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多爾利落地結束了十二分鍾的介紹,能讓主席台和眾代表隊堅持聆聽十分鍾以上,托多爾的表現堪稱優異。之前有代表發言不到八分鍾就被趕下台了,十分鍾是一條界限,就看代表們如何把握時機,揚長避短了。 海姆達爾把手裏的東西交到萊昂手裏,萊昂知道用法,朝他點點頭,讓他放心。 【下麵有請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代表。】 “到我們了,加油。”德校一行人為海姆達爾打氣。 等海姆達爾離開座位,朝場內的平地走去,萊昂和卡羅小聲嘀咕起來,卡羅聽明白以後和位於另一頭的凱恩換了座位,然後在全隊不明所以的注視中和萊昂快速折騰海姆達爾留下的秘密武器。 場內的海姆達爾在不太熱烈的掌聲中向主席台以及代表席鞠躬。 “各位評審,各位教授和同學,我是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代表之一海姆達爾·斯圖魯鬆,下麵將由我來向大家介紹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情況。” 有還沒正式開始,代表席上有人迫不接待地大聲咳嗽,從咳嗽的頻率可以得知,那是故意搗亂。 “很抱歉,這個聲音過於響亮,會擾亂我的情緒繼而影響我的發揮,不過我可以使用咒語幫助這位同學盡早痊愈。”海姆達爾向主席台建議,並一詞一頓補充道,“我堅持!” 咳嗽越來越輕,頻率越來越低,直至消失,這一回合的搗亂在主席的強勢關懷下無疾而終。 “各位評審,教授和同學們,入場介紹詞中描述德姆斯特朗位於滴水成冰的德姆斯特朗山區,沒錯,德姆斯特朗山區積雪終年不化,終年照射不到陽光,漫山遍野一片皆白,冰雪是學校的主旋律,亙古不變。” 海姆達爾揮動右臂,室內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淩冽的風在耳畔呼嘯旋轉,明知道一切隻是魔法效果,不少學生仍不由自主地縮起脖子,嘴裏發出應景的嘶嘶聲。 主席台上的組委會成員們對這位厚臉皮的德校代表擅自改動室內氣候的做法已經麻木到懶得追究了,他們甚至開始好奇,他的臉皮到底能厚到什麽地步? “德姆斯特朗於公元975年建校,距今已有1023年的曆史,榮幸地成為歐洲十大擁有千年建校史的學校之一。” 代表席上有人驚呼,屬於德校的座位上突然出現一塊半透明的白色幕布,與此同時,深沉內斂的大提琴獨奏在會場內響起。這是海姆達爾為即將放送的圖片做的音樂效果。 主席先生對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的表現非常滿意,決定讓這群大驚小怪的小毛孩看看什麽叫做魔法ppt。 白色幕布上出現了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幾個大字,字母令人眼花地不停旋轉,逐漸分裂成兩行,當一切平息下來,兩行金色的字母被一股大力猛然推到最前方——逼真的三維效果讓身處幕布前的孩子驚慌失措。 兩排字母分別是德語和俄語,它們寫著同一句話:一個人隻有一個命運。 大提琴獨奏從舒緩轉為激烈。 “德姆斯特朗師資力量雄厚,教授們教學經驗豐富,教學質量有目共睹,學校千百年來培養出數以千計各行各業的領頭羊。學校開設的課程兼具傳統與新穎,與世界各大巫師機構的考核掛鉤,絕不會出現畢業以後用人單位不承認德姆斯特朗頒發的巫師文憑這種可怕的事。” 白色幕布上的圖片讓人目不暇接,海姆達爾沒有采用真實的活動照片——為了保密,而是使用了德校學生無償提供的素描寫生,盡管沒有采用照片,那一幅幅線條淩亂的速寫依然讓其他學校的學生看得目不轉睛。 在歐洲享有盛名的德姆斯特朗溫室出現在幕布上,在展現單株植物、單個動物或一小片溫室內景時海姆達爾特意采用了活動照片吊人胃口,效果顯著,歎息驚呼此起彼伏。 舉著鋒利鷹爪的紅帽子在鏡頭前不甘不願地擺了個造型,後方背景中隱約看見一隻攝魂怪從柱子後方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德姆斯特朗的黑魔法生物相當奪人眼球。 當那座曾被卡卡洛夫校長寄予厚望且經曆過無數次翻新的魁地奇球場出現在眾人眼前,那一聲聲讚歎讓德姆斯特朗代表隊打從心底裏膨脹。 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球場是學校的王牌之一,世界著名找球手威克多·克魯姆曾在這裏練習,打球,突飛猛進,被挖掘,直到最後的一飛衝天。德校的球場是一部分球迷心中不可褻瀆的聖地之一。 卡卡洛夫校長曾自信地斷言,放眼整個歐洲沒有第二個魔法學校的魁地奇球場在規模、外觀、硬件設施等方麵可以與德姆斯特朗的練習場相媲美,這句話放到今天依然適用。原因很簡單,他們沒有威克多·克魯姆。 魁地奇球場的圖片過去後,全場師生一片嘩然。 正在介紹德校引以為豪的學生食堂的海姆達爾聞聲轉過頭來,麵露一絲驚慌,迅速揮動魔杖切換幕布上的圖片,那幅依山傍水的美麗圖畫從眾人眼前消失,消失的還有畫麵中隱隱約約的輪廓。 那是……噴火龍? “很抱歉,我搞錯順序了。”海姆達爾向主席台及師生們道歉。 搞錯順序?在場的巫師被一句話吊足了胃口,他們眼巴巴地看著幕布,視線仿佛穿透了幕布抵達剛才的畫麵。 海姆達爾對此一無所知,按部就班地完成他的介紹詞,直至近二十分鍾的介紹宣告結束,主席先生下場一鞠躬,那幅畫依然沒有出現。 會場的氣氛為之一變,很多人忘記了與德姆斯特朗作對。 他真的一無所知嗎?德姆斯特朗代表隊眾人表示強烈懷疑。 第817章 提問和回答 一、 通常為了達到表揚和批評的均衡,避免各所魔法學校代表隊陷入過度膨脹或過度自卑,自我肯定過後出現在大家眼前的將是為廣大群眾提供的被質疑平台。歐洲巫師教育評價大會沒有讓德姆斯特朗代表隊失望,47支代表隊全部炫耀完畢,大會主持人即宣布進入提問環節,在場的魔法學校將以入場編號為順序,接受專家以及其他魔法學校的提問。 47……斯圖魯鬆主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個數字比預期大得多,全歐洲有47所魔法學校擁有正規辦學資格。讓人難以理解的是海姆達爾眼中各項指標均堪稱一流的海德格拉克竟然不是四十七分之一。 海德格拉克開辦時間過短?歐洲巫師教育評價大會的因循守舊叫人缺乏幹勁。 十分鍾準備時間很快過去,主持大會的女巫開始依照編號叫起。 編號為1的魔法學校的代表們全體起立,除了隨隊老師和領隊,其餘五人忐忑地順著走道下到場中央,麵向主席台站成一排。他們不約而同地挺胸收腹,臉部表情顯出幾分僵硬。 1號是最讓人懸心的數字,即將在充滿未知數的道路上開拓。 楚格突然說:“我曾經在報紙上見過。” “見過什麽?”眾人不解。 “麻瓜處決犯人時就讓他們站成一排。” 眾人無語。 海姆達爾問,“你的意思是他們站成一排不吉利?” 楚格煞有介事地提高嗓門,“隻有死刑犯才那麽站!” 從四周投射而來的目光貌似也有點不吉利。 原來是這個意思,不愧是實驗研究室室長的接班人,發散性思維都那麽不著調。 “我們應該怎麽站?一條橫排不吉利,站成一條豎排?”卡羅糾結上了。 海姆達爾堅決搖頭,又不是廣播體操比賽! “不排列整齊,隨意些。”出乎眾人意料,凱恩舍棄深沉模式,嚐試融入群體了? 身處需要大家通力合作的大環境,任何一點小摩擦隻會變成其他代表隊詬病德姆斯特朗的把柄,海姆達深知人言可畏,幾人沒有耍小心眼,坦然地接受凱恩為集體榮耀獻言獻策——至少在大會結束前。 “大會沒有規定下去以後要排隊,他們排成一行是自發行為。”貝婭認同凱恩的說法。 “那就說定了,等會兒輪到我們的時候我們就隨意點。”主席先生開展總結性發言。 羅伊·洛朗教授還在那兒頭一點一點的打盹,絲毫沒有隨行教授言傳身教的自覺,其他代表隊的帶隊老師抓緊時間耳提麵命,洛朗教授這會兒估計已經睡出歐洲,投奔新大陸了。德校代表隊就跟沒娘的孩子似的,洛朗富有節奏的輕微呼聲傳進他們耳中,小臉兒一個個都有點苦大仇深。 在他們就站位問題深入探討的時候,1號魔法學校結束了專家提問環節。歐洲巫師教育評價大會的提問模式與搶答環節雷同,隻問不答,也就是他們隻管提問,答案正確與否不當場公布。搶答環節中回答錯誤的代表隊在整個環節結束後,通過代表隊的積分排序得知自己答對了幾題。過程非常揪心,而且直至最後你還是不知道正確答案到底是什麽…… 【下麵請1號魔法學校回答來自其他代表隊的問題。】女巫說到這裏停頓一下。【請各代表隊做好準備,拿起你們手中的搖鈴。】提問環節也要搶?各代表隊膽戰心驚地看向實際一直在開小差的某隊。 “是我的錯覺嗎?別的學校為什麽盯著我們看?”卡羅敏銳地感受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仇視目光。 “不是錯覺,”七人隊伍中,唯一聽了專家提問的萊昂說。“下麵就是魔法學校各代表隊的提問環節,提問方式與搶答相同,都需要搖鈴。” 四雙眼睛齊齊聚焦斯圖魯鬆主席。 海姆達爾不慌不忙的說:“我連1號的校名都不知道,怎麽提問?” 言下之意就是放棄。 魔法學校提問環節進行到第二輪,其他學校發現可怕的德姆斯特朗始終保持觀望姿態,當提問進行到第四輪時,德姆斯特朗依然沒有動作,其他代表隊終於放下心來,全身心投入你爭我奪的提問權之戰。 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德姆斯特朗眾人麵麵相覷。 海姆達爾奇怪的說:“這些學校為什麽突然興高采烈?刁難同齡人讓他們很高興?真是太惡劣了!”主席先生深深覺得自己很可能錯過了什麽。 隊友們斜眼瞧他,別逗了,你先前不是刁難得很哈皮麽,而且越挫越勇。 “我們是不是也該培養點參與精神,鼓起勇氣與民同樂?”斯圖魯鬆主席說著舉起手中的搖鈴。 場內猛然爆發出讓耳膜發疼的尖叫,“他要搖鈴了!” 說的是法語。 熱火朝天的會場像被施了石化咒似的刹那間鴉雀無聲,就連場中央的1號魔法學校眾代表都禁不住頭皮發麻。聽不懂法語的主席先生還保持著握鈴的姿勢,麵對突如其來的萬籟俱寂感到大惑不解。 第一個笑出聲的是主席台上的伯力教授,石化咒不攻自破,笑聲極富感染力,轉眼蔓延全場。 德校眾人也有些忍俊不禁。 “怎麽回事?他們笑什麽?”海姆達爾滿臉問號。 “他們怕你。”卡羅說。 “怕我就樂得東倒西歪?”海姆達爾不相信。 卡羅琢磨怎麽說才不打擊他的積極性,考慮片刻後暗示:“他們想用笑聲讓你知難而退。” 斯圖魯鬆主席:“……聽上去和攝魂怪的驅逐方式異曲同工。” 對同會場的其他代表隊而言,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會主席確實跟煞星沒什麽兩樣。 二、 帶領喬治·拉卡利尼進入會客室的女巫是馬利梅耶的副校長,是一位說起話來滔滔不絕的副校長,殷勤的笑臉上有一雙不怎麽不安分的淺棕色眼睛,不加掩飾的刻意掃視讓素來與衝動無緣的威克多差點翻臉。 “謝謝,”威克多假裝自己不懂意大利語,用英語說。“我想和喬治單獨談談,希望您給我們留點時間,我們已經分別太久了。”威克多說到這裏轉眼看向喬治·拉卡利尼,後者在他的目光中不自然地咽了下嗓子。 喬治·拉卡利尼對於他的突然出現瞬間流露出的驚駭不似作假,在此之前他沒有想過會見到自己。但當威克多提出單獨相處時,對方卻沒有流露出不情願,這個發現讓威克多對接下來的談話內容產生了些許期待。 副校長假裝忽略威克多的言下之意,用蹩腳的英語說著言不由衷的奉承話,直至威克多麵露厲色,副校長才麵帶遺憾,磨磨蹭蹭地離開了會客室。 房間內終於安靜下來。 “坐。”威克多指指對過的椅子,徑直落座。 喬治·拉卡利尼忐忑地坐下。 “看見我很吃驚?”威克多沒有試圖兜圈子。 喬治·拉卡利尼終於認命地吐口氣,“對。” 威克多慢條斯理的說:“你給我的伴侶寫那樣的信,應該想到後果。” “我怎麽知道你們親密無間到這個地步……”喬治·拉卡利尼嘀咕。 “你手裏有我的什麽把柄,請務必透露一二。”威克多微微一笑。 喬治·拉卡利尼抿了抿嘴,“沒什麽。” “既然關於我,我想我有權知道。” “我不想說。” 威克多看了他一會兒,確認對方態度堅決,於是道,“我有辦法短時間內找到你,那就有辦法從你嘴裏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不像裏格,我不在乎手段形式,如果是我想知道的,即便需要在你頭上鑽幾個窟窿,我也不介意親自動手。” 喬治·拉卡利尼被威克多的眼神嚇得後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