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兒!過來!”嬴政低聲令道。扶蘇全身僵了一下,看著嬴政搖頭。嬴政帶著怒意湊近了扶蘇,一把將人又拉了過來。扶蘇開始掙紮,說道:“你放開我!”“蘇兒!你應該清楚,今時今日我不可能放開你!”嬴政雖然不知道扶蘇究竟在在意些什麽,但是已經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的嬴政,這種時候,又怎麽可能放手?“正因如此,所以你才要放開我!”扶蘇睜著微紅的雙眼就這麽看著嬴政大聲說。嬴政的氣勢頓時一冷,冰冷的說道:“莫非蘇兒後悔了?”扶蘇在聽到這句話時,眼淚再忍不住,就這麽滾落而下。嬴政一滯,完全不知道扶蘇究竟是怎麽了。可偏偏這時候,扶蘇緩緩掙開了嬴政的手臂,就這麽光著腳走下榻,衣服裹在了身上,他啞著聲音說:“父王,莫不是將我當做了你後宮的女人麽?”嬴政聽了這話怔了一下,但接著卻皺眉道:“蘇兒!你在說什麽?什麽後宮的女人?這與她們何幹?”扶蘇露出苦笑,果然,嬴政是不明白的。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父王,我不是個大度的人。所以也不可能變成你後宮的女人之一。我是太子,我是你的兒子,我要你認清這一點。”“蘇兒!你…你到底在說些什麽!這有何關係?”嬴政真的是弄不懂了。扶蘇的想法怎就如此古怪?他究竟想要什麽?扶蘇慢慢將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後朝著嬴政問道:“父王,你還會去臨幸後宮麽?”嬴政一愣,居然沒法回答。扶蘇一笑,道:“我會殺了她們的。”嬴政完全愣住了。扶蘇再道:“我要你,就會要你的一切。就和你對我一樣。”“蘇兒……你……”嬴政有些張口結舌,他從未料想過扶蘇竟是存著這心思。到此刻,嬴政多少算是了解一點。扶蘇在下一刻露出苦笑,道:“不過,我也知道,憑現在的我,說這些話,或許太自不量力些。但是…我不會放棄的。你不是說過等著我來拿麽?那麽我一定會來的。我…先回去了。”說完這些,扶蘇也全然整理好了衣服,他轉身朝著殿外慢慢走去。嬴政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就在扶蘇快要跨出殿外的時候,扶蘇又回頭道:“父王,選妃的那些女子,你若是想要收在後宮裏,就收吧。她們背後有些什麽勢力,你也清楚。明天,我會把更詳細的整理出來。你看看再定好了。”嬴政又是一愣,眯起眼看著一派淡然離開的扶蘇。有些什麽似乎不太一樣了。扶蘇在跨出殿門口的那一刻險些就軟倒在地。 麵具不再,嬴政留在他身上的感覺如此清晰,他根本沒法忽略。硬逼著自己離開,他對著在外伺候的趙高啞聲說:“回儲君殿。”趙高眼神閃了一下,垂下頭,道:“是!太子殿下。”一路靜默,扶蘇回到儲君殿後,就將所有人都揮退出去。頭疼欲裂,但是此刻的他卻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麽。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既然要站在嬴政的身邊,那他不可以再沉默。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秦國除了秦王嬴政之外,還有一個太子扶蘇。而從此刻起,他再也不是秦蘇了!扶蘇命人將那些選妃的記錄拿了過來。所有大臣的最終選擇都記錄在這些錦絹上。扶蘇細細對比,一點一點在竹簡上記下結果。過去做這類的統計工作有電腦,現在卻是純手工,還真是一件費腦子的事。但這種事又不能讓其他人去做。大臣們支持誰,特別是最後那五名美人,在她們身後就意味著一個巨大的政治集團。就可以清晰的看出朝野之上究竟有那些派係,又是什麽人在控製。嬴政是個絕對王者,這些人當然會替嬴政效命。但是畢竟目前嬴政還沒有一統天下。並不能完全排除他國會有什麽小動作。就如同這次龍陽君入鹹陽,又或者在不久之後,燕太子丹會派的刺客荊軻。扶蘇在曆經這麽多事之後,也很清楚,雖然曆史已經注定了一些事,但是更多的還是有不定因素。扶蘇絕對不會相信,僅僅是憑荊軻一個人就能入殿刺殺秦王。定然會有許多與燕人交好的勢力安排之下才行。當然,那些人未必知道燕太子有殺秦王的意思,不過扶蘇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當然就不會掉以輕心。就如同那日呂不韋設下的計謀,若非他擋在了嬴政身前,那嬴政鐵定躲不過那根銀針。曆史會否就因此而改變了呢?扶蘇深吸一口氣,曆史是不會改變的。但是曆史隻是後人寫的而已。真正發生的時候,究竟會發生什麽誰都不知道。就如同此刻的扶蘇他早就不是原來的扶蘇一樣。而在扶蘇眼中的秦王嬴政也絕對不會是暴君!曆史已經不同了,不是麽?若嬴政真的有什麽事,都不排除秦國朝野上下為了一統天下的穩定局麵,再弄一個“嬴政”出來。就比如在曆史上記載的趙高,李斯這些人,後來為了天下,不僅篡改了秦王遺旨,教唆胡亥殺了當時的太子扶蘇。所以,這些人並非是什麽都不敢做的。他們因為天下而站在嬴政身邊,但同樣也會因為嬴政的死,而再度為天下紛爭。扶蘇心裏很清楚,他是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的。而如何去與這些秦王身邊的紅人,又真正掌權的人周旋,他到底要怎麽做,就真的隻能靠他自己了。不論如何他都不可能看著自己愛的人客死異鄉!又是一陣頭昏襲來,讓扶蘇不禁收回了有些激烈的思緒。感覺到自己全身都有些燙,似乎又發燒了。扶蘇讓人拿了些水,擦了擦臉,頭腦終於清醒了一點。扶蘇深吸了口氣,看來他真的要問問仁何,這身體該怎麽辦。若一直這樣下去,他還談什麽與嬴政對等呢?一夜過去,扶蘇終於將那些資料整理齊全,然後他親手將這卷書簡封到了盒子裏,召來人給嬴政送去。至少目前,他還不想見到嬴政。倦極的扶蘇又因為發燒而腦子有些昏沉,送走了盒子之後,也不想管嬴政會有什麽反應。因為他清楚,嬴政早就看穿了他的目的。之所以會有那些生氣的表現,也不過是因為他扶蘇想看而已。這些東西嬴政早晚都會拿到,而扶蘇之所以這麽趕著急弄出來,或許隻是不想讓嬴政小看他而已。扶蘇苦笑,不愧是當世第一人啊!扶蘇躺倒在榻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當扶蘇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睜眼看到的是神情頗為焦急的老太醫仁何。扶蘇撐著自己想要起來,卻發現全身居然一點力氣沒有。不得不又躺了下去,扶蘇開口,卻沒想到聲音沙啞的他自己都有點愣住了:“我…怎麽了?”仁何見扶蘇醒了,表情總算是輕鬆了點,然後在旁不住的打著手勢。扶蘇看了半天,總算是明白了。他居然昏睡了三天?!這…是不是有些誇張了?扶蘇沒覺得自己竟然會虛弱成這樣。仁何繼續打著手勢,意思是:“勞心!傷神!”扶蘇默然,他對嬴政的感情竟真的到了這種地步麽。扶蘇用一種很難聽的聲音笑出來。仁何不知道扶蘇在笑什麽,心裏更急,太子平素就是安靜,除了與大王親近之外,根本沒人猜的透他的心思。越這樣的情況,越容易出事。這回居然莫名的昏迷了三天。可見太子心神皆損的厲害。人隻有到了極限的時候,才會做出這般自動的調整。仁何冒著冒犯太子之罪,輕推了扶蘇一下,仁何聽的出來扶蘇這樣的笑法最是傷元氣。真不知這太子殿下是遇到了什麽事,竟壓抑成這樣。扶蘇看了眼焦急的立於身邊的老人家,自小這位老人就在他身邊伺候著。甚至因為他的事情而被嬴政拔了舌頭。可這老人卻仍是百般照顧自己。若非是他,恐怕扶蘇能不能活到今日都不知道。何必再讓老人家著急呢?這明明都是自己應該麵對的事情。扶蘇朝著仁何擺擺手,啞聲道:“仁伯,謝謝你。我不會再這樣了。你放心。”仁何愣住,哪想到太子口中出來這麽一句感謝的話,他哪裏擔當的起?頓時矮了半截。扶蘇撐著自己半躺半坐的起來,說道:“仁伯,你快起來。這句謝謝,你擔得起。今後還要你多照顧。”仁何看著太子扶蘇滿臉真摯,心中感動,他照顧了太子這麽多年,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早將這少年當成了自己的兒孫。太子扶蘇雖然得秦王的寵愛,但是卻也不容易啊!仁何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端上一碗中藥,扶蘇接過後看也未看的就仰頭一口喝掉。其中苦澀的滋味,扶蘇自己清楚。喝完藥後,扶蘇對著仁何說:“我父王可來過。”仁何這回僵了一下,猶豫著搖了搖頭。太子扶蘇這次昏倒,仁何一開始就已經報於秦王知曉。豈知秦王居然連探視都未曾有過。朝野上下也是一片訝聲。但卻沒有任何人敢提出疑問。扶蘇對此卻顯得並未多大在意,嬴政怎麽想已經無所謂了。他要做的隻是他自己想做到的而已。嬴政是在看著他吧?扶蘇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即是如此,做給他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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