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在國境另一邊的嬴政顯然也看到了扶蘇。他頓時一拉坐騎的韁繩,通靈的坐騎頓時人立而起,一聲嘶鳴。嬴政大聲喝道:“太子丹!快放了扶蘇,寡人饒你等不死!”太子丹的一眾下屬們聞言怒火中燒,頃刻間他們口中大罵不止,甚至有幾人忍不住想要衝出去。太子丹伸手一揮,“安靜!”冷冷的一句。眾將士們頓時安靜下來。太子丹這時上前一步,對著嬴政說道:“陛下是否有些誤會?”說著太子丹微一側身扶住了身後有些搖搖欲墜的太子扶蘇,才道:“貴太子扶蘇不知因何會突然出現在本殿的座駕上,且身染重病,本殿還真慶幸陛下能如此及時趕到。太子扶蘇就在此,陛下還請快些接回吧。”說著,太子丹示意謝賢將扶蘇送至國境線上。謝賢扶著扶蘇極慢的朝著前走。秦蘇走了幾步後,卻因為過分激動的情緒顯得全身無力,頭更昏的厲害,他心知恐怕是那藥性發作了。可是現在,他根本不想停,也不能停。太子丹先前的遲疑,他已經察覺。若現在他不能快些回到嬴政身邊,那麽太子丹萬一改變主意投鼠忌器,那可就糟了。雖然秦蘇不擔心嬴政會怎樣,但他也不想見到嬴政涉險。所以,秦蘇隻能死死咬著牙朝前走。但身體的排斥並不是他能控製的。所以不知怎麽的秦蘇就是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蘇兒!”嬴政看著扶蘇摔倒,全身都繃緊了。他不由自主的就有了動靜,雙腿一夾馬腹,坐騎就如同離弦之箭衝向了扶蘇。這一舉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別說是蒙恬,就連太子丹的大燕軍隊也傻了眼。眼見著嬴政就這麽越過國境,然後一個水中撈月將幾近癱倒的扶蘇撈上了馬背。謝賢被驚的後退數步,而嬴政的馬則堪堪停在了太子丹身前,嬴政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站在太子丹身後的軍隊頓時全員戒備,無數的箭矢就指向了嬴政。蒙恬的禁衛軍們也沒有示弱,同樣追在了嬴政身後。見燕人舉箭之後,就有一群人自動圍到嬴政身側,同樣勁箭對峙,兩軍頓時虎視眈眈。就等著兩軍統帥的一句話。秦蘇一陣的頭昏眼花,但下一刻就被一股熟悉的氣息包圍了。鎖在他腰間的手臂用力到讓他無法動彈,而他也不想動。雙手雖然無力,但卻仍是努力的想要抓緊那穿著堅硬鎧甲的強壯身軀。心髒更因為嬴政的到來而激動到不受控製的跳動著。嬴政不是應該在攻趙麽?為什麽會突然到這裏來?秦蘇念頭連閃之間總算明白這幾日始終跟著他們的秦人探子為什麽不見一點動靜了。他們竟是在等嬴政!而今天,嬴政終於到了。秦蘇仰起頭,看著風塵仆仆的嬴政,竟是再也移不開眼神。日照之下的嬴政俊美威武的宛若天神,看的秦蘇一陣的失神,竟似忘記身處何地。這一刻的他卻突然有了一種明悟。雖然是他自己選擇的離開,雖然他也明知嬴政不可能回應他的感情,但是此時此刻,在他看見嬴政的瞬間,他不想再走了。不論未來如何,他都不想再離開這個人。就為了那人眼中的那抹疼惜之意。當不了愛人又如何,他們之間有著這世上最牢固不可破的血緣關係。“帶我…回去……”秦蘇喃聲的說著。是的,回去,不論將來如何,他會用盡一切方法留在這個人身邊,誰都沒法奪走他,就算是曆史。懷中人的纖弱讓嬴政怒火中燒,這才幾天,扶蘇竟就病成了這個樣子!難掩的心疼生生讓嬴政覺得就像有人在他心頭上割刀子似的。嬴政根本不管自己早就踏過了國境線,更身處箭矢的目標下,他怒視太子丹,正欲說什麽的時候,扶蘇極輕聲的那句話卻傳了過來。頓時嬴政的注意力全數移到了扶蘇身上,他小心的將扶蘇抱的更緊,讓他更舒服的躺在自己懷裏,同時回應似的極溫柔的低語道:“父王自然會帶你回去。”秦蘇聞言把臉貼在了嬴政的胸口,微弱的點頭。這時候的他難受極了,那種隱約的藥性開始發作,他險險忍住了幾乎脫口而出的呻吟。秦蘇看的出此刻的情況很是危險,兩軍對峙,嬴政帶的人又少,形勢很不利。“快…走…”秦蘇逼著自己說出了兩個字後,就死死咬著牙不敢再開口。嬴政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太子丹一眼後,壓下洶湧的怒意,沉聲道:“太子丹,今日之事,寡人會替你記著!”說完,嬴政抱緊了扶蘇,一拉馬韁,高喝一聲:“走!”蒙恬帶著幾十個禁衛軍戒備的殿後,嬴政一馬當先退返秦境。太子丹看著嬴政背影的神情很是嚴肅。在太子丹身後的軍隊都有些不服氣。他們不明白為什麽太子丹竟會就這麽放過大秦的國君,為什麽不下令擊殺。但太子丹卻有著他說不出的苦衷和顧慮,此刻隻能看著嬴政離開。而嬴政離開後的片刻,邊境線上又是一陣騷動,太子丹眼見著秦境上漫山遍野的出現了大量的邊境軍隊。人數更是有近萬。太子丹和麾下眾人麵麵相覷。果然不出所料。嬴政做什麽事都是萬無一失。若他們真動手,恐怕早就死在萬箭穿心之下了。而這時候,謝賢上前對著太子丹幾聲耳語。太子丹頓時一僵,道:“你快追上去!”謝賢點頭,拉過一匹馬就追著嬴政而去。太子丹這才想起他似是還未將那味藥給扶蘇,否則,扶蘇的日子可就沒那麽容易過了。嬴政恐怕會更恨他。第44章 嬴政確實恨不得要殺了太子丹。他抱著扶蘇在馬上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少年全身都在發顫,卻又一聲不吭。本想幹脆帶著少年去最近的城鎮,結果卻因為扶蘇的狀況不得不放棄,找了處背風的山坡下安營紮寨。放下少年後,嬴政才駭然發現少年滿口咬的都是血跡,形似痛苦至極,整個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嬴政立刻召來了隨行的軍醫,結果卻束手無策,甚至不知發生了什麽。嬴政怒極,直接將人拖了出去。蒙恬追在嬴政身後,心情也是同樣緊張的很。扶蘇也算是他由小看大的,身體弱他也知道,但近幾年養的算不錯,怎麽就突然病成這樣了?這萬一要出什麽事……蒙恬都不太敢看嬴政的神色。大秦的朝野上下,誰不知道嬴政對扶蘇的寵愛?這時候,少年似是恢複了一些神智,極輕的叫著嬴政的名字。嬴政急急靠了過去,扶蘇微睜著眼睛,呼吸急促,全身因為某種藥物的缺失而不停的抽搐。嬴政看的心中大疼,卻又毫無辦法,隻好輕聲應著扶蘇的聲音,說:“蘇兒,好點沒?”秦蘇隻覺得全身都在發熱,極端的難受,他心知是某種藥物成癮後的結果。果然,那太子丹給他的藥是有那種讓身體產生依賴的成分在內。秦蘇心裏恨極,可也知道這種情況隻能忍。他可不願意從此後隻靠著那種藥過活。嬴政在他身邊的事實,讓秦蘇多少好過了一點。自打決定了不再離開之後,秦蘇有種豁出去的感覺。反正他已經算是重活一次,當年他可是連死都不怕了。既然這樣,他這世還擔心什麽?既然已經喜歡上了這個人,那麽他何不自私一下,按照自己的意願活下去呢?況且,嬴政來找他了。不管怎麽說,嬴政都是自己來了。那說明嬴政還是把他放在心上的。不管嬴政對他究竟是父子情還是多少摻雜了點其他什麽,秦蘇都已經不願意再退讓了。上一世,他活的壓抑,難道這一世也要繼續麽?曆史不能改變,也不會改變。但是曆史裏也沒說扶蘇過著什麽樣的生活,那他喜歡誰,和曆史也沒關係不是麽?雖然他介意嬴政和扶蘇在曆史裏的結局,但是他畢竟是個現代人,他多少知道點事態的走向,既然如此,他難道就真的不能改變一點什麽嗎?就算真的不行,他也算為自己活過,不枉這一世了。想通這一點後,秦蘇毫不猶豫的朝著嬴政表達了他現在全身都難受的事實。嬴政是個怎樣的人,秦蘇太清楚了。他的強硬和霸道根本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麵對這樣的人,你若再猶自逞強,那就是傻了。就算是在之前,秦蘇也僅僅是以抽身事外的態度來麵對嬴政。反而是這樣的生活態度讓他對嬴政這個古人了解越多,也陷的更深。“疼……”秦蘇喃喃的說著。嬴政根本想不到扶蘇做了什麽決定,隻見他一味喊疼,心裏越加著急,這次他急著來找扶蘇,都是輕裝而出,身邊沒帶幾個大夫。嬴政恨的差點就下令把那個隨軍的庸醫給砍了。偏生又考慮到聊勝於無……所以那個大夫就算是嚇的全身發抖,他還是要給太子送藥。嬴政接過那大夫拿來的藥就喝退了人。親自把扶蘇半抱在了懷裏,然後小聲說:“蘇兒,來,把藥喝了。”秦蘇其實是全身難受的恨不得滿地打滾,可又因為周身無力,他連動彈一下都要費很大的勁。根本就不是一個“疼”字能解決的。可他除了“疼”又喊不出其他的。這會聞到那藥味,他頓時忍不住,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嬴政,伏在榻上就吐了。嬴政嚇一跳,急忙放下手裏的藥碗就去拍扶蘇的背,口中又急急大喝:“大夫呢?人呢?”大夫連滾帶爬的進了營帳,見到這副模樣,根本就是嚇的跪在地上動都不敢動。嬴政氣極,剛想殺了這人,卻又聽扶蘇叫了他的名字。嬴政立刻把注意力轉向了扶蘇,大夫略鬆口氣急忙開始清理扶蘇吐出的穢物。“怎樣?蘇兒!你究竟怎麽了?”嬴政用力抱住了扶蘇。“藥…藥癮……”秦蘇迸出了幾個字,越來越嚴重的難受感覺讓他預期到恐怕不太妙。他跟著仁何也學了幾年的醫,更有著現代人的知識,知道藥癮和毒癮一樣,一旦發作那就真是生不如死的了。嬴政聽的驚了一下,這才幾天怎就染了藥癮?莫非是太子丹……“綁…綁住我……”秦蘇嘶啞的開口,身體開始抽搐的更嚴重,而他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身體不受控製的開始掙動,全身上下說不清是痛是癢還是其他什麽感覺……再這麽下去可不行。“…你說什麽……?”嬴政沒反應過來。“快點…綁住我……”秦蘇控製不住的呻吟道。手不受控製的開始抓撓著手臂,雙腿也開始頻頻摩擦。嬴政見勢不對,用力按住扶蘇,急看向一旁的大夫,問:“他這是怎麽了?”大夫先前隱約聽扶蘇說道“藥癮”兩個字,心裏頓悟,急道:“大王,太子這恐怕是中了別人的黑手,染了藥癮。這回該是藥癮發作才會這樣啊。”嬴政咬牙處於極怒的邊緣,強迫自己冷靜,道:“要怎麽做?”大夫被嬴政的怒氣嚇的結結巴巴,說:“就…就怕…太子…傷…傷了自己…綁…綁住手腳…等藥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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