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嘩然,這麽好玩的嗎?這一次絕對是想自己上去轉一圈玩玩占了上風,再加上後麵兩位又轉了一個三等獎和幸運獎出來,這幾率還挺高的嘛。


    五位來檢驗轉盤的幸運兒各自得到了一份禮物下了台,田桂芝放下了銅喇叭,這一會的功夫說的嘴巴都有些幹了。


    正是盛夏的日子,對扇子的需求正當時,即便沐風堂開的有點晚,但三十文的白扇還是很吸引人的,更何況有那紅木折扇打底的做工,幾年的折扇做下來,扇麵看上去非常的板正精致,三十文一上手就試出來貨真價實,再加上外麵的幸運大轉盤,沒有空獎,意味著最低還有十文的獎品贈送,理所當然裏麵的生意順利開張了。


    “是滿三十文轉一次嗎?”


    “是的,這是你的抽獎單,你拿到那邊就可以抽獎了。”


    “我來抽獎。”


    “你把抽獎券給這位小哥。”


    桂芝指著大轉盤旁邊站著的六郎說道,六郎和毛毛今天就負責這邊抽獎了。


    六郎接過抽獎單子掃了一眼就扔到桌子上的箱子裏,把位置讓給了第一位顧客。


    雖然桂芝也很想第一位就中個一等獎提提士氣,但這真的要看運氣的,幸運獎的概率不是蓋的。


    “幸運獎有兩種獎品可供挑選,你可以自己選一樣。”


    因為幸運獎幾率最大,桂芝選了兩種獎品讓人自己選擇,印有圖案的麻布袋和價值十文的毛邊竹紙,這兩樣獎品都擺在沐風堂裏明碼標價十文錢,都是拿回去就能用的實惠之物。


    “四等獎,這位客官幸運的中了四等獎,獎品為斜跨包一個…”


    大門另一側堆的小山一樣的貨架上,五種獎項都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隻要花三十文,就算是中個幸運獎都是很賺的。


    ‘嘩啦啦’銅錢不間斷的往罐子裏扔著,鍾掌櫃身旁兩個人幫著他數銅板拿抽獎單,他光記賬那毛筆就沒停過。


    快到中午了,明晃晃的大日頭下,人群三三兩兩的開始散去,路上還都意猶未盡的互相交談著,


    “聽說就抽獎一天,我回去問問朋友他們要不要來。”


    “那會員卡挺有意思的,年底換剪紙年畫也很實惠。”


    “就是我們這些大老粗哪裏能放的好,到時候早就不知扔哪裏去了。”


    另一邊三人行說的是另一個話題,


    “反正扇子每年夏天都少不了,多買兩把回去請人寫上幾個大字,你看沐風堂的折扇扇麵的書畫隨意的很,咱們以前有些太拘束了。”


    “果然朋友所見略同,我就喜歡這黑色扇麵。”


    旁邊一人‘刷’的打開手裏的折扇,純黑色的扇麵一點都不比白扇差,價錢偏貴些,要六十文,他又抽了兩個幸運獎,就等於四十文得了這把扇子,還是很劃算的。


    “我喜歡這個漸變色,”


    又一位同行的也打開自己的折扇,


    “這深藍色由深到淺,像不像夜空,回去後我想點上幾顆星子…”


    第113章 看見什麽   天香樓


    天香樓


    田樹滿在第一次帽帽小屋創意大賽在天香樓擺宴後, 就考慮過以後在京城要經常宴請朋友,有天香樓這個招牌在, 他沒的去別家酒樓的道理,但是李雲石不收錢肯定不行。


    “李大哥若是不收錢,以後我是不敢來的,我知道你們酒樓也分個親疏遠近,你給小弟算個友情價,我以後才能實在的帶朋友來吃飯。”


    田樹滿很是真誠道,親兄弟明算賬,朋友也是如此。


    這天香樓來吃白食的可真不少, 對李雲石來說就是一個他們信國公府接待友人的地方, 哪會在意田樹滿偶爾來吃的這點錢,


    “我開這酒樓純粹是為了朋友方便, 你一年還來吃幾次?這菜和肉的本錢你又不是不了解,市場上買的隻是很少一部分, 國公府城外的莊子一年四季菜肉都不斷。”


    李雲石那些朋友之間的利益哪是金錢衡量的, 田樹滿如何能和他們比, 隻是堅持道,


    “本錢我總要給的,不然我以後就不來了。”


    “行了行了,以後你來吃飯都給你算六折。”


    李雲石怕了這位死腦筋了, 意思意思收了成本價。


    “確實是成本價。”


    桂芝聽了後點頭,她倒是知道現代餐飲的毛利率的。


    天香樓以炒菜為主,毛利會低些, 酒水自釀能拉回來不少,菜、肉、蛋大部分來自莊子上,比菜市場買肯定要便宜, 他們自家應酬且不算,這鋪子的折舊和員工月俸算進去,淨利能達到百分之十五到二十,六折是真的隻收了個成本價。


    所以這次沐風堂請客理所應當的還擺在了天香樓,前天桂芝就去和餘師傅擬好了菜單,今天到了午時田樹滿才帶著親友步行著走過去,可見其近便。


    ‘神算子’孫順雖然沒定下來要不要做商標,橘油方子買了卻還沒橘皮生產呢,這關係自然就想處的好一些,沐風堂開業他沒收到請帖都派掌櫃送了一份賀禮,掌櫃的本想放下賀禮就走,誰想碰到了不少熟人,被拉著一起去喝酒了,喝的醉醺醺的回了自家鋪子,


    “老爺沒去有些可惜,今天太有意思了,有官有匪有平頭百姓,竟然還挺和諧。”


    孫順嘴角有些抽抽,不知是笑還是撇嘴,聲音都高了兩分,很是不可思議的腔調,


    “你們在一個大廳裏喝酒?”


    那多尷尬!


    “那怎麽會!”


    天香樓如何會犯這個錯,掌櫃的搖頭,


    “分了三個包廂,就是我沒想到那小鋪子竟然和那麽多人有生意往來罷了,東家親自到的不少…還有那幸運大轉盤,酒桌上已經有人在打聽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做這個買賣…”


    幸運大轉盤又是個什麽東西?孫順讓掌櫃的回後院醒酒,自己在樓上踱了幾個圈子,終是下樓牽了馬去一看究竟。


    田桂芝是第二撥帶人去天香樓吃飯的,臨走時問了掌櫃的酒席錢,


    “掌櫃爺爺,等明天我來給你結賬。”


    “不急不急,你先忙鋪子的事,等空下來再算。”


    午飯過後,又開始上買賣,一些路遠的才得到消息趕了過來,買賣好到什麽程度呢?


    那幸運大轉盤幾乎就沒歇過。


    施成竹回鋪子裏眯了一會出來聽掌櫃的說沐風堂來人又拉了一車十文一份的毛邊竹紙。


    很多人對轉盤的興趣大到買了三份毛邊竹紙隻為了搖一次獎,抽中幸運獎就要了個麻布袋子一裝走人。


    ***


    第二日,沐風堂的生意就很冷清了,昨晚忙到很晚,田樹滿就決定吃完午飯再動身,田家莊眾人早上起來後都三三兩兩跑出去逛街市,他和掌櫃的就先把昨日的賬單獨結清。


    沐風堂現在的貨物很簡單,就是折扇為主,貨架上有些毛邊竹紙和竹製毛筆,是和竹墨軒的合作買賣,門口的架子上掛了一些麻布袋 …


    後院裏,桂芝手把手在教小石頭和錢成做庫存。


    有了帽帽小屋的成功經驗,桂芝早訂好了庫存賬本,進銷存三擋列好,她指著名稱和數量欄給幾個孩子講解,


    “錢成你第一個任務是認識這些字,小石頭幫你記一段時間可以,以後還是要交給你的。”


    錢成從沒想過自己還能有認識字的一天,連連保證道,


    “我一定盡快學會。”


    庫房裏的貨物分門別類的放著,桂芝按貨品名稱教他們盤庫存,速度不快,三個人問題太多,嘰嘰喳喳吵得桂芝頭痛,


    “停停停,現在我說什麽你們先去點數量,有問題等會出去我慢慢給你們講。”


    都點完了數量登記到賬本上,桂芝回了小石頭的房間桌前坐下,


    “按理來說倉庫裏每次拿貨都登記,每月月底點一遍庫存就可以,可是昨天情況特殊,最好馬上把賬清出來,若有錯處及時調整…”


    現在庫存的東西品種少的很,數量很快就盤出來和外麵鍾掌櫃的把賬對上,這正事就忙完了。


    父親說過他們吃過午飯再動身,桂芝看天色還早,看這毫無基礎的錢成和幾乎毫無基礎的七郎對著賬本抓耳撓腮,已經能背《千字文》和《論語》的小石頭也沒開始執筆練字,她想了想決定帶他們入入門,


    “今天我有空教教你們寫字的一些小竅門吧,我先寫個‘天’和‘地’”


    桂芝拿起毛筆在毛邊紙上寫了工整的兩個大字,邊寫邊講解道,


    “字都是一筆一畫組成的,一個字起筆落筆的順序很重要,筆順的順序有個大致的規律就是從上往下,從左往右…”


    三個人齊點頭,


    “從上往下,從左往右,記住了!”


    “綜合所有的字來看,可以用‘永字八法’來概括筆畫的組成,先學習這些基本筆畫,這字寫起來就會順手,字也會寫的工整漂亮…”


    桂芝又一筆一筆很慢的寫了個大大的‘永’字,


    “點為側,如鳥之翻然側下…”


    錢成的母親在院子裏輕手輕腳的打掃著,聽著桂芝清亮的聲音,不時看一眼窗戶裏兒子的身影,若是兒子識了字,以後的日子就更有盼頭了。


    錢成比桂芝想的更拚命,早晚拿著一個沙盤寫字,別人先寫名字寫《論語》,他先寫沐風堂寫折扇寫庫存數字,看鋪子得空的時候就拿手在櫃台上寫字,鍾掌櫃知道少東家在培養這孩子,遇到他問哪個不認識的字也都耐心告訴他。


    等七郎和小石頭六月三十到了鋪子都是大吃一驚,他們回家時從倉庫拿貨還隻會用點點來表示數量的錢大哥已經把數字寫的非常有模有樣了,桂芝教的阿拉伯數字更是用的非常的溜,七郎瞬間壓力巨大…


    田兆升搭著大郎家的驢車來的,就連周氏都一起跟了過來,驢車上卸下來一袋麵粉、大米、小米、油、蛋…非常齊全,還帶了兩棵絲瓜苗找了個角落裏種上。


    院子裏兩間廂房和茅房草棚子都在兩天前才收拾幹淨,錢成搬到了靠近灶房的那間屋子,灶房也按桂芝家裏那種樣式收拾的,大窗戶大灶台,柴米油鹽到了後,今天才算是正式開火。


    周氏裏裏外外把沐風堂轉了一遍,她臉常年都是耷拉著沒個笑模樣,也看不出高興不高興的,就是田兆升要帶她去三郎家住她都沒去,隻說明早要送七郎去讀書。


    到了傍晚孫木匠才到,停在鋪子門口喊了桂芝就趕著驢車直接到了邵家私塾,此時孩子早就下課回了家,孫木匠和兒子幫著把舊的桌椅搬到了院子,把新的桌椅都挨著擺好,嶄新的桌椅看起來就是舒服,邵先生看著那不同以前的桌子卻麵帶疑惑,桂芝解釋道,


    “邵先生,聽說南方開始流行這種帶桌洞的書桌,我就索性做了這最新樣式的。”


    南方布料花樣年年翻新,陶瓷、茶團也是年年都有新樣式,邵先生當時還真信了,隻是第二天看著新入學的兩個新弟子自我介紹後坐到座位上,熟練的把背著的黑色‘書包’拿下來放到桌洞裏時有了些不確定。


    田玉笙是個性子外向的,課間時和前後左右年齡相仿的就熟識了,他雖然是第一天來上課,可先生教的書他背的快,私塾和書院一樣,學習好的都是被推崇的,所以大家夥接受他很快,


    “田玉笙,我看你背著的包挺好看的…”


    “這是書包,我家鋪子裏有賣的。”


    田玉笙把自己的棉布包拿到桌子上。


    書包的正麵上有兩行字‘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怪好看的。”


    就這樣過了一個休沐日後,那十個大的學子都背上了一個新的‘書包’來到了私塾,一向斯文的邵先生都說了句,


    “真是無奸不商。”


    他哪裏知道這幾個書包桂芝都給打折了呢,她為了弟弟上這個學可是煞費了不少苦心,先生關係要搞好,同窗要友好,還要經常要抽查他們功課,布置些課外作業,父母不在這邊,她要肩負起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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