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貝將信將疑。    皮肯斯撇撇嘴,“千萬不要和他們有交集,更不要和他們成為朋友,你會後悔的,你也不想變成揮舞著甘草魔棒的傻瓜巫師吧?”    “實際上我就曾是揮動著甘草魔棒的傻瓜巫師。”    二位跟班聽了一怔,而後同時朝旁邊看去,就見海姆達爾舉著檢測品一本正經的看著他們。    “不要偷聽考官們的談話,斯圖魯鬆先生。”    他們這會兒又是考官了?海姆達爾啼笑皆非。“抱歉,先生們。”低頭繼續折騰魔杖。    過了一會兒,龐貝忍不住說:“斯圖魯鬆,你那話是什麽意思?把甘草魔棒當魔杖使?怎麽可能?!”    就這幾場的表現來看,龐貝對海姆達爾在魔杖方麵的知識和技術很有信心,他認為他都不會犯的低級錯誤,海姆達爾肯定也不會犯。    皮肯斯翻了個白眼,倒也沒阻止龐貝“不恥下問”。    “我原來在英國的奧利凡德魔杖專賣店見到過製作得和魔杖一模一樣的甘草魔棒,它們都是促銷時期隨魔杖一起贈予賣家們的贈品,”海姆達爾笑著說,“那些甘草魔棒真是絕了,好多孩子一時分不清把魔杖塞到嘴裏又咬又舔。”    “別告訴我你也是那些孩子之一。”龐貝哈哈大笑。    海姆達爾但笑不語,他是揮動著甘草魔棒忽悠那些孩子在魔杖和甘草魔棒中選一個塞嘴裏的人之一。    龐貝誤會了海姆達爾的沉默,所以笑得更開懷了。    “龐貝先生,大賽花錢聘請您不是為了讓您來說笑的。”    龐貝一下子噎住了,向他發出警告的是那位“好像自己很了不起”的負責監督第二場複賽的考官,此刻,這位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考官正一臉不讚同地來回掃視他們仨。    海姆達爾被瞪得有點莫名,莫非這算連帶責任?    “……抱歉,我會注意的。”龐貝尷尬的笑了笑。    複賽考官對他的笑容視若無睹,嚴厲地丟下“下不為例”的警告後走開了。    “我沒有得罪過他吧?”資曆淺的龐貝不確定的低語。“我記得我沒有得罪過他。”    皮肯斯瞄了眼海姆達爾,對龐貝說:“別多想,他就那樣,整天緊張兮兮的,喜歡給自己施加壓力。”講到這裏又瞄了眼海姆達爾,當海姆達爾投去疑問的眼神時,又被他回避掉了。    “我聽說他喜歡把不守規矩的選手直接罰出場,不給任何改過自新的機會,真是個冷酷的家夥。”龐貝傳遞著他知道的小道消息。“每屆歐洲庇護者杯開賽前會重新劃定可參賽名單,他總會把往屆罰出場黑名單疊加整理一遍,再重新啟動,很多業餘愛好者或者專業的魔杖製造組織至今都被拒之門外,更誇張的是有些人都已經過世了,名字還留在那張黑名單上。”    海姆達爾聽明白了,自個兒德校學生的身份可能讓複賽考官不爽了,明明就是黑名單成員,卻還理直氣壯的參賽,看來龐貝才是被連帶的那個。    海姆達爾把魔杖全部放回籃筐裏,拿出比賽前分發到手裏的監測報表,按在地上寫了起來,龐貝和皮肯斯見了按捺不住好奇湊上來看。    “這麽做行嗎?二位考官?”海姆達爾頭也不抬的調侃。    “沒事,考官已經離開了,我們是可以信賴的跟班。”龐貝說這話時臉色不變。    他們二人現在又變回跟班了。    海姆達爾搖搖頭,繼續書寫。    “神奇動物毛發?哪根?”龐貝感興趣的問。    海姆達爾伸手往籃筐裏摸了摸,一跟魔杖被丟了出來。    龐貝接過左右翻看了半天,從外觀看似乎沒有遭到過破壞,於是不解道,“你怎麽知道裏麵的杖心是神奇動物毛發?”除了禁言魔杖,海姆達爾沒有再抽過別的魔杖的杖心。    “我不知道。”海姆達爾抬眼道。“在沒有抽取杖心的前提下,我隻能憑借外觀猜測,由五大類杖心製作出來的魔杖外觀都有其各自的特點,比如禁言魔杖普遍都是帶手柄的,當然,這和當時巫師們的審美觀念有很大關係,現存於世的禁言魔杖基本上都是帶手柄的。”    那根被他over掉的魔杖底部就綴著一個水滴狀的手柄,整根魔杖被打磨得光可鑒人,完美的拋光技術,從手柄處漸漸纖細至杖尖,木紋的走向與細長的杖身渾然一體,不會太硬也不會太軟,握起來十分舒適,操縱時比他目前使用的魔杖的靈活性要強,手指發力不會有絲毫費勁的感覺。傑出的妖精工藝,雖然這麽讚美有點對不起奧利凡德先生。    他拿出自己的魔杖,“我這根魔杖的杖心是神奇動物的心髒腱索,杖身是蘋果木,使用神奇動物心髒腱索做杖心的魔杖一般都會采用帶有香味的、或者有一定驅邪魔法的,或者有安神功效的木料做杖身。”他把魔杖放到鼻下嗅了嗅,“有清香味。”    “蘋果木?”一直沒做聲的皮肯斯拿過海姆達爾的魔杖看了看,發現確實是蘋果木。“你在哪裏買的魔杖?居然還有人用蘋果木做杖身?”在與魔法的關聯性方麵,蘋果木甚至都不如月桂樹。    “奧利凡德。”    皮肯斯沉默下來,奧利凡德老人在業界十分出名,在魔杖方麵的成就也是有目共睹的,據說最近幾年一直在嚐試新品種魔杖的研究,難道這根就是新品種之一?    龐貝又擺弄了一會兒魔杖,海姆達爾的外觀檢測部分寫好了。    “下麵是不是檢測準心?”龐貝隨口道。    皮肯斯一下來了精神,他老記得海姆達爾那天表演的無聲咒。    當海姆達爾釋放了八次繳械咒後,皮肯斯強烈要求他換個別的,“我不得不懷疑,難道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教出來的學生隻會用繳械咒?”    “這個魔法很安全。”海姆達爾別有深意的提醒。“這裏是公共場合,不是我們學校,我不能太隨心所欲,我們學校從前是本賽事的拒絕往來戶。”他是替別人來比賽,這沒錯,但他同樣代表了德校,他身上可是穿著校服的,不能給學校抹黑。    “我又沒讓你使用索命咒,你就不能再換個別的無聲咒?”皮肯斯貌似對無聲咒很熱情,這讓海姆達爾想不通。    “實話說吧,我現在就在練習無聲咒。”皮肯斯先生倒是想得開,不在乎掀自己的老底。    “你早上窩在洗手間的單間裏是在練習無聲咒?”龐貝恍然大悟,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在——”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很不自然的笑了笑。    這個停頓著實意味深長,皮肯斯的臉馬上就黑了,海姆達爾咬住嘴唇低下頭,假裝檢查紙上的字跡,皮肯斯就說:“你要笑就笑吧,憋著多難受。”    “對不起……”海姆達爾舉起檢測表擋住臉。    靶子還是由龐貝來當,此前說錯話的他不敢有絲毫反抗,老老實實的舉著魔杖站在十米開外,擺了個自以為很有型的單手叉腰的姿勢。    就在海姆達爾準備釋放第九個繳械咒時,皮肯斯對他嘀咕,“斯圖魯鬆,假如你換個別的魔法,我就把下一場的考試內容告訴你。”    海姆達爾吃驚極了,就見皮肯斯從容一笑,“怎麽樣?咱們不妨做個交易吧?”    庇護者杯比賽的最大特色就是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場考什麽,雖然賽前組委會會告知本次比賽的所有項目,但是不會排出賽程表,隻會給你一個參賽的時間表,比賽項目於比賽當天通知。    皮肯斯看出了他的動搖,再接再厲,“隻要給他一點點小教訓就可以了,我相信你能做到。”    這人真是睚眥必報小心眼……海姆達爾無語了,瞧了眼不遠處的龐貝,人正端著造型得瑟著呢。    “好,我想我可以試試。”海姆達爾慎重的點點頭。    “一定要無聲咒。”皮肯斯有前提。    海姆達爾有點犯難,無聲咒他就練會了仨,這裏的練會是指能出效果,而不是說百分之百能達到該魔法應有的效果,這仨魔法一個是繳械咒,一個是粉身碎骨,一個是……    似乎也隻有最後一個能用用了,海姆達爾決定就試一次,最後一個魔法是他從另一個魔法改動過來的,本身就帶著點惡作劇的意思,對人沒有傷害,就成功過一次,那一次卡羅成了該魔法的“犧牲者”。    “我就會倆無聲咒,另一個還用不好,我就試一次。”海姆達爾沒有說實話。    皮肯斯笑了笑,不置可否,而是伸伸手,說了“請”。    海姆達爾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讓龐貝挪了個地方,再然後,他舉起魔杖。    賽場內的非專業組成員們就聽見什麽地方傳來“喀喀喀”的聲音,然後緊跟著一串高亢的尖叫,一個小型蘑菇雲在某個角落噴湧而出。    等煙霧散盡,皮肯斯這才看清龐貝剛才站的地方塌下去一個圓窟窿,而龐貝不知所蹤。    海姆達爾快步奔過去,站在窟窿邊往下看,就見龐貝安然無恙的坐在樓下的一張沙發上,一臉茫然的左顧右盼,腳邊掉滿了細碎的小石頭。    負責簽到的二名巫師急急忙忙的奔了過來,圍在龐貝身旁嘰嘰喳喳的說話,還時不時驚詫的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的窟窿。    龐貝落在了一樓的小客廳裏。    海姆達爾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他們現在站的地方與一樓的空間是通的,因為兩部分的牆體是一個模式的。    “龐貝先生,您沒事吧?”海姆達爾叫道。    “我看他好得很,哪裏是有事的樣子。”皮肯斯湊過來,朝下麵喊了句,“龐貝,感覺如何?”    龐貝仰躺在沙發上張開臂膀,興奮的說:“太酷了!”    “瞧,對吧?”皮肯斯沒好氣的說。    “你等等,我馬上上去,我們再來一次!”龐貝在下麵大吼大叫。    “請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冷冰冰的說話聲驟然傳來,複賽考官麵無表情的站在他們身後。    海姆達爾縮了下脖子,心想大事不妙!    複賽考官幾乎沒讓海姆達爾多解釋什麽,就在他聽完整個事件發生的過程之後就陡然打斷了海姆達爾的話,“斯圖魯鬆先生,想要使用什麽樣的魔法確實是您的事,但是,庇護者杯不是讓你來炫耀魔法長才的。”    “我沒——”    又被打斷,“庇護者杯是為了全世界的魔杖愛好者而舉辦的,我們有一係列專業嚴格的評分流程,即使您想通過浮誇的行為來迎合騙取考官們的注意力也是無濟於事的。”    “他沒——”皮肯斯的話被打斷了。    複賽考官調轉矛頭,“作為一名考官,您應該時刻檢視自己的一言一行,您代表的是庇護者杯,皮肯斯先生。”    “我來啦!快快快,咱們再來一次!”龐貝興衝衝的奔過來,在見到複賽考官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    “不可理喻!這哪裏還有考官的樣子!”複賽考官怒道。    “我們是跟班啊……”龐貝咕噥。    複賽考官大概沒想到他不但不知悔改,還挺有意見的,於是瞪了眼皮肯斯又惡狠狠的看了眼龐貝,大聲說:“你們真是太不專業了!”    龐貝撇撇嘴,又咕噥了什麽,沒有發出聲音,海姆達爾猜測可能是“老古董”之類的話。    “你敢說我不專業?”令人驚訝的是皮肯斯突然在沉默中爆發了,瞪著複賽考官一字一頓道,“你——居然敢說我不專業?!”    複賽考官毫不退卻。    “好好好!”皮肯斯一把扯住他的手,把他使勁往前拖,“走,我們去找考官組長評評理!”    複賽考官沒料到他反應會這麽大,下意識的掙紮起來。    皮肯斯見了拖得更賣力了,一邊拖一邊對著他大叫,“你居然敢說我不專業?!”    這下不僅海姆達爾,就連龐貝都目瞪口呆了。    “我的檢測報告寫好了。”海姆達爾很是猶豫,怎麽辦,總不會像上次一樣杯具吧?    龐貝沉默片刻,道,“等組長來了再說吧,如果組長真的來了的話。”    “德姆斯特朗會不會因此被取消資格?”海姆達爾挺擔心這點的,不是說這位考官很喜歡讓人out麽,如果真是如此,他的罪過就大了。    “……還是等組長吧。”    “您就不能說點別的?”表達一下安慰也好啊。    “剛剛那個能不能再來一次?”    “……”        第331章 下一場考什麽        他們發了一會兒呆,龐貝按捺不住了,“我去看看。”並對海姆達爾笑道,“差點忘了我也是考官。”言下之意,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圍觀。    海姆達爾留在原地目送他離去,然後猛地想到一個問題,誰來告訴他下一場考什麽!他做這一切還不就是為了“泄題”嗎?!怎麽到最後什麽都沒撈到?還差點被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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