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威克多·克魯姆和主裁判說了什麽,坐的比較近的觀眾玩味著主裁判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詫,卻怎麽都猜不透個中奧妙。    觀眾們又發現,威克多·克魯姆騎著掃帚離開了賽場,卻沒有在場邊停留,而是直接飛向了觀眾席。    觀眾席上雖有蠟燭照明,卻遠遠比不上場內的光亮度,當大家以為自己捕捉到了克魯姆的身影,轉瞬又匿跡在一片黑暗中。    所有人都競相猜測他的目的,反而無心於場內新一輪的爭奪,包括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正納悶男友此舉有何用意,就聽見身後的黑暗中傳來一聲短促的若有似無的輕笑,醇厚的聲音不期而至:“我來加油。”    海姆達爾一轉頭就被熟悉的氣味籠罩,熱乎乎的氣息撲麵而來,還有一絲潮濕的汗味,不等海姆達爾反應,嘴唇被咬住,牙齒被撬開,一根舌頭靈活的鑽了進去。    也許為了爭分奪秒,威克多的熱情中透著一股急切。    人處於黑暗中,感覺器官會變得比平時敏感。    無論是吻,還是環境,或者是前方交頭接耳騷動的觀眾,無一不在影響著海姆達爾的神經,激情在血液中沸騰膨脹,每一寸肌膚都熱切的燃燒起來。    “刺激吧!”威克多舔了舔他的嘴角,即使身處黑暗之中,雪亮的目光灼熱得仿佛能燙傷皮膚。    海姆達爾終於能在激烈的親吻間隙喘口氣了:“奇思妙想……”    威克多隻讓他說了這幾個字,舌尖就迫不及待的貼了上去,熱情的引誘。    少頃,男朋友戀戀不舍的騎著掃帚飛回場地,這之前還特地在外麵多兜了半圈。    威克多·克魯姆莫名失蹤又乍然回歸引發了觀眾和記者的極大好奇,紛紛蠢蠢欲動起來,比賽本身反而被忽略了。    立於黑暗中的海姆達爾很快發現現場氣氛有異,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奶糖在他懷裏轉了個圈,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兩個眼睛像晶亮的寶石在夜色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真刺激……】    [太刺激了……]    饒是厚臉皮的海姆達爾也禁不住老臉微紅。        第260章 晉級        半卷的帷幕把四柱床圍成一方小小的天地,整個天地都在休憩中變得悄無聲息。    房間內一片寂靜,偶爾能聽見壁爐裏發出一兩聲的啪啪輕響。床頭櫃上的白瓷杯子冒著嫋嫋青煙,時濃時淡,柔韌不斷。桶形彩色玻璃台燈放出暗啞的橙紅光芒,燈罩上的天馬收攏了翅膀,垂頭閉目,似好夢正酣。    海姆達爾倚在床頭的靠墊上,由坐改為了半躺。    低頭看看抱著自己的腰閉目酣睡的威克多,感到十分無奈,睡前明明說好了要回寢室的,這下怎麽都動不了了。    凝視男友的臉,小聲嘀咕:“故意的,是不是?”    威克多呼吸平緩,一動不動。    海姆達爾抬抬眉毛,拔開目光,繼續翻看手中的書本。    威克多的嘴角就翹了起來。    這場比賽一直持續到淩晨,根據主裁判的賽果記錄,威克多·克魯姆於早上五點二十七分抓到的金色飛賊。    前一天早上九點整開賽,第二天早上五點多結束,超過二十個小時的比賽,場內場外的人都累趴下了。    兩支隊伍下場的時候腳步蹣跚,好些候補隊員走路都費勁,拄著飛天掃帚一點點往前挪,跟七老八十的大爺似的。    其他打位都好說,兩個找球手是最苦的,一般校隊隻有一個王牌,找球手候補在前任在校的最後一年裏正式參加比賽,校隊不同於專業球隊,很少一下子養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找球手,所以學校與學校之間比賽時,如發生類似本場這類情況,追球手等打位可以換人輪流上場,找球手就隻好一個人頂著。    德姆斯特朗除了威克多,上個學年新加入了一名找球手,至今都沒怎麽上過場,握著掃帚在場邊見風就是雨的哆嗦,貝爾尼克確實想讓他把威克多替下來,裁判沒同意,理由是不公平。    因為麥赫拉特隻有一名找球手。    如果沒有裁判攔著,威克多本人也不會同意,麥赫拉特的找球手實力不凡,他怕候補吃虧,反倒留給對方可乘之機。    候補找球手的使命與正式找球手不同,抓金色飛賊是其次,候補的首要任務就是在有限的時間內盡可能的不讓對方先一步得逞,給己方找球手拖延時間,製造取勝的時機。    候補找球手就是這麽個綠葉角色。    但是,綠葉也不是那麽好當的,威克多不認為隊伍裏的新人擁有踩踏對方那朵大紅花的實力。    過猶不及,這道理放到魁地奇上也一樣。    原本興高采烈的觀眾們漸漸銷聲匿跡,不是就地趴下,就是搖搖晃晃的離場而去,隻有vk啦啦團堅守崗位,小旗如波浪般招展,加油聲洪亮如初,非常的鐵杆。    主席台那邊也如電影散場般走了個一幹二淨,獨留某校長和兩三個魁地奇聯盟的工作人員。    卡卡洛夫見了挺不開心,雖然是他貌似善解人意地催促觀賽嘉賓們回去休息,人家真的呼啦啦全響應了,他又膈應上了,一個勁的腹誹,大罵人家沒良心……    後半夜趕到的卡捷寧本打算把他替下來,結果看他們的校長目光迥然,貌似精神百倍,叫好聲比白天還高亢,到嘴邊的話又咽回肚子裏去了。    卡捷寧教授誤會了,不是卡卡洛夫白天不高亢,白天的他盡想著氣質問題了,想高亢也高亢不起來。    大部分德校學生並未離場,在座位上睡得東倒西歪,睡前先選出一兩名學生繼續看比賽,其他人挺不住就睡,到點再把堅守崗位的學生替換下來,也就是大家輪流睡覺,輪流監視比賽。    這時候的海姆達爾已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德拉科靠在他肩膀上睡的神魂不知;另三名霍格沃茨的學生十二點多時離開了學校;裏安一下一下點著腦袋;萊昂眯著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卡羅一邊打哈欠一邊懶洋洋的抓著羽毛筆在本子上滑來滑去,也不知道在寫什麽……    坐在海姆達爾後方的哈斯勒趴在他椅子的靠背上,半晌沒有動靜。    魁地奇比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在看了,而是在熬。    德校的家養小精靈們輕手輕腳的給每一個就地趴下的觀眾蓋上了厚厚的毯子,主席台和vk啦啦團兩邊一唱一和的傳來洪亮的加油聲,不少學生在睡夢中皺起了眉頭,或拉高毯子蒙住頭。    “你不睡嗎?”卡羅覺得海姆達爾的精神也太好了點。    “我下午,喔,不對了,應該是昨天下午在校醫院裏睡了一覺,還能堅持,要困你就睡吧,我看著。”海姆達爾說這話時還特地望了眼目光迷蒙的萊昂。    萊昂很痛快的點頭,往下坐了坐,抱胸睡了,一條墨綠色的毯子蓋在了他身上。    卡羅打了個哈欠,“我不困。”    海姆達爾就笑嘻嘻的看著他。    卡羅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其實他是舍不得睡。    “我怎麽看見克魯姆飛來飛去的?眼花了?”哈斯勒嘟嘟囔囔的聲音傳來,海姆達爾和卡羅頓時一驚,同時轉頭看去。    “哎呀!金色飛賊終於出現了!”卡羅手舞足蹈。    他這一嚷,把很多未睡熟或者正要醒來的學生驚醒了,大家紛紛揉著眼睛坐起來,定睛瞧了片刻,然後使勁搖晃四周仍在睡夢中的同伴。    “快點起來!金色飛賊出來見人了!”    觀眾席上的熱度漸漸回升。    海姆達爾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舉目望去,天邊已經蒙蒙亮了,好家夥,躲了整整一晚啊。    [現在的年輕人太缺乏耐性了。]豆莢貓靈活的蹦到前排椅子的靠背上,看向海姆達爾。[不就是一個晚上不睡覺嘛!]    海姆達爾不讚同它的觀點,況且不睡覺不利於健康,但不想和它多囉嗦。    一直抱在懷裏的奶糖也抬起了頭。    “醒了?”海姆達爾摸摸它背脊。    奶糖瞥了幾眼,然後轉身,又窩下了,看樣子是不感興趣。    包括卡羅在內的觀眾突然大叫起來,海姆達爾急忙抬眼,就見威克多連人帶掃帚的斜斜飛了出去,離一處看台還有幾公分的地方堪堪停下。    “他撞人!”卡羅叫囂,學生們紛紛響應。    觀眾席上頓時一片噓聲。    “他撞人!”像怕裁判沒聽見一樣,卡羅橫眉怒目的大叫。    “克魯姆是被遊走球撞偏的,不是選手,不算犯規……”    哈斯勒還沒說完,就遭到了卡羅等人的白眼,訕訕住了嘴。    海姆達爾張大眼睛。    奶糖看見他放在座位扶手上的手驟然握緊,因捏的太用力,手背上的皮膚繃的緊緊的,指關節都發白了。在確信威克多·克魯姆無恙之後,才慢慢鬆開手,臉上流露出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如釋重負。    奶糖試探性的朝他懷裏拱了拱,換來一個心不在焉的拍撫。    然後,那隻手又開始死命的攥椅子扶手。    奶糖忍不住轉過身來看了出去。    體力超負荷的正選們,即使被換下場也會急不可待的重新上陣,尤其當自家候補不濟事時那更是急得汗流浹背。但是替補時間是有硬性規定的,有裁判在旁一分一秒的掐,不會讓誰先下或者誰先下,務必做到兩邊一致。    正因為有這個局限性壓著,兩支隊伍後來就不讓候補上了,所有打位都自己硬扛。    貝爾尼克平生第一次體悟到魁地奇能把巫師玩到吐血。    眼瞅著月落日升,黑夜在他們的揮汗如雨中走到了盡頭,場內敵我雙方士氣萎靡,每個隊員都在機械性的重複剛才的動作,所有人都盼著金色飛賊早點出現。    vk啦啦團喊啞了嗓子,加油聲變得若有似無,卡卡洛夫也癱在了椅子上拚命灌水。    卡捷寧剛拿出懷表,卡卡洛夫猛地跳起來。    “威克多!快快快!那邊那邊!!對對!超過去!金色飛賊就在前麵!快抓住!快抓住!”    卡捷寧啼笑皆非的收回懷表,他第一次知道卡卡洛夫校長竟如此的“目光如炬”。    躲了二十個小時的金色飛賊怎麽可能讓兩個找球手輕易得手,速度極快的帶著兩人在賽場內兜圈子,上上下下變著花樣折騰他們。    兩個找球手憑借一股不服輸的士氣你追我趕,每次好像拉近了金色飛賊的距離,小金球就突然變動方向,轉的那二人措手不及。    金色飛賊一直沒有出現,威克多自然無法根據原來的定點方式捕捉它,保險起見隻好緊追不舍,不敢隨便猜測它的走向,兩個找球手體力透支,隻能咬緊牙關在後麵吊著,誰先放棄誰就輸了。    在賽場內兜了不下三圈,金色飛賊還是一個勁的蹦躂,似乎把折騰兩個找球手當成了平生最大的樂趣,沒有停下來歇腳的意思。    當金色飛賊帶著他們繞第四圈的時候,威克多的速度漸漸被落下了,麥赫拉特的找球手起初並沒發現二人之間有了差距,等他反應過來身旁的人不見了蹤影,才發現人已經掉到後麵去了,不由得眉開眼笑。    威克多眼中陰雲密布,還很是怨恨地瞪了眼前方的敵人,眉宇間浮現出一絲惆悵,麥赫拉特的找球手簡直心花怒放了。轉過頭來繼續往前飛,威克多·克魯姆落後他大半個掃帚,隻要金色飛賊出現一絲一毫的停頓,他就有把握抓到手。    眼下的麥赫拉特的找球手已經不想著如何才能提升速度了,他認為隻要保持現狀就水到渠成了。    就在他美好的腦補之時,威克多卻猛地掉轉掃帚朝旁衝出,因為落後的太多,並沒有引起前方敵人的關注。    抱著鬼飛球左躲右閃的麥赫拉特的隊長卻急了,在心裏大罵自家找球手的輕敵心態,千鈞一發之際最怕的就是橫生枝節,也是最不能掉以輕心的時候,他卻好,不管不顧的往前衝,也不知道想想威克多·克魯姆怎麽突然不濟事了!    可惜被貝爾尼克等對手纏住了手腳,他真恨不得用手上的鬼飛球去砸那就知道白日做夢的找球手的腦門!    這金色飛賊一如往昔,之所以覺得它今天的速度特別快,是因為體力不支造成的。被金色飛賊帶著兜了三個圈子,威克多再傻也摸出門道了,窮追猛打是行不通的,隻會繼續浪費體力,他不能把餘下的勝算都壓在這上麵,所以威克多決定賭一把。    首先,他忽悠了敵人,讓對方放鬆戒心,於是,他成功脫離了對方的注意;其次,這裏是德姆斯特朗主場,他比對方要更加熟悉這個賽場;最後,他決定先一步飛抵金色飛賊下麵可能會飛去的地方,繞了三圈,飛行路線大致相同,故而才敢有這麽一賭。    所以,當威克多在麥赫拉特找球手的眼皮底下抓到金色飛賊時,對方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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