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你不了解楚軒。”惡魔鄭吒搖了搖頭，腳步似慢實快，拉近與敵人的距離，“他連感情也不懂，別說什麽心機利用。而且我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他能讓我的被窩暖和起來。”事到如今他還求什麽呢？愛情早已湮滅在血海裏，被仇恨和殺戮絞碎的心再也承擔不起。楚軒給了他僅有的一點安穩和溫暖，所以他要什麽，自己有什麽不能給的？『你真的不愛他嗎？』感到宿主內心的想法，薩瑞也不確定起來。黑發青年眼神微漾，茫然看向遠方：“我不知道。”聆聽他的心聲，黑暗之刃笑起來：『鄭吒，你真特別。我給你看了那麽多人類的惡行，讓你同步體會了作惡的快感，你竟然還能恢複神智，擺脫我的控製，真是不可思議。』惡魔鄭吒猛然停步，神情徹骨冰寒。『所以我才那麽喜歡你啊。』像是沒感覺到他深藏的怒意，柔和的低語帶著甘美的蠱惑，『放心，我不會再那樣做了，你現在的愛人，我也不會幹涉，反正你總歸是我的，等他死後，你還是屬於我。』『無聊。』惡魔鄭吒終於出聲，『你自己去唱獨角戲吧。』薩瑞不怕他回避話題，依然好整以暇：『對了，你是在夢見輪暴小女孩時回過神的，哦～～難怪你會找了個男人。我親愛的鄭吒，難道你以為這樣就解脫了？』惡魔鄭吒生生屏住呼吸，一瞬間狂怒幾乎要衝破心的堤壩，但還是被他強製壓回去。“我沒有解脫，也不可能解脫。”他一字一字，低沉有力地說，平靜的岩床下有著沸騰岩漿般的情感，“籮麗死了，我沒有一天忘記。”“那就好～～”薩瑞愉快得語調上揚，隻要這層咒縛在，他就不怕他的小侍者逃掉。不過鄭吒精神崩潰也不是他想看見的，當下安撫了一句：『其實人性之惡是欲望的衍生，天經地義，你別太想不開了。』人性？惡魔鄭吒恍惚了一瞬，腦海深處浮現一幕景象：嬌小可愛的少女哭著被淩 辱，連當時撕心裂肺的創痛，也沒有絲毫退色，隨著時間累積，血流不止。“我永遠不認為那是天經地義的。”他的雙眼重獲清明，清明得痛徹入骨。『那你殺的那些人呢？』“有的該死，有的不該死。”低低一歎，惡魔鄭吒閉上眼又睜開，眸光沉晦無波，“好了，薩瑞，我有自己的判斷。你要再羅嗦隨你，不過我不會回答了。”黑暗之刃見好就收，輕顫著歸於寂靜，他得到了勝利，一如過去無數次。耳邊少了聒噪的聲音，惡魔鄭吒卻沒有得回安寧，心情煩躁地駐留原地，想念戀人平淡卻清新的氣息。但是因此依賴沉溺下去，就是軟弱了。還不夠強，要變得更強。他再次邁步，孤獨地走在黑暗的道路上，盡頭無邊無際，腳邊是蜿蜒開放的惡之花。浣熊市的戰局變得支離破碎，在有心人的操縱下。惡魔楚軒看著城市裏唯一還有光源的保護傘公司分部大樓，思索接下來的布局。明天一早保護傘公司總部會投下核彈，他的本體想必就是去處理這個問題，但是且不說中州隊的智謀者究竟是不是本體，他不習慣將未來賭在不確定的猜測下，務必在天亮前結束團戰。想到這裏，他有點頭痛，在湯姆掃描到中州隊有個小女孩在運輸機上粉身碎骨後，趙綴空就神經兮兮地笑起來，衝進保護傘公司大開殺戒。他殺便殺了，還要一個個施展滿清十大酷刑，浪費時間。剛才通話時，他可以叫鄭吒命令趙綴空，但他沒有說。那個男人不需要思考這些事。他會把他打造成一把最強的劍，立於輪回世界的頂峰。趙綴空亂七八糟的為人理念隻會汙染他。黑暗之刃也有少許麻煩，但是目前還需要。鄭吒很單純，非常單純，容易被人教唆。趙綴空就做過多餘的事，傳授什麽“強者的器量”的，暫時就讓黑暗之刃打磨他的心誌，最後再一口氣解決。楚軒深有信心，他很清楚自己在鄭吒心裏的地位，雖然他不太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麽那麽重視他。他們是在《鐵血戰士一》認識，他一進恐怖片就被複製了，完全沒有中州隊的記憶，和他同期進來的還有銘煙薇。那些白人看她的眼光目的很明確，隻是恐怖片還沒開始，想任務完成後再回來具體實行。當時鄭吒還是個沒地位的新人，但已經有了隱忍的酷烈氣息，他低聲對目露絕望的銘煙薇說：「我會殺了他們。」他做到了。可是回來時，他也陷入了覺醒的狂亂狀態，一身化魔裝束襯得他像地獄爬出來的鬼神，滿臉的鮮血和猙獰，眼裏的殺意那麽明顯。楚軒明白，再不采取行動他們會被殺掉。看管他們的趙綴空之前笑嘻嘻地說小果實的“趣聞逸事”，他從中得出關鍵情報，知道怎麽做能讓鄭吒最快清醒。在趙綴空和鄭吒打鬥時，他撕破銘煙薇的衣服，做出要進行生理行為的姿態，當然他沒有這種欲望，然後他聽到一聲暴怒的低吼，眼前一黑——鄭吒殺了他。再醒來是在神鬼傳奇的複活祭壇上，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金色豎瞳的鄭吒站在旁邊，盯著他神色變幻不定，良久，輕聲說：「對不起。」他將他拉到身後，一直讓他待在那個位置，時不時關心他的需要。「你那時根本沒想做。」銘煙薇嗤笑，背轉身，「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楚軒恍然大悟鄭吒為什麽會複活他。他正式加入了惡魔隊。鄭吒對他奇怪的關心最初被他理解為愧疚，後來才知道，是複活時，他看到了他的一生。「基因鎖四階是控製基因。」他認真地說，「變強吧，你可以擁有感覺。」聽起來不錯。好景不長，嗯，就波折來說是的。鄭吒在那場恐怖片炸掉開羅城，完成蠍子王支線，升級了魔裝束，還兌換了一把a級的黑暗之刃。就是這把劍，惹出了麻煩。學術上，楚軒很樂意研究由自稱神明的外宇宙生物投遞的奇妙物品，但那把劍表現出了對鄭吒的極大興趣，開始比趙綴空更過火的精神調教。當時鄭吒才剛剛適應用四階基因鎖控製覺醒者的狀態，心神還不穩定，差點被它搞瘋掉。這和楚軒的計劃衝突，於是把不幸的隊長拎回房間。鄭吒一向對他客氣，神智恍惚下，更是如三歲幼兒般聽話，楚軒一詢問就搞清楚症結。他需要發泄。妖魔血統覺醒時，與性快感類似，壓製覺醒等於對抗這股衝動，對男性而言尤其困難，這是先天的生理特征決定的，楚軒還很奇怪他能忍受做處男那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