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和他一起去吃早飯的威克多也沒了興致,讓家養小精靈送了一壺提神醒腦的薄荷茶。 海姆達爾在清香的茶水熏陶下漸漸打起了精神,然後抓起一塊點心吃了一口,再禮尚往來的把剩下的送入男朋友嘴裏。 其他同學果斷轉開注意力,又開始惡心他們這些光棍了,說明真的沒啥問題了。 “考慮的怎麽樣了?”卡捷寧教授放下報紙,看向海姆達爾。 “不是說‘不存在別有用心’嗎?”海姆達爾又拿了一塊點心咬著,含糊的說。 “你相信了?”卡捷寧奇道。 “不相信。”海姆達爾明白戈爾登不過是換了個曲線救國的法子。“不過我打算盡早付諸行動。” “這麽爽快?” “我前兩天去霍格沃茨的校圖書館借閱了有關魔法機構的資料,資料上說拿了申請資格後首先要去該機構注冊,不是說拿到申請表就代表有了資格。”海姆達爾說。“我翻了翻那份申請表,上麵的申請人一欄寫的是戈爾登教授的名字,如果我要用,必須讓他把申請資格轉讓給我。” 說到這裏,海姆達爾笑了起來,“既然戈爾登教授這麽看得起我,為什麽總拒人於千裏之外呢?” 卡捷寧絲毫沒有為朋友打抱不平的意思,而是興趣盎然的說:“那麽我該怎麽轉達他?” “就說我決定收下這份見麵禮,請他把資格轉給我。” 當天下午,卡捷寧就帶回了口信,戈爾登同意轉讓。 “尼祿讓我提醒你,因為你還沒有成年,若是現在就把資格轉讓給你,辦理手續的時候你必須和你的保證人一同前往。”卡捷寧說。 “這個我知道,查閱資料的時候看到了。”海姆達爾點頭。“不知道我爸爸行不行……” 沒想到卡捷寧卻搖了搖頭,“隆梅爾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他還年輕,資曆方麵總是差一截。” 海姆達爾咋舌,父親是巫師聯合會芬蘭席位的分會主席,地位相當於一國魔法部長。 “我爸爸的資曆還不夠?而且他是我父親啊!” “保證人和是不是父母關係不大。相信我孩子,如果有更好的選擇就別謙虛,這個世界早就對美德熟視無睹了,馴服的意識已經軟弱成了病態,還有什麽能夠給予它全新的刺激,讓那群自以為是的官僚主義一眼就看到你,注意到你?”卡捷寧說這話時平穩的仿佛不帶一絲感情。 “一個能夠刺激到他們的保證人。”海姆達爾回答。 卡捷寧咧嘴而笑,“最好讓他們的興奮像暴動的地精一樣在他們的褲襠裏活蹦亂跳。” 海姆達爾考慮了一會兒,然後回房間翻找之前的信件,最後在一疊聖誕祝福卡片中找到了他認為合適的人選。 心動不如行動,他馬上拿出筆墨信紙寫了一封言簡意賅但不失嚴謹的信件,當然,末尾也堆砌了一些陳詞濫調的馬屁,這不是為了嘩眾取寵,而是慣例,如果他不這麽寫,才是失禮。 第二天中午,奧拉爾把回信帶了回來,海姆達爾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他高興的抱著奧拉爾親了又親。 盡管奧拉爾如今經常被主人吃豆腐,天生靦腆的性子讓它始終難以消化這份熱情,在海姆達爾的親吻下,害羞的縮成一團。 *** 當他再度步入公共休息室時,卡捷寧抬起頭來對他說:“看樣子是好消息?” “是的。”海姆達爾坐下時被男朋友抓過去親了一下。 卡捷寧等他們倆旁若無人的膩歪完,才重新開口,“你打算和你的保證人什麽時候出發?” “怎麽?”海姆達爾以為他有事想讓自己代辦。 卡捷寧搖頭,表示和自己沒關係,“我好通知尼祿去和你們匯合。” “戈爾登教授和我們一起去?” “當然,正好可以一塊兒把手續辦齊。”卡捷寧說。“難道你還打算跑兩次?” 海姆達爾沉默片刻,“我們約好明天上午十點在霍格莫德的三把掃帚匯合。戈爾登教授的通緝令已經降級到可以進出英國了,但他的行動可能會引起英國魔法部的關注。” 卡捷寧點點頭,過了一會兒,貌似想起什麽,問,“你請的保證人是誰?” “去了就知道了。” *** 戈爾登認為自己日複一日的等待沒有白費,他的耐心得到了回報。那個孩子終究還太年輕,別管當時態度有多麽強硬,言辭有多麽聳人聽聞,他相信變卦隻是早晚的事,朝令夕改是年輕人的愛好,和女人一樣善變。 戈爾登在霍格莫德村的街上匆匆行走著,他已經不記得上次進入英國是在什麽時候了,望著陌生的街景,感受著陌生的氣候,他開始懷疑也許他根本沒有來過英國。 戈爾登沒有回頭,如果他回頭了,他就能看見那座矗立在絕壁之上、塔尖林立的城堡,讓英國巫師們為之自豪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也許他會為城堡的宏大規模和環繞在它周身的讚譽光環發出驚歎,然而此時的他隻能看到腳下的路麵,以及他想要看見的行進方向。 實際上戈爾登自己也說不清楚他為什麽要執著於一名剛過了15歲生日的男孩,他在他身上看不到熟悉的氣質——和蓋勒特·格林德沃相仿的氣質,一點都沒有。他也對自己的判斷發出過不止一次疑問,斯圖魯鬆不是蓋勒特,那麽,為什麽? 他發現自己無法回答。 他憑什麽相信斯圖魯鬆並非泛泛之輩,一廂情願不是一個堅信實踐出真知的學者應該提供的回答。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發現他也許找到了答案,因為菲利克斯·卡捷寧。 是的,這一點至關重要。 卡捷寧很少發出讚美的聲音,對一個活人,尤其活人還是一個孩子,甚至把那孩子帶到了他們的聚會場合,等於公開了對這個孩子的認同,此舉傳達出來的信息相當耐人尋味。 事實證明,這個人永遠都能把握住急流勇退的最佳時機,明白什麽樣的選擇對自己最為有利,戈爾登從很久以前就非常信任卡捷寧的判斷。 戈爾登推開三把掃帚的大門,在風情萬種的老板娘的指引下,很快看到了他的約會對象。他們坐在一個正對大門的敞亮位置,這個方位能讓進門的人輕而易舉的尋到目標。 如此堂堂正正、理所當然,間接說明他們不是在逃犯,戈爾登自嘲一笑,迅速收拾情緒,大步走了過去。 海姆達爾站了起來,“教授。”沒有把他的名字叫出來。 戈爾登對他的謹慎報以感激一笑,對他的好感貌似多了那麽一點。 隔桌而坐的那位也站了起來,樣式大眾的駝色長袍,脖子上圍著一圈咖啡色的毛線圍巾,頭發已經全白,但打理得整整齊齊,嘴角微微翹起,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和戈爾登一樣,眼角爬滿了歲月的褶痕。也許同為老年人的緣由,戈爾登覺得這位先生有些麵善,所以情不自禁的有了親近的想法,裝飾在臉上的冷漠稍稍褪去。 海姆達爾很快為二人做了介紹。 他們友好的點頭握手,保證人一臉平靜的重新坐下。 戈爾登的屁股剛沾上椅麵,立刻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蹦了起來。 他瞪著保證人,不確定的支吾了一會兒,後道:“馬瑟蘭·吉倫特?屠夫吉倫特?” 吉倫特臉上的笑意深刻了幾分,“好多年沒有聽到那個稱呼了。” 海姆達爾笑眯眯的說:“現在還有誰敢當麵這麽叫您?” 戈爾登一聽,臉色立馬變得很難看,悶聲道,“很抱歉,我剛才沒注意。” 海姆達爾奇道,“剛才的介紹沒有聽清楚嗎?我們重新來過。”他對吉倫特說:“這位是尼祿·戈爾登先生。” “久仰大名。”吉倫特從善如流,又對戈爾登點頭了。 戈爾登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默默坐下了。 “我還在休假中。”貌似吉倫特認為把這個告訴對方比較好。 戈爾登的笑容並沒有因此變得自然。 戈爾登是個沉迷研究和試驗的老古董,在人情世故方麵總帶著點不得其門而入的笨拙,或者說搞研究的知識分子不屑去應對。即使在外逃了多年,他的笨拙也沒有得到改善。 忐忑是如此的顯而易見,典型的做賊心虛。 馬瑟蘭·吉倫特,國際威森加摩輪值首席辦公室的常駐法官之一。 海姆達爾上次在iw打工時就被分派在他手下做文員小弟。吉倫特法官是除名譽首席阿不思·鄧布利多之外,國際威森加摩內部地位和資曆最高的輪值首席,也是iw的實際最高領導者。 國際威森加摩所有的內部加密文件都要經過他的簽署才能執行或者入庫保管。 他是海姆達爾目前為止認識的最有分量的人物,海姆達爾由衷的感激他同意為自己做擔保。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那個魔法先生,n久以前曾經在文中描述過法國出台了魔法小姐的評選(如果想不起來很正常,隻是一筆帶過的介紹了下)。這個魔法先生實際上和魔法小姐的評選模式一樣,對的,也就是有筒子猜測的那樣,一種變相的選美,隻不過魔法先生的評選曆史比較悠久。 評選要求相對而言比魔法小姐嚴格,除了魔法能力、傑出貢獻等考察以外,外貌是重中之重。 魔法先生和魔法小姐實際上就是法國巫師界自己推選出來的代言人,代表了法蘭西巫師的形象,所以顏非常重要,他們可以是繡花枕頭,但絕不能隻有心靈美。 最新一任的魔法先生的顏和氣質對了裏小格童鞋的眼,讓他有了追星的衝動。 第432章 積極的戈爾登 比利時是一隻蝴蝶,從地圖上看,它的版圖恰好構成了一個蝶狀對稱圖案。一邊翅膀撫觸著北海;另一邊掠過德國中西部邊界。翅膀上部凹陷的地方鑲嵌著貝殼形狀的盧森堡大公國。蝴蝶的尾巴延伸至荷蘭,它的眼睛徑直望向巴黎。 國土麵積三萬平方公裏,堪稱迷你。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蕞爾小國,被人們稱作“最歐洲”。比利時的“京城”布魯塞爾也是“歐洲的首都”——歐盟總部就設在這裏。 布魯塞爾是機構雲集之城,布魯塞爾是博物館之都,布魯塞爾是世界移民之家。 比利時的外國移民多得像海底的泥沙,這個國家通行三種官方語言,德語,法語,還有荷蘭語。 可惜海姆達爾的目的地不是布魯塞爾,他在這個城市的大廣場上停留了不到半分鍾,耳畔回蕩著各種語言,各種民族服飾讓人目不暇接。開放,繁忙,蓬勃,僅僅二十幾秒的視線接觸依然令人驚豔,廣場四周的哥特式建築狀如燃燒的火焰,或許任誰來到這裏,都會隨這顆“歐洲之心”的搏動而沸騰雀躍。 *** 他們的目的地在這裏,比利時西北部,西佛蘭德省省會,中世紀的故鄉——布魯日,又被人們稱之為“北方的威尼斯”。 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就設在這裏,包括他們即將前往的國際魔法領域評估和研究機構。 布魯日的房屋依河而建,水是這座城市的守護神,賦予它財富和靈氣。紅磚紅瓦還有階梯狀的三角形屋頂,這些佛蘭德建築風格的經典元素被融匯在一起,使這座城市如夢境中的童話,散發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氣息。 他們與古老的教堂、修道院擦肩而過。他們走過古樸的石橋,運河在橋下靜靜流淌。 天鵝在河上慵懶而優雅的舒展著翅膀,海姆達爾蹲在河邊,死死盯著它們,他感覺純潔雪白的羽毛在朝它招手,渴望親手摸上一摸。附近行人以及遊客對他半天不動一下的古怪行為表示不解,為了不造成話題性,啼笑皆非的吉倫特不得不把他拖離了那裏。 所幸海姆達爾不過一時興起,並沒有給倆同伴帶來麻煩。 行走在青灰色的鵝卵石路麵上,在深邃蜿蜒的巷道內穿梭,冬日裏四處彌漫的霧氣在這個料峭的初春中午如絲如縷嫋嫋散去。 盡管不是第一次來布魯日,卻是第一次行走在布魯日的街道上,剛從冬眠中蘇醒過來的古老城邦在外來者們麵前盡顯它蠱惑人心的魅力。 海姆達爾在撲麵而來的中世紀風情中陶醉徜徉。 “這裏什麽都好,就是麻瓜越來越多……”好不容易從一群鬧哄哄的遊客中擠出來的戈爾登不滿的嘟囔著。 布魯日在二戰期間奇跡般的躲過了戰火硝煙,中世紀的風貌被相對完整的保存了下來。這裏有2000多座11到19世紀的古建築、護城河、石板路和石牆,還有古老的風車,這些如今都成了布魯日搞活旅遊業的傲人資本,來自世界各地的旅遊者們絡繹不絕,充塞著布魯日的大街小巷,人不多才奇怪。 剛想到這裏,海姆達爾就被一個遊客的雨傘抽了一下。海姆達爾故意呼痛的很大聲,那名遊客卻毫無覺察,說著嘰裏呱啦的語言,滿臉興奮的和同伴們一塊兒鑽進另一條巷子裏。 這下,三人隊伍中的一老一小都變得滿臉煞氣,頭上貌似有烏雲在堆積。 吉倫特朝巷子那端張望了幾眼,說:“前麵就到了。” “您十分鍾前就這麽說了。”海姆達爾忍不住懷疑起來。 “說實話,年輕時我的占卜學成績很一般。”吉倫特說。“十分鍾前這條巷子還空無一人。” 戈爾登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一路上緊隨海姆達爾行走,說話目標也確定在海姆達爾身上,對吉倫特三緘其口,唯恐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