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梅爾挑起一道濃眉,沉著聲音說:“您不是叫我陪您一起吃晚餐嗎?您變卦的速度比女人還快!”    “你要原諒我的記憶力,年紀大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卡捷寧說罷朝糖耗子會長擠眉弄眼,後者一下子樂嗬起來。    隆梅爾放棄同“老家夥”溝通,轉向兒子。“你就這麽希望我離開?”他皺起眉頭說。    海姆達爾合上嘴巴,莫名的感到自己的良心正飽受譴責。“我是不是應該嚎啕大哭著抱緊您的大腿,一邊哭天喊地一邊高叫著‘千萬別離開’之類的話?”他幹巴巴的說。    隆梅爾笑了,不悅也隨之而散。“不錯的主意。”語氣中蘊涵著一絲躍躍欲試。    海姆達爾假裝沒有聽懂,顧左右而言他的迅速看向別處。    兩個老家夥一點麵子都不給的放聲大笑,就連萊昂都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    第二天就開始正式上課了,海姆達爾等幾位得獎者得到了“特赦”,下午的課程全部被免掉了。    因為旅途的勞頓,前一天晚上他並沒有熬夜趕作業,以至於午餐時間也顧不上好好吃一頓,奮筆疾書忙個不停,阿尼瑪格斯的論文很難寫,他一遍又一遍的修改、重新謄抄,再修改、再重新謄抄……如此惡性循環。    萊昂為此不客氣的指出他是一個潛在的完美主義者,在某些方麵有著天生的偏執傾向。    海姆達爾因為忙於寫作業,顧不上找話反駁他。    記者招待會於一九九二年二月十日下午二時許在德姆斯特朗城堡二層的黑魔法實踐教室內如期舉行。一大早就有記者不辭辛勞的等在大門口,為了盡早通過學校的安全檢查進來占位。前排座位早在上午九點鍾左右就被全部占滿了,記者們一邊借聊天從同行那裏刺探自己不知道的消息,一邊小心翼翼的抓牢自己手上的新聞資訊,總之,看起來和樂融融的教室背地裏卻在相互較勁,為了第一手資料博弈。    在校長卡卡洛夫和名譽校長卡捷寧教授的帶領下,一眾孩子進到招待會現場,鎂光燈霎時點亮了大如停車坪的黑魔法實踐教室,許多孩子因無法適應劇烈的光差而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先生們、女士們,”卡捷寧教授抿直嘴角,猝然喝道。“煩請適可而止!”    一名記者手中的相機應聲爆裂開,作廢的機子冒出了一長條黑色的煙霧。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記者們紛紛放下手裏的照相機,老老實實的坐回座位上去了。    等校長和學生全部入席,卡卡洛夫宣布記者招待會正式開始。    一開始,記者們還很謹慎,估計是被剛才那幕相機爆炸事件駭住了,沒有一窩蜂的把槍口對準海姆達爾,而是以一些模棱兩可的廢話問著其他的孩子,一來一往皆比較老實,孩子們回答的毫無新意,記者們問的更是廢話連篇。    大家都在卯勁,看誰會是第一個耐不住的。    在暗濤洶湧的等待中,開拓者的名號被英國人毫不客氣的拿去了——    “我是《預言家日報》的記者,我有問題想問海姆達爾·斯圖魯鬆先生。”一名身著洋紅色長袍的女子從記者席位上站起來,梳著輪廓僵硬的精致卷發,鼻梁上掛著一幅鑲嵌有珠寶的狐狸型眼鏡。海姆達爾注意到,她說話的時候老拿手指抵著下巴,這使得她的紅色指甲特別醒目。    “您有什麽問題?”海姆達爾看著她。    “據當初的比賽結果可知,您原本是第三名是嗎?”金發女人歪著腦袋,勾起唇角。“喔,當然,我是說飛天掃帚速度競賽,不是團體賽。”末尾還特地強調一下。    “是的。”海姆達爾坦然道。    飛舞在她身旁的自動速記羽毛筆刷刷刷的記錄起來,她瞄了眼上麵的字,然後又道:“我曾經查詢過您預賽當中的成績,並不十分理想,距離前三名亦十分遙遠,是這樣嗎?”    “我對您的工作態度表示敬佩。”    女人笑了一笑,狐狸眼鏡上的珠寶閃爍了一下。“您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她的眼中劃過一道詭譎的亮光。“還是說您不敢回答?”    海姆達爾保持微笑,霎時明了這女人是來者不善,說的更深入些,她想挖掘所謂的“獨家”新聞。    其他的記者們都憋著氣,不動聲色的看他們二人你來我往。    “抱歉,或許是離開英國太久了,久到聽不太懂英語了。”海姆達爾故意慢條斯理的說。“您能把您的問題說的再明確一些嗎?”    “前十名幾乎全軍覆沒,他們或多或少都被牽扯到不名譽的事件中,隻有您安然無事,您不覺得應該為此解釋一下嗎?”金發女人猝然咄咄逼人起來。“冠軍、亞軍全部落馬,好事一下子都落到您的頭上,就像一出被事先安排好的戲。”    “您在暗指什麽?”    女人彎起嘴角。“聽說您的父親是隆梅爾·斯圖魯鬆先生?”    對於她突然改變話題,海姆達爾疑慮叢生。“是的,難道這個也被您劃歸到戲劇範疇中了?”他暗諷道。    “我沒有其它問題了。”金發女人像抓到什麽大消息一般,心滿意足的坐了回去,她身旁的自動速記羽毛筆一刻都不曾停歇。    該名記者的突兀舉動讓海姆達爾莫名其妙,不過他還是很感謝她懂得閉嘴了。    卡卡洛夫很不高興,質疑海姆達爾冠軍頭銜的分量就是質疑德姆斯特朗,他有點後悔放《預言家日報》的記者進來,卡卡洛夫校長第一次懂得了自省。    卡捷寧教授則是瞧著自己的手指,看它們在桌麵上輕輕敲動,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我是《唱唱反調》的記者,我有問題想問海姆達爾·斯圖魯鬆先生。”    其他的記者不禁捶胸頓足,光顧著看戲,忘記去搶發言權了,英國人實在太狡詐了,肯定一開始就商量好了!不能怪自己,他國記者們隻好一股腦的埋怨英國記者,在心裏不斷的唾罵。    海姆達爾在心底微笑,他的老東家啊。“您有什麽問題?”他說。    “糖耗子大獎賽留給您的最大印象是什麽?”    “人擠人。”    現場的人們都笑了起來。    《唱唱反調》的記者努力壓住嘴角的笑意,續道:“您能描述一下您參加糖耗子大獎賽的總體感受嗎?這個比賽讓您學到了什麽?告訴了您什麽?”    “這個比賽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多到無法用言語描述。”海姆達爾鏗鏘有力的回答:“給我最強烈也最直觀的感受中有一條非常明確,那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一句話成為了《唱唱反調》稍後發行的最新一期的封麵標題,同期還有一篇狸花貓先生的最新文章——直擊糖耗子未成年巫師大賽中的方方麵麵,不談比賽,不論輸贏,撇開賽程看別的,該篇撰文以另一種視角帶領讀者們重新回到那場國際大賽上。    據說那一期的《唱唱反調》銷量直逼《預言家日報》,這兩份報紙報道的內容截然相反,英國的官僚主義者選擇相信《預言家日報》的抨擊、質疑和揣摩,而更多的平民願意購買《唱唱反調》,因為它比高姿態的《預言家日報》看起來更有誠意。        第97章 花朵的作用力(順便把原著人物拉出來溜溜)        『海姆達爾·斯圖魯鬆寄給德拉克·馬爾福的信,1992年2月16日』    親愛的德拉科,    新學期簡直就像是一場災難,請注意,這絕不是影射直言不諱的英國媒體以及那些妙趣橫生的新聞報道。    我太喜歡《預言家日報》上刊登的關於我的那篇報道了:“我們有理由相信,那個偽善的年輕人躲在眾人注意不到的角落,微笑著等待全部選手落馬”、“利用他的小聰明和他背後的勢力引誘其他選手、迷惑觀眾、誤導裁判,把陷入泥沼中的糖耗子基金會耍的團團轉,並讓他們相信自己的無辜與偉大”、“作為一名認真負責的新聞記者,我認為我應該把我看見的、聽見的如實反饋給大家”    天呐,這篇報道裏的主角真是我嗎?我還以為是某國的政治領袖正在受到敵國的批判。對了,那個記者叫什麽來著,原諒我,最近記憶有所減退,腦子被課業擠得滿滿的……    *    看到這裏,德拉科禁不住咬牙切齒起來。“麗塔·斯基特!”他從牙縫裏擠出字詞。    坐在長桌邊的其他斯萊特林們忍不住頻頻側目,德拉科的可怕臉色讓他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    還是說點開心的事。    寄去的禮物應該隨信一起送達了吧。那隻長方形的盒子是給你的,另兩份拚合在一起的紙盒請轉贈給令尊令堂。當初在保加利亞選禮物時頗費了一番工夫,我始終拿不定主意該送你些什麽,尤其是你的父母,他們的喜好我一概不知。後來是貝爾尼克的母親幫忙出的主意,兩瓶配套的情侶香水,據說當兩種氣味混合在一起時會引發意想不到的絕佳效果……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希望令尊令堂能夠喜歡。    *    德拉科露出了微笑。“毋庸置疑,爸爸一定會喜歡的。”他喃喃自語道。    *    2月14日是麻瓜情人節,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心上人,而我寄信的時間亦晚了,如果再早兩天,給你的那份禮物絕對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    事實上德拉科早已打開屬於他的那份禮物,眼下它正靜靜的躺在斯萊特林長桌上、他的麵前。    “喔!德拉科!這真是太美了!”    刺耳的尖叫聲讓德拉科迅速警覺起來,他轉頭瞪向那隻伸到盒子上方、不請自來的手。“潘西·帕金森,鄭重的警告你,立刻把你的爪子收回去!”他以不祥的語氣鏗鏘道。    女孩縮著脖子,坐回原位。    斯萊特林們全都看見了那隻長方形盒子,以及放在盒子裏麵的東西。德拉科似乎以一種炫耀的心態公開陳列著海姆達爾寄給他的禮物。當然,他的大方僅限於此。看看,沒有問題。用手去碰?休想!    那是一朵顏色瑰麗、芬芳迷人、猶如夢境之物的玫瑰花。它被封在透明的罩子裏,整枝花卻如同剛剛采摘下一般嬌豔欲滴,濃鬱優雅的香氣從水晶薄壁中滲透出來,飄散在四周、縈繞不去,嗅聞到這個氣味的斯萊特林全都露出了夢幻般的幸福表情。    『據說種植這種玫瑰花的女神是用自己的鮮血澆灌它的。』信中,海姆達爾這麽告訴德拉科。『傳說也隻是傳說,但是它的香氣確實能讓人暫時拋開煩心事。很奇妙,聽說是這花的天賦本領。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聞聞它吧。送上我最誠摯的祝福,希望你幸福,德拉科。』    覺得顯擺得差不多了,德拉科小心翼翼的把盒蓋重新罩上。香氣的驟然斷絕令許多斯萊特林倍感失落,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隻盒子,好像這樣做就能重新聞到那個美妙的香味一般。    家境富裕的孩子開始琢磨玫瑰花的來源,希望給自己也弄上一朵,或者幾朵……    “這東西真不錯。”平時與德拉科關係甚好的幾名同學開始套起了近乎。“英國能買到嗎?”他們壓低聲音絮絮叨叨。    德拉科假裝無動於衷。“這是別人給我的禮物,我想英國大概買不到。”    其他耳聰目明的斯萊特林們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是還沒絕望。    “太可惜了。”有人說。    “沒錯。”另一個人附和。    德拉科不由自主的挺胸抬頭,但還是努力裝出漠不關心的樣子。“不過是一朵花。”他說。“還是快點吃你們的早餐吧,要上課了。”    忽然間,格蘭芬多長桌那方傳來騷動,德拉科頓了一下,再三猶豫之後,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個小布袋子,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朝騷動來源走去。    ***    “我的梅林!她怎麽能這麽編派裏格?!”羅恩·韋斯萊大叫一聲,嘴裏的吃食噴到了桌子上。    “喔,真惡心……”赫敏·格蘭傑迅速撇開頭,朝旁邊挪了挪。    羅恩毫無所覺,徑自湊到那份豎起的報紙前逐行掃描。“哈利,別動,讓我看完!”當發現好友要放下報紙時,他大聲喝阻。    “你在看什麽?”赫敏不解的說,羅恩的舉止反常極了。    羅恩·韋斯萊置若罔聞,一門心思撲在最新一期的《預言家日報》上。“胡扯!簡直是一派胡言!”他一屁股倒回椅子上,憤慨的說。“裏格怎麽可能會那麽、那麽陰險……”    “裏格是誰?”終於能夠把報紙放下的哈利·波特問道。    羅恩示意他把報紙翻過來,然後指著上麵的照片說:“就是他,海姆達爾·斯圖魯鬆,不過我們都叫他裏格。”    赫敏瞄了眼報紙。“他是你的朋友?”    “對,他曾經還在我家裏住過一陣子,他叔叔是魔法部的官員,專門負責魁地奇事物。”    “你從來都沒提過。”哈利抬眼道。    “是嗎?我沒說過嗎?”羅恩摸了摸鼻子,低頭咬了一口蛋糕,出神道:“好像是沒說過……”    “德姆斯特朗。”哈利看著上麵的文字。“是那個歐洲三大魔法學校之一的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    羅恩點點頭。“裏格太了不起了,才一年級就當了雙料冠軍。”仿佛想到了什麽,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上麵說他的冠軍頭銜有貓膩。”赫敏毫不留情地澆了一盆冷水。“事情到底怎麽回事還有待商榷。”    羅恩的笑容消失了。“麗塔·斯基特,又是這個女人,每次胡編亂造的總是她!”他忿忿吞下最後一點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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