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泰托火神隊的教練卻是麵沉如鐵,一言不發,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穆斯塔發主席轉而看向勃蘭特,勃蘭特一臉緊張的盯著賽場中的一舉一動,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目光。    穆斯塔發嗬嗬一笑,這兩人明顯入戲太深,都忘記了這是一場校際對抗賽,並非關係著職業生涯高低走勢的冠軍聯賽。    魁地奇聯盟內有人發出第三種聲音,就是對海德格拉克校隊的讚賞。    德姆斯特朗校隊的強大有目共睹,但是能還原該隊所有動作的海德格拉克更令人拍案叫絕,換句話說他們已經完全吃透了德校的比賽模式,洞悉他們接下來的所有行為,不然僅憑重複球員動作是遠遠做不到眼下這樣讓德校深陷僵局舉步維艱。    不得不說,海德格拉克很有一套。    裏安突然冒出一句:“我們會不會輸啊?”    卡羅很不客氣地伸展手掌做大刀狀,用力砍他的頭頸和腦門,把他砍得哇哇大叫。    裏安的擔憂實際上是所有德校學生們的共同擔憂,他們第一次品嚐到這種七上八下的不確定滋味,隻能說在此以前,自己校隊一往無前的強大讓他們忘卻了世界上還有一種可能叫“輸球”。    學生們再也坐不住了,再也沉默不下去了,當第一個人咆哮“德姆斯特朗必勝”之後,連片的橫幅小旗波浪一般的搖動揮舞,沉寂了很長時間的觀眾席再度興旺起來。    這一次,德校學生們摒棄了一切雜念,確確實實的為了渴望而呐喊,為了勝利而助威。    在場內比賽的校隊球員們漸漸感受到了同學們的熱情,為人們期盼矚目,被同學們寄予厚望的感覺是這般美好,這般鼓舞人心,隊員們不由得精神大振,一股強烈的精氣神勃然膨脹。    貝爾尼克痛定思痛,騎在掃帚上大叫一聲:“相互配合,自由活動!”    飛在他周圍的聽見他吼叫的隊員頓時眼睛一亮,與附近同樣聽見聲音的同隊球員交換了個眼色,隊長的話被隊員們迅速傳播開,一傳二,二傳三……直到球場一端的守門員鄧肯回以一個壞壞的笑容。    貝爾尼克的命令在第一時間被執行了下去。    本已組織起來的攻勢一哄而散,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力量也跟著消失,德校校隊不再有組織的圍攏在一起或者為急於圍攏在一起而你爭我奪。    德姆斯特朗的陡然轉變令海德格拉克出現了片刻的茫然,眼前的德姆斯特朗校隊儼然成了一盤散沙,沒有組織性,缺乏紀律性,所有球員各自為政。    難道說他們已經被自己逼得無計可施,所以決定放棄了?    這個念頭在眾海德格拉克球員腦中一晃而過,隨即又被按捺下去。    盡管他們希望結果確實如此,但是他們不會讓自己繼續腦補下去,畢竟他們的對手不是三流魔法學校的烏合之眾,而是有著歐洲第一種子選手之稱的德姆斯特朗校隊。    海德格拉克的隊長阿納爾·斯圖魯鬆很快鎮定下來,與周圍的隊員一點頭,決定依照當初製定好的計劃行事,暫不去管德校讓人難以捉摸的奇詭動作,正所謂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何況他們的計劃成效顯著,完美封殺了德姆斯特朗想方設法組織起來的反擊,勝利的曙光已然照拂在他們頭頂。    阿納爾相信,隻要他們繼續穩紮穩打,勝利一定是屬於海德格拉克的。    這番篤定剛剛形成,主裁判的銀哨短促的鳴叫一聲,包括阿納爾在內的球員們紛紛呆若木雞的望著從飛天掃帚上跌落下來的守門員,根本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又一聲哨音響起,他們的一名追球手被一隻球打中,連人帶掃帚的落了下去。    讓他們震驚的是該名追球手不是被飛來飛去的遊走球擊昏的,而是被腦袋那麽大的鬼飛球撞飛出去的。    四周的看台頓時鴉雀無聲,緊接著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尖叫。    “好!”一直板著麵孔的火神隊教練突然神情激動的跳了起來。    把穆斯塔發嚇了一大跳。    勃蘭特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愉悅表情,使勁的鼓掌。    “我就說嘛,魁地奇哪裏是那麽束手束腳、規規矩矩的運動。”火神隊的教練喃喃自語著坐回原位。    德姆斯特朗於臨門時刻急中生智扭轉了乾坤,想要穩紮穩打的海德格拉克卻因為少了兩名球員而陷入了困境。    賽事出乎意料的發生了逆轉。    即便掃掉了對方的兩個隊員,德姆斯特朗校隊依然保持散沙模式,乍看上去七零八落實則各自為戰相互呼應。    魁地奇有七百種犯規的方法,這麽多年來自然也衍生出了七百種讓裁判無法對你吹響哨音的手段。    魁地奇比賽期間裁判不能把隊員罰下場,而通過不犯規的手法把對方球員打成生活不能自理,也隻能說明對方技術不佳。    德姆斯特朗校隊已經在歐洲大陸輝煌了近三百多年的曆史,威克多·克魯姆的所向披靡讓人們忽略了前三百年的驕人成績。在他之前,德校校隊早已聲名鵲起,威克多·克魯姆卻是那錦上添花之人。    德姆斯特朗校隊如今的打球模式是根據威克多·克魯姆來製定的,一切以找球手為中心,所有球員都自發的聽其調遣。但是在威克多·克魯姆之前,德校自有一套傳統的魁地奇模式。    那個時候,歐洲各魔法學校對該校校隊可謂恨之入骨,談之色變。    德校當初的打球宗旨就倆字:蠻橫。        第249章 歐洲賽區落下帷幕        七人一組的比賽隊伍少了兩人本就是非常棘手的問題,五人對七人,這數字怎麽算都吃虧。    魁地奇沒有罰人下場一說,球員一旦下場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完全喪失了繼續比賽的能力,而退場隊員的打位是不能換人頂替的。    也就是說海德格拉克今天這場決賽注定要五人硬扛著吃虧到底了。    一支隊伍裏有三名追球手,少去一人,陣容缺了一個角不說,士氣和攻擊力必定大為受挫,但不管怎麽樣,剩下的二人還能相互配合,不至於孤軍奮戰。    而橫在海德格拉克眼前最大的難題就是守門員的退場。    魁地奇賽場一邊三個球門,這對守門員的反射神經要求很高,守得住一個是應該的,守得住兩個馬馬虎虎,三個球門全部不在話下,那才叫真本事。    德姆斯特朗的蠻橫球風當初為何令他校咬牙切齒,究其緣由他們的蠻橫是建立在陰險的基礎之上的,專找你的薄弱環節,打你個下場一鞠躬。    眼下海德格拉克正在品嚐個中滋味。    德姆斯特朗為什麽不打擊球手,不攻擊掌握完賽節奏的找球手,偏偏盯著那兩個打位攻擊,就是為了斷其左膀右臂,逼得他們進退兩難。    追球手是奪分位置,在金色飛賊出現以前,隊伍裏最大的分數貢獻者就是三名追球手,也是除去找球手之外最應該保護也最容易被對方攻擊的位置。守門員的重要性就更不必贅言了,找球手行動以前,隊伍裏最關鍵的穩住當今比分的門檻。    而如今,海德格拉克少了一名能夠奪分的追球手,又失去了保障球門安全性的門檻,攻擊力銳減,防守出現了空門,進難以攻退不可守,前景實在堪憂。    五個人的隊伍頓時陷入了混亂,本應隻想著攻擊的追球手卻在自家球門前瞻前顧後;找球手在球場上大呼小叫,指揮卻頻頻落不到實處;擊球手還算鎮定,問題是隻顧著替找球手擋球了,隊伍裏最佳的陰人打位成了隊長的個人專屬保鏢,功能性直線下滑,失去了該打位的實際價值。    德姆斯特朗校隊從各個角度欣賞著敵方的每一個側麵,惡狠狠地揚眉吐氣,輕舞飛揚very哈皮。    貝爾尼克滿意的點點頭,和搭檔交換了個“不錯”的手勢,海德格拉克已經陣腳大亂,故而決定取消剃他們光頭的想法,就是為了給本屆大賽的黑馬留點麵子。    威克多騎在掃帚上墜在球門附近,今天的比賽最輕鬆的就屬他這個找球手了,除了一開始躲了幾個球,之後就好像沒他什麽事了。海德格拉克原本還總惦記著他,但後來自顧不暇,就把他這個王牌拋之腦後了。    威克多居然還利用上了這閑暇時間段,飛到德校看台那裏向海姆達爾飛快地飛兩個吻,弄得原本已陷入緊張狀態的德校學生們頓時泄了氣,紛紛啞然失笑。    周邊看台上歡聲雷動,代表各啦啦隊的小旗子跟春打六九頭的小樹苗似的迎風招展。    貴賓席上的氣氛有些詭異,尤其是坐在隆梅爾·斯圖魯鬆附近的來賓,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一個個都凝固成了雕像,努力和背景融為一體。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開賽至今,所有來賓的聽覺神經被一死人騷擾著,幹擾他們的就是德校的前校長貝托。貝托校長的迷你肖像正掛在卡捷寧的長袍上。原本要跟著海姆達爾的想法沒能實現,因為德校的學生看台非常擁擠,貝托校長怕阻礙視線,影響到自個兒的觀賽情緒,不得不滿腹遺憾地放棄了別在小美男胸口處的計劃,退而求其次掛在了老帥哥的衣襟上。    德校不佳的開賽走勢讓貝托惱怒不已,之後海德格拉克的強勢壓頂又讓貝托校長不顧體麵的破口大罵,直到德校力挽狂瀾扭轉了敗局,貝托校長這才滿意地放低音量,放過了所有人的耳朵。    被騷擾期間,來賓們幾次三番想讓他閉嘴,但又忍了下來,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而且和一死人斤斤計較,傳出去實在麵上無光。再加上他大罵海德格拉克的時候隆梅爾·斯圖魯鬆始終表現得諱莫如深、不置一詞,他們這些旁人就更沒資格叫囂什麽了。    “你看起來非常鎮定。”卡捷寧是現場為數不多的有勇氣和他攀談之人。    “一場小孩子的打鬧,再說了,比賽嘛,總有一方會是輸家。”    卡捷寧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我很好奇,你對這場比賽是怎麽看的?”    “沒有看法。”隆梅爾告訴他。“但是,如果海德格拉克輸了,我會覺得遺憾。”    “隻是遺憾?”    “隻有遺憾。”    卡捷寧笑了起來:“不是因為說話對象是我才這麽講的吧?”    隆梅爾瞄了他一眼,然後緩緩道:“總的來說,我是個念舊的人。”    卡捷寧煞有介事的搖搖頭:“抱歉,我還真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普通觀眾席上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叫好聲,海德格拉克的球門又一次被突破了,場邊的比分再度刷新——    160比60    比賽到了現在的局麵,再遲鈍的人也都明白過來了。    開賽時勝利女神的一度垂青已成了過眼雲煙,華而不實,一觸即潰。    原本唾手可得的冠軍獎杯已經與海德格拉克徹底拉開了距離。如今唯一能把握住的機會就是祈禱金色飛賊快點出現,海德格拉克的找球手早一步抓住飛賊拿到那150分,不然的話再任德校的鬼飛球在球門邊肆意往來,一旦比分被拉大到150分以上,即使抓住了金色飛賊也於事無補了。    望著場內氣急敗壞、水準大失的阿納爾·斯圖魯鬆,隆梅爾卻麵不改色,氣定神閑的對卡捷寧說:“哪個小孩子學走路的時間不會摔跤的?在我看來小的時候不讓他摔兩下,長大以後一旦跌跟頭就爬不起來了。”    卡捷寧恍然的點點頭,笑道:“你還真是鐵石心腸。”    “又不是我的孫子。”隆梅爾滿不在乎。    “那麽海姆達爾呢?你舍得讓他摔跟頭?”卡捷寧別有深意。    “不舍得,況且他已經過了摔跤的年紀了。”    卡捷寧頓時一楞,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對勁,但不等他深想,隆梅爾拿腔拿調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再說了,克洛納那皮粗肉厚的孫子能和我兒子相提並論嗎?瞧瞧,這就是不放養的結果,真遇到事情了就懵了。”    卡捷寧好一陣無語。兒子孫子不都要放養嘛,真是雙重標準,難不成他還打算嬌養兒子?隻有女兒才嬌養吧!?    相比較場外置身事外一般的隆梅爾,場內的阿納爾是真的急啊,急得滿頭大汗,卻又想不出有效的對策。他想不通,原本勝利在望怎麽陡然之間說變就變了?    克魯姆的所有動作他都吃透了,隊員們也已經把德姆斯特朗校隊的行動剖析得一幹二淨,為什麽,不應該啊,勝利是屬於他們的,這次的冠軍獎杯應該是他們海德格拉克的!!!    刺耳的尖叫乍然響起,阿納爾如驚弓之鳥般茫然四顧,隊員們又驚又怒卻又無可奈何的黯然神情盡收眼底,阿納爾突然之間怒火中燒。    他抬起頭來,看見副隊長騎著掃帚靠近過來:“阿納爾,我們棄權吧。”這是副隊長猶豫良久後提出的建議。    阿納爾冷冷的睨著他。    副隊長硬著頭皮續道:“你也看見了,隊員們已經盡力了,比分已經被拉開了150以上,我們沒有守門員,再這麽下去隻是自取其辱……”    他們也曾效仿德姆斯特朗的蠻橫風格組織絕地反擊,模仿了才知道這不是輕易能上手的本領,不是所有的球員都能蠻橫的起來,想要成效卓著的蠻橫是需要用技巧來累積的。    阿納爾從嗓子眼裏擠出話來:“還有金色飛賊。”    “那又如何?我們已經輸了。”    “那是你們的問題!”    副隊長瞠目結舌。    阿納爾一臉的不耐:“德姆斯特朗不過如此,原來我們不是比的很好嘛,為什麽會讓他們逆轉,還不是你們的問題,沒有把握好節奏,出了漏子,還有那兩個隨隨便便就被打下場的,就是在拖整個隊伍的後腿!”    副隊長為掩飾失態迅速低下頭,片刻後輕輕說:“你要如何?”    “金色飛賊還沒出現,比賽還沒結束。”    副隊長忍了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你有把握抓住金色飛賊嗎?”    回答他的是阿納爾·斯圖魯鬆突然催動掃帚衝出去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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