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秀對慧靈宴有所耳聞,但是知道的並不多,隻知道這宴會是太虛觀弟子各憑本事爭奪慧靈果,至於其他更多的卻是並不知道了。但她也不急,一會自然便能知曉,不急在一時。


    靈舟來到一片果林上空,然後落下。


    林毓秀同俞嵐天君從靈舟上下來,她抬眸看去,隻見前方一片疏疏郎朗的果樹林木,每棵果樹上都掛著橙黃剔透的靈果,果香撲鼻,靈氣四溢。


    隻聞得這果香,林毓秀便覺得神魂一陣清靈,提神醒腦。


    想必這就是慧靈果了。


    “隨本座來。”走在前方的俞嵐天君對她道。


    林毓秀忙跟了上去。


    二人入果林。


    朝著前方走了一陣之後,眼前豁然開朗,隻見果林的盡頭是一大片的平坦草地,此刻草地上正擺滿了書桌座椅,像是個大型的露天學堂,每張桌椅上都坐著一個身穿太虛觀道袍的年輕弟子,而在正前方,則是十數名太虛觀道君尊者坐在上位。


    “你且前去找個空位坐下。”俞嵐天君對身側林毓秀說道,然後信步朝前走去,走到上方尊位坐下。


    “俞師兄,這次你可算來了。”旁座的太虛觀天君對著他笑道,“不過這到底是別人家的弟子,你這收徒一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俞嵐天君神色淡然,道:“不急,緣分到了自然便有了。”


    另一座位的太虛觀道君見不得他這般懶懶散散不上心模樣,當即便開口說道:“俞師兄,這徒弟也不會憑空從天上掉下來,就算是有緣,也得你出山去尋找,你終日在洞府,又哪能尋到師徒緣分呢?”


    這真可謂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縱觀太虛觀十數位天君,也就俞嵐天君至今膝下無徒,他的師兄弟們早就徒子徒孫無數,見他依舊無後人傳承,心下急得不行,每每聚會都要旁敲側擊提醒他此事。


    “不急。”俞嵐天君依舊是老神在在,“時候到了,總會有的。”


    “……”眾太虛觀天君。


    這怎麽能不急!


    你從百年前就這般說了,那麽徒弟呢?在哪呢!連個影子都沒有,怎能不讓人急?


    眾太虛觀天君看著俞嵐天君這副樣子,不由地齊齊在心下歎氣。


    另一邊。


    林毓秀找了個空座,走過去入座。


    坐於她前頭的那位師兄轉過頭,看向她,神態親近問道:“你是俞嵐天君新收的弟子嗎?”


    他這句話一出,頓時四麵八方的太虛觀弟子齊齊轉頭目光朝她看來,眼中充滿好奇打量,甚至是驚異。


    林毓秀:……


    總覺得這句話大有深意。


    她連忙解釋澄清道:“非也,俞嵐天君與家中長輩有舊,我此番乃是奉命前來送信給天君,承蒙天君看重,才有此機緣。”


    一聽她否認,四周眾人臉上紛紛露出失望神色,原來不是啊。


    林毓秀感受到他們的失望,不由地嘴角抽搐了下,你們在失望個什麽勁啊!


    坐在她前頭的那位太虛觀弟子尤甚,滿臉失望,眼底的目光都黯淡了下去,但是他很快的振作起來了,抬眸看向林毓秀,“那你可有師承?”


    隨即又自言自語嘀咕了聲,“就算有師承也無所謂……”


    林毓秀:少年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她看著少年的話越說越危險,苗頭不大對,連忙說道:“我乃天玄宗林毓秀。”


    聞言,坐在她前頭的那位太虛觀弟子眼睛頓時一亮,“你就是林毓秀啊!”


    見他臉上表情瞬間驚喜,林毓秀心下頓時有不好預感。


    便聽見他喜不自勝說道:“聽說你沒了師父,剛好我師伯缺一個徒弟,要不你兩搭配湊合下?”


    “……”林毓秀。


    絕了!


    這話真是絕了。


    林毓秀頓時就傻在了那裏,半響無言。


    而她前方的太虛觀弟子還在賣力的推銷自家師伯,“我師伯俞嵐天君,他修為深厚,底蘊不凡,為人也素來護短溺愛小輩。他膝下尚未收徒,你若是入了他門拜他為師,就是他唯一的徒弟。”


    “以我師伯為人,哪能不視你如珠如寶,捧在手心。”這太虛觀弟子抬起眼眸望著她,熱切殷勤道,“有我師伯給你做靠山,何人敢欺你?此後你在這修界橫著走,無人可攔。”


    林毓秀:……


    他說的情真意切,委實動人,林毓秀很感動,然後拒絕了他。


    “承蒙看中,但我曾發下誓言要振興師門,無意另投他門。”林毓秀婉拒道。


    這太虛觀弟子聞言頓時滿臉失望,不死心問道:“此事當真無回旋餘地?”


    “也許你可以去問問其他人?”林毓秀道。


    他見她神色堅定,隻得遺憾作罷。


    林毓秀見他如此表情,反倒是心生好奇,問道:“為何你如此著急替俞嵐天君收徒?”


    這太虛觀弟子歎氣說道,“你有所不知,我師伯他年紀一大把,卻孤身一人,膝下無弟子傳承,也無心收徒。可憐我師尊和眾師伯叔,日夜操心,就怕他後繼無人,斷了傳承。日夜催促,卻也無用,整日在洞府內對著我等一眾弟子長籲短歎,操心不已。”


    俞嵐天君收徒一事,都成了整個太虛觀上下所有人的心病,且這病日益嚴重。


    “……”林毓秀。


    她終於知道一直以來的違和感和既視感到底是什麽了!


    這不就是你媽催你結婚給你相親嗎!


    你媽=太虛觀上下所有人


    你=年紀一把沒有徒弟的俞嵐天君。


    林毓秀是那個被看重的“相親”對象。


    意識到這點,林毓秀的目光頓時變了,看向麵前長籲短歎操心的不得了的太虛觀弟子眼神微妙又詭異,這個設定實在是太草了。


    “所以當俞嵐師伯前去向掌門言說,今年慧靈宴他派出一人前來參與的時候,掌門當場就喜形於色一口答應了!”這太虛觀弟子繼續道,“等俞嵐師伯走了之後,掌門立即傳訊給眾師伯叔,告知這個消息。眾師伯叔立即也歡喜異常,為俞嵐師伯高興,他終於收徒了!”


    林毓秀:就很草。


    “唉!”這太虛觀弟子立即又歎了口氣,“誰曾想是空歡喜一場。”


    這太虛觀掌門、一眾道君尊者,心中大石還未落下多久,就聽說來參與慧靈宴的並非是俞嵐天君新收的徒弟,而是前來送信的天玄宗弟子林毓秀。


    一下眾人就傻眼了。


    “不過這林毓秀雖有師尊,但她師尊蒼青劍君早已經叛逃入魔,她這有師尊等同於無。”太虛觀掌門道,“若俞嵐師兄當真喜歡,也未嚐不可。”


    他們實在是太操心俞嵐天君收徒的事情了,以至於隻要他願意收徒,那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他不收徒。


    “況且林毓秀其人,除了有個不好的師尊之後,其他樣樣皆好。”太虛觀掌門繼續道,“年紀輕輕,修為不凡,天資卓越,心性堅定,俞嵐師兄對她格外青眼。”


    最後那句話才是重點,這年頭能有一個讓俞嵐天君覺得滿意的人可不多見了!


    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她亦僅僅隻隨蒼青修行了一年,據說蒼青不喜她,二人名為師徒,卻感情冷淡。”太虛觀掌門越說越覺得可行,心下撬牆角的意思便越重。


    他和其他同樣操心俞嵐天君收徒問題的太虛觀道君尊者一合計,決意這個牆角他們挖定了!


    所以才在明知道林毓秀非本宗弟子的情況下,還願意讓她前來參與唯有太虛觀嫡傳內門弟子才可參與的慧靈宴。


    林毓秀不知這其中的門道,還隻當是太虛觀格外的厚道大方,哪知人家是盯上了她,想挖她牆角。


    也因此,太虛觀的一眾道君尊者回去之後,紛紛叮囑座下弟子們,特別是同樣要參與此次慧靈宴的弟子,讓他們在林毓秀麵前替俞嵐天君美言,大誇特誇做俞嵐天君弟子有多好多好,意圖挖牆腳。


    可謂是整個太虛觀上下都動了起來,撮合林毓秀和俞嵐天君這對“師徒”。


    林毓秀對此一無所知。


    亦不知坐在她前麵的那名正在大倒苦水的太虛觀弟子的“險惡用心”,他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既然利誘不行,那就賣慘吧!


    “可憐我師尊,眾師伯叔,還有掌門等人……一把年紀,平日裏本就操勞宗門大小事務,還要憂心俞嵐師伯收徒,前些年我有一師伯被魔修所傷,重傷難愈,臥傷在床依舊念叨著俞嵐師伯尚未收徒,說他一日不見俞嵐師伯收徒,便一日無法瞑目。”這太虛觀弟子說得可憐,說到傷心處,還紅了眼眶,用含著淚光的眼眸可憐兮兮的瞅著林毓秀。


    林毓秀:……


    草!


    更像了!


    宛若是,你媽躺在病床上,握著你的手說,你不結婚我不放心走!


    就很草。


    第159章 半師之緣   他有預感,林毓秀會一鳴驚人……


    “俞嵐師伯真是太可憐了,年紀一大把還是孤家寡人,連個侍奉身旁的弟子都沒有,一身衣缽道統無人傳承。每日隻得形影單隻,心中有事也無人述說。”那太虛觀弟子紅著眼眶一邊和林毓秀賣慘哭訴,一邊眼睛偷偷的瞅著她,看她反應。


    見林毓秀無動於衷,他便更賣力的表演道,“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憋的久了,俞嵐師伯才會越來越孤僻,沉默寡言。因為沒有人聽他說話啊!”


    說到悲情處,他還伸手摸了摸眼角。


    林毓秀:這就誇張了。


    看到他的動作,林毓秀心下暗歎一口氣,這會她便也反應過來了,哪能看不出這太虛觀弟子是故意在她麵前賣慘啊,至於這麽做的原因,她大概猜到了,還真是難為他了。


    林毓秀不由地覺得有些好笑,取出一麵手帕遞給他,說道:“你且放寬心,該有的總會有的。”


    太虛觀弟子頓時被她這雲淡風輕的話一噎,心想這怎麽和俞嵐師伯說的一樣話?難怪俞嵐師伯會歡喜她,他心下腹誹道。深知過猶不及,這太虛觀弟子便收了眼淚,接過林毓秀遞來的手帕,感激說道:“有勞林師妹了。”


    林毓秀瞧著他,覺得有趣。


    太虛觀的弟子都像他這般,是個戲精嗎?這眼淚收放自如,實在讓她自愧不如。


    忽聞一聲鍾鳴。


    在場原本正交頭接耳的眾太虛觀弟子立馬肅靜,端正坐好,林毓秀前方的那位太虛觀弟子也立即轉過身去,腰背坐的挺拔直立。林毓秀見狀,便也學養坐的端正。


    隻見前方,身穿著一襲淺藍色道袍頭戴道冠的中年男子走了上去,他麵容慈和,目含神光,望向下方眾弟子,道:“十年一度慧靈宴,啟慧開靈名為慧靈。”


    “爾等修行多年,通讀道經典藏,修行百家術道。今慧靈宴便考校諸位百家數道,道經典藏。”


    說罷,他手朝下一揮。


    林毓秀隻覺得麵前一陣白光浮現,須臾之間,她身前原本空無一物的書桌上頓時浮現了一本書,一支筆,和一方硯台。她定了定神,瞬間便了悟,這慧靈宴便是一場大型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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