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撐起身反問,“明教已經出兵平鄉了?”“不錯,你不知道?”“我去武當山請了大師伯就直接來開封,路上聽到的消息肯定沒有你軍中鋪兵傳遞的快。”“你真不知道?他們做這種事也不用先來問問你的意思嗎?無忌,你最近在忙些什麽,真的已經辭了明教教主之位了?”宋青書驚疑,“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沒有辭,不過我已將教務與軍務分開,教中眾兄弟有願意留下打江山的,歸入朱元帥的麾下,餘下人等由楊左使率領退回光明頂總舵,起義軍的事務已全權交代給了朱元帥。”宋青書驚訝得無以複加,“你竟然大刀闊斧的做了這麽一件事!無忌,你前段時間受什麽大打擊了?”張無忌拉他一起坐下,慨歎道,“沒有,不過也可以說有。前些日我們和太平軍連著幾場大戰,雙方都死傷慘重,我心裏實在感觸良多,這不是什麽驅除韃虜的義舉,這是實實在在的為著爭權奪勢而罔顧百姓與兵將們性命的爭鬥,殺來殺去,死的其實都是漢人,實在有悖我當初同意擔任明教教主時所報的宗旨。”“無忌,大亂之後方才能有大治,曆來都是如此。”“我知道,不過即便這大亂不可避免,我也不希望我是其中興風作浪的一個。大師伯說自古敢於爭天下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拿自己的身家性命為賭注,孤注一擲,然而十賭九輸,最後贏的那一個也必然滿手血腥,昧去天良本性,踩著無數的屍骨方能踏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我對高位沒有興趣,更不想做滿手血腥之人。”正色對宋青書道,“我不會逼迫明教中人都聽我的,但也不可能為了他們的私欲去率領明教爭奪天下,所以我讓他們自己選,有雄心報複的就留在軍中,憑自己本事,或去追隨朱元帥左右,或是與朱元帥一較高低。願意跟著我的,就隨我退回明教總舵光明頂,我們做回原先的武林門派。青書,我也不會來勉強你,你自己決定,你願意和我退隱光明頂那是最好;你若真想要拚上自己的所有,與天下豪傑一較高低也無妨,反正我陪著你就是,我不打仗,給你做隨軍大夫,專管宋將軍的起居藥食。”宋青書怔怔看著他,忽然一笑,“那我就是你口中的亡命之徒,在大亂中興風作亂的一個,你還願意陪著我?”“願意,你是亡命徒我也喜歡。隻是……青書,醫藥並非仙丹,我以前和你說的話不是危言聳聽,你要明白,人家爭天下,拚進去的是兵馬,你爭天下,還要賠上你自己的身體。”“生死有命,不就是少活幾年嗎,你隻要答應到時候替我照顧我爹就可以了。”張無忌搖頭,十分認真的道,“青書,對不起,我做不到。”宋青書霍然站起身來,怒道,“你還說不逼我!不逼我你大老遠的把我爹找來做什麽,不逼我這麽個要求你都不能答應!”張無忌苦笑,伸手拉他,“青書,別生氣,火氣大了要傷肝經。你也稍微替我想想,我不是不願答應你,我是擔心我真的做不到,現在答應了到時卻不得不食言。……你要不在了,我怕我也……”……兩人相對坐到東方泛白,宋青書看著眼前的張無忌,濃眉俊目,溫潤端厚,這人仿佛一直是這樣子,沒有變過,平時看著是溫吞水,危急苦難時卻是中流砥柱。當然,張無忌也不是神人,也會犯傻出錯,但是張無忌出多大的錯他都願意容忍,全天下隻這麽一個人,讓他能夠如此包容。心情由不甘慢慢變成無奈,最後不得不頹然承認,也許真的是強求張無忌了,沒有人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與自己心愛之人談論如何安排他的身後事。輕笑一聲,“你還不如直接對我說,我沒有了天下也能活,隻怕會活得更好,而你沒有了我卻不行。”張無忌扁下嘴,“這麽肉麻的話我才不說,我隻在心裏想想就行了。”“你傻的嗎,你隻想不說,別人怎麽會知道!”張無忌眨眼,“你這麽聰明,自然能知道,況且我真的不想勉強你什麽,你按自己的本心去做就好。”“知道,你沒有勉強我,你的為人我還不清楚嗎,張教主一諾千金,你能說出‘我幹什麽都陪著我’,那你就真的是那麽想的,也一定能做到。”站起身來,活動一下坐得有些僵硬的手腳,走到桌旁拿起一隻小酒壺,拔開軟木塞,屋子裏頓時酒香四溢,轉身對張無忌道,“喝一杯,恭迎張大教主總算大駕光臨了開封府。”“青書,你最好別喝酒。”宋青書不理,四處看一下,“沒有酒杯,就這麽喝吧。”走到床邊坐下,自己先仰脖喝了一口。“青書,我也不太能喝,喝多了會管不住自己亂來的。”張無忌還要勸說,卻被宋青書俯身吻過來堵住了嘴巴,牙關被撬開,一口酒度了過去。酒還沒咽下,張無忌就已經心神具醉,這就沒什麽好再勸的了,反手摟住了宋青書的肩頭,開始細密回應。宋青書自己不喝,隻是喂他,張無忌從來沒有試過這麽香豔的喝酒法兒,三兩個回合就被灌了小半壺酒下去,迷糊間隻是在想這酒聞著香,喝著味道卻有點酸,不過這種喝法,別說是酒了,就算是白水,他也甘之若飴。“覺得如何?”清朗的聲音變得有些低啞,在耳邊呼出的熱氣炙得半邊身子都在發酥。“真好。”“我是問你身上覺得如何?有沒有手腳無力,四肢酸軟之感啊?”“嗯?”張無忌沒聽明白,隻是自然而然的一挺身,忽然發現手腳都使不出力氣了,腦中陣陣發暈,頓時一驚,提口氣要運內力去裹住酒勁,卻覺得手腕上脈門一麻,已經被宋青書牢牢扣住。“青書,你這是幹什麽?你在酒裏摻什麽了?”宋青書湊近了一笑,雙目彎彎,滿是興奮喜悅之情,幾乎要像個十幾歲的少年,張無忌看著呆了一下,發自內心讚歎,“青書,你真漂亮,從昨日見麵到現在,就這下笑得最開心了。”“那是,”宋青書有些得意,拋開了剛才那一堆家國天下,前途功業的煩惱事,暫顧眼前,心道你讓我幹等了大半年不說,這一見麵就是一堆讓人心煩的事情,那我就不客氣了,總要找點補償回來才行。將張無忌平放在床上,自己先去拿桌上的冷茶漱了漱口,回轉來,毫不客氣,上床就壓在了張無忌的身上,笑道,“我在酒裏摻了點蒙汗藥,哼,讓你配副十香軟筋散,竟然敷衍我,幾年都配不出!”用力在張無忌的腰間擰了一把,“每次說謊都說得拙劣之極!”張無忌“哎呦”一聲,“你輕點。”“放心,我等下會輕點的。”宋青書開始去解張無忌的衣服,一邊自語,“我以前真傻,非得等什麽十香軟筋散,普通的蒙汗藥就管用嘛。”張無忌指責,“青書,你過份啊,我大老遠跑來看你,你給我下蒙汗藥!”宋青書在他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敢說我過份,你推脫抵賴了幾年該怎麽算?”張無忌理虧,無言以對。宋青書知道他內力深厚,一點普通的蒙汗藥就算使計給他灌下肚,肯定也製不住多久,手下加快速度,沒兩下就扒光了兩人身上的衣服,拉過被子蓋住,拿過床頭的藥膏和張無忌商量道,“下回你再配一個蘭花味道的藥膏,那個聞著比較淡雅。”張無忌哭笑不得,“都要被你用到我自己身上了,你還要我再配個好聞的?”忽然奮力一動身子,“青書!停下,停下,快穿衣服,有人過來了。”宋青書嗤道,“張教主,這手段可不高明啊……”就隱隱聽見外麵的守衛大聲道,“老爺來了,您起得早!將軍還沒起身呢!”驚得一躍而起,“我爹這麽早就睡醒了!”聽到外麵的護衛在極盡委婉的攔阻宋遠橋,宋遠橋笑道,“你將軍是我兒子,哪來這麽多講究,還要先通稟,我自己進去叫他,你小聲點,他要是還沒睡醒我就在屋裏等他一會兒。”那親兵眼看攔不住了,中氣十足大嗓門應道,“是,老爺,那就請您自己進去叫將軍吧!……其實將軍他睡得輕,您要是想讓他多睡會兒,不如讓小的帶您先去前麵用早飯,等會兒再來。”宋遠橋心道你知道將軍睡得輕怎麽還這麽大聲說話,不過看這小兵隻有十六七歲年紀,還一臉稚氣,搖搖頭也就不多說他,直接自己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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