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聰,爸找你說了啥?”


    梁世聰把門關上,拉著季淑賢的手在煤油燈下坐下,靜默好一會才說:“爸問我大隊長的事情。”


    梁世聰想了一會,對著季淑賢實話實說:“爸想在走之前把大隊長這個隱患處理了,最近一直在做這件事。”


    季淑賢心中微微澀,有些想哭。從原主的記憶裏,她知道原主的父親對她很好。現在她成了原主,這種父愛也落到了她身上。


    以前,在家裏,她父母相敬如賓,母親對她還有些溫情,父親對她那是一直很嚴格,她沒體會過這種處處為女兒考慮的父愛。


    來到這裏體驗到了。


    季淑賢想著季父,心裏暖暖的,眼睛有些澀。


    “我爸對我很好。”


    梁世聰點頭:“是很好。”


    “你們做了啥?”季淑賢靠近梁世聰詢問。


    她好奇,爸和世聰準備怎麽對付大隊長。大隊長那人心術不正,看著很陰險,這種人壞點子多,同時戒備心也很強。她很好奇,世聰和爸準備從哪方麵來對付大隊長。


    梁世聰沒說是咋對付大隊長的,他握住季淑賢的手:“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


    梁世聰說第二天季淑賢就會知道了,果然第二天吃過早飯,季淑賢就聽說了關於大隊長的八卦。


    昨天晚上的時候,村子裏一個老光棍閑著無聊,在村子裏瞎逛,走到村尾小樹林裏的時候,想去茅房來著,老光棍懶啊,不想回村子裏的茅房,直接跑到小樹林去。


    結果褲子還沒解開,他就聽到嚶嚶嚶的聲音,那聲音勾魂的呦。


    老光棍不是啥好人,平時東家偷西家拿的,村子裏婦女方便,他都偷偷看過,有些夫妻在家裏辦事,他也偷聽過不少回牆角。


    老光棍自己雖然沒做過那事,但是他見過聽過,聽著那種聲音,他就知道有人在小樹林裏辦事。老光棍的那個心呦,火熱熱的,小心翼翼的往樹林裏走去。


    躲在樹後麵,湊著月光看著樹林子裏的一男一女來回動,這看著看著,不知道砸就弄出動靜來了。驚動了樹林子裏辦事的男女。


    男的大聲嗬斥一聲:“誰?”


    被抓到了,老光棍也沒想著跑,直接大喊起來:“有人偷情了。”


    “快來人啊,有人偷情了。”


    這老光棍也是人精,他喊完以後直接跑到了那一男一女那邊,把男人女人脫下來的衣服,都抱跑了。


    男人和女人沒衣服了,站起來想穿衣服都穿不上。


    老光棍抱著衣服在村子裏喊,晚上八點鍾,村子裏大部分人都睡下了,不過還是有沒睡下的,老光棍這一喊,村子裏不少人都驚醒了。


    村子裏最不缺八卦的人,聽到有人偷情,好多喜歡說閑話看笑話的人都起床了,有的人還拎著煤油燈出來了,就是為了看清楚是誰在偷情。


    老光棍見很多人出來了,把撿來的衣服扔在地上:“我看到兩個偷情的,就在小樹林裏,我他們的衣服拿來了。”


    老光棍帶著村子裏的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小樹林,小樹林裏,那一男一女已經不在原地了,老光棍看了一圈,沒找到他們。


    老光棍指著地上說:“他們就在這裏偷情的,那女人皮膚可白了,叫的可浪蕩了。”


    出門看熱鬧,啥也沒看見,聽到老光棍的話,李嬸子不爽的說:“老賴頭,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了吧?這哪裏有人偷情?那衣服怕不是你偷的別人的衣服,故意引我們過來的吧?”


    老光棍是村子裏有名的癩子,平時做了不少壞事,但今天他還真沒做壞事,沒說假話。聽到有人誣賴他,他很倔強的看向李嬸子。


    “臭娘們,你瞎說啥?我可沒說瞎話,我真看見有人在這裏偷情了,那兩人沒穿衣服,肯定走不遠的,我去找他們。”


    “我把人找出來,看你們誰還敢說我說瞎話。”


    老賴子很生氣,他說實話這些人竟然不相信他,他一定要找到那個偷情的人。


    老賴子在樹林子裏找人,村子裏這些看熱鬧的人,都等著看他的熱鬧,站在原地等著,想著一會他要是找不到人,他們能嘲諷嘲諷他。


    也是巧了,那兩個人沒有衣服穿,還真沒敢走遠,就藏在樹林子裏麵的一個小草堆後麵。


    老賴子找了一圈,還真被他找到了,從後麵看著草堆裏麵的人,老賴子大聲喊:“好啊,被我找到了吧?我看這會你們往哪裏走。”


    那兩個人本來正伸著頭往外看,老賴子這一喊,那兩個人立刻回頭。


    撇了老賴子一眼,男人拽開女人的手,撒腿就跑。


    樹林子裏這會聚集了不少人,男人想跑哪是那麽容易跑的,剛剛往前跑了幾步路,就被人攔住了。


    攔住男人的人是村子裏有名的幹活能手,梁建國,他人高力氣大,平時上工幹活都是拿滿公分的。攔住人的時候,他手裏還拎著煤油燈,他媳婦塞給他的。梁建國提起手裏的煤油燈往男人臉上照。


    男人的手捂住臉顧不了下麵,捂住下麵顧不了臉。


    煤油燈下,梁建國清楚的看見了男人的臉,外麵有很多婦女,梁建國把自己的外套甩給男人:“大隊長,你先遮蓋一下。”


    梁建國大隊長三個字一說出來,周圍的人都聽見了,好多人倒吸一口氣,不可置信道:“偷情的是大隊長?”


    大隊長平時可能裝了,在村子總是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村子裏的人對他還是有一定的敬畏心理的。這會聽到大隊長偷情,一個個的都不太敢相信。


    被人揭穿了,大隊長想躲也躲不了了,他把梁建國的衣服拿過來遮蓋住自己,對著梁建國說:“把你的煤油燈熄滅了。”


    村子裏的人本來在震驚,大隊長竟然偷情。這會聽到大隊長讓梁建國把煤油燈吹滅,立刻有人不樂意了。


    “大隊長嗎,你都能做得出來偷情的事情了,你還怕別人看啊?”李嬸子在一邊沒好氣的嘀咕。


    大隊長也不是啥好人,偷情的老男人。對了,大隊長是和那個狐狸精偷情呢?


    李嬸子想著回頭往老賴子那邊看去:“老賴子,你快把那女人帶過來,那狐狸精是誰?”


    被老賴子攔住的女人,有婦女給了她衣服,讓她蓋住了自己的身體,衣服套在身上,她被那些婦女拉扯著到了大隊長這邊。


    梁建國手裏拿著煤油燈,幾乎他們一過來,李嬸子等人就看見了女人的臉,村中間張家的小寡婦。


    說起來這小寡婦的夫家還和大隊長有點親戚關係,小寡婦的公爹和大隊長是堂兄弟,小寡婦的丈夫是前年走的,家裏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男娃子,小寡婦的婆家人就一個兒子,兒子死了,他們怕小寡婦再帶著孫子離開,他們一直對小寡婦很好。沒想到這小寡婦竟然和大隊長搞到一起了。


    小寡婦的婆家人這會沒有來看熱鬧的,站在樹林子裏的都是喜歡湊熱鬧的人,這些人平時湊湊熱鬧,在村子裏八卦一下還行,但是真遇到啥事了,這些人還真沒有啥話語權。


    尤其是今天偷情的還是大隊長,他們也就說說罵罵,還真不能對大隊長怎麽樣。


    這些人站在一邊吵吵嚷嚷,罵罵咧咧,但是一直不敢對大隊長做出點啥來。梁建國見這些人在一邊吵吵嚷嚷,一直討論不出結論來,大隊長和小寡婦還在一邊站著,他沉聲說:“要不,去喊老支書過來?”


    村子裏兩個官,大隊長和老支書,大隊長出了事情了,老支書來處理最合適了。


    “對,喊老支書過來。”


    一群人都叫嚷著去喊老支書過來,有年輕的腿快的,跑著去喊老支書了。支書很快過來了,先是看看大隊長和小寡婦,隨後說:“都散了吧,這件事明天早上再說,大家都先回去睡覺去,明天還要上工呢。”


    老支書一來就喊大家都回去睡覺去,李嬸子等人不滿了,李嬸子看向老支書:“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支書,雖然他是大隊長,也不能差別對待啊?你要不處理,以後村子裏的人還不都偷情,搞破鞋了?”


    “對啊,必須嚴肅處理了,這小寡婦就是狐......夠人精、害人精,必須拉她去批-鬥去。”


    來看熱鬧的好多都是已經結婚的婦女,她們都有男人,這今天要不處理大隊長和小寡婦,誰知道以後她們男人會不會也有樣學樣在外麵亂來?


    這事情必須處理了,不然她們男人也在外麵亂搞咋辦?


    聽著群眾呼喊的話,老支書擺擺手:“都別喊了,這件事明天會給你們個交代的,明天該咋處理咋處理,今天你們都先回去吧。”


    老支書都這樣說了,這些人再喊也喊不出結果來,一個個的隻能離開。


    等他們都走了以後,老支書立刻回頭看向大隊長和小寡婦。


    “國平呀,你說,你咋能做這事?”


    老支書平時和大隊長一起共事,兩個人一個是支書一個是大隊長,平時沒啥利益糾紛,共事起來還是很愉快的,這會看到大隊長做這種事情,老支書心裏也有些恨鐵不成鋼。


    大隊長低頭:“叔,我是被騙過來的。”


    “別管咋過來的了,這村子裏的人都抓到你們倆了,你回去想想明天咋辦吧,我這邊肯定要公事公辦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支書說完雙手背在身後,回家。


    老賴子也偷偷溜走了,梁建國拎著煤油燈也走了。


    小樹林裏隻有小寡婦和大隊長了,大隊長瞥了小寡婦一眼:“賤人。”


    聽到大隊長有些陰狠的聲音,小寡婦身體立刻瑟縮了一下:“是你硬要我過來的。”


    “你要不叫那麽大聲,能把人引來嗎?趕緊滾。”大隊長看向小寡婦說。


    小寡婦想反駁大隊長,但是抬頭看到月光下大隊長的眼神很陰狠,心裏想說的話不敢說了,趕緊起來,裹著衣服離開。


    等小寡婦一走,大隊長握拳,陰狠的看向小樹林外麵的方向:“癩子,你給我等著。”


    ......


    大隊長和小寡婦的事情,在村子裏發酵了一夜,季淑賢吃過早飯從村子裏走過的時候,到處都是說大隊長的事情的。


    她和梁世聰一起下地去上工,到了地裏,幹活的時候村子裏的人還湊在一起說這件事。


    季淑賢聽著村子裏的人的討論,她小心湊近梁世聰:“世聰,你早就知道大隊長和那人有往來嗎?”


    梁世聰點頭:“碰到過一次。”


    “哦。”季淑賢應了一聲不再和梁世聰說話,低頭幹活。


    昨天的事情應該是世聰做的,不過不知道是世聰咋做到的,竟然讓村子裏的人都抓到了大隊長偷情。


    季淑賢低頭幹活,耳邊聽著周圍人的討論,幹了一會活以後,她有些幹不下去,忍不住好奇又湊近梁世聰:“世聰,你說村子裏的人會咋處理大隊長。”


    “摘除他大隊長的身份,估計大隊長要換人當了。”梁世聰平靜回答。


    “隻是摘除大隊長的身份嗎?會不會批-鬥?”她和世聰被關在一間房子裏,被村子裏的人抓到了,村子裏的人都喊著要拉他們去批-鬥,大隊長偷情是實實在在的被抓到了,他們不應該被批-鬥嗎?


    雖然她不讚同這種刑罰,但是大隊長不是啥好人,這種刑罰落在大隊長身上,她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梁世聰搖頭:“不會的。大隊長是貧農。”


    .......


    大隊長的處分是中午下來的,不過不是上級給的處分,是大隊長自己請求不當大隊長的。


    中午下工的時候,季淑賢和梁世聰一起回家,路過打穀場的時候看到很多人都往打穀場那邊走,聽到好些人說大隊長在那邊,說是一要認罪自省。


    聽著那些人說話,季淑賢拉住了梁世聰的胳膊:“世聰,我們過去看看。”


    她挺好奇的,遇到這種事情大隊長會怎麽做。


    季淑賢和梁世聰到打穀場的時候,大隊長手裏拿著好幾張紙,他站在打穀場的中間,手裏拿著村子裏的大喇叭,把大喇叭打開,他一字一句、態度誠懇的念:“我是張國平,我是一個罪人,我不該被人欺騙後沒管住自己犯錯了.......我知道我犯了很大的錯,讓村子裏的人跟著我一起蒙羞,我自知自己罪孽深重,我願意退出大隊長的職位,把大隊長讓給有能力,品性好的人來當。”


    “當大隊長的這些年,我一直記得自己的職責,要當一名好的大隊長,要為村子裏的人考慮,這些年來我為咱們村爭取到了很多福利。不過我覺得還不夠,我應該為大家爭取更多的福利的,讓大家都過上更好的日子,讓大家都能吃飽飯,有一天,我希望我可以讓大家都能吃上白麵包子,都能吃上肉。”


    “這一切都實現不了了,我犯錯了,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我對不起大家,在這裏,我向大家道歉了,對不起。”


    大隊長站在人群中間,對著站在周圍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周圍人聽著大隊長的話,一個個的討論了起來。


    “大隊長平時很好的,這次他犯錯肯定是被小寡婦引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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