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那麽多彎彎繞幹什麽?要曝光很簡單,我現在就去告密。”魔藥瓶子設計研究室覺得盧塞就是瞎折騰,蠢斃了。    盧塞被訓得麵紅耳赤,支支吾吾的說:“這不是……這不是關心則亂嘛……”    海姆達爾心想他還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動物控,一條人魚搞得像他兒子似的。    沒想到人家盧塞室長還真是那麽想的,“西格瑪就是我的兒……孩子!”    海姆達爾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西格瑪是雄性人魚還是雌性人魚?”他一直忘記問了。    盧塞的表情就變得很糾結。    黑魔法生物研究室的室長嗤笑一聲:“別問他,他也不知道。”    盧塞為自己辯解:“怎麽分辨達達人魚的公母一直是個謎。”    海姆達爾無語,原來性別也能成老大難問題。    既然話題又回到人魚身上,好幾位室長當初隻有驚鴻一瞥來不及細看,有兩個甚至連人魚長啥樣都沒瞧清楚,眾室長要求再見一見小人魚。盧塞有求於人不敢怠慢,招呼眾人去了神奇動物研究室,就像招待海姆達爾那次一樣,搞得像一群賊灰溜溜的摸回賊窩似的。    為了向眾人顯擺自己的成果,盧塞特地領著眾人繞到最裏麵的一間房間,巨大的玻璃魚缸躍然眼前,一架黑色的金屬梯子搭在魚缸邊上,梯子上還擺著一些木桶,裏麵都是各種各樣的水生植物和魚類,估計都是西格瑪的糧食。    小人魚聽到動靜從水裏伸出半個腦袋,睜著圓滾滾的琥珀色大眼睛好奇的盯著他們看。    “這人魚比我從前見過的好看多了。”黑魔法生物研究室的室長感興趣的上下打量人魚。    “海水人魚比淡水人魚長得更像人,不能籠統的說‘好看’。”盧塞說。    “我覺得很順眼。”黑魔法生物研究室的室長再一次強調。    眾人紛紛以男人的目光對一條貌似未成年人魚好一通評頭論足,盧塞聽了一會兒就哭笑不得,“你們這是在說人魚呢,還是說女人呢,西格瑪可不是人。”    海姆達爾聽他們熱火朝天的議論,笑而不語,女人的話題他可插不上嘴,就蹲下身拿了一條小魚朝西格瑪揚揚手,那姿勢很有點逗弄寵物狗的意思。    結果人家小人魚氣哄哄的臉一別,不甩他。    鬆石色的長發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在清澈的水中蕩起層層漣漪,盈盈綠綠,波光粼粼,著實美不勝收。    “人魚不能這麽喂,它們是有自尊的,要平等的看待它們。”盧塞實在聽不下去了,就轉移陣地到海姆達爾這裏。    因為站在魚缸邊緣,秉持著維護校園人生安全的和諧心理,盧塞一手抓住海姆達爾的肩膀,一手抓住他拿魚的手教授他喂西格瑪的秘訣。    到底是業務熟練的飼養員,西格瑪很快朝他們遊了過來。    海姆達爾下意識的傾身,盧塞下意識的改抓為摟,與此同時朝腳下望去,時刻觀察他們的站立位置,就怕一個不穩當兩個人都栽下去。    手感忽然回饋給盧塞一個信息,斯圖魯鬆僵住了。    盧塞好笑的說:“不是吧,你難道有感覺了?不過摟了一下而已,我的技術這麽好?”    正洋洋得意,魔藥瓶子設計研究室的室長輕飄飄的來了一句:“當心威克多·克魯姆把你剁成小塊喂人魚。”    海姆達爾回過頭來,麵無表情,但仔細看能發現眉角在抽搐。    “怎麽了?”盧塞心虛的問。    海姆達爾抬起血呼啦啦的手:“被咬了。”手背上一排血洞觸目驚心。    其他室長大驚:“你這人魚還咬人?你不是說它很安全嗎?”    盧塞表現的很鎮定,鎮定的替海姆達爾處理傷口,鎮定的塗藥包紮,整個流程一氣嗬成。一切就緒以後,盧塞室長輕描淡寫的說:“沒什麽,我們研究室的人都被咬過,這可能是西格瑪表示親熱的方法。”然後又對海姆達爾說:“我代西格瑪道歉,你可以放心,一個人它隻咬一次。”    海姆達爾摸摸仍在隱隱作痛的手苦笑:“我該說榮幸嗎?”    西格瑪可能知道做錯事了,咬完海姆達爾以後就鴕鳥似的一頭紮進水裏,可不一會兒它又冒出頭來,並死死盯著剛才咬人時從傷口上滴落下來的血水,它們正在水麵上漸漸淡去。    西格瑪癡癡的盯著,然後一下一下的伸著舌頭,仿佛正在舔舐那些血。    盧塞捕捉到了人魚的異樣反應,不由得皺起眉頭,他瞥了一眼走下樓梯的海姆達爾,撫了撫下巴,輕輕咕噥:“這是……怎麽個意思?”        第186章 巡夜        盧塞室長很殷勤,送了海姆達爾一大堆據說很管用的外用藥物,其實是不想讓海姆達爾去校醫那裏報道,海姆達爾自然明白那成堆成堆的藥代表的含義,也就心安理得的白拿了不少。    被人魚咬了以後傷口很難愈合,雖然沒有額外的出血量,卻很疼。尤其是剛被咬的那天晚上,海姆達爾居然疼得從夢中醒了過來,他是被自己的呻吟聲吵醒的,一轉眼發現室友萊昂站在他床邊,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當得知海姆達爾手疼之後,萊昂立刻提供了一大瓶解毒藥水,盯著海姆達爾全數灌下,觀察了好一會兒沒發現任何異樣,這才放下心來爬回床上繼續睡覺。    口感如同臭雞蛋的解毒藥水瞬間取代了傷口帶給他的痛苦,熏得海姆達爾半宿沒合上眼,第二天早上惡狠狠的刷了三遍牙齒。    至於傷口,幾乎沒有變化,海姆達爾嚐試給自己施過幾次類似【愈合如初】的療傷咒語,不見成效。    白天要費心的事情太多,反而不覺得多疼,晚上就比較難熬了,一連幾天海姆達爾都沒睡好覺,最後不得不依靠吃促進睡眠質量的藥水來達到休眠的目的。好在魔藥不像安眠藥,它沒有副作用,不會產生依賴性,雖然對吃藥有陰影,海姆達爾還是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一邊往下灌。    折騰了六天,手上的繃帶終於拆下來了,一條深褐色的猙獰疤痕赫然橫在手背上。    這天早上,卡羅興衝衝的跑到食堂長桌子的一端,目不斜視的對三個好友咋呼:“出來了出來了!”    “什麽出來了?”裏安不解的問。    “十六強的名單!”卡羅忙不迭掏出他的八卦記事本。    “喔,我們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怎麽可能?”卡羅不相信,“我拿到的可是第一手資料!”言下之意,天上根本不會掉餡餅,他這是付出後得到的回報。    “怎麽不可能。”裏安拿手一指對桌。    坐在裏安對麵的正是貝爾尼克,貝爾尼克向卡羅招招手,一眾校隊成員向卡羅拋媚眼。    想要爆料卻被他人捷足先登,這種感覺好比被【快樂咒】當場秒殺,卡羅的心情變得很不美麗,形容憔悴的癱坐在裏安身邊的椅子上。    眼睛一轉,看見令他唾棄的一幕,不由皺緊眉頭說:“你手不是好了嗎?”    海姆達爾把手舉起來:“看!疤痕都淡了不少!”    卡羅不理會他的興高采烈,很有領導派頭的一指那個一手拿盤一手拿叉的某男友:“你們這是在幹什麽?你都這麽大的人了不會自己吃飯嗎?”“啪”的一聲用力往桌麵上一拍。“斯圖魯鬆先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全體二年級的表率之一!太不像話了!”    小胖子完全就是在遷怒。    海姆達爾不為所動:“都這樣好幾天了,而且副級長和男朋友沒有衝突啊。”說著啊嗚一口吞下送到嘴邊的火腿。    “別人看了多不好啊!”繼續拍桌子。    “別人為什麽要看?”海姆達爾反問。    小胖子被問住了,一時接不上話,總不好說因為別人無聊、別人八卦,這不是把自己也搭上了嘛。在威克多·克魯姆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卡羅轟然敗北,懨懨的坐了一會兒,突然撲向桌麵左右開弓大吃特吃,用食物救贖受傷的小心靈。    小胖子漸漸發現,事情或許沒有那麽糟糕。之前礙於戰略保密措施什麽的,他不敢找校隊了解情況,一直在曲線救國。眼下他不正參與其中麽,對麵坐著一水的校隊牛人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卡羅在心裏暗罵自己的不成熟,我的事業還沒有完成,我要冷靜,再冷靜。    “那個,克魯姆先生,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小胖子眼睛一轉,諂媚的靠了過去。    ***    本次世界青少年魁地奇大賽的十六強出現,意味著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賽場即將迎來它翻修後的第一場處女賽。這次大賽組委會很給力,競爭八強的第一場就在德姆斯特朗,由歐洲一號種子選手——主場作戰的德姆斯特朗校隊,對戰來自意大利的一支參賽隊伍。    於是乎,各年級級長副級長開始被學生會頻頻召喚,在開了一次賽前動員大會以及三次上崗培訓小會以後,級長副級長們終於明確了本次的工作目標。    說起來很簡單,本來級長和副級長每天最大的任務就是半夜查寢,平時管管紀律什麽的,活計說起來挺輕鬆。德姆斯特朗的高入學門檻替這些幹部省了不少事,因為崇尚純血統入讀,所以每個年級人不多,而且人數少,學生們反而會比較自覺,查起來相對輕鬆。宿舍塔由級長副級長承包,德姆斯特朗城堡一直由學生會統籌安排部署,這就更省事了。同級生都很賣海姆達爾和卡羅的麵子,本屆一年級也是知錯就改的好孩子,至少海姆達爾這個副級長做到現在一丁點負擔都沒有。    然而,學生會突然動員所有年級的級長副級長替學生會分擔工作,德姆斯特朗城堡的巡查工作學生會甩手不幹了,分派給了下屬的級長副級長們,美其名曰為領導幹部分憂。    “真是多事!”卡羅很不開心。在城堡巡查不像在宿舍塔那麽輕鬆,城堡晚上九點以後就不讓學生進了,他們的工作就是把滯留在城堡裏的學生都趕出來。    “我們不是跟著教授們一起巡查嗎?應該沒什麽。”海姆達爾說。晚上的巡查工作由各科老師帶頭,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別以為學生會做的工作有多辛勞,他們也就是一小跟班罷了,真正巡查的還是老師。    “多耽誤時間啊。”卡羅愁眉苦臉。    “你曾經幹過?”    “就是因為沒幹過才擔心。”    海姆達爾失笑:“你也太杞人憂天了。”    卡羅一本正經的回答:“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不管擔憂不擔憂,他們的巡夜任務無法避免,卡羅鬧鬧情緒就過去了,該做什麽他還是有分寸的。    當天晚上八點四十五分,一眾級長副級長匯聚在城堡大門口,負責巡夜的老師們已經來了,一共三位,分別是教魔藥學的洛朗教授,名譽校長卡捷寧教授和變形術教授約克,他們是輪班製的,今天正好輪到這三位。    “好。”卡羅在海姆達爾身旁小聲說。    “好什麽?”海姆達爾不解。    “不知道為什麽,一見這三位我就有勝利的信心了。”    “我們是巡夜,不是去和什麽東西戰鬥!”海姆達爾忽然發覺自己可能和卡羅有代溝。    在卡捷寧教授的分派下,十二名學生分為三組,各由一名教授帶隊進了城堡。    海姆達爾和卡羅被分到了卡捷寧教授的隊伍中,同隊隊員是四年級的兩名師兄。五個人一路行來太太平平和和美美,就連說話都透著一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諧氣氛。這是卡捷寧教授的氣場所決定的,別看人家名譽校長不太管事,甚至有點玩忽職守,到底為人師表,該有的氣質還是具備的。    巡夜的工作挺輕鬆,就是在走廊上逛逛,去平時注意不到的犄角旮旯轉轉,教室也不用進,家養小精靈們早已把一扇扇門戶關閉。然而越往裏麵深入,問題就漸漸暴露出來了。看見廢寢忘食不記得看表的用功學生,趕之;撞見猶如邪教組織一般鬼祟的聚攏在一起的學生們,趕之;碰見拿著魔杖往空氣裏施放魔法自娛自樂的學生,趕之;查到壓在旮旯裏行苟且之事的學生;趕之……    最後一項海姆達爾乃第一目擊者,這倆學生壓在黑漆漆的角落,再加上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五人部隊從他們旁邊掠過也沒察覺,倒是海姆達爾因為轉頭和卡羅說話瞅到了一點眉目,就徑直走了過去,把衣衫不整的二人從那裏揪了出來。    或許被海姆達爾當眾曝光的行為激怒了其中一位,就很光火的咆哮:“裝什麽正經,也不知道被克魯姆幹過多少次了!”    海姆達爾拉住想要衝過去的卡羅,麵不改色的說:“九點以後滯留城堡,不服管束,對巡查人員大呼小叫出言不遜。”    “後果顯而易見。”兩位四年級師兄鎮定的說。    卡捷寧教授掏出懷表看了看:“喲,都這麽晚了。”    咆哮男臉色大變,掉頭就跑,一邊跑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他的那位苟且同伴慌慌張張的跟了過去。    五人部隊這邊一時間反而有些尷尬,兩位四年級師兄跟海姆達爾不太熟,不知道可以說什麽,卡羅和海姆達爾很熟,也不知道能說什麽。    三個人憋得很辛苦,尤其是卡羅,在話題方麵找不到切入點像要他命一樣,他都內傷了。    還是卡捷寧教授棋高一著,笑嗬嗬的說:“前麵就是實驗室走廊了,最後一段距離,完了大家就散了吧。”    結果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個動物世界。    卡羅揉揉眼睛,再定睛瞧去,實驗室走廊上仍然飛禽走獸生生不息。    “神奇動物研究室裏的動物怎麽都跑出來了?”    卡羅哀怨:教授,您不要這麽風輕雲淡好不好。    “啊啊啊啊!”卡羅陡然尖叫起來。    眾人被嚇了一跳。    “怎麽了?”海姆達爾一瞧,看見一隻火螃蟹從尾部噴出一串火焰,它正在攻擊卡羅,卡羅的褲子都燒起來了,難怪叫的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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