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季淑賢沒聽清……


    季淑賢沒聽清劉梅說的話,她直接看向大隊長那邊,湊近劉梅壓低聲音詢問:“劉姐,大隊長旁邊站著的女孩是誰?”


    “她呀,是大隊長的女兒,張金花。”劉梅小聲回答。


    大隊長的女兒?季淑賢仔細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原主應該沒得罪過這個女孩才是,這個女孩為什麽會陷害原主?把原主和世聰關在一起?


    “劉姐,我這幾天好像沒見過她,她平時不上工嗎?”大隊長的女兒,看她的樣子應該也是在村子裏上工的,為何自從她來了以後就沒在村子裏見過她?


    “她不是有個姐姐嫁到城裏吃商品糧去了嗎?聽說是去城裏找她大姐去了。”劉梅說著往周邊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她們這邊,她湊近季淑賢很小聲說:“聽說大隊長和他媳婦想把她也嫁到城裏去,村子裏好多人說是她去城裏相看婆家呢。”


    劉梅和季淑賢正小聲說著話,另一邊大隊長開始分配活了,這次知青點的女知青分到的都是平地上撒種子的活,村子裏大部分婦女分到的也都是撒種子的活,有幾個平時拿滿公分的婦女被分配到在平地上扒地。季淑賢和梁世聰一起被分配到了半山腰去翻土。


    這次半山腰的地是一小塊一小塊的,分下山坡、中山坡、上山坡,有幾個壯漢被分到了中下山坡,梁世聰和季淑賢被分到了上山坡,上山坡距離水源最遠,翻土後要澆水,要下山一趟一趟的挑水,是最累的活。


    大隊長宣布好了每個人要幹的活,擺擺手讓人群散了,趕緊去幹活。


    梁世聰是村裏的富農,村子裏人都默認讓他幹最累的活,季淑賢這邊大隊長本來就對她有些不滿,她嫁給梁世聰之後,大隊長這心裏憋了一股火呢,分配任務的時候就讓她和梁世聰一起幹最累的活。


    梁世聰自己倒無所謂,不過媳婦不一樣。他低頭看向季淑賢:“你回家休息,我幹活,能養家。”


    一大家子讓梁世聰自己一個人養?  季淑賢搖頭:“我跟你上去看看。”


    她穿到了這裏,嫁給了農民,農民以農為本,以後要靠種田吃飯。她總要學著自己動手種地的,不然一輩子很長,靠梁世聰一個人養家,未來日子還不得一直這麽窮?


    她想要把日子過的好一些,能吃的更好一些,不說像以前一樣頓頓有肉,希望十天半個月的能吃點精細糧、吃點肉。想吃好,要有家底,得幹活、得奮鬥。


    季淑賢要去山地,梁世聰點頭:“嗯。”


    梁世聰帶著季淑賢去山上了,他們要走到最高的半山腰,走到一半路的時候他們身後跟著的幾個人都去了自己分到的地,梁世聰和季淑賢還在往前走。


    後麵沒人了,梁世聰回頭看了一眼,大手伸出來放在了季淑賢麵前。


    看著落在眼前的手,季淑賢遲疑了一會伸出自己的手放在梁世聰手上。


    大手拉著小手,一步一步往山坡上走,走了兩分鍾左右到了他們分到的地。一眼望去,大約有半畝地,這地是之前被開采過的,上一年已經種過一茬莊稼了,地裏還有一些殘餘的碎秸稈。


    “我們倆今天是要把這些地翻完嗎?”季淑賢看著光禿禿的地,這心就往下沉了。這些地可不少,上次他們在山下的時候,那塊地和這塊地差不多大,但是當時他們是三個人翻土,世聰一個人挑水的。


    現在是她和世聰兩個人要幹四個人的活,而且,她沒怎麽幹過活,這翻土的活給她幹,可能一天也就翻個地頭。


    “可以不翻完,不過翻完可以拿滿公分。”梁世聰把水桶放在一邊的地上,從季淑賢手裏把钁-頭拿過去。


    “我來翻,你坐著。”梁世聰把钁-頭拿過去就埋頭幹活,季淑賢看著他把-頭拿過去,那手就像閃電一樣一下一下的開始翻地,不大會他就翻了一小片地出來。這一會翻的地都快抵上她一小時翻的地了。


    看著梁世聰幹活的速度,季淑賢驚訝了。她聽劉姐說過梁世聰很能幹的,但是她沒想到這麽能幹,幹活這麽快。


    看著梁世聰翻土,季淑賢總感覺他手中的钁-頭很鋒利,她不敢靠近他,怕他手中的钁-頭會碰到她,站在一邊說:“世聰,我翻土,你去挑水?咱倆配合幹,幹的快。”


    “不用,我幹,你歇著。”梁世聰沒抬頭,埋頭幹活。


    季淑賢看他幹活比較快,也不敢主動去拿他手中的钁-頭,她走到水桶那邊把水桶拎了起來:“世聰,你翻土,那我去挑水。”


    挑水的活可比翻土累,從山下河裏往山上挑水,一挑就是兩桶水,得有百十斤重。


    梁世聰看著她,停止幹活,拿著钁-頭走向她:“你翻土,我去挑水。”


    季淑賢看著梁世聰露出了笑臉:“行,給你水桶。”


    把水桶遞給梁世聰,季淑賢走過去翻土。


    季淑賢上次已經翻過一次土了,這次比上次幹的好了一些,雖然翻土翻依舊很慢,但是土能翻起來了,手拿钁-頭也不會發抖了。


    梁世聰在原地看了季淑賢一會,見她幹活穩當了不少,他才挑著空水桶離開。


    十五分鍾的時間,梁世聰從山下挑著水過來了,他把水澆了,隨後繼續下山。季淑賢在山上繼續翻土。


    天上的太陽越升越高,梁世聰把季淑賢翻的土地全部都澆了,還剩下兩桶水放在一邊。季淑賢這會被熱的滿頭是汗,站在太陽下臉紅彤彤的。


    梁世聰大步走過去:“一會該回家吃飯了,你歇一會,我來翻,翻好回家。”


    季淑賢這一上午都在幹活,雖然幹的慢,但是她沒閑著一直幹著的,這會還真累了,胳膊手都很疲乏,聽到梁世聰的話,她沒拒絕,她钁-頭給梁世聰,她去水桶邊洗了手和臉。


    人又熱又累的時候用涼水洗臉還真的挺清爽的,洗完臉以後,人都精神了不少。季淑賢不想在太陽下繼續曬著了,她看梁世聰在忙活,就往右邊的鬆樹下走去,想到樹下坐一會,散散熱。


    季淑賢坐在鬆樹下,微風吹過人涼爽了不少,她往梁世聰那邊看去,他幹活的時候很認真,兩隻手一直很快的翻土,速度很快。


    季淑賢坐在一邊看著,越看這心裏就越滿意,這男人真的很能幹,而且,對媳婦很好。


    季淑賢盯著梁世聰看,她不知道地裏正埋頭苦幹的男人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他的手隱隱有些發顫,耳尖有些泛紅。


    梁世聰幹活的速度很快,他幹了半個小時抵得上季淑賢幹半天的了。季淑賢看著梁世聰翻的一片土地,有些唏噓,翻的真快。


    季淑賢站起身想走過去把钁-頭接過來繼續翻土,讓梁世聰去澆地,還沒走到梁世聰身邊,山下就有人喊:下工了。


    下工了,那就是可以回家吃飯了。


    季淑賢加快腳步走到了梁世聰身邊:“世聰,下工了,咱們回家吧,下午再過來繼續幹。”


    “嗯。”梁世聰把剩下的兩桶水都澆了,隨後挑著水桶和季淑賢一起下山。


    下山的時候,季淑賢跟在梁世聰後麵,她腳步比上山的時候慢了很多。梁世聰配合她也放慢了腳步下山。


    山路不平,季淑賢在地裏幹了半天的活,這活對於她這具身體來說強度還挺大的,身體比較疲累,下山走路她拿著-頭往下走,這一不注意,腳就踩在了小石頭上。前麵梁世聰一直在注意她,見她的腳崴了一下,手中水桶扔出去,快速扶住了她。


    梁世聰扶季淑賢扶的及時,她沒摔倒在地。心裏有些後怕,季淑賢扶著梁世聰的胳膊站起來:“謝......”


    謝謝兩個字還沒說完,季淑賢抬頭的時候就注意到路邊的一顆灌木樹下麵有個彩色的東西,那五彩的顏色挺像原主記憶中的野雞的。


    季淑賢拉住了梁世聰的胳膊,很小聲說:“世聰,你看那個,是不是野雞?”


    原主在大院裏生活,但是她繼母家是鄉下的,繼母家有個弟弟經常去他們家,有的時候他會帶野雞過去,那野雞的顏色和她看到的顏色差不多。


    原主吃過野雞,還挺好吃的。


    梁世聰順著季淑賢的目光往灌木叢下看去,比較隱蔽的小灌木叢下麵,還真的有隻山雞,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


    “嗯。”梁世聰右手拉著季淑賢的胳膊:“你自己能站嗎?”


    季淑賢點頭:“可以的。”


    梁世聰小心鬆開季淑賢的手,隨後動作很輕的走向灌木叢那邊,雙手快狠準的去抓雞。那雞一動不動任由他抓。


    雞被梁世聰抓到了,季淑賢往他那邊看去,雞身上都是血,它翅膀上的毛都被咬破了。


    “這雞死了?”


    “嗯,死了,應該是黃鼠狼咬死的。”梁世聰拎著雞從灌木叢後麵跳出來,把雞放進水桶裏,從小路兩邊蒿了兩把草蓋在了雞上麵。


    “這雞,我們能自己吃嗎?”季淑賢拿著钁-頭跟在梁世聰身邊詢問。


    這時候的人講究集體財產,這山上的東西也不知道拿回家能不能自己吃。


    “山上撿的小東西可以自己吃,不過不能說。”


    季淑賢嘴角彎了起來:“能自己吃就好。”


    這時候大部分人家都吃不到肉的,有肉自家偷偷吃,自然不會說的。有了這雞,可以加加餐了,挺好。


    第16章


    梁世聰和季淑……


    梁世聰和季淑賢回到家時,梁母還在廚房做飯,欣欣蹲在院子裏玩。聽到有走動的聲音,她抬頭,看到季淑賢回來了,拿著手裏的小石子往梁世聰和季淑賢這邊跑過來。


    跑到季淑賢前麵一米遠的地方,她就停下來了,怯怯的看著季淑賢。


    “欣欣,你在玩什麽?”季淑賢把钁-頭放在牆壁的拐角處,扭頭看向欣欣詢問。


    欣欣依舊不說話,把手中的石子攤開給她看。


    “真乖。”看著欣欣乖乖巧巧的樣子,季淑賢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柔聲誇獎。


    梁世聰看了她們一眼,默默的把挑子和空閑的水桶放在地上,隨後拎著另一隻水桶去了廚房裏。


    廚房裏,梁母已經快把火燒好了,看到梁世聰拎著水桶進來說:“飯等一會就好,你去堂屋歇著吧。”


    “嗯。”梁世聰應了梁母的話並沒有離開,而是把水桶裏的野草拿出來扔在一邊,隨後從裏麵拿出一隻野雞。


    看到他拿野雞出來,梁母眼睛都亮了:“抓到野雞了?”


    這雞看著不小,還挺肥的,得有三斤肉,晚上可以燉個雞腿給家裏人加加餐,剩下的可以醃起來,慢慢吃。


    “黃鼠狼咬死的,淑賢看到的。她撿的。”梁世聰把雞放在水盆裏,看向梁母認真說。


    “淑賢撿的?運氣真好。”這野雞難得,你專門去山上抓都不一定能抓到,淑賢能撿到,運氣真好。


    “嗯。”梁世聰應了一聲,仔細看,他的神色也溫和了不少。


    “吃過飯,燒點水,我把雞清理了。”


    梁母立刻搖頭:“不用,你們中午吃了飯在家休息會,這雞我下午在家裏退毛。”


    “好。”梁世聰應了梁母的話,大步往院子裏走去。


    院子裏,季淑賢蹲下來陪欣欣玩石子。本來她隻是看欣欣玩的,看了一會,欣欣就把石子遞給季淑賢,默默看著她。


    看著欣欣有些期待的樣子,季淑賢指了指她手裏的石子:“讓我玩?”


    欣欣很小幅度的點頭。


    欣欣大眼睛看著季淑賢,季淑賢對著她有些期待的眼神,沒拒絕,伸手把石子接過去,學著欣欣的樣子開始玩石子。


    不過可惜了,季淑賢沒玩過石子,原主也沒玩過,玩第一下的時候她手中的石子就不受她控製飛出去了。再玩第二下,還是會飛出去。


    欣欣在季淑賢對麵坐著,大眼睛裏寫滿不解,仿佛是疑惑:很容易玩的,你怎麽不會玩。


    小孩子會玩的東西她都不會玩,好像有些丟人,季淑賢拿起欣欣的手把石子塞到她手裏:“你玩,我看。”


    梁世聰在她背後看著這一幕,不自覺的勾唇。


    欣欣正好仰頭能看到對麵的梁世聰,她就看著梁世聰的笑,有些呆,好像在疑惑,小叔為啥笑?


    看到欣欣看到她背後的方向不動了,季淑賢立刻扭頭,一眼看到了站在她身後一米多遠的梁世聰。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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