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孩子有零嘴吃,快進來坐。”大隊長帶著季淑賢他們進了堂屋,堂屋裏正吹著風扇,比外麵要涼快很多很多。


    悅悅進了屋子,拉著季淑賢的手說:“媽媽,風扇,我可以過去吹風扇嗎?”


    大隊長的兩個孫子和一個孫女正在吹風扇,悅悅看向那邊,她也想過去吹。她有點想回家了,來到這邊小朋友很多,但是沒有風扇了,在家的時候,他們家裏有三個風扇呢。


    季淑賢還沒說話,大隊長就在一邊說:“去把,這風扇開了就是給你們吹的。”


    悅悅聽了大隊長的話,立刻鬆開了季淑賢的手,過去吹風扇去了。


    悅悅去吹風扇了,季淑賢看向大隊長說:“隊長家的風扇不錯,夏天吹風涼快。”


    大隊長臉上笑容深了,他樂嗬說:“這風扇還是美美寄回來的,她在城裏上學,給我們家和他婆婆家裏一家弄了一台,你別說這風扇吹著是真的好,風呼呼的,涼快啊。”


    大隊長和季淑賢說著話,悅悅聽見了,她是一個小孩子說話也沒忌諱。聽了大隊長的話,她在一邊說:“我們家有三台風扇,媽媽和爸爸一台,我和奶奶姐姐用一台,明輝哥哥和哥哥用一台。”


    悅悅就是平靜的敘說自家家裏有三台風扇,但是這話落在別人耳朵裏就不一樣了,怎麽看都有炫耀的成分。


    季淑賢在一邊看了自己閨女一眼:“你和哥哥姐姐玩,大人說話不要插嘴。“


    “哦。”悅悅不是很開心的點頭。


    大隊長到底是當了幾年隊長的人,反應還是很快的,聽了季淑賢的話,他在一邊說:“這孩子和你和世聰像,聰明,才三歲吧?都知道家裏有幾台風扇了,我們家的三個皮孩子,四歲了,一二三都不一定回數呢。”


    別人誇自家孩子,季淑賢心裏也是很高興的,她看向大隊長:“這孩子也皮著呢,大隊長,嬸子是在廚房裏忙活嗎?我過去看看。”


    梁母也跟著站起來:“我也過去看看。”


    季淑賢和梁母剛剛要出去,大隊長的媳婦就端著菜進來了:“嫂子過來了,世聰和淑賢也過來了,正好飯做好了,咱們吃飯。”


    大隊長的媳婦樂嗬嗬的說著,把飯菜放在了桌子上,又去廚房端菜了,季淑賢和梁母一起過去幫忙。


    大隊長的媳婦今天做了四個菜,炒了青椒雞蛋、蒜苔鹹肉還炒了豆角、茄子,四個菜都是足足的量,不僅如此,她還做了二和麵餅子,今天這頓飯菜,大隊長的媳婦是下了狠心把家裏能做的好菜都做了,對於大隊長家來說,這飯菜和過年那會的飯菜都是差不多的,特別豐盛。


    坐在飯桌上,大隊長家裏的人都很高興,今天能吃肉了。


    大隊長的媳婦坐在桌子上,自己沒有夾肉吃,她看向梁母:“嫂子,吃肉,這肉是自家醃的鹹肉,炒著好吃。”


    梁母在村子裏生活多年,她知道這飯菜是隊長家裏拿出來比較好的飯菜,梁母看向大隊長的媳婦:“行,咱們都吃。”


    兩家人坐在飯桌上吃飯,吃飯的時候,悅悅和昊昊幾個孩子都乖乖巧巧的吃飯,隊長家的兩個孫子和孫女眼睛一直盯著肉看,他們太久沒吃肉了,想吃肉。


    幾個孩子雖然一直在看著那些肉,但似乎是早早的得到了家長的囑咐,雖然想吃肉,但也沒有一直夾肉吃,他們吃了一兩塊肉就不敢再加肉吃了。


    季淑賢注意到幾個孩子吃飯的時候一直看著肉,見他們不夾肉,她一個孩子給夾了兩塊肉:“吃肉。”


    幾個孩子看著碗裏的肉也沒有敢立刻吃,而是看向大隊長的媳婦。


    大隊長的媳婦看著幾個孩子笑著說:“你們嬸嬸給你夾的肉,吃把。”


    聽大隊長的媳婦這麽說完,幾個孩子立刻看向季淑賢:“謝謝嬸子。”


    飯桌上,有了季淑賢給幾個孩子夾菜的一幕,飯桌上的氣氛熱絡了很多,大隊長的兒媳婦也和季淑賢說了不少話。


    午飯總是特別快的,一頓飯吃飯,季淑賢和梁母要回家收拾東西,他們和大隊長打了招呼,就帶著幾個孩子走了,走的時候,大隊長家的幾個孩子也要和悅悅和昊昊一起玩,他們也跟著一起來了梁家。


    梁世聰並沒有和他們一起走,等他們都走了以後,大隊長看向梁世聰:“你說的那個王保,我最近一直在觀察著,你之前不是問我他是不是瘸子嗎?”


    “你問我那會還不是,但是前天他在山上弄水溝的時候從水溝摔下來,腿瘸了,聽說他那個腿摔的比較巧,膝蓋碎了,以後都接不好了,隻能瘸著了。”


    “世聰,你和王保應該不認識,你問他做什麽呀?”


    他打聽過王保是不認識世聰的,世聰打聽他做什麽?


    “沒什麽,上學的時候聽人說認識我們這邊一個叫王保的人,我問一下,大隊長,家裏還有事,一會要去鎮子上一趟,我就先回去了。”王保應該就是明輝說的那個人了。


    “行,那你趕緊去忙吧。”


    送走了梁世聰,大隊長拿著鋤頭下地幹活了。


    梁家這邊,梁世聰從外麵回來以後,找季淑賢拿了錢,他就去大隊借了自行車,從家裏走了。


    到了鎮子上,梁世聰並沒有立刻去供銷社買東西,他先去了郵局一趟,到了郵局他就打了電話。


    電話是打到帝都那邊的,那邊的人接了電話以後說:“你好,找誰呀?”


    “你好,我找李旺財。”


    李旺財,梁世聰在黑市認識的人,黑市裏一個老大級別的人,梁世聰剛去黑市的那段時間,李旺財是想要收梁世聰的保護費的,但被梁世聰整了一頓,後麵老實了。後麵接觸多了,李旺財敬佩梁世聰的手段,跟著他做了一些事情。


    梁世聰查的周家的事情,很多都是李旺財幫忙查的。現在他人雖然來了鄉下,但是帝都的事情也沒忘記,周家和季淑欣那邊的事情,梁世聰都讓李旺財幫忙盯著呢。


    “找李哥?你等等,我去喊他。”


    梁世聰等了大概一分鍾,電話被接通了:“喂,你好,我是李旺財。”


    “是我。”梁世聰沉聲說。


    聽了梁世聰的回答,對麵的人態度立刻嚴肅了:“梁哥,是您,你是想問周家的事情嗎?”


    “嗯,周家的事情您放心,我讓人盯著呢,周家夫妻這兩天都被辭退了,他們家的房子今天也來人了,說是要收回去,周家媳婦坐在地上撒潑呢,不願意走,不過被人警告了,說是三天內不搬走,就要吧他們抓走了。”


    “季淑欣呢?”聽著李旺財的回答,梁世聰問起了季淑欣。


    “那個周家的兒媳婦啊?聽說自從嫁給周家的兒子以後就沒出過門,不過我讓人去他們家觀察過,周家後院時不時傳來女人的慘叫聲,估計就是那女人的叫聲。梁哥,要不要讓人去周家確認一下?”


    “不用去確認,找兩個人故意在周家媳婦麵前說一些掃把星的謠言,引導季淑欣就是掃把星,後麵再盯著就行。”


    “好。”


    梁世聰掛斷電話,交了打電話的錢就去了郵局對麵的供銷社。


    供銷社的人比以前少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外麵開始有擺攤賣東西的了,梁世聰沒再供銷社多待,進了供銷社就去了賣米麵糧油的地方。


    買了米麵糧油,梁世聰並沒有直接離開鎮子,而是去了鎮子上的黑市。


    黑市比以前梁世聰在老家的時候熱鬧了很多,梁世聰到黑市的時候,黑市有很多賣東西的,賣青菜、雞蛋、雞鴨的,竟然還有賣豬肉的。


    想著家裏的鍋很久沒有用,需要用豬油來摩擦,梁世聰去了賣豬肉的攤子。


    “你好,要一斤肥豬肉,一斤五花肉。”


    賣豬肉的正和旁邊的人說話,聽到梁世聰和她說話,立刻看了過來:“梁,梁哥?”


    馬大力看到梁世聰,驚喜、驚訝、激動,各種情緒摻雜在一起。


    “梁哥,你啥時候回來的?”


    梁世聰看到馬大力也有一瞬間的驚訝,不過快恢複了平靜::“今天剛剛回來的,你現在在這裏賣肉?”


    馬大力點頭:“嗯,你剛走的那段時間黑市不好幹,我就沒幹了,這段時間黑市的監管鬆了,家裏有孩子要養,需要錢,就出來賣肉了。”


    梁世聰點頭:“咋樣?”


    “生意挺好的,現在上麵對黑市管的鬆,我每天都能來賣肉,這時候肉是好東西,隻要有肉就有人買,我上午剛剛賣了半扇豬,這半扇豬是剛從家裏弄過來的,這會人還不是很多,等下午四五點的時候人就多了,那時候這肉很快就能賣出去了。”


    對著梁世聰,馬大力沒隱瞞,直接說了自己的豬肉是很好賣的。


    梁世聰點頭:“挺好的。”


    馬大力笑笑:“梁哥,你要豬肉是吧?我給你切,今天的肉可新鮮了。”


    馬大力說著給梁世聰切了五斤大肥肉,又切了三斤五花肉:“梁哥給你。”


    梁世聰看著馬大力給他的肉沒有立刻接過去,而是沉聲詢問:“你賣的肉多少錢一斤?”


    “梁哥,這肉不要錢,你拿回去吃。當年要不是你,我和老婆孩子現在可能還在家裏受苦呢,現在我們一家人過的挺好的,這就多虧了梁哥了。”


    馬大力說著,要把肉塞給梁世聰。


    這時候肉不便宜,在黑市賣的肉更貴。梁世聰沒接那肉,淡淡說:“親兄弟明算帳,這肉多少錢?”


    馬大力見梁世聰不接他的肉,隻能說:“梁哥,你要是給錢的話,給五塊錢就好,我這本錢五塊錢都要不了的,我賺你一塊錢呢。”


    黑市賣的肉,以前梁世聰在的時候就一塊錢一斤了,這時候估計會更貴的,梁世聰看著馬大力遞給他的肉,這些肉得有□□斤重。


    “行,給你五塊錢,後天來家裏吃飯,帶你媳婦一起。”梁世聰說著,把肉拎過去了。


    馬大力樂嗬嗬的點頭:“哎,好,梁哥,我後天帶我閨女一起去。”


    “嗯。”梁世聰拎著肉並沒有離開,站在攤子前看向馬大力:“大力,你知道王家灣大隊嗎?去過嗎?”


    “梁哥,我媳婦就是馬家灣大隊的,那個大隊很窮,在山窩窩裏,你問那個大隊做什麽?”那個大隊,他去了一次就不想去了,裏麵的人的思想有問題,不把女人當人。


    “後天吃了飯,你帶我去那個大隊一趟,有點事要處理。”看看那個大隊是怎樣的。明輝的夢不是好夢,夢裏害死欣欣的人,得處理了。


    他和娘都活著,淑賢也嫁給他了,池墨要和淑萍結婚,他的淑賢隻能是他的,明輝的夢,害死欣欣的王保還存在,把王保處理了,明輝的夢就和現實沒有關係了,都是夢了。


    第94章


    梁……


    梁世聰拎著大包小包回到村子裏的時候太陽落山了, 村頭閑聊的人,看著梁世聰拎著東西回來了,招呼說:“世聰這是去鎮子上買東西了?”


    “嗯。”梁世聰淡淡應了一句, 大步回家。


    看著梁世聰走遠了, 村頭那些坐著的人感歎:“時代變了,以前梁家人日子過的多苦啊, 咱們吃雜糧麵的時候,他們家裏麥糠都沒得吃, 現在, 你們看見沒?他右手裏拎了一大包肉, 那一包肉, 我看著怎麽都得有五斤重。”


    “可不是時代變了?現在他和我們已經不一樣了,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老農民, 隻能在家裏種地,但是他不一樣了啊,他現在是大學生, 以後畢業了就能那鐵飯碗,你們忘記了?他嶽父還是帝都鋼鐵廠的廠長, 他畢業了給他安排一份鋼鐵廠的工作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哎, 這人比人, 比不得啊, 這以前在村子裏被欺負的壞分子, 現在搖身一變已經成大學生了。”


    “可不是嗎?你們看梁世聰的娘, 以前在村子裏唯唯諾諾的, 看著可虛弱了,走三步喘兩步,當時村子裏不少人說她活不了多久了, 你們看現在人家活的好好的,還越活越年輕了。”


    “看不是嗎?那梁世聰的娘,我看著比我兒媳婦還顯年輕呢,明明是和我們一樣大的人,她那臉蛋咋就那麽白呢?我們的咋就那麽黑?”


    “人家在城裏不用幹活唄?我們天天在地裏幹活,這可不久皮膚很黑嗎。”


    村頭一群人在討論著梁世聰家裏的事情,梁世聰已經拎著東西到了老家這邊。


    梁世聰拎著東西從外麵進來,季淑賢和良母這會已經收拾好了屋子,他們兩個正在堂屋裏坐著扇風呢。看到梁好聰從外麵進來了,季淑賢站起身:“回來了。”


    “嗯,買了些豬肉,正好可以擦鍋用。”梁世聰說著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買這麽多東西,現在天熱能放嗎?”梁母看到梁世聰放在桌子上的東西,她擔心詢問。


    這大夏天的,這買這麽多肉要是不醃製起來,這肉放不了多久啊。


    “後天就吃了吧,今天大隊長請客,後天喊他大隊長來吃飯,大力我今天遇到他了,這肉是他賣給我的,隻收了五塊錢,後天喊他一起來吃飯。”


    梁母聽梁世聰要喊人來吃飯,沒再說買的肉少,她轉而詢問:“隻請大力和大隊長過來嗎?我記得你以前還有一個叫劉二友的朋友,當年你和淑賢結婚的時候,他還來幫忙了呢,你請大力不請他嗎?”


    “明天我去他家看看,問問他過來不。”梁世聰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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