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聲過去,見一群人在欺負一個少年。


    “打得就是你,告狀精!”


    “就算你去告狀又如何?還不是得乖乖讓我們打!”


    “像你這種克死爹娘的小雜種,府上沒趕你出去,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你還敢有怨言?”


    然後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被打的那個少年,看起來至多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倒在地上,雙手護住頭,身體蜷縮成一團,咬著牙不吭聲,任由他們施暴。


    林毓秀看著這單方麵施暴毆打的場景,不由地皺起眉,她彎腰從地上撿起幾個石子,躲在暗處,手指彈出,石子就如暗器飛出,射向了前方那看著像是領頭的男子身上。


    “哎呦!”


    那男子痛呼了聲,連忙扭頭,“誰,誰躲在哪裏!?”


    回答他的是數個飛射而來的石子,連連砸在他身上。


    男子瞬間暴怒,無能狂怒,“有本事出來,別躲在暗處做縮頭烏龜!”


    “啊,哎喲!”他痛呼叫道。


    他身旁的同伴像是想起什麽,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男子臉上停住叫罵,臉上露出不甘的表情,轉身踢了一腳地上的少年,“算你小子走運,這次就先放過你!”


    然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等到這群人離開,蜷縮在地上的少年才起身,他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張青紫的臉龐上滿是不在乎的神色。拍完衣服,他抬起眼眸,朝著林毓秀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收回目光,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林毓秀覺得,他可能發現她了。


    既然發現了,連一聲謝謝都不說的嗎?


    不過林毓秀也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隻當自己是日行一善了。


    但是沒想到,幾日後,林毓秀又遇見了這個少年。


    依舊是在林毓秀在四處遛彎的時候,在一處偏僻的湖畔看見的那少年,這次他看著比上次還慘,鼻青臉腫的,那張俊秀的臉龐腫的都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他坐在湖邊的石頭上,旁邊還坐著一個粉衣的少女。少女正用手帕沾了水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他臉上的傷口,滿臉心疼,“下次,在遇見他們,少爺你就躲起來。”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別傻傻的站在那讓他們打。”少女憤憤說道,“太過分了,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相比於她的憤然,少年倒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玲瓏,你弄痛我了。”他認真提醒她道,“太用力了。”


    “啊,抱歉,少爺。”


    林毓秀站在一邊看了會,然後轉身離去,沒有打擾這對少男少女。


    讓人意外的是,第二天,林毓秀又遇見了這個少年。


    同樣是花園裏,同樣是在挨打,被打的和打人的都是同樣的人。


    林毓秀:……


    仿佛是幾天前的場景重現。


    她故技重施,趕走了那群打人的紈絝子弟。


    那個被打的少年,熟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們打你,你就不知道打回去的嗎?”這回,林毓秀沒有隱身,而是走了出來,奇怪問道。


    鼻青臉腫的少年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像是一條死魚,毫無少年人的鮮活,“打不過。”


    “沒打過,你怎麽知道打不過?”林毓秀說道。


    少年頓時用看傻子的表情看她,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一個人。”


    然後又指了指那群人離開的方向,“他們,一群人。”


    “誰說一個人就一定打不過一群人?”林毓秀語氣淡定的說道,“實在強攻不行,你還可以智取。”


    少年看了她一眼,“和你這種人說不清。”


    他一副懶得多費口舌的樣子,轉身就走。


    林毓秀: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嫌棄無視到這個地步。


    就仿佛是有緣一般,林毓秀後來又數次遇到了這個少年,沒有例外,每次都是他在被人欺辱毆打。林毓秀見不得有人在她眼前施暴,更見不得有人受欺淩,每次她都會隱於暗處替少年解圍。


    “你這樣沒有意義。”次數多了,少年也會林毓秀說話,“你這次幫了我,下次他們依舊會如此,甚至變本加厲。”


    林毓秀看著他,說道:“所以你是在指責我,不該出手相助你?”


    少年皺了皺眉,“我沒這麽說。”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反抗?”林毓秀說道,她趕在少年開口之前,截住他的話頭,“別說你打不過,除了打架,你還有其他方式反抗吧?”


    “怎麽樣也比這樣束手就擒,任打任罵的好吧?”林毓秀看著他,這個少年明擺著就是不反抗,像是認命一般,順從的接受了他(被欺辱毆打)的命運。


    少年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轉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林毓秀看著他一瘸一拐離去的單薄瘦弱的背影,皺起了眉,心頭頓生無奈。


    後來,在樓府二少宴請林毓秀和姬晏時。


    林毓秀狀似無意說起了這件事情,末了,問了句:“也不知這少年是何身份,都無人管教他的嗎?”


    樓二少聽後臉露為難之色,好半響之後,才下定決心,對林毓秀說道:“林道君也非外人,實不相瞞,你說得那人是我堂弟,樓西敏。”


    林毓秀抬起眼眸看向他,狀似好奇。


    “樓西敏是我過世的二伯的遺腹子,他母親在生下他後不久也因病去世了,所以他在府上的名聲不大好。”樓二少委婉含蓄說道。


    林毓秀不需要多問,也知道這個不好是多不好,就看他那天天受人欺負的小可憐模樣,也知道他在府上的待遇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送他上山去修道學藝?”林毓秀奇怪道,樓府不待見樓西敏,完全可以將他送去各大宗門拜師學藝,樓西敏的根骨不錯,想來各大宗門也願意收他。


    樓二少苦笑一聲,說道:“這就和一則卦象有關。”


    “千機閣的謝音道君曾為我這堂弟算過一掛,卦象顯示堂弟將來會成大魔頭為禍天下,因此我爹不敢輕易將他放出去,隻得將他拘束在府內。”樓二少委婉說道,“樓西敏在府上的遭遇,可能與此也有關係。”


    林毓秀:……


    這不就是俄甫狄斯神話嗎?


    你們這樣對他,就不怕他將來真的黑化成為大魔頭嗎?


    林毓秀聽後便皺起了眉,在此之前她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若是這樣她還真的就不能放置不管了。


    幾日後。


    林毓秀又一次遇見了樓西敏,嗯,是正在被打的樓西敏。


    這孩子被打的頻率有點高啊!


    林毓秀心想,如果在放任他在這種環境下成長,搞不好將來真的會黑化成為大魔王,或者不如說,這孩子到現在還沒黑化扭曲,僅僅隻是喪且厭世,已經很難得可貴了。


    林毓秀照例替他解圍,等到那群施暴欺負樓西敏的人跑了之後,她便現出身來,“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每次你被打都能遇見我。”林毓秀看著樓西敏說道。


    樓西敏撇嘴,“你住的的地方是整個樓府最僻靜的地方,平時無人出沒。”


    “所以,他們專挑這裏來打你?”林毓秀挑眉說道,“那你怎麽不躲開遠離這裏?”


    說罷,她也回過味來了,“你是故意的?”


    樓西敏撇了撇嘴,丟給她一個看傻子的眼神。


    林毓秀卻笑了,“不錯啊,我還真當你逆來順受。”


    “你不生氣?”樓西敏麵露驚詫,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他以為她會生氣。


    “這有什麽好氣的。”林毓秀不以為意說道,“你又沒害人的心思。”


    樓西敏聞言表情動容,好半響之後,他才悶聲說道:“……謝謝。”


    林毓秀聽後笑了,她還當他永遠不會說出這聲謝呢!


    “你要不要和我離開?”林毓秀看著他,說道,“樓府不適合你,你呆在這裏也不快樂吧?天問宗每年都會招收新弟子,你可以去試試,以你的資質,多半是沒問題的。”


    樓西敏聞言看著她,搖了搖頭,“我不去。”


    林毓秀頓了下,然後問道:“為何?”


    “沒有為什麽。”樓西敏丟下這句話,臉色冷漠,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林毓秀看著他離開的身影,皺了皺眉。


    之後,林毓秀便再也未見到挨打的樓西敏。


    想來是他有意避開。


    姬晏也結束了給樓家主的劍心草輸送劍氣,他們準備離開樓府,在離開的前一天,姬晏看著林毓秀皺起的眉,便問她發生了何事。


    猶豫了一下,林毓秀將樓西敏的事情告訴了他。


    姬晏聽後,隻想了一瞬,便對她說道:“想做便去做吧。”


    原本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的林毓秀,在聽了他的話後,便下定決心,“嗯!師兄你等我會。”


    林毓秀去找樓二少問了樓西敏的住處,樓二少雖然詫異,思及之前林毓秀特意打聽樓西敏的事情,他臉上閃過一道了然,“他就住在……”樓二少也沒推脫,直接將樓西敏的住處告訴了她。


    “多謝。”林毓秀說道。


    “不必。”樓二少頓了頓,然後說道,“他能離開這裏也是件好事。”


    林毓秀抬頭看著他,見他臉上表情複雜,隨即露出了笑容,語氣真心說道,“該道謝的是我才對。”


    林毓秀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話,轉身離開了。


    對於樓府的事情,她不予置喙。


    不過還是那句話,早幹嘛去了。


    根據樓二少給的地址路線,林毓秀一路尋過去,發現樓西敏住的地方距離她的住處並不遠,隻是一個是環境優美精致的院落,另一個則是荒廢破舊的小院子。


    林毓秀踏進破舊荒蕪的小院子,站在院子裏鼻青臉腫的樓西敏看著她,驚呆了。


    “你,你怎麽會找到這裏來?”樓西敏很快反應過來,皺著眉看著林毓秀,問道。


    林毓秀看著鼻青臉腫一看就是新傷的樓西敏,看來這些日子沒少被打,這又是何必呢?


    “自然是問的別人。”她語氣平靜說道。


    樓西敏眉頭皺了起來,臉上神色不悅,張口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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