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梁世聰低頭看向季淑賢,隨後和她一起往張家走去。


    張家,張國平的媳婦這會正在廚房洗漱,張大柱帶著兒子在外麵和村子裏的人閑聊。


    他坐在外麵的石頭塊上,和他說話的人遠遠的看到有一群人過來,領頭的人還拽著張金花的頭發,看向他說:“大柱,你看那是不是你妹妹?”


    張大柱順著那人的目光看過去,一眼看見張金花被人拽著頭發,他立刻站起來了,大步跑了過來。


    張大柱到了馬大娘麵前,心裏隱著怒火:“馬大娘,你這是幹啥?你拽著我妹妹的頭發幹啥?”


    “幹啥?你咋不問問你妹看了啥?這小賤皮子可是騙了我家二狗很多錢,你娘呢?讓你娘出來。”馬大娘看著張大柱大聲說。


    馬大娘的聲音很大,平時吵架吵慣了,張大柱的嗓門還真沒她打,張大柱不是會吵架的人,他和他爹不一樣,性子還是比較敦厚的,平日裏很少和人有摩擦。


    聽了馬大娘的話,張大柱看著她說:“馬大娘,你先把金花放開,有啥事咱們去家裏聊,你看咋樣?”


    馬大娘依舊拉著張金花的手不鬆開,聽了張大柱的話,她仰頭看著他:“不行,不去家裏說,就在這裏說,你妹妹做了這樣的事情,你們還想藏著掖著?這事必須讓村子裏的人都知道。”


    “就你妹妹這樣的。騙我兒子錢,騙我兒子給她幹活,大晚上的還偷偷約我兒子出去,這品行差著呢。這事必須讓大夥都知道,以後啊,讓他們都遠離你妹妹,你妹妹就是禍害,不能讓她再騙人了。”


    馬大娘大聲說著,完全不在意張大柱漲紅的臉。


    至於張金花帶著憤怒、不爽,憤恨的眼神,那馬大娘就更不在意了,她反正是不會讓這個女人嫁給她兒子的,今天就是來要錢的,順便讓村子裏的人都知道張金花這小賤皮子不是好人的,別的事情她是不管的。


    馬大娘一點都不放鬆的拽著張金花的頭發,張大柱知道改變不了馬大娘的想法,隻能趕緊回家去喊張大娘過來。


    張大娘在廚房裏刷碗,聽到兒子喊她,立刻從廚房出來了:“大柱,你喊啥?”


    “娘,馬大娘拽著金花的頭發在外麵,說是金花騙了馬二狗的錢,還偷偷約馬二狗去小樹林,你趕快出去看看。”


    張大柱說著,他的臉有些微微漲紅。


    丟臉。


    張大娘圍著圍裙,聽了兒子的話,她解開身上的圍裙:“張家的那是在說胡話,你妹妹那麽聽話的孩子,才不會做那種事情呢。”


    她家金花以前看不上村子裏的男人,上次掉河裏被救上來以後,她性格變了很多,雖然說不再看不起村子裏的男人了,但是她也不喜歡村子裏的男人啊?她家金花長的還是很清秀的,才不會偷偷約馬家的二流子去小樹林呢,肯定是張家的那潑婦胡說的。


    張大娘氣勢洶洶的從房間裏出來了,到了大門外邊看到馬大娘正拽著張金花的頭發,她大步跑過來,伸手去抓馬大娘的手:“馬家的,你拽我閨女的頭發幹啥?......”


    張大娘後麵的話還沒說完、手還沒碰到馬大娘,她就被人攔住了。


    馬建峰攔在馬大娘前麵,不讓張大娘靠近馬大娘。


    張大娘被攔住了,心裏不爽,她抬頭看著麵前的男孩,沒好氣說:“你幹啥?趕緊讓開,馬建峰你可是個軍人,你就任由你娘欺負我們貧農?”


    “沒欺負你們,不過來討公道的。”馬建峰站在原地不動,攔在張大娘前麵就是不讓她靠近馬大娘。


    馬大娘肆無忌憚的拉著張金花的頭發,站在大兒子身後,她大聲說:“張家的,你也不要耍嘴皮子,我來不是和你吵嘴的,是和你說理的。”


    “你閨女前前後後從我兒子這裏騙走了三十塊錢,還騙我兒子給她幹活,晚上還約我兒子去小樹林,在小樹林裏,她竟然下賤的要親我兒子,這事你得給我們個交代。”


    張大娘聽著馬大娘說話,心裏憋著一股火氣,她仰頭看向馬大娘:“馬家的,你說啥就是啥”我閨女可是好閨女,你不要誣賴她,三十塊錢,我看你是故意來騙錢的,大晚上的來騙錢,你要不要臉?”


    “你才不要臉呢。不僅你不要臉,你閨女也不要臉,大晚上勾引我兒子.....”


    “張家的,你說誰?我撕了你的嘴。”


    .......


    張大娘和馬大娘吵了起來,馬建峰一直站在兩人中間,攔住了張大娘不讓她湊近馬大娘。


    聽著兩個人的對罵,馬建峰臉有些黑,他回頭看了一眼馬二狗:“你不說話?”


    “我,我說,說啥?”


    馬二狗有些無措,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聽著張大娘和馬大娘吵架,馬二狗完全懵了,不知道咋處理了。


    他就想娶張金花當媳婦,沒想到會出這些事情的。


    馬建峰目光沉沉看著自己弟弟,聲音冷冽:“說你有沒有給張金花錢。”


    馬建峰聲音很大,而且他是軍人,聲音渾厚有力,說話的時候故意提高了音量,周圍的人都聽見他說話了。


    馬建峰說完,剛剛還吵架的馬大娘和張大娘立刻停止了吵架。


    馬大娘回頭看向自己兒子:“對對對,二狗,你說,張金花從你這裏拿走了多少錢?”


    “呸,我閨女才不會要你兒子的錢呢。馬二狗,你說,我閨女是不是沒要過你的錢?”


    馬大娘和張大娘這會都盯著馬二狗看。


    被兩個中年婦女盯著看,馬二狗撓頭,他看看張金花,又看看馬大娘和張大娘,頓了一會才說:“有兩次金花去縣城,沒有錢,我給了她兩塊錢,還有一次,金花去縣城,要給她大姐買東西,沒錢,我給她五塊。”


    “前幾天,金花說她丟了十塊錢,還丟了很多布票。她要是不把錢拿回家,回到家會挨罵、挨打,我給她十塊錢,還花十塊錢去鎮子上換了布票。”


    馬二狗這話一說出來,周圍的人都很唏噓。


    張大娘臉都黑了:“你胡說,我閨女才不會要你的錢呢。”


    馬二狗說了實話,被人說他胡說,馬二狗也怒了,看向張大娘說:“我沒胡說,錢就是金花問我要的。金花還說她想嫁給一個對她好的男人,我說我會對她好的。金花要嫁給我的。”


    “她收了我的錢,還經常約我去小樹林裏談心,她是喜歡我,要嫁給我的。”


    張金花這會被村子裏的人圍觀,馬大娘和張大娘的話傳到了周圍人的耳朵裏,她感覺她成了別人的談資,成了別人眼中的壞人。這一刻,她像是回到了前世一樣,她被家暴,外麵的那些人卻圍著說是她的錯,說她不好好照顧孩子。


    孩子掉到河裏,那是孩子的自己非要往河裏跑的,憑啥怪她?那個沒本事的男人竟然還家暴她,怨她把孩子帶到河邊去玩。


    馬二狗也和那個沒本事的男人一樣,明明是他自願給她的錢,也是他自願幫她幹活的,竟然還想要她因為錢嫁給他,他做夢。


    張金花心裏想著,抬頭的時候她臉上恢複了柔柔弱弱的表情。


    “娘,你別和張大娘吵。”


    “張大娘,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二狗哥說我丟錢的事情的,我說我丟錢了,二狗哥過了一天把我丟的錢還給我了,他說是他找到了我丟的錢和布票,我不知道拿錢不是我丟的的。”


    張金花柔柔弱弱的說著,看向示弱道歉。


    上輩子,她那個小姑子就是這樣對待周圍的人的,隻要小姑子一柔柔弱弱哭著認錯,周圍的人就會原諒她。


    她試過,重生回來以後,她按照前世小姑子的習慣來做人,發現周圍人對她好了很多。她現在都哭著認錯了,她們該放過她了吧?


    張金花低頭看著地麵。


    馬大娘聽了張金花的話,直接炸了,她的手毫不客氣的打了張金花一巴掌:“小賤皮子,你這是過河拆橋,拿了我兒子的錢,竟然還說不知道這錢是我兒子給你的。”


    “看著你柔柔弱弱的,沒想到有這麽多心思,找借口騙我兒子錢就算了,錢騙到手了,竟然還說你沒騙錢,就是無意中拿了我兒子的錢,我呸,你這話誰信?”


    “你今天趕緊把拿的我兒子的錢還回來,不僅要把錢還回來,我兒子還幫你幹了很多活,折合成工分吧,按照十天來算,十天,我兒子一天幹十個工分,可以得一百個工分,把你的工分分給我兒子一百個。”


    這時候工分可是可以分糧食、能保命的東西,一百工分一個大男人都要農忙的時候幹十天才能拿到一百公分,這要是平時,清閑的時候,幹一個月都未必能拿到一百工分,馬大娘開口就要一百工分,張大娘立刻炸了。


    “我呸,要一百工分,你咋不去搶呢?我一個工分都不給你。”


    張大娘梗著脖子,跳起來和馬大娘吵。


    要不是馬建峰攔在她前麵,看她那架勢是要和馬大娘動手的。


    馬大娘也是個精明潑辣的,別人算計了她兒子,她自然不會就這樣算了的,張大娘不願意給,她也不硬吵,她直接放話說:“不給,你不給我就去公社告張金花去,你閨女可不是啥好人,故意勾引男人去小樹林,還要騙我兒子的錢,她這是思想不正、作風不正,我去告,公社肯定得懲罰她。”


    “你家男人可是被公社記住了,雖然癱瘓了,但是每個月都要拉出來鬥幾次呢,到時候你閨女再被鬥,我看你家人在村子裏還咋抬得起頭。”


    “你男人作風不正了,到時候你閨女也作風不正,我看你這閨女以後咋嫁人?村子裏還有誰敢娶她?”


    “一個小丫頭片子小小年紀就會算計人,還勾引男人,我看就是你們家裏人沒教好,肯定是有樣學樣,你們一家子都不是啥好人,老的不要臉,小的也學著不要臉。”


    馬大娘被兒子護著,張大娘也湊不到她身邊去,她站在安全的地方大聲說落著張家人的不好。


    馬大娘說的話一字一句可謂是戳了張大娘的心窩子,張國平的事情在她心裏那就是憋屈到心底的事情,自己男人和外麵的女人亂來,刷流氓,癱瘓了、被鬥了,她每天還得在家裏照顧老男人,她這心裏啊,平時可憋屈了。


    心裏也擔憂,怕張國平被鬥的事情連累到家裏人,這幾天兒媳婦都要鼻子不是鼻子,要臉不是臉的,看著家裏人不順眼,這要是閨女再被鬥了,一家子的名聲可就更不好了。


    到時候兒媳婦還不得各種找事情?外麵的人還願意和他們家裏人來往嗎?


    張大娘想著事情,剛剛還很囂張還嘴的氣勢消失了很多。


    看著張大娘站在原地不說話了,馬大娘使勁拽了張金花的頭發一下。


    張金花頭皮被扯的生疼,立刻大喊了一聲:“哎呦。”


    “娘,救我,娘,你讓她鬆開我。”


    張金花這會也不維持自己楚楚可憐的樣子了,頭被拽的太疼了,她看向張大娘求救。


    張大娘這會心裏憋著火,心裏雖然心疼閨女,但是想著一會要給馬家錢和工分,她心裏就窩火,沒好氣的看了張金花一眼:“你這孩子,誰讓你和馬二狗接觸的?”


    “一家子混不吝的,你好好的和他們接觸,他們都問你要錢,你以後不許和他們家來往了。”


    馬家的一家子趁火打劫的人。


    張金花立刻點頭:“娘,我知道了,我以為二狗哥是自願幫我找到錢的,沒想到他是從家裏拿的錢,我以後不和二狗哥來往了。”


    都到了這會了,張金花還一口一個二狗哥,覺不承認是自己故意引誘張二狗給她錢的。


    馬大娘不是個啥的,她能送兒子去部隊,能把大閨女嫁到鎮子上去,小閨女被她嫁給了一個當兵的,可以說她行事作風潑辣,但是人看東西很通透。張金花是騾子是馬,她以前不咋接觸不了解,但是現在聽了大兒子的話,她心裏已經明白張金花是啥樣的人了。


    這會聽著張金花的話,她心裏就明白這小丫頭片子是想撇開自己,裝柔弱,讓人覺得是她兒子上趕著幫助這小丫頭的,這小丫頭是想外人覺得她是無辜的。


    她還在這裏呢,就想往她兒子身上潑髒水,馬大娘哪能願意?她拽著張金花的頭發,左手就抬起來了,直接往張金花嘴巴上扇:“小賤皮子淨胡說,明明是你讓我兒子給你拿的錢,竟然說是我兒子找到你丟的錢了。”


    “你說丟錢就丟錢了,誰知道是不是假的?你故意騙我兒子幫你弄錢呢?”


    “一個小丫頭片子,小小年紀也不知道咋這麽都心機,騙我兒子錢,騙我兒子去小樹林,就你這樣作風不正的女人,誰知道是不是就騙我兒子一個人?弄不巧還騙過別的男人呢?”


    馬嬸子這話說完,旁邊不知道是誰說了插了一句:“我看到她上次和劉家的兒子去小樹林呢。”


    “不僅劉家的兒子,今天上工的時候她不是想讓梁東柱給她幹活嗎?東柱還說她和好幾個男人接觸呢。”


    “我還看到她攔著人池知青,拿錢給人家池知青呢,人家池知青沒要,說他們不熟。”


    提到池知青的是一個男人,季淑賢沒見過的男人,她不由的往梁世聰身邊看去。


    張金花給池知青錢的事情,她看見了,她和世聰說了,這事應該隻有池知青和張金花還有她和世聰知道。現在有人提這件事,這事應該和世聰有關。


    季淑賢扭頭看梁世聰,梁世聰麵色平靜。


    季淑賢看了她一眼,又默默轉移了視線,往張金花和馬嬸子那邊看去。


    馬二狗的娘真不錯。


    馬大娘引了開頭,周圍人都開始討論張金花,也不知道是誰先插的嘴,反正有兩個人說張金花不好以後,剩下的人就都一言一語的應和起來。不大會,周圍的人就都開始說張金花不好了。


    聽著那些人說張金花不好,張大娘的臉都黑了,氣的。


    張金花被馬大娘拽著,這會身體有些發抖,心裏也很慌張,不知道該咋辦了。


    明明上輩子她那個小姑子隻要一裝柔弱,她犯錯以後別人就不追究她犯的錯了,為什麽到了她這裏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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