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十夜粲然一笑，眼裏星輝奪目，揚手走向敞開的門扉：“我知道。”他也要奔赴他的戰場。——三重奏·主調——副題：死戰這是一場死亡的盛宴，一旦開始，就注定了會有人倒下。而我們將永不退縮。——十夜伍德從黑色煙盒抽出一支修長雪白的virginia香煙，點燃。和光源類似的橘色“刺啦”一聲劃破濃重的晦澀，一瞬間照亮他英挺的側臉。煙霧嫋嫋升騰，牽引著他的視線向上。螺旋狀的靈魂光流在天際排列出淩亂卻美麗的圖陣，鑲嵌著繽紛彩光的天幕中，一道稀疏而模糊的乳白色金屬支架將地上和天空區分開。那是作為人類，最後的前線，最終的家園。銀發青年打開耳機的音響，一首藍色多瑙河輕柔地沁入心脾。仿佛曙光越過地平線，悠揚起伏的旋律為這即將展開殺戮的冰原帶來一絲柔和的生機。他靜靜地，抽完這支煙。孔雀藍的眼眸靜默而隱忍，也似亮著一簇灼灼的光華。火星隱沒在瞳孔深處，關閉音樂，伍德帶著意猶未盡的心情，走向戰場。跨出任意門，十夜一行隻見風雪連天，蒼莽的雪紛紛揚揚，氣溫嚴寒，白茫茫的凍土延伸向遠方。《星際迷航》的織女四星，是個平均溫度零下三十度的冰雪星球。“為什麽你的楚軒那麽說？”惡魔鄭吒忽然說。十夜一怔。“愛一個男人，就是和他並肩，得到他的欣賞、信任和托付——惡魔老大，你的小叮當不是？”惡魔鄭吒沒有回答，陷入了回憶。湯姆將精神掃描的結果傳到每個人腦中：“隊長，找到星際聯邦的哨站了，但是周圍沒人。啊，也可能我探測不到。”“敵人還玩捉迷藏？”娜塔莉冷哼，意有所指地暗諷，與中州隊的第一場團戰，她就是死在單獨行動的十夜手下。喀啦！她手中的長槍重重插/進地麵。這把鮮紅的纖細長槍是因果率武器，「穿刺之死棘槍」，擁有一擊貫穿對手心髒的必殺一刺。不過對十夜等人來說，還是她輔助方麵的能力重要得多。複製體是主神塑造的倒轉因果的存在沒錯，所有的因果率武器都很強大也沒錯，但是敵人不會明知自己麵對的是怎樣的敵手還貿然迎敵，必然有克敵之法。又夏穿著有保溫和防禦功能的戰鬥服，肩膀上浮著散發出蒙蒙黃光的玲瓏小塔。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這件無限世界最強的道具是修真者的頂級造物，勝過東皇鍾、生命樹陣圖，內部的符文序列自成宇宙，儲存了龐大的玄黃之氣，可煉肉身、極速飛行，還能施展出空間禁錮、位麵禁錮等級的防禦功能。“奇怪，我也沒感覺到有人。”和蓋亞意誌取得聯係，感應片刻，又夏神色凝重。“莫非敵人想偷襲？”問話的是惡魔隊的安德烈，強化到魔狼王血統，是個肌肉勻稱的混血青年。身為後進的隊員，他是少見的進化到基因鎖四階的強者。娜塔莉多數靠了惡魔鄭吒和惡魔楚軒的幫助，本身的資質和實力並不強。惡魔隊no.2強者，殺手趙綴空笑了：“這附近可不是適合埋伏的地形，如果七階高手需要靠雪地迷彩偷襲獲勝，我們隻好鑽地洞了。”和他在地下較量過一次的又夏輕輕一哼。“我的聽力還好，沒有聽見風聲以外的聲音。”強化到最高階精靈族夢係射手血統的張恒說，他依然使用僅僅d級的古弓射天狼，但是他能夠射出的「九箭射日」，卻是威力絕倫，連五階高手也要退而避其鋒芒的技能。複製體銘煙薇始終沒和他眼睛相對，臉色鐵青地調試弓弦。而本體銘煙薇在戰鬥中一向擔任保護弓箭手男友的任務，背著一把仿佛黑水晶鍛造的重劍：“小夜子，你怎麽看？”在場最強的精神力者，不是湯姆，也不是靠蓋亞意誌半桶水的又夏，而是十夜。“敵人在這裏。”黑發少年眼中呈現異樣的沉靜，像倒影著一個浩如煙海的世界，“這裏的氣場非常平穩，蓋亞意誌、阿賴耶識、星球磁場和氣象自然都渾然一體，隻有人為能造成這樣的現象。”不一會兒，所有人都看到遙遙走來的身影。晶瑩剔透的雪花自迷蒙的天際飄落，為連綿的大地裹上一層素穆的銀白。雪白的高領長衣顯得特別皎潔，卻在衣擺蜿蜒出黑焰圖紋，白皚皚的雪在黑色的火焰之上旋繞，銀發青年的舉手投足有種讓人著迷的寧靜，遠遠看著，就有一種像身處另一個空間，遠離這血腥罪惡場所的舒適感覺。“是他……”十夜呢喃，那個充斥著血與火的夜晚，銀發的召喚師不同於任何人的眼神，破碎的聖經，又清清楚楚地浮現。“你認識他？”張恒和銘煙薇沒參加蟲星的戰鬥，詫異地問。惡魔隊曾經和天神隊交戰過一回，紛紛認出了伍德。“我殺了他。”十夜大步走上前，冰晶似的雪花順著他墨亮的短發飛揚，“你是使徒？”“我是修曼·伍德。”他低沉醇厚的嗓音極為悅耳，沉釀如陳酒，讓人不由得深陷其中。優雅地拉了拉銀絲縫線的純白手套，青年漸漸深暗的孔雀藍眼眸非常漂亮，白金色的睫毛就像他柔軟微翹的發絲，有一點桀驁不馴的狡黠，然而他目光中醞釀的純冽殺氣，比北冰洋的海水更寒冷。定力稍弱的張恒和湯姆出了一身冷汗，空氣中的冰寒變成了實質的肅殺，切割得靈魂作痛。惡魔鄭吒繞到十夜左側，鐵手套幻化成精美纖長的黑暗之刃。又夏差點和後退的娜塔莉撞上，皺著眉站到最適合長鞭發揮的中段位置。伍德微微一笑，從他們的站位看出不和諧的關係。當他還沒有上大學選修心理學，還是叛逆迷茫的街頭少年，就習慣觀察每個人的神態、動作、和周圍人的互動，判斷他們的內心、隱秘的想法和複雜有趣的人際關係。那個和記憶裏一樣氣質的笑容讓十夜有些疑惑，心劍「永無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聚集到他手心，發出渴血的嗡鳴。“你是亞當的隊長，他的情侶？”“哦，他是一個我愛的小混蛋。”伍德輕鬆地說，“你看，這個世界充滿了意外的驚喜，人與人之間。不過今天的天氣不適合討論這些，女士們，還有先生們，你們不來的話，我就要強攻了。”十夜陡然出劍，一道雪色亮光綻放出太陽般的光輝。長達三米的銀色長刀在伍德握攏的手指間成型，抖動的刀身奏出一片輕音合鳴，竟帶著遠方天籟般的感覺。他向前一步，十夜一劍落空，仿佛虛空中有台階，伍德腳步輕點，已鬼魅般出現在惡魔鄭吒麵前，長刀抖落漫天晶瑩流雪似的光燦。惡魔鄭吒大駭，黑暗之刃直刺間帶動空間波紋，形成一個虛空斷層，阻擋敵人的攻勢。伍德刀尖所指，層層擠壓的空間褶皺就如纏亂的絲綢，疊合成螺旋狀的衝擊波，爆炸。橫線前進的蘑菇雲不斷翻滾出橘紅色的火環，一圈圈向內壓縮，瞬間升至百億高溫的熾白色，超壓的動能以幾何倍數增加，一點多餘的能量也沒有泄出，汽化的雪霧中，惡魔鄭吒倒飛出去，幾乎被暗能量改造完畢的體質也承受不了這樣密集恐怖的震波。落地的刹那，堪比恒星質量引爆的威力在他胸口再次爆發，宏偉耀眼的光柱通天貫地，噴出的黑色血液徹底蒸發。『鄭吒，別用那麽粗糙的技能，他的入微比你高多了，你根本抵擋不住他的攻擊！』薩瑞眼光銳利，『用零式·虛無之領，先恢複！』超高密度的空間斷層圍繞神侍者展開，隔絕外界時間的流動，被打穿的身子以30倍速率快速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