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兩個月裏,海姆達爾再沒有接觸與飛天掃帚研究室有關的任何人事物,望著推擠在一起的,蒙了一層灰的待檢測掃帚,吃了數次閉門羹的某室長終於明白實驗研究室室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言歸正傳。    海姆達爾之所以拿出這個儀表盤,是因為卡羅提出的如何鬥龍的命題,大家很快聯想到威克多職業球員的身份,於是就熱議起了能否利用飛天掃帚對付能在天上高來高去的龍,海姆達爾順勢拿出儀表盤,實誠的儀表盤建議他“再考慮考慮吧”。    實際上比起在徳姆斯特朗山區測得的“哇靠!你腦子進水了?”,能夠“再考慮”的英國天氣已經相當與人為善了。    不過威克多對利用飛天掃帚比賽完全不感興趣,對他來說太麻煩,能直接用魔杖解決的問題,為什麽還要借助其它棍子?繞遠路不是克魯姆先生的風格,況且他本身就是一個阿尼瑪格斯,直接變形就能飛,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在那麽多人麵前暴露自己的化形。    隻要有能力,人應該給自己留退路,把老底兜出去的人不是涉世未深就是愛出風頭,通常情況下這兩種人早晚會自食其果,威克多是一個相對低調的人,對於這次參加三強爭霸賽也是。    海姆達爾曾經問過他當初為什麽那麽快就答應校長來參加三強,海姆達爾從不認為他是新時代的四有青年,也不認為他會為了德校的榮耀拋頭顱灑熱血,截至到目前,威克多隻是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其實仔細想來,除了校隊的找球手,他並沒有別的豐功偉業。    偏偏就是一個貌似無關緊要的校隊找球手,讓沽名釣譽的卡卡洛夫校長把他視作搖錢樹,威克多這人要麽不做,一旦投入了就要做到最好。    這其實也是一種偏執吧,海姆達爾有時候會想。    威克多告訴海姆達爾,他其實是抱著度假的心態來的,換句話說克魯姆老爺是本著攜美同遊英吉利的浪漫主義情懷踏上了英國的土地。    除去二位校長的十五人代表隊裏,近半數的人都達到了十七歲報名的標準,火焰杯會不會選他做代表,當時誰都說不準,如果落選,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和“美”共度美好的閑暇時光,為了這一年的閑暇,他早早一臉大義凜然的推拒了所有比賽、活動,聽了他推拒言論的廠商隻會對他的高尚的愛校主義情操讚不絕口,可以說克魯姆老爺是有備而來的、是居心叵測的。    問題是火焰杯才不管你是為了度假還是為了勝利,凡是被火焰杯看上了就得履行它的霸王條款,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被拱上勇士寶座的克魯姆老爺的“居心”全打了水漂,說實在的,他對那說一不二的木杯子很有意見。    不過就像前麵描述的那樣,克魯姆老爺還是懂得分寸的,而且也是個認真負責的人,既然當了勇士,那就要勇猛到底,半路萎了多難看,況且還有“美”朝夕相伴不是。    克魯姆老爺,錯了,克魯姆勇士以此激勵自己。    所以,比賽當天的選手準備帳篷中,在三位小白臉的包圍下,克魯姆勇士的臨危不懼還是很惹人注目的。    塞德裏克·迪戈裏像得了焦慮症一般不停的來回走動,如果不走他控製不住渾身發抖。    芙蓉·德拉庫爾是姑娘家,瑟瑟發抖的樣子不會惹來嘲笑,反而會引得旁人心生憐惜,可惜帳篷裏的氣氛比較緊張,這個時候沒有人有憐香惜玉的心情。    最後抵達的哈利·波特因為年紀最小,緊張得臉色發青也很正常。    當羅多·巴格曼拎著一隻袋子走進帳篷時,四位選手齊齊走了過去,那三位選手忽然發現威克多的臉色也變了,不再如剛才那般從容,走過來時不自覺的捏了捏拳頭,臉繃得緊緊的,仨人頓時鬆了口氣,對嘛,這才是正常反應。    威克多一直以來的鎮定自若讓另三位選手很沒有安全感。    這時候在帳篷外的觀眾座位上的海姆達爾應該可以放心了,威克多不是四處招搖的人,對於在什麽時候保持低調,轉移他人的注意力,尺度拿捏得非常精準。    海姆達爾對威克多的實力有信心,雖然威克多從來不在他麵前施展過,然而對某個人有信心是非常玄妙的一種心態狀態,海姆達爾目前就處在這種不問青紅皂白咬死了威克多一定能順利過關……說白了,他也明白他想通過這種盲目的信任來壓抑內心的焦慮不安。    威克多參加魁地奇比賽他都不太願意親臨現場觀摩,不擔心?怎麽可能!人心是肉長的。    ***    在表弟的帶領下,海姆達爾等德校學生坐在了斯萊特林學院旁邊,這是一開始就安排好的地方,德拉科沒必要多此一舉,但是他很興奮,不找點事幹不開心,眼下除了四位選手,絕大多數人都是一臉的雀躍。    第一個項目是龍啊,進場後方得知比賽內容的觀眾們一下子被吊足了胃口,別說鬥龍這個項目了,單說龍,就不是隨隨便便能見到的動物。    好在三強爭霸賽的組織者們知道分寸,沒有強人所難,第一個項目名義上叫鬥龍,卻不是讓選手把龍弄死,這種神奇動物早就被歸類到受保護物種了,萬一真把它們弄出個好歹,第一個不答應的恐怕就是把四條龍送來的馴龍師們,按照國際慣例,能成為馴龍師的巫師本身就是研究龍的專家。    皮厚肉糙的噴火龍不是任人欺淩的阿貓阿狗,組織者開出的條件很簡單,拿到窩裏的金蛋就算通過,至於你是坑蒙拐騙還是巧取豪奪,隨便你,評委們要的不是龍,要的是蛋。    這個題目一聽就知道,這些評委壓根就沒考慮過勇士們能把四條龍怎麽樣,估計勇士們多半也不敢如此天馬行空的yy,圍觀的師生們也是這個心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沒必要為了一場校際間的競賽送了性命,不管怎麽樣,一定要活下來。    四位勇士身後的三位校長心裏都有些不踏實。    怪石嶙峋的場地中央,一窩蛋已經布置好,坐在觀眾席上俯瞰下去,其中有一個金光閃閃的蛋頗為搶眼,想必個頭最大的蛋兄就是第一場選手的下手目標了。    這個時候,第一條龍也被馴龍師引了出來,龐大的身影一現身,觀眾席上一片嘩然,在坐的學生老師沒幾個親眼見過龍,而且還離得這麽近。巫師界不流行把珍稀動物圈禁起來那套,所以羅馬尼亞魔法部也沒想過發展一下巨龍動物園來搞活當地的旅遊業,光就尊重動物自由、保持生態平衡這點,巫師比麻瓜做得要好。    “這是什麽龍?”德拉科的眼睛閃閃發亮。    “瑞士短鼻龍。”海姆達爾說。    德拉科看著那長長的尖角,臉上露出了些許駭然的神情,“……應該很厲害吧?”    不厲害也不會被選來當為難人的障礙物了。    海姆達爾不置可否,他不認為德拉科需要他的回答。    片刻後,臉色發白的塞德裏克·迪戈裏在霍格沃茨群體師生們的歡呼下走進場地,步履略有不穩,尤其是在看到趴伏在巨石間的一臉凶煞的短鼻龍後呼吸一滯,動作不由自主的變得遲緩僵硬。    如此近距離的和一頭成年龍做親密接觸,這心神俱顫的滋味也隻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海姆達爾覺得迪戈裏先生心理素質比較過關,當然,裏麵不排除知道考題後已有所準備,有準備和無準備的人在心態上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他準備怎麽做?”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赫奇帕奇的學生一個個緊張的要死,院長斯普勞特女士眼睛瞪得滾圓,看上去比場地中的塞德裏克還要脆弱。    這個比賽項目不需要和龍正麵交戰,把它引開後趁機去拿蛋就可以了,塞德裏克就是這麽個思路,所以當他使用變形術把一塊石頭變成燕尾狗時,效果還是不錯的,雖然那條狗變得並不完整,至少能跑能跳吸引注意。    豆莢曾經曰過,這些巨型蜥蜴光長個頭不長腦子,短鼻龍的作為很符合豆莢的描述,不一會兒就被那畸形狗引開了注意……    ***    選手帳篷內鴉雀無聲,哈利讓自己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他怕自己腿軟站不住。    外麵時而有聲音穿透圍牆忽高忽低的滲進帳篷裏,反複折騰三位選手的心理素質,每一聲都像一把榔頭敲在心口上,敲得腦子發懵,思維短路,哈利看見芙蓉·德拉庫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突然捂住嘴巴,別開臉彎下腰,好像要吐出來了。    哈利隻是木然的看著,此時此刻,他沒有心思當什麽騎士,他甚至不敢開口說話,因為他自己也想吐。    為了不讓胃部與芙蓉的動作產生共鳴,哈利艱難的移開目光,投向抱胸靠在一根柱子旁的威克多·克魯姆,克魯姆半低著頭,五官陷入了一片陰影中,哈利無法看清他的神情。    他應該是緊張的,哈利猜測,他感覺威克多盡管一言不發,整個氣勢卻繃得很足,就像一根繃緊的弦,蓄勢待發……哈利急忙調開目光,不敢再看下去,威克多的氣勢讓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哈利認為自己不能再給自己增添緊張感,他需要放鬆……    正如此想著,芙蓉·德拉庫爾突然站起來,當然,她剛才沒有嘔吐,作為一名高傲的美女,當眾嘔吐是絕對不允許的,如果這麽做了,她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雖然這個帳篷裏除了她就倆人。    芙蓉發現哈利在看她,與芙蓉的目光撞個正著的哈利抿了抿嘴巴,他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現在也實在笑不出來。    芙蓉情不自禁的朝哈利走去,哈利一驚,結果芙蓉像猛地反應過來什麽一般果斷的轉身朝克魯姆那裏去了。    kao!哈利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帳篷的另一邊,後背倚著柱子的威克多始終垂眸不語,即使美若天仙的德拉庫爾小姐駕臨垂青,他還是鎮定自若的看著地麵。    芙蓉小姐成了一團空氣。    “克魯姆……”芙蓉現在很希望能跟別人說說話,在威克多和“小男孩”之間,她當然選擇更加成熟的那個。    威克多置若罔聞。    “威克多!”因焦慮而變得心浮氣躁的芙蓉陡然拔高了音量。    威克多刷地抬起頭來,有那麽一瞬,目光透露出來的信息是茫然。    可惜芙蓉不是和威克多朝夕相處的海姆達爾,而且緊張的情緒讓她的所有感知力全麵退化了,她沒有及時發現威克多的異樣,在成功引起了威克多的關注後忍不住笑逐顏開。    如果海姆達爾在這裏,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大大的嗤笑一聲:“克魯姆老爺剛才夢到什麽了?”    沒錯,克魯姆老爺剛才一不小心打瞌睡了。    “我……”芙蓉忍不住想說點什麽,被威克多的話噎了回去。    “我很緊張。”威克多幹巴巴的說。    芙蓉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心裏起了些許羞怯感,但是並沒有不悅,等到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威克多說了什麽,不由得愣住了。    威克多重複道,“我很緊張。”    芙蓉張口結舌的望著他。    威克多就這麽麵無表情的貌似僵硬的背過身去,換了個方向靠柱子,嘴裏還是那句話,“我很緊張。”    芙蓉難以置信的瞪著他的後腦勺,臉色漸漸開始泛青。    噗……    要不是及時捂住嘴,哈利絕對會放聲大笑,然後,他也學威克多那樣,換了個方向坐,用後腦勺對著芙蓉,與威克多的目的不同,他完全是為了掩飾過於愉悅的麵部表情。    憋得格外痛苦的哈利忽然發現,胃部痙攣的感覺平息了很多。    可喜可賀的是大美女芙蓉大概也不緊張了。    惟獨剩下了我很緊張的威克多同學“孤軍奮戰”……        第375章 黑利奧帕?        德拉庫爾小姐去了,為了布斯巴頓的榮耀去黃色的蛋蛋……嗯,去鬥龍了,帳篷裏就剩下低頭抽抽的哈利和靠柱子上假寐的威克多。    這麽大頂帳篷仨人就已經很寬敞了,這下子連唯一的花朵都走了,氣氛頓時一落千丈。    哈利六神無主的瞪著厚實的暗紅色圈圈絨帳篷,聽著外麵羅多·巴格曼慷慨激昂的解說詞,周圍安靜的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剛剛有所緩和的情緒又緊張了起來。    哈利真想撂挑子不幹了,他才十四歲,十四歲啊,那麽玩命是為了什麽?他應該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貓起來,有那麽一瞬,他甚至希望連鄧布利多也找不到他。從一個對魔法世界一無所知的小男孩到被趕鴨子上架的救世主,這幾年又連番被某人惦記,收了不少名曰朝思暮想的禮物,哈利·波特沒有因此精神崩潰,說明他的心理素質已經強大到一定程度了——自打那一次陰差陽錯見過哈利的姨父一家,環繞在海姆達爾心中的某些疑惑迎刃而解,都是被那一家子極品磨煉出來的。    當帳篷裏乍然響起【哎呀!太危險了!!!】的驚呼聲時,正在策劃逃跑路線的哈利的心思陡然拉了回來,於是乎,他又緊張上了。    【太棒了!她成功了!】    哈利頓時呼吸一滯,他不是為了芙蓉的勝利而失態,他沒那麽有容乃大不計前嫌,芙蓉的離場代表下一場即將開始,也代表了他的比賽順序又往前進了一位。    哈利也不再異想天開了,那是沒辦法的辦法,況且他還能逃到哪裏去,於是,波特先生開始很俗氣的求神拜佛找梅林了……    ***    克魯姆老爺出場的時候霍格沃茨的學生還是很給麵子的鼓掌叫好,當然,觀眾席上喊得最洪亮的非徳姆斯特朗莫屬,對徳姆斯特朗代表隊來說,克魯姆勇士就是親生的娃,不像前麵順利過關的那倆,一個霍格沃茨,一個布斯巴頓,都是後媽養的潑辣貨。    徳姆斯特朗的學生遠沒有那麽高尚,雖然表麵陣線一致,總歸心口不一,嘴裏喊著“加油加油”,心裏想著“漏油漏油”,就是這麽個表麵順行內裏逆行的綜合局勢。    其實三家學校哪一家不是這麽逆行的呢?既然不能明著拖人家後退,心裏想想又不犯法,所以威克多出場另兩所學校叫的歡,實際上心裏也在拿工具狠命撬德校油桶的底……    裁判席上卡卡洛夫手舞足蹈,恨不得能搖旗呐喊,要不是所處位置限製了他的行動,他肯定就衝到場內去了,這一時刻,卡卡洛夫校長氣貫長虹,連噴火龍都不放在眼裏了。    海姆達爾終於還是坐不住了,雖然反複告誡自己要冷靜,咱是見過世麵的,見到人一出來就懵了,刷地站起來,把坐他邊上的卡羅、裏安等人嚇了一跳。    裏安以為他太緊張導致內急,就說:“快去快回啊,不然錯過了精彩瞬間你肯定後悔死。”裏安同學從不認為他哥們是軟弱膽怯的人,眼前這點毛毛雨哪兒能撼動得了裏格。    當然,海姆達爾的確不是因為害怕想開溜,真要不想看他今天大可以待在船上,卡捷寧教授就沒來。不是說教授不愛湊熱鬧,身為德校的名譽校長,即使不願意也得來,他不來是因為他要守船,這是他和卡卡洛夫的職責,平時必須有一人留在船上,如果一人離船,另一人就得無條件留守。換言之,卡捷寧教授在看家。    冠冕堂皇的理由很好找,如果海姆達爾不想來,兩位校長不會為難他。    對一切未知抱以習慣性分析的卡羅倒是看出什麽來了,“就現在這環境,你喊破了喉嚨他也聽不到。”    海姆達爾一聽也是,當即瀟灑的抽出魔杖,抵著喉嚨朝場內喊道:【親愛的加油——】這一吼立馬獨占鼇頭。    觀眾席上的師生都靠著原始聲帶聲嘶力竭的較勁,一旦動了魔杖那就是作弊,一時間,所有心口不一的全朝他投去憤怒的眼神,這“親愛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叫出來的,可把他們憋得夠嗆,可惜此時此刻他們不可能拔出魔杖唱對台,畢竟場內就德校勇士一人,插進了不就不和諧了麽,一不和諧就要被取締了麽,為了不被取締,大家紛紛抓緊時間在心裏撬油桶,使勁的放油。    霍格沃茨的學生卻是寬慰的,因為他們還有一人沒有上場啊,他們還有唱對台的機會,於是佯怒了幾下就放任了,就剩下布斯巴頓在咬牙切齒。    裁判席上的三位校長臉色各異,他們德高望重,不能和一學生斤斤計較,況且三強爭霸賽也沒有硬性規定觀眾的加油聲得多大,海姆達爾這技壓群雄的一吼,即使英國魔法部的官員被吼聾了耳朵也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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