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原來在哪個國家服役?”貧血人士問道。    “斯洛文尼亞,上個月被送回來的。”    教官們恍然大悟,前些年那邊的巫師界有點不太平,死了幾個當權人物,那段時間來自斯洛文尼亞的消息每天都占領著巫師聯合會內部刊物的頭版頭條。    隻有海姆達爾對此懵懵懂懂,他原來很少關心國際大事,消息來源也相對閉塞。    “它為什麽被送回來?”    “它的主人戰死了。”    那是一場激烈的戰鬥,到處都是魔法相撞的轟鳴,漫天的硝煙,煙塵糅雜著色彩在身旁交相輝映,不斷閃爍著地獄般的絢麗,收割著巫師們的生命。他的主人倒在了那場戰鬥中再也沒能爬起來,它的一半可視能力也永遠留在了那裏。    教官們看它的眼神立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貧血人士對海姆達爾說:“要不你去試試?”    “怎麽試?”    工作人員飛快的跑向辦公桌,再飛快的跑回來。他把一塊成年人拳頭大小的肉塊塞進海姆達爾手裏,黏稠的鮮紅液體從海姆達爾的指縫間滑落,濃鬱的血腥味立刻惹得另一頭籠子裏的動物們騷動起來,在籠子裏來回走動。    獵殺浩克不為所動。    “不要緊,他不會咬你的,浩克都是接受過訓練的,一般不咬人。”工作人員頓了下,“除非餓極了。”    雖然不理解工作人員為什麽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海姆達爾自己還是很願意去嚐試的,那個大家夥是上過戰場的,曾為了巫師社會出生入死,是值得所有巫師尊敬的,給它當一回喂飯小弟又如何。    獵殺浩克的體型很有存在感,海姆達爾見識過八眼蜘蛛、客邁拉獸以及噴火龍,獵殺的體型還不足以讓他感到膽怯,不過它的氣勢驚人,靜靜趴在那裏不動就很有威懾力。    僅僅瞧上一眼就能看出它絕對不是溫和的食肉動物。    海姆達爾蹲在籠子前,閉目的獵殺睜開那隻完好的眼睛瞄了一眼,然後又合上了,貌似不把他放在眼裏。    海姆達爾沒覺得自己被冒犯,小心翼翼的推開籠子上的活動小門,把那塊肉遞了進去。    獵殺好像睡著了一般。    海姆達爾揮了揮手,獵殺的耳朵動了一下,海姆達爾興奮的睜大眼,獵殺又一次睜開了眼睛。那塊血淋淋的肉在它眼前蕩來蕩去,獵殺毫無情緒的看著它,之後,它又把目光慢慢挪到海姆達爾臉上,海姆達爾露出一個傻笑,為了勾引它,肉塊晃動的更厲害了。    波瀾不驚的獵殺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海姆達爾頭皮一陣發麻,剛要縮手,獵殺的大嘴已經啊嗚一口咬合在了蕩秋千似的肉塊之上,海姆達爾的拳頭被一並含進了血盆大口中。    海姆達爾張大嘴巴,來不及發出尖叫,身後的大人們已經七嘴八舌的一擁而上來搶救他的手掌。獵殺噗的一聲,從容的把海姆達爾的手吐了出去,就像吐掉影響口感的硌牙小石頭,從頭到尾都是漫不經心的。    海姆達爾瞠目結舌,獵殺慢條斯理的咀嚼,而後咕嚕一下把肉咽下去。閉上眼睛假寐之前瞧了海姆達爾一眼,那小眼神兒,別提有多輕視了。    海姆達爾抖著那隻被咬的鮮血淋漓的手,怒了。    xxx    海姆達爾一臉麻木的任工作人員老媽子似的一邊滔滔不絕一邊給他包紮傷口,“……我代表訓練中心感激您!”    “你們太壞了,你就不能等我們走了以後在心裏‘感激’我嗎?我看出來了,它確實非常饑餓。”海姆達爾拉長臉,他的手差點被咬成篩子!    教官們也是一臉的譴責。    “不不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    這位工作人員老說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它一直不肯吃東西,我們試過很多方法都不管用,今天是它回到中心以後第一次吃東西。”工作人員眉飛色舞。    海姆達爾尖刻的看著他,“現在你們應該知道方法了吧,把自己的拳頭塗上奶油,再夾上兩片麵包,和肉一並送到它嘴巴裏。”    “我很抱歉。”工作人員終於意識到他現在的激昂情緒有多麽的不合時宜。    沉默來臨,海姆達爾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教官們交換眼色,默許眼前的安靜,隻有訓練中心的工作人員越來越忐忑。    “它叫什麽名字?”包紮完畢,海姆達爾捂著隱隱作痛的手問道。    “國王。”    “……難怪。”海姆達爾貌似善解人意的歎了口氣。    警察總隊當初製定的計劃是以嗅血為基礎,從海姆達爾以後的工作狀況來看,無論體型還是專長感知力敏銳,反應迅速的嗅血是最合適的。獵殺對環境的判斷前提是以擊殺為目的,海姆達爾又不是執行死刑的劊子手,獵殺浩克缺乏應對那種環境的較為針對性反應,而且還有那麽點大材小用。    獵殺在魔法世界的職責不僅僅是巡邏,監視,閑暇之餘給巫師逗樂子這麽簡單,它們還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和傭兵,專門負責配合各國魔法政府的精英部隊抓捕那些罪惡滔天的黑巫師。    “我們下次再來吧。”一位教官暗示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許可以從警察總隊服役的嗅血中挑選一隻。”    工作人員聽了很失望,不過沒敢把這種情緒表現得太明顯。    海姆達爾摸了摸手上的繃帶,離開前對某個方向吆喝道,“王先生,明天見。”    工作人員驚愕的張了張嘴,臉上立即湧現出驚喜,對外界始終不聞不問的國王翻過身,把屁股對著外麵,一副不勝其擾的樣子。    乘坐電梯的時候,教官們紛紛表示了他們對這隻獵殺並不看好,不是因為它的殘疾而低估它的能力,而是獵殺的專長決定了它的工作範圍。    “能不能讓我和它先試著相處一段時間?”海姆達爾請求道。“如果它依然選擇把自己餓死,毫無留戀的進入紅色山脈中的光榮之地安眠,那麽我無話可說。但是在那之前,請給我們一點時間。”    “我們?”教官們笑了起來。    貧血人士說:“你就那麽肯定會成功?”    “不,我不敢肯定,但事在人為。”海姆達爾聳聳肩。“我覺得它不像萬念俱灰,鬥誌全無。它是國王不是嗎?國王要死也應該馬革裹屍,戰死疆場,而不是窩囊的絕食而亡。”    “即使不為了那隻眼睛,也會為它從前的主人。”海姆達爾說。“消沉隻是暫時的,我賭它還想搏一把。”    一位教官發話,“你要知道,獵殺並非最佳選擇。”    “但是沒有嗅血了不是嗎?況且我也不是明天就要開始執行任務。”海姆達爾和警察總隊的正式探員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他不認為警察總隊會為了iw的臨時小文員無償提供一隻在職嗅血。    一隻浩克和一名巫師需要花多長時間才能組成天衣無縫的搭檔?具體時間海姆達爾並不清楚,但是過程肯定不輕鬆。    倆教官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雖然現實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但是當麵被揭示出來還是讓人感到不自在。    貧血人士卻是有趣的看著他們一來一往,把自己置身事外。看見沒?人類就是這麽的有意思。    “一個月。”倆教官相互看了看,然後定下期限。        第469章 爸爸,叔叔,男朋友        海姆達爾蔫了吧唧的走出國際威森加摩的辦公區,從訓練中心回來後又上了好幾節文化課,內容千篇一律都是關於浩克的,他現在閉上眼睛都是“綠巨人”。    “海姆達爾·斯圖魯鬆!”尖利的咆哮在高跟鞋的烘托下極有氣勢的朝海姆達爾腦後砸來。    已經走到員工休息區的海姆達爾轉身,攥著一份羊皮紙的阿黛莉亞·菲林停在他麵前。    “為什麽退我的文件?!”    “原因已經寫在上麵了。”海姆達爾瞄了眼卷成筒狀的羊皮紙,他在末尾做了批示,雖然隻是象征性的,但也點出了幾點不足之處。估摸著她大概急著來找自己興師問罪,忘記看了?    事實確實如此,菲林噎了一下,硬生生的壓下當場去看的衝動,覺得這樣做很沒有麵子。    中午吃完盒飯海姆達爾就從霍林沃斯那裏接到了一項新任務,校正入庫文件。明麵上檢查iw各部門交過來的待入庫待審查資料,實際上是為了方便他光明正大的熟悉犯罪資料,以及及時有效的更新換代。    霍林沃斯當然不會把所有的資料都交給他看,撥了其中一小部分試運營。海姆達爾接過資料後翻了翻,發現了阿黛莉亞·菲林就有一份文件待閱。海姆達爾決定發揚女士優先的紳士風度,把菲林小姐的文件從後麵抽出來第一個檢閱,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    估計菲林小姐很少被拒絕,連文件都不打開看心急火燎的就找上門來了,一般人即使心有怨言,也會私下裏想辦法溝通解決,這是成年人奉行的辦事方法。攤出來弄得盡人皆知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所幸現在已過了下班時間,這層樓沒什麽人了。海姆達爾越來越肯定她是真不把自己當回事兒。    “您寫的報告是關於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南歐巫師界的司法部門,我認為您的筆觸還是應該謹慎些為妙。”    菲林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在聽到海姆達爾貌似調侃的話語後目光更加不善了。    海姆達爾選擇視而不見,續道,“當然,前提是您先填補上一些小疏漏,比如西班牙魔法部部長的姓名……”    “這些都是……”菲林似要說什麽,海姆達爾不給她機會。    “我不知道原來負責這部分工作的巫師是怎麽做的,但是現在由我來接手,我不會給每一份遞交上來的文件挑錯別字,我沒有那個時間,這也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我的工作是把它們歸到架子上或者退回去。”    “但是霍林沃斯……”    海姆達爾再度搶道,“很抱歉,我不太懂得和美女的相處之道,尤其像您這樣工作能力出眾的美女,這會讓我無所適從,繼而變得得意忘形,胡言亂語。我相信霍林沃斯法官會處理好這一切,我隨時等待指示。”    輕微的笑聲響起,海姆達爾和菲林紛紛一驚,他們都沒注意到員工休息區裏有人。    在海姆達爾那兒沒能達成目的,惱羞成怒的菲林找到了一個新的出氣筒,“什麽人!”    那人坐在陰影裏紋絲不動,菲林上前幾步,然後猛地頓住,臉色變了又變,終於略一低頭,幹笑了兩聲,返身快步離開了,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身後追著不放。    海姆達爾目送菲林小姐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區域內,然後轉回頭。    坐在沙發上嘴裏叼著一支煙的男人懶洋洋的朝他招招手,海姆達爾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看看他嘴裏含的香煙……應該是香煙吧,海姆達爾有些不確定,長的跟普通香煙一樣又細又長,但是外形更似淡咖啡色的雪茄,側麵還鏤著一排針尖大的金漆字。    迷你雪茄?海姆達爾算開了眼界了,原來他老子也是煙民啊。    “這裏不給吸煙。”海姆達爾說。    “所以我隻是含著,”隆梅爾咬著香煙齜牙笑了笑,“其實我在戒煙。”    海姆達爾回了一個甜蜜的微笑,然後把他手裏的火柴盒抽走塞進自己的衣兜裏,隆梅爾揚了揚眉毛,沒有阻止。    隆梅爾拿掉嘴裏的香煙,指指他包成饅頭一般的手,“怎麽了?”    “沒事,被動物咬了一口,教官們就是太容易緊張。”海姆達爾輕描淡寫的聳聳肩。    隆梅爾抓著他的手腕湊在眼前瞧了瞧,當然什麽都瞧不出。    “真的沒事兒,我已經被咬習慣了。”海姆達爾可不是為了寬他老子的心才這麽說的,奶糖剛跟著他那會兒經常一不注意就把他的手啊胳膊啊腿啊咬幾個血窟窿,一開始還大呼小叫容顏慘淡的,後來連卡羅他們都淡定的看他飆血了。    “嗯,欺上瞞下的事也幹的很得心應手吧。”隆梅爾忽而臉色不善,海姆達爾覺得他老子變臉也跟變天似的難以捉摸。    “我不是已經主動跟您坦白了麽。”坦白應該從寬的。    “如果我之前收到點風聲,哪怕隻是捕風捉影,我也不會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裏跟你兜圈子了。”    海姆達爾小心翼翼的瞧他,“您真的心平氣和?”    隆梅爾哼了一聲。    海姆達爾噤聲了。    他們朝電梯走去,海姆達爾借機打破沉默,“您和菲林小姐認識?”剛才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菲林小姐還跟他點了點頭,雖然笑容很難看。    “我沒那個榮幸,而且也不想認識。”    想想他老子不管怎樣也是個國際名人啊,人家認識他也不奇怪。海姆達爾剛給自己找了個貌似信服的理由,隆梅爾又道,“沒事別和那女人走得太近。”    海姆達爾很懷疑這一點,他覺得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完成這個目標了。    “我能問為什麽嗎?”    “她的姐姐是拉卡利尼的情人。”    倫巴第·拉卡利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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