們挺進半決賽的事實;把金色飛賊收入囊中的保加利亞卻要提前收拾行裝,告別世界杯征程了。    本次魁地奇世界杯開賽以來的最大冷門震驚了百萬球迷,四年前的世界冠軍被黑馬掀翻在地,那甚至是一支連一名替補都派不上的單薄小隊。    威克多喘夠了氣站起來,整個更衣室為之一動,隊員們如驚弓之鳥般瞪大眼睛。    “你們不洗澡嗎?”威克多說完走進浴室。    世界杯期間使用的競技場質量參差不齊,雖然魁地奇聯盟對賽場內外下達過硬性指標,但還是扛不住當地巫師政府陽奉陰違,隻要比賽場地符合標準,魁聯通常睜隻眼閉隻眼。因而各國隊伍在比賽前都會祈禱分到一個好賽場,保加利亞隊碰到競技場不配備浴室不止一次了,隊員們賽後隻能使用清潔咒語對付一身汗臭。    今天的賽場有浴室,老爺自然不會客氣,比賽有輸有贏,賽場上沒有永恒的贏家。輸球了難道日子也不過了?假如威克多隻是名普通球員,傷心失落八成會比隊員們更加真情流露,輸球確實讓他沮喪難過,但老爺不同於別的球員,他接受過裁判理事會的專業培訓,修習過心理輔助課程,比隊員們更懂得如何調節快把自己淹死的消極情緒。    直到水流聲從半開的門板內傳出,更衣室內的氣氛略有鬆動,隊員們逐漸回過神來。隊員們效仿威克多,在進入浴室前不約而同地拍打守門員的肩膀,小夥伴們的寬容讓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守門員再次熱淚盈眶。    浴室裏漸漸響起交談聲。    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教練組也有所緩和,主教練離開更衣室時摸了摸守門員的頭,坐在小板凳上的二米高糙漢子脖子一揚嚎啕大哭。    聯盟的工作人員來到保加利亞隊更衣室外例行公事,詢問保加利亞隊是否接受賽後采訪。    主教練最初打算拒絕,球員們的心理素質讓她改變了主意,她向工作人員表示保加利亞國家隊將如約出席新聞發布會。    第一助教難掩憂慮,“這可是保加利亞隊四年來摔得最狠的一次。”    他們連四強都沒進啊,想想就不可思議,勝利女神果然喜怒無常。    “我們的姑娘小夥並非經不起挫折。”主教練從容一笑。    第一助教想了想,說:“您想過以後嗎?”    保加利亞魔法部當初力排眾議選了一名女教練做主帥已經夠讓人側目了,這下國內的輿論還不鬧翻天了,堅持不懈唱衰馬裏奇的偏執狂們指不定在哪兒歡蹦亂跳呢,他都能看到落井下石的明日報道了。    馬裏奇教練感謝助教的關懷,“國家隊還要迎戰兩年後的歐洲杯,我和保加利亞國家隊簽的合同也到那時結束。這場比賽我要負一定的責任,我不該盲目信任自己的判斷,明知道隊員狀態有異還固執己見……”    第一助教連忙寬慰教練世事無常,助教心想主教練心裏有底就好,老實說他還是很願意和馬裏奇女士合作的。這個女巫頭腦清醒,方針明確,不會朝令夕改反複無常令人措手不及,也不會耍脾氣讓助教們難做,單就明白承擔責任這點就足夠傲視群魔亂舞的魁地奇教練界了。    “賽前我聽說保加利亞魔法部的魔法體育運動司的司長想來更衣室慰問我們的隊員,剛才我的助手告訴我,司長先生已經回去了。”第一助教考慮半天還是透露了實情。    這是保加利亞魔法部對馬裏奇表達不滿的最激烈也最直接的一擊。    政治家相當現實,馬裏奇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司長此舉沒有出乎她的意料。如果輸球了對方還堅持不變計劃,那才讓人刮目相看。這家夥撐死了就是魔法體育運動司司長的命了。    馬裏奇教練回到球員更衣室,對打理得幹幹淨淨的隊員們說:“一會兒跟我去參加賽後新聞發布會,大家都是成年人,那些哄小孩的陳詞濫調我就不囉嗦了。”    隊員們心領神會地點頭。    二、    比賽結束以後土豪肯尼沒忙著離開包間,外麵肯定亂套了,他才不上趕著刷存在感。比賽剛結束那會兒他的第一反應是掏口袋取魔法鏡子,手指微動就放棄了這一舉動,肯尼主席讓家養小精靈把他的杯子斟滿,打算過會兒再出去。    豈料天不遂人願,有人敲響了包間門,從家養小精靈口中得知來者身份,斟酌片刻後同意放行。    進門的是肯梅爾紅隼的董事會主席羅比·摩根。    肯梅爾紅隼有兩個大股東,兩個股東的控股數量相同,一個是眼前的羅比·摩根;另一個是威爾士當地的一家巫師烈酒供應商,這家供應商為整個威爾士地區提供火焰威士忌等烈酒,所以摩根這個董事會主席有水分,在俱樂部內無法一言九鼎。    土豪肯尼對肯梅爾紅隼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要不然當初不會向俱樂部報價,不清楚底細往外掏錢的蠢事他不會幹,不過別人不知道,土豪金的言行舉止很有欺騙性,認定他就是個傻逼的巫師不在少數。    像土豪金這樣ceo、主席、老板三位一體是所有ceo非老板的總裁們夢寐以求的終極狀態,所以固定在他身上的仇恨值居高不下。    “很遺憾。”不請自來的摩根坐下了。    “別裝模作樣了,想笑就笑,多米尼加比保加利亞好對付多了。”土豪肯尼毫不掩飾他的鄙視。    土豪金沒好氣的話語沒有惹怒摩根,他笑了,保加利亞隊輸了對威爾士來說確實是好事,保加利亞今天大失水準的表現有目共睹,多米尼加並沒有超常發揮,他們隻是牢牢抓住了老天的恩賜,外麵的球迷都快瘋了。    人們對曾經的冠軍抱有的期望總是高得不合常理。    “威爾士隊會為你報仇的。”摩根主席笑得不懷好意。    土豪肯尼無動於衷,“我和多米尼加沒有深仇大恨,我也不是保加利亞人,談不上報仇,不過你確定威爾士能贏?”    “當然,你也看見了,多米尼加不足為懼,威爾士隊的實力不容小覷。”摩根極其自負。    威爾士隊裏的好幾位都在肯梅爾紅隼效力,他對自家王牌的實力有信心。    “世界冠軍呢?”土豪肯尼問。    摩根沒有馬上接話,稍後委婉的說:“威爾士隊今年表現上佳。”對冠軍的揣摩還是有所保留的,不想鬧笑話。    “你問這個是……”摩根不放心地問。    肯尼不賣關子,“為了賭注啊,保加利亞輸了,必須想辦法從冠軍上撈回來,看你們好像有點冠軍相,能不能給個明確回答?隻要點頭保證對冠軍勢在必得,我就加大籌碼壓威爾士。”    摩根沒有問他準備壓多少,摩根更想知道保加利亞隊讓他輸了多少,相信投身魁地奇這一行的巫師如今沒有不想知道的。    “我回去替你問問。”摩根主席最終留下這樣的回複,其實心裏也沒底。    問能問出個冠軍?土豪金沒計較,抬手舉起杯子往嘴裏灌飲料。    摩根這個人很識趣,肯尼沒有明晃晃下逐客令,他主動告辭,離去前隨口問了句,“我有幾個朋友想認識您,您看方便見一麵嗎?”    “時間地點。”    摩根馬上說:“威爾士隊半決賽那天,就在德黑蘭的自由競技場。”    土豪肯尼倒是沒有心理陰暗地認為對方趁機惡心人。    摩根精神奕奕地離去。    土豪金看著合上的門板嘀咕,比斯圖布董事有本事多了,自己差點就被他繞過去了,不過最後對方也達到目的了,而斯圖布那不成器的老家夥3萬加隆就把自個兒賣了,事情還沒辦成。難怪摩根能以一人之力對抗一個集團,斯圖布卻心甘情願一輩子窩在小俱樂部裏仰他人鼻息。    三、    掐著點離開賽場的土豪肯尼還是被敬業的記者們圍追堵截在了停車坪,肯尼主席不由得大恨,早知如此就在賽場裏的衛生間除去偽裝,名正言順飛奔去保加利亞隊更衣室做那三千弱水隻取一瓢飲的解語花了。    被一雙雙炯亮眼眸注視,被一張張血盆大口包圍,被一聲聲追問擾得不勝其煩,土豪肯尼在閃光燈的持續發威中感到無比糟心。    記者們問得最多的是他是否對克魯姆感到失望,人們已能預見多米尼加球員賽後的身價隻高不下,與之相反的是保加利亞隊員的大幅度貶值,作為找球手的威克多·克魯姆首當其衝。支持者們會覺得不公平,克魯姆最後抓住了金色飛賊,問題是世人大多隻看結果,不追究成敗細節。球員的成績與球隊的輸贏休戚相關,成也球隊敗也球隊。    各大俱樂部的老板們作為實用論的倡導者,半年以後克魯姆的轉會報價肯定不是現今這個數了。    “我不會降價侮辱克魯姆先生,2000萬,他值得擁有!”土豪肯尼一臉的我本將心托明月,言外之意還不是奈何明月照溝渠。這是在吐槽克魯姆不識好歹呢,土豪金生動地演繹黯然神傷,抖m發揮得淋漓盡致。    土豪肯尼在記者們的不斷追問下又道,“連續11個小時的比賽,克魯姆場上的表現可圈可點,作為球迷我認為沒有什麽可指責,隻能怪今天勝利女神移情別戀。”    短短幾句話,夠小報記者開腦洞自由發揮了。    土豪金有預感這些話被小報添油加醋發出去,他將收獲更多的仇恨與謾罵,尤其是多米尼加的球迷,估計會直接罵他腦殘粉。腦殘粉就腦殘粉,反正他本來就隻關注老爺一人。土豪肯尼強行按捺下立刻找老爺噓寒問暖的衝動,對眼前不依不饒不罷休的記者們更不待見了。這些人眼神真不好,沒看見我不耐煩著麽!    “輸了也好。”    記者們正要撤退,土豪肯尼忽來驚人之語,可把記者們高興壞了,喜出望外地圍了回去。    土豪肯尼接著“自言自語”:“我還犯愁要等上一段時間,如今保加利亞隊輸了,回歸火神隊的克魯姆先生就有時間和精力,克朗騎士競技場現在還沒拉開防塵布呢。”    最後一句當然是玩笑話,不過肯尼主席所言非虛,冰脊克朗的主場開幕以來始終處於閑置狀態,原定的開刃時間與世界杯相衝,巴斯泰托火神隊內擁有多名國家隊隊員,為國效力期間沒有閑暇應付世界杯以外的比賽,何況還是一場不計比分、不計排名的友誼賽。    沒想到在土豪肯尼心裏,吸引了上百萬巫師的世界杯不如自家競技場開幕賽有分量,如果換個人記者們當場就能噎回去,但眼前人是土豪肯尼,記者們發現從他口中說出似乎還真能琢磨出點理直氣壯的深刻內涵。    “比賽那天大家都要來哦,我會給各位圈出有利地形,供大家隨機采訪。”土豪肯尼和記者們友好地拉扯幾句,開開心心地登上了馬車。    記者們回過味來了,聽他的意思,克朗競技場的揭幕賽將和世界杯決賽別苗頭,更有可能同一天舉行?    這真是……太美膩了,敢和世界杯叫板的俱樂部老板放眼全球能有幾人?攤上這麽個老板,冰脊克朗的將來是喜是悲?不管冰脊克朗到底如何,唯恐不亂的記者們很哈皮。    有個膽大的記者擠到最前方,眼明手快地擋住正要關上的馬車門。    “肯尼主席,您能透露一下這次保加利亞隊失利讓您損失了幾位數的加隆嗎?”    別的記者雖然扼腕自己沒這位同行腦子轉得快,但也識時務地齊齊屏息靜氣等待回答。    土豪肯尼的沉默時間長得讓人心驚肉跳,隨著時間的延伸,拖著一串零的天文數字在記者們的腦補中不斷翻倍翻倍再翻倍。    最終土豪金幽幽地說:“私房錢都貼進去了。”    昂貴且彪悍的挑染金毛的混血黑鬃撒哈拉嘶鳴一聲,震耳欲聾,揚起蹄子狂奔振翅,霎時卷起一層黃土。    望著空中越飛越遠的馬車,地上的記者們在煙霧騰騰中麵麵相覷,私房錢又是多少?    四、    保加利亞隊輸球比預計還要有影響,別的不說,海姆達爾回家後接到的飛路連接申請就一波接一波,這還是建立在謹慎基礎上,除了親近的親屬、親密基友以外,騎士樓的壁爐沒有接通過其他來路不明的飛路網。    動物小夥伴們格外的乖巧伶俐,早早回到了家。喜歡到處亂竄的豆莢都夾起尾巴,固定蹲在一個地方。米奧尼爾深受影響,小臉兒惴惴不安,海姆達爾樂得不行,抱起兒子親了幾口,然後耐心打消了兒子的杞人憂天。    德拉科這些天仍留宿在騎士樓,下班回來以後跟鋸嘴葫蘆似的悶聲不吭。    “又不是我輸球了,別鬧!”海姆達爾忍俊不禁。    老爺輸個球好像地球就不轉了似的。    德拉科老糾結的,“克魯姆今天回來嗎?”    “不回來去哪兒?”要是老爺敢借口出去尋歡作樂,海姆達爾會讓他的小弟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他回來以後我要怎麽麵對他?”    海姆達爾無語了,“你今天不是打算回家嗎?我開車送你回去。”艾瑪,有生之年居然能說出“我開車……”這樣的句式,海姆達爾心裏別提多奔放了。    “我什麽時候說要回家了?”德拉科張口結舌。    “你沒說過嗎?我自己瞧出來的,看我多善解人意。”二話不說抓住表弟的胳膊往外走。    “你趕我?!”德拉科終於明白過來了。    “作為表弟,不該把空間留給急需修補受傷心靈的表兄一家嗎?”    “你不是不放在心上嗎?”    這熊孩子,真是一點不討人喜歡!    海姆達爾對追出來的兒子囑咐了幾句,而後把表弟塞進汽車。    “我要和丈夫過二人世界,過程或許比較激烈,你別留在騎士樓礙眼。”海姆達爾故意凶巴巴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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