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沒和蘭格抱過,你至於嘛!”海姆達爾抗議。    “呸呸呸,”讓娜不甘示弱。“我丈夫隻會抱我,別胡說八道!”    這女人真不可理喻。    “我要換衣服,這風格不適合我。”海姆達爾理直氣壯地指使造型師,自個兒拖著裙擺進了更衣室。    造型師耿耿於懷,問蘭格,“為什麽不適合?”    “我承認很美,很迷人,但是你不了解我的朋友,他的氣質和這裙子並不相襯,或者說這條裙子沒有把我朋友的美好一麵完全釋放出來,不是裙子不好。”    結果蘭格的解釋讓造型師更加不爽了,他就是搞形象設計的,關那破裙子毛事?否定整體效果,指出氣質不符,不就是否定他的工作不到家嗎?    造型師的小宇宙燃燒了。    海姆達爾的女裝噩夢被點亮了。        第857章 天生一對        一、    威克多進門後沒看見海姆達爾,穿著薑餅人圖案的寶寶連身服的米奧尼爾抓著老爺的手指向盥洗室。大粑粑見兒子兩頰紅潤,柔軟的頭發透著濕氣,光著兩隻腳丫子,渾身香噴噴的,知道已經洗過澡了。    老爺看看壁爐架子上的南瓜鬧鍾,確定自己並未晚歸,納悶今日的生活步驟為何與往日不同。    “裏格帶了飯飯雞腿和湯湯。”米奧尼爾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這娃雖然繼承了老爺愛吃蔬菜的好習慣,不代表不喜歡吃肉。老爺沒有追問葷素搭配之類掃興的話題,摸摸兒子的頭表示以後自個兒也會帶好吃的東西回來。米奧尼爾眉開眼笑。    【出了什麽事?】威克多不動聲色地看向豆莢,後者趴在沙發扶手上打盹。    一回來就洗澡神馬的太反常了,更遑論小粑粑偶爾爆發的洗澡拖延症。    早就被威脅過的豆莢慢條斯理地睜開一隻眼,[我怎麽知道,他今天不是和讓娜有約麽,大概沾了什麽髒東西,或者突然想洗澡了。]    豆莢暗示大粑粑別整日疑神疑鬼,小粑粑除了拖延症,心血來潮的毛病也不小。    豆莢這麽大歲數不是白活的,輕而易舉地瞞過了觀察力細致得令人發指的老爺。豆莢若無其事地閉上眼,心想下次出門要狠狠敲上一筆。    威克多不由得反省起來,他抱抱兒子,脫下鬥篷後讓希娜準備換洗衣服,自己走進盥洗室。他在盥洗室裏看見僅穿了條寬鬆褲衩,光溜溜地瞪著麵前白牆的海姆達爾,威克多等了片刻,麵前人還是一動不動。    威克多上前揮揮手,海姆達爾猛地回過神來,見到近在咫尺的老爺嚇一跳。    “你回來了?!”    “想什麽那麽出神。”威克多解長袍扣子。    “剛才洗完澡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背的近代魔法史。”    “所以衣服也不穿,站在這裏回憶黑白魔法吞並與反吞並的分歧與分裂?”威克多啼笑皆非,用手捂了下海姆達爾的後頸子。“曼科教授要是知道你這麽認真,期末考試肯定不會為難你。”    海姆達爾露出個“別提了”的表情,緊接著打了個寒顫。    “別磨蹭了,快把衣服穿好,小心感冒。”威克多催促。    “……我不能感冒,”海姆達爾把衣服往身上套,嘴裏含糊地說。“不管我真生病還是假生病,讓娜都不會放過我。”    威克多聽了他的抱怨回頭打量他,背對著威克多的海姆達爾沒有發現他的愛人把他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然後露出深思的表情。威克多轉回頭,假裝不經意地問,“今天的約會怎麽樣?去哪兒玩了?”    “哪裏有時間玩樂,要是讓娜找我當拎包小弟,我肯定一口回絕。”海姆達爾在心裏揮揮手,拒絕回憶那不堪回首的噩夢。    “難不成找地方聊了一天?”    “差不多吧……”海姆達爾含含糊糊地說完,逃難似的離開盥洗室,再被追問下去他會忍不住向老爺大吐苦水。    盥洗室內的威克多自然察覺到他的不自然,何況他的回避方式談不上高明。老爺收回目光,習慣性地把脫下的衣服整齊折好擺在特定的位置,與先前海姆達爾窩成一團的亂丟反差強烈。    看來這趟約會很不一般,連引以為豪的男子漢氣概——腿毛——都不翼而飛了……老爺擰開水龍頭時,這般想著。    威克多離開盥洗室的時候,歪在床邊的斯圖魯鬆審判員已經開始打呼了,嘴角隱隱掛著亮晶晶的哈喇子,手裏捏著魔法史筆記本,本子一角離地麵僅幾厘米。    米奧尼爾蹲在邊上,饒有興致地效仿小粑粑的呼嚕聲,不時發出自娛自樂的笑聲。    “上床去睡!”老爺走過去拿掉魔法史筆記本。    淺眠的海姆達爾吧唧兩下嘴,眼睛都沒睜開,懶豬似的拱進被窩,全程幾乎沒怎麽用到手,可見熟能生巧,融會貫通。    當他的頭正式沾上枕頭,當即穿越到了世界的另一頭。    海姆達爾今天差點被玩壞了。    二、    讓娜的婚禮定在周四,非節假日必須請假的海姆達爾覺得這日子很不美麗,雞蛋裏挑骨頭地想,周四周四——聽上去像咒shi一樣。當然他隻是在肚子裏腹誹一通,假如因過分挑剔而拒絕擔任伴娘,以讓娜的個性,婚禮當天即使冒著被口水淹死的威脅放全場親朋好友的鴿子,也會毅然決然舉著魔杖來找他決鬥。    女人被惹怒還是相當可怕的。    海姆達爾光腦補就渾身冒冷汗,趕緊把那些要不得的念頭從腦中驅離。    作為新娘的讓娜天剛亮就提前抵達了婚禮現場——讓娜父母家的後院,安德魯和讓娜的新家位於都市,不適宜舉辦戶外婚禮,在花木扶疏的春末夏初舉行一場森林婚禮是讓娜從小的夢想。    海姆達爾與老爺的婚禮場地就十分理想,不過讓娜也想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完成一生中最重要的甜蜜而莊嚴的儀式,父母家毗鄰樹林,讓娜把婚禮現場定在了森林外的草坪上。    儀式現場幾天前就開始布置,現已準備就緒,隻待賓客們聚集完成使命。    據讓娜介紹,確定來參加婚宴的巫師不多。    “比你結婚時少了近一半。”    那可真是不多,趕去參加夫夫二人婚禮的巫師人數就不算多了。    “你和安德魯還要舉行一場專門給人圍觀的婚禮,那時候的人數絕對讓你滿意。”海姆達爾調侃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讓娜想轉身,被蹲在她身前整理裙擺的母親拍了一下。    “別動!都快當媽媽了,半分鍾都閑不下來!”    “媽媽……”讓娜嘟嘴。    讓娜的母親充耳不聞,看似專心致誌擺弄那早已施了魔法,根本不需要手動撫順的裙擺。    海姆達爾立刻感受到異樣的氣氛,趕忙閉上嘴巴假裝布景板。    直到讓娜母親離開新娘準備室之前,讓娜幾次試圖與母親說話都因母親的冷淡無疾而終。準備室的房門被輕輕帶上,讓娜沮喪地離開全身鏡,一屁股坐到海姆達爾身旁。    “你母親怎麽了?”女兒結婚母親擺臉色看可真是少見,又不是後媽。    “還不是因為安德魯。”    “安德魯得罪你媽媽了?”    “不是……嗯,好像也差不多。”    “怎麽回事?”    讓娜癟嘴,“媽媽原本對安德魯感覺不錯,雖然年齡大了點,但是為人處事讓媽媽很放心,她認為安德魯會照顧我,再加上又是魔法學校的教授……你不知道,我媽媽容易對當老師的男人產生好感。”    海姆達爾倒是第一次聽說,之前隻知道讓娜的母親對安德魯沒有明顯的不滿,讓娜的父親一直看安德魯不順眼,主要因為安德魯和讓娜的父親年紀差不多。    “讓你母親改主意的原因是什麽?”海姆達爾問。    “魔法部長競選。”    “你媽媽不希望安德魯競選魔法部長?”    “我媽媽不討厭政治家——隻要這個政治家與她無關,但凡身邊的親友涉足政壇,媽媽會果斷地與那人疏遠。我媽媽總說搞政治的巫師總是弄陽奉陰違的把戲害人,尤其是搞政治的男人,都是心理變態,最喜歡殺老婆換老婆。”    是不是不應該笑出來?海姆達爾拿不定主意。    “你媽媽挺幽默的。”    讓娜說:“那不是幽默,她就是那麽認為的。”    換句話說,嶽母缺乏安全感,擔心女兒一無是處,被重回政壇的女婿踢掉?    “安德魯不是那種人。”海姆達爾說。    “這還用你說?”讓娜接著歎氣,“可我媽媽不那麽想,她說男人沒成功前都低三下四,一旦成功鼻子就翹到天上去目中無人了。”    “我記得安德魯的前妻就是個沒什麽背景的普通巫師,你的出身比那位女士強多了,那一位都有膽子踢掉前夫另覓高枝,我看以後要擔心的不是你,而是安德魯。”    “我媽媽要是能那麽想就好了,她固執得很。”讓娜說。“爸爸倒是對安德魯重新競選魔法部長抱有很高的積極性,經常主動和安德魯聯係,讓他有困難就開口。”    或許……這就是男人與女人考慮問題的差異之處,母親的出發點以女兒為主,為了女兒的幸福可以無視一切高大上——所以經常被男人責備頭發長見識短,不懂得以大局為重;父親的出發點說好聽點是深謀遠慮,說的不好聽是好高騖遠,男人嘛就該拚一把,以事業為重是應該的,女婿當上了魔法部長,難道還會虧待女兒?    不管怎麽樣,表現方法不同,父母都希望孩子過得好,這一點是共通的。    讓娜的母親推開房門,“你大姐姐快到了。”    讓娜刷地跳起來,慌裏慌張地來回張望,然後眼睛盯向海姆達爾,眉頭一皺,掰下他不雅的二郎腿,又強迫他挺胸抬頭,比了比他頭上的大蝴蝶結寬簷帽,順了順他的黑長直,最後托著他的下巴滿臉掃蕩,直到確定萬無一失,才鬆手退開一步,安靜立在一旁。    讓娜的母親早已關上了門。    “你是不是重點偏了?”海姆達爾不解道。    “你不是一直納悶我為什麽找你做伴娘嗎?原因就出在我這位姐姐身上。”    讓娜母親口中的“你大姐姐”是讓娜某位姨媽的女兒,比讓娜大三歲,去年結婚,新郎據說是有錢人家且出身高貴的孩子,也就是俗稱的富二代。這位表姐對自己的婚姻滿意得做夢都在笑,成天在姐姐妹妹們麵前耀武揚威,讓娜母親的娘家被顯擺遍了還不過癮,非得翻牆到表妹這裏再接再厲。    “我的那些表姐妹結婚都不給她發請帖,我實在沒辦法,本來想她跟有錢少爺丈夫去非洲玩,大概回不來,沒想到這麽給麵子。”讓娜老不開心的。    讓娜他們家隻有收禮,沒有收錢的傳統,想通過“訛”大筆禮金找平衡都行不通。從讓娜的描述來看,如果真有送禮金這一環節,說不定有追求的奮進表姐會更來勁……    “我聽來聽去沒聽出找我做伴娘的原因。”海姆達爾請她務必盡快把樓擼直。    “她當初結婚時的伴娘是芙蓉·德拉庫爾,開口閉口就是那場婚禮千年難得一見,”讓娜學著滑稽的口吻,趾高氣揚地說:“新娘和伴娘的美貌令人心旌搖曳,再難以企及,我不想和你們多說,你們這些平民恐怕連想象力都乏味之極……這個女人就是這麽討厭,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擔保,我、比、她、長、得、美,所以我的伴娘必須也是美人!”    “……我很高興你認為我比德拉庫爾漂亮。”    “裏格~~~”讓娜感動得不行。    “但是你已經輸了!”    讓娜一愣。    “你找個男人裝成女人,一,直接承認了你表姐伴娘的美貌難以企及這句話;二,在你心裏女人已經沒辦法拯救你的麵子問題了。你讓全天下的女巫情何以堪?”    德拉庫爾確實漂亮這沒錯,但說美貌天下第一神馬的就是井底蛙的言論了,海姆達爾就認識能夠與德拉庫爾比肩的美女,比如眼前的蘭格夫人。    “誰說你是男人?!我告訴你萊斯蒂迪爾!你今天就是女人,沒有其他!!!”    萊斯蒂迪爾是海姆達爾六年級時拍攝的彗星掃帚廣告裏公主的名字。    重點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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