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秀:……


    這個師姐好有個性!


    不過林毓秀本來也不信這個,她對於算卦良辰吉日什麽的可有可無,是心劍峰首座讓她來,她才來,所以也並未多加在意。她取出了一千靈石交給蘇流音,“多謝師姐。”


    “不必。”蘇流音說道,“我看你順眼,這卦算我送你的。”


    林毓秀聽後眨了眨眼,然後從善如流將靈石收了回來,“多謝師姐。”


    站在林毓秀身旁的華翎,麵上神色若有所思。


    等到林毓秀和華翎離開之後,“蘇師姐,你當真那般喜歡那個小師妹,竟不收她靈石。”旁座的天機閣弟子笑著說道,滿臉稀奇,要知道蘇流音死要錢可是出了名的,誰來都一樣,從未有過免費一說。今日居然不收林毓秀的靈石,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


    “怎麽可能?”蘇流音說道,“我算卦必收錢,不收錢不算卦。”


    “那你方才?”坐她旁邊的天機閣弟子一臉迷惑道。


    “因為我並未算出林師妹那一卦。”蘇流音道,她目光深幽,表情沉思,“天機被蒙蔽,一片迷霧,看不出算不盡。”


    “無解之卦。”


    “連蘇師姐也算不出的卦嗎?”那名天機閣弟子聽後驚了,“那位師妹,不過隻是個普通的煉氣小師妹,竟算不出卦象。”


    “不過是看著普通而已。”蘇流音哼了聲道,“卦象天機遮掩蒙蔽,看不出算不盡,這等人怎麽可能普通?”


    那位天機閣弟子聽後頓了頓,又道:“那蘇師姐你方才與她說的時辰?”


    “隨口說的。”蘇流音道,“雖算不出她的卦象,但端看她麵相便是運勢極強之人,這等人走哪都是好運眷顧,哪需什麽良辰吉日,但凡是她想便能事成。”


    蘇流音給鍛造台那些鍛造鑄劍師算良辰吉日算久了,大致也了解知道些鍛造鑄劍師的習慣,修複鑄劍前期準備工作需要數日,等到真正開爐鍛劍差不多需要五到十天,所以才說十日後。


    至於子時,青上生下月。


    子時月華最盛。


    蘇流音站起了身,準備離開。


    “怎麽?蘇師姐今日這般早走?”那位天機閣弟子見了,奇怪問道。


    蘇流音道:“今日不宜再算卦,早早回去吧。”


    林毓秀方才那一卦,讓她隱約觸碰到不該窺探的之物,心悸難安,久不能平靜,她心知這是天威警告,算卦窺探天機本就是在天道規則前試探,算了不該算的人天道規則便會降下警戒懲罰。


    縱橫卦界這麽多年,除了少時不更事,年少輕狂,算了幾次天卦,之後她可一直都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算著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卦,沒想到今日竟然翻車了,且還是翻的猝不及防。蘇流音心下暗道一句,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林毓秀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師妹,竟是不能算之人。


    今日果然不宜出門!


    ——


    返回心劍峰的路上。


    林毓秀看著身旁神色沉思的華翎,好奇問道:“華師兄在想什麽?”


    華翎抬眸看了她一眼,笑了聲,說道:“沒什麽。”


    蘇流音什麽德行他最是清楚不過,她算卦要錢,不要錢不算卦,這並非是因為她好財,雖然她的確是死要錢,但是她算卦要錢,乃是因為想以此了結因果。收錢算卦,算了卦收了錢,這段因果便了結了,卦師和算卦人之間便無牽扯,不沾因果,這是為了防止算卦窺探天機被反噬。


    這次,蘇流音未收林毓秀靈石,對於她所說的看林毓秀順眼免費算一卦,這種鬼話華翎一個字不信。至於她不收錢,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她未能算出林毓秀的卦象。


    華翎狀似不經意問道,“林師妹是孤兒出身嗎?家中可還有人。”


    林毓秀被他問的一愣,遲疑了下,然後說道:“是吧。”


    這個她也不知道啊!


    不管是遊戲裏,還是穿到修界,“林毓秀”的人生都始於拜師天玄宗,在此之前一片空白。


    林毓秀被華翎這麽一問,也後知後覺的想到,遊戲裏“女主”是從拜師天玄宗開篇,沒有在此之前過往的設定。但是現在她穿越到修界,遊戲成了現實,現實世界裏,人是從出生降臨到人世開始的一生。


    在“她”拜入天玄宗之前,那段過往,“她”是如何的?


    林毓秀一無所知。


    這是林毓秀以前從未想過的盲點,所以在這之前,“她”是如何的?生活在那裏,可有親朋?


    是人,都會有過去的。


    那麽“她”呢?


    林毓秀忽地覺得腦殼疼,感覺自己陷入了雞生蛋蛋生雞的矛盾世界裏,遊戲裏並沒有“女主”過去十六年的經曆,遊戲劇情是從“女主”十六歲拜入天玄宗開始的,她穿越過來正是遊戲劇情開篇,她被蒼青劍君在天玄宗招新大會上收為徒弟。


    那麽過去十六年,又發生了什麽呢?


    這是一片空白。


    華翎關注著她臉上的表情,將她的神色盡收在眼底,說道:“是我冒昧了。”


    林毓秀聞聲,從沉思糾結中回過神來,抬眸看了他一眼。


    “師妹不必在意,既踏上道途,仙凡有別,就此斬斷塵緣也是情理之中。”華翎說道,“隻是師妹看著委實不像是普通孤女出身。”


    “……”林毓秀。


    她目光盯著麵前華翎,眉頭皺起,華翎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在懷疑她的出身。


    好吧,被他這麽一說,林毓秀也開始好奇起來了那空白的過往十六年。這就是人設從十六歲開始的弊端,早知今日,她當初就該從女主一歲開始做人設!從出生開始安排的明明白白就沒現在這個煩惱了!


    不過林毓秀設想了下,如果是她做女主的人設話,肯定會從最常見的設定做起,過去的十六年了“女主”都在一個平凡普通的村莊裏,平凡無奇的長大,普普通通的村莊孤女,符合rpg仙俠遊戲開場人設背景。


    這樣想,林毓秀就安心了,應該沒什麽問題,應該吧……


    “到了,林師妹。”華翎的聲音打斷她的思考。


    林毓秀聞聲抬眸,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回到了瓊華殿。


    “走吧,師尊在鍛造台等我們。”華翎說道。


    林毓秀跟著他前去鍛造台,一進屋,坐在屋內的秦西嶺便抬眸朝他們看去,“算好日子了?”


    “嗯。”林毓秀應了聲,說道:“蘇師姐說十日後子時是好日子。”


    秦西嶺聽後點了點頭,“那便十日後子時開爐鍛劍。”


    “在此之前我們還需做些其他準備。”他笑著說道。


    林毓秀聽後心中一動,她眨著眼睛看向秦西嶺,問道:“秦首座可需要助手?”


    秦西嶺目光瞥她,說道:“華翎一貫在我身邊打下手。”


    “秦首座有沒有考慮偶爾換個新人上?”林毓秀委婉含蓄建議道。


    秦西嶺聽後便笑了,“你想推薦何人?”


    林毓秀見他並不反對,便伸手指了指自己,試探問道:“秦首座覺得我如何?”


    秦西嶺:……


    他目光看著林毓秀半響,挑眉問道:“你懂鍛造之術?”


    “略懂一二。”林毓秀謙虛說道,南柯世界天問宗時她各家術道都學了,鍛造自然也學了,人稱百家術道大魔王。


    秦西嶺聽後沉吟了片刻,問她道:“淬煉劍胚,用何種水?”


    “冰泉淨水。”林毓秀答道。


    “精煉劍身,需注意什麽?”秦西嶺又問道


    “火溫,火中精煉控溫防止劍身受損熔煉。”林毓秀答道。


    之後,秦西嶺又考問了她幾項,見她對答如流,皆無錯誤,滿意頷首,然後轉頭對旁邊華翎說道,“你去將赤練劍取來。”


    華翎目光看了眼林毓秀,然後點頭應道:“嗯。”


    他轉身出去,片刻之後,捧著一柄長劍回來。


    秦西嶺伸手拿起這柄赤練劍,對林毓秀說道:“以往,這些靈劍的溫養都是由華翎來做,這次你來試試。”


    收藏束之高閣長期未用的刀劍,都需定期溫養,以防劍靈鈍化靈性消失。


    溫養靈劍,是每個鍛造鑄劍師必修功課。


    林毓秀自然也會,她走上前去,從秦西嶺手中接過了赤練劍,走到一旁鍛造台前,先是拔出劍,而後將劍橫在鍛造台上,在秦西嶺和華翎的注視下,開始溫養清修赤練劍。


    半個時辰後。


    看著煥然一新,劍光鋥亮,寒光鋒芒,劍氣銳利的赤練劍,秦西嶺滿意點頭,麵上露出笑容,對著林毓秀說道:“可,這次便換你來。”


    林毓秀見通過了考核,麵上也露出笑容,聲音輕快說道:“多謝秦首座成全。”


    “不必謝我,你能力足以勝任,若是不行我便是同意也無用。” 說罷,秦西嶺還轉頭對著身旁華翎取笑道,“這回你下崗了,你師妹取代你了。”


    華翎聽後也同樣笑道:“那不正好,能者多勞,我都記不清我上次休息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秦西嶺喜好收藏名劍,他收藏的那些劍大多都是華翎在做日常溫養和維護。


    “看了為師平日裏累著你了。”秦西嶺笑道,“這回便放你個假,讓你林師妹來。”


    說罷,他轉頭對著林毓秀說道,“你隨我來。”


    林毓秀便跟在他身後,進了內室。


    內室有一間小門,打開門出去,直通後山。


    秦西嶺帶著林毓秀和華翎去了後山一處僻靜竹林,隻見竹林後有一寒潭,潭水清淺,深可見底,水氣成白煙嫋嫋升起。靠近了,林毓秀感受到一股寒意,她目光看向潭水,心道這潭水該是極冷的。


    “你將青蓮劍放入淨水中,五日後再來取。”秦西嶺說道。


    林毓秀依言取出了青蓮劍,秦西嶺目光看著那斑駁生鏽靈性全無的青蓮劍,不由地歎氣,目光悲憫,“上古道兵,竟成如今模樣,不知在它身上發生了什麽,才會如此。”


    上古先天道兵,生而有靈,本不受歲月侵蝕。但如今,青蓮劍這副淪為生鏽鐵劍靈性全無的模樣,隻能是在它身上發生了無人知曉的變故,失了靈性方才會如此。


    秦西嶺不欲深究它到底發生了什麽,那段至今久遠的上古時期發生過太多慘烈悲壯的故事傳說,身為救世青蓮聖人的佩劍,它的經曆伴隨著太多的隱秘。


    “你能與它相遇,亦是你和它的機緣。”秦西嶺對林毓秀歎氣說道。


    林毓秀看了眼手中的青蓮劍,往前踏了一步,將它沉入寒潭底。


    “五日後再來吧。”秦西嶺說道。


    ——


    林毓秀從心劍峰返回,下一次再去就是五日後了。


    至於這五天,就先教會薑雨辰禦劍飛行吧!林毓秀不忘“正事”,說要教薑雨辰擺脫廢物之名,就一定不會讓他偷懶懈怠!


    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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