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這也不過是一個象征性的儀式,隻要把蓋在船舵上的紅布摘下來就好,但是就是這個儀式讓老匠人看得涕淚縱橫。因為這一條船最中心,也是最重要的一個裝置——舵的杆部鐫刻著他的名字。自此後每一個掌舵的船長,都將看到他的名字。他可以伴隨著這艘集他心血、技藝之大成者揚帆遠航。永永遠遠得陪伴著這艘船。作者有話要說:匠人:老夫已經沒有遺憾辣!匠人:老夫的半個靈魂都會陪著這條船!匠人:船在窩在,船亡窩亦陪著他。匠人:就算有一天,它成為了河海中的一艘沉船,老夫亦是……(被捂嘴)夏喵:我的船還沒下水呢您想點好的行嗎!!!就算真有一天被發掘上了國家寶藏說的也會是我中山王的船……不行,我覺得我得蓋個戳。第72章 大漢華章(70) 會在作品上留下製作人姓名這一行為, 堪稱當世獨一份,中華自古以來工匠皆留物不留名,除卻後期需要歸屬明確責任的城防建造, 後代人基本上很少能夠在物品上得到其匠人的信息。能夠得到的,要麽是其所屬店鋪老字號, 亦或者其所屬的工行, 這一點也和古代的社會定位有關。工匠在早期也被算作商人行業,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他們也是在出售自己的手藝。隻不過他們不至於如商人那般被針對, 因為他們比起尋常行倒買倒賣, 不事勞動的商人多了自己動手一項。所以,於各個時代而言,他們不留名匠之名的理由也非常充分——我已經花錢買了你的勞動力辣!難道我們不該是錢貨兩清, 這東西就歸我了?你們隻要知道這是我的東西就行,在上頭留個名字別人要是誤會這東西有前主人怎麽辦?但是對於臣子委婉的勸說,小國王很是振振有詞, “此船為匠所造,其誕生成型皆都依賴於匠, 既如此, 本王說一句匠為船父,爾等可有意見?”“既為船父, 在船身上留下其父之名,又有何妨?”小國王非常驕傲地說,“就像本王,也很願意告訴旁人我父王是誰一樣的道理。”哪裏一樣了?!你爹是皇帝啊, 這個國家最大的人,你天天頂著——「我爸是皇帝」, 那也沒人敢嗬止你。但是說人是物父……那要這麽說,這匠人還是各大宮殿的父親,怎的就沒見人往上頭刻上匠人的名字?這些腹誹如彈幕一般在臣子的頭腦裏頭一溜溜地刷過,但最後大家紛紛表示——您高興就好。廢話,刻都刻了,還能怎麽滴?把那名字磨掉嘛?而且現在大家看著那個匠人依戀看著自己名字,淚盈於睫的模樣,眾人心中也不是沒有幾分感觸的。這世間眾人所追求的不就是名揚天下嗎?如果可以,他們也想要這樣的待遇啊,能夠將名字刻在代表一國的物品上,真真是讓人有些羨慕。有人嗤之以鼻,但也有人目光長久流連在那船舵所在,眸中異彩連連揭幕儀式之後,還有一個額外活動,現場裝貨。在小國王下船後,被他邀請來的中山國商界人士紛紛上船勘察內部環境,然後等大家都走好一圈之後,便要上演這重頭戲。此前中山國號稱一艘船整船裝卸不過三日,所以論理,裝貨應當隻需要一日半。但這個數據因為過於驚人,幾乎沒人相信。小國王今天就是來邀請他們見證奇跡的。河岸邊上堆積了大量的貨物,有些是木箱,有些是麻袋,這些貨物都是中山國要出運給河間國的商品,大部分是稻米,小部分是蠟燭、紙張、瓷器等等,另外還有油墨和蠟紙,這是河間王強烈要求的。貨物不一,重量自然不一。為了防止船舶重心失衡,在裝船前這些貨物都被排列好了裝船順序和位置。翟忻所設計的滑軌吊車現在就矗立在中山國的碼頭上,不過最後考慮到承重壓力問題以及維修難度,最後丁字形還是被做成了皿字型。也因此,碼頭重新施工,如今舶位上也隻安裝了一台吊架。咳,外人不知道中山國這是趕了工期,見大家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還以為是特意如此,就為了讓他們看得清楚些呢。一聲令下後,吊架將掛在托盤上的貨物轉至甲板,腳夫將托盤整個從吊架上卸下搬入船艙。卸貨後的托盤從另一側被送走,而此時重新載滿貨物的新托盤又已經送到。順暢的流水線作業能讓看客們心情愉快,更何況是這種完全超出了他們想象的方式進行配載。在船舶抵達之前貨物全數到位,船舶一到就開始卸、裝貨,當日抵達的貨物翌日便可自倉庫提貨,寫在紙張上的種種數據都令他們十分心動。不過為了運輸方便,如今麵向公眾僅開放兩個長期承包的艙室,其餘均為甲板零售倉位,貨量有限,欲購從速哦。商人們心情十分複雜,他們有一種被滾滾巨浪逼迫著向前的感覺。這一番變化速度實在太快,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可以預料到的是,這一艘載貨量超過他們預期的寶船如果當真連同了中山國和河間國,屆時會對中山國的市場造成多大的衝擊。而在這一刻,他們竟然有些感謝之前厭惡不已的“穩價”政策。因為這項政策也將在河間國貨物湧入中山國時保護他們的利益。至於預定倉位……根本就不需要多提。能被中山國國主邀請來共襄「中山號」入水儀式的均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商戶,更有不少都是在國外有產業,亦或本身就是開在中山國連鎖店的外來商戶。從商多年,這點眼力見都沒有的話……他們還怎麽在這行混?當日,一月後船舶第二次起航時,所有艙位盡數被預定,哪怕他們中有不少其實並沒有和中山國的同行之間簽訂貿易聯係,但是無妨,現在騎快馬去還來得及。說不定還能趕上一波大船回國時候的艙位呢。就在中山號在眾人期待之中拔錨,開始了它的處女航之時,小國王也收到了漢景帝劉啟下發的詔書。上頭明確安排了他的入京時間和順序。作為帝王親子,無論是表示親密也好,還是輩分小要早些出場的社會排序也好,他們這些皇子的朝見時間要比叔伯輩親王來得更早。但這也意味著他們出行的時候可能雪還沒有融化。意識到這一點,夏安然立刻開始著手布置馬車,尤其是保暖一定要保證。他作為大人還好,此行劉小豬並幾個小豆丁都要隨行,小孩子耐不得凍。如此一來,防震倒是其次了,往上頭鋪幾層羽絨被,避震效果杠杠的。另外還得多帶一些儲備糧,不如帶一些牲口?就像上次運去長安的畜車似乎就很不錯的樣子,帶些羊帶些豬,等回來時候還能采買一些各地的品種,到時候還能進行改良。他之前就藩時候受限於環境倒是忘了買牲口了。這次反正有兩個藩王車隊,多帶些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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