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


    低沉冷淡的聲音。


    那男生似乎愣了下,趕忙說了句沒事沒事,然後便帶著嘩啦啦的卷子跑了。


    木笙聽到男生翻閱試卷的響聲。


    好半晌,心裏那根繃緊的弦才緩緩地放鬆。


    木笙慢慢放下手,從筆袋裏掏筆開始寫。


    而另一邊。


    “看到了吧。”


    展曲傳壓著嗓子對施桃說。


    “以後別再他倆麵前說這個。”


    施桃咋舌,點了點頭。


    期中考試後三班的成績正式超過了二班,陶軍非常的重視,對同學們的學習也繼續抓緊。


    十一月底,陶軍在班裏後麵的黑板上弄了個倒計時二百天的計時牌,每天由一個同學上去更新時間。


    雖然和路息分開,但讓她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路息在那段時間消沉過後,又重新進步,甚至在最近一次月考考上了班級第一。


    每天不說話的狀態有些僵硬,木笙也不想影響彼此的學習,幹脆和陶軍申請以眼睛看不見為由往前調了好幾個座位。


    經過漫長的糾纏,宋國安與唐菀的離婚官司終於塵埃落定。


    兩人離婚,宋國安在婚前給唐菀買的那套房子屬於婚前財產,在離婚時被收了回去。


    宋國安的律師團隊很厲害,加上她當時一意孤行地嫁了,並沒有在意宋國安這人在婚前早就將財產問題處理好了,唐菀幾乎沒得到什麽來。


    宋國安許是怕被人詬病,最後額外給了唐菀十萬塊,當做前夫的慰問。


    當宣判結束,陳霞雲當天出了法院,就在法院門口對著宋國安一家破口大罵。


    引來無數人的圍觀。


    而為了親眼看到兒子離婚的宣判,穿得格外得體的宋國安的父母都氣得要命,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隻能生生給忍了下去。


    宋家要收回房子,唐菀與木笙得在三天內搬家。


    於是她們又回到了久違的老房子。


    陳霞雲怕木笙的落差太大,在幫她們收拾的時候安慰:“沒事,咱們笙笙這麽有出息,以後有的是機會住大房子,肯定會比他們過得好!”


    木笙垂眸擦著客廳茶幾,笑了笑說:“嗯,我努力好好考。”


    陳霞雲拿著掃帚起身,看著蹲在電視旁細心擦著下麵櫃子上的土的小姑娘,不禁歎了一口氣。


    唐菀的事一解決,木笙身上的擔子卸了大半。


    她本想試著努力和路息緩和冷凍的關係,但他現在是老師和學校眼裏的種子選手,木笙沒敢輕易打擾他。


    就等,高考之後吧。


    同時,也盡量調整自己,成績也開始慢慢進步。


    陶軍原本都打算家訪了,看到木笙的成績總算是進步了點,這才鬆了口氣。


    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底。


    這天早上是木笙值日,雖然不讓辦聯歡會,但也許因為第二天要放元旦假期,雖然隻是一天半的短暫時光,但對於沉浸在高三中的同學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假期。


    班裏從早上開始就興奮的不行。


    木笙拿起黑板擦擦上一個同學寫的數字。


    最上麵太高,她墊起腳盡力去夠時,手中的黑板擦忽然被一隻修長漂亮的手指拿走。


    木笙一抬起眼,看到旁邊穿著白色大衣的少年時,愣了下。


    這個季節學校已經不強製同學們穿校服了,男生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拉鏈開著,臉龐冷白,淡漠驕矜。


    好半晌,她訥訥地開口,說了一句:“……謝謝。”


    男生兩三下擦幹淨,垂眸看她一眼,沒什麽情緒地放下黑板擦便走了。


    這或許是他本身的教養使然吧。


    木笙垂了垂眼,幾秒後重新拿起粉筆,在中間的數字上寫上了158三個數字。


    元旦過後,又是各種大小測驗不斷,木笙的成績重新上來,到了全班第三,全年段二十五名。


    而路息的成績則一直保持在第一,全級十五名。


    一月中旬,學校組織高考體檢,沒有大巴車,三班幹脆集合包了一輛公交車,地點在市第三人民醫院。


    因為要空腹抽血,所以所有人早上都不能吃東西,木笙一開始還好,但到了後麵就出現有些低血糖的症狀。


    體檢結束後,木笙一個人下了樓,先蹲在醫院側門外的柱子下閉眼緩神。


    “笙笙!”


    施桃提著幾杯熱奶茶跑過來,總算發現了她,說:“你怎麽在這啊,讓我一頓好找,看你這臉色,趕緊先喝點補補。”


    木笙抬了抬頭,小臉白著,有些虛軟地說:“謝謝。”


    她接了過來,低頭喝了口。


    奶茶還燙著。


    “嗨沒事沒事。”


    看著女孩小小的發旋,施桃左右看了看,小聲開口:“是路息讓我買的。”


    木笙忍不住嗆了下。


    施桃沒忍住笑了下,為了不讓她尷尬,趕緊說:“我先走了,他們男生體檢的好慢,我得快點去給他們補補順便回複了。”


    說完便提著袋子跑了。


    木笙雙手握著發燙的奶茶杯,手指緊了緊。


    她喝完了奶茶,正要去扔時,看到從醫院正門走出來的那幾個個子高挑的男生。


    木笙有些怔怔地看著走在最中間的那個穿著白色外套的少年。


    如寒冬風雪裏的鬆柏,寒氣凜洌,卻意氣風發。


    市一模過後,學校便放了寒假。


    第二天放假時,全班都充斥著輕鬆愉快的氣息。


    教室裏還有幾個人在說笑。


    木笙低頭整理好最後一點雜物,走到後麵丟進了垃圾桶,正要往出走,聽見從旁邊忽然傳來一聲:“下學期見。”


    木笙愣了下,她扭過頭,發現路息竟然靠坐在教室後門邊上的位置,正低著頭打遊戲。


    他迎著光,長長的睫毛垂下去,在白皙的皮膚上打下來一抹陰影。


    木笙抿了抿唇,輕聲說了聲謝謝。


    少年沒有看她,唇角卻似乎輕輕地彎了彎。


    教學樓外寒風淩冽,但木笙卻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直到坐上公交車心口還依舊熱著。


    這份暖卻在回到家時結束。


    木笙回到家,看到唐菀懶洋洋地裹著毯子靠在沙發旁,邊上有個中年女人在和她說著話。


    女人聽見聲音轉過頭來,是一張眼角堆滿皺紋的臉,臉上卻畫著濃濃的妝。


    木笙臉上的表情淡了淡。


    好半晌,才出聲。


    “孫阿姨。”


    第74章 失蹤


    “笙笙啊, 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哇?”


    孫阿姨照舊熱情地問道。


    自從之前那次唐卿強迫唐菀和這個姓孫的女人斷了,陳霞雲也趁機去她們家鬧了一番,這個姓孫的女人自覺丟臉, 就沒再和唐菀聯係過。


    怎麽現在又聯係上了。


    她笑容和藹,仿佛忘了之前攛掇唐菀傳銷的事情。


    木笙臉色很淡, 回道:“今天放寒假了。”


    她放下書包,走過去去問唐菀:“媽媽,你晚上吃什麽?”


    “哎喲你都高三了還做什麽飯,唐菀你也真是的, 也不知道體諒體諒你閨女, 還跟個小孩似的。”


    孫阿姨沒等唐菀說就插嘴,回頭笑眯眯地對木笙說:“笙笙, 你別做了, 待會跟你媽媽兩人去阿姨家吃飯, 阿姨就是來找你媽媽說會話, 順便叫你們過去吃飯。”


    木笙沒想去, 禮貌拒絕了:“對不起阿姨, 我不覺得忙,我做飯很快的, 您如果餓了先回去吃飯吧。”


    這是委婉的逐客令了。


    聽了這話後, 孫阿姨的表情果然不怎麽好看了。


    倒是唐菀支著額開口問了一句:“孫姐你吃飯嗎,笙笙做的還不錯。”


    孫阿姨還挺有自尊, 人女兒都下逐客令了,她還怎麽留下來吃人做的飯。


    於是挺了挺身子,半笑不笑地咧著嘴,慢慢說:“我就不吃了,您閨女做的飯金貴, 我們這種人吃不起,我還是回去吃我家的鹹菜吧。”


    說了站起身,還特別小心眼地暗暗瞪了木笙一眼,走了。


    關門聲顯得很響。


    唐菀最近因為離婚的事折騰的大傷元氣,連工作也請假了,整個人沒什麽力氣,也懶得管,掀開被子便起身朝臥室裏走去。


    木笙暗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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