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光線明亮,他忽地起身,將屋裏屋外的人都屏退。


    禾生盤腿坐在榻上,見他將窗戶拉好,門關好,透不出一絲光亮來,這才作罷,回身朝她走來。


    一語不發,徑直撲上來。


    親了她的嘴,她的臉,一直往下,緊握著她的手。


    他伏在她身上,臉上神情,與平時不同,是她沒見過的,好像很快樂,又好像很痛苦,眉頭緊蹙,薄唇微張,微微喘著氣,像是在求索什麽。


    禾生有些緊張,問:「王爺,是不是這樣不好?」


    沈灝咽了咽,癡癡地看她,「不,就這樣,我很喜歡。」


    禾生遲疑,嘟囔:「可是王爺看起來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那晚喝醉,有酒意作祟,周圍又是一片黑,她根本記不得他當時的神情。


    難不成也和今日一樣麽,既然難受,為何要跟她說很好呢?


    沈灝握住她的手,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噴灑而來,嘴裏含著情:「阿生……你還小,不懂這些,男人快樂到了極點,便會露出這般神情,那是喜悅,是愛慕,是恨不得將心愛之人融在骨子裏的欲望……」


    禾生張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點點頭,「王爺……」


    沈灝抽出一隻手,輕捏住她的下巴,俯頭將她的紅唇含在嘴裏。


    她不敢放鬆,整個人都繃緊了。


    她親他,他親她,兩人在彼此的唇間含著情,喘著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癱在他懷裏,整個人都軟綿綿的。


    她想起剛才的事,好奇問:「王爺,你的腳長什麽樣?」


    試想想,還沒有仔細看過呢。


    沈灝頓了頓,抬頭望著天花頂,答:「就這樣。」


    禾生蹙眉問:「給我看看嘛?」


    她這樣窮追不捨,他有點招架不住,視線挪向遠處,道:「不給看。」


    其實,他的腳,好像和她的差不多,也是第二根腳趾比其他腳趾長。


    禾生還欲再問,沈灝又道:「再說,我就又要親你了。」


    剛被折騰過,哪還有力氣再承受一回。禾生捂了嘴,吐吐舌,聲音有些含糊:「哼,壞人。」


    ·


    裴良回了府,沒有帶回改嫁書,回稟道:「衛家的人不肯給,說姑娘是他們家兒媳婦,不能改嫁他人。」


    沈灝幾乎氣炸,揮手拍桌,「豈有此理!」


    裴良動了動嘴皮子,沒說出什麽。


    衛家確實太不要臉,就是成心見不得姑娘好。先頭想害姑娘,現在見姑娘跟了王爺,又賴著不肯出改嫁書。


    分明就是要和平陵王府作對。


    沈灝冷笑,吩咐裴良道:「讓底下人,把彈劾衛侍郎的摺子都送上去,無論是誰,隻要和衛家沾著關係的,一律想法子打壓了。」


    衛家如此自不量力,不說他今時今日在朝中的勢力,就是五年前他剛封王時,衛家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倒要看看,衛家要以卵擊石,硬氣到什麽時候。


    秋高氣爽,沈茂躺在藤椅上曬太陽,身邊美人在側,為他捏肩捶腳。


    真是個好日子。


    沈茂伸手往美人胸前一摸,吊兒郎當,命令道:「哼個曲子給爺聽聽。」


    美人開嗓,如黃鶯婉啼。


    聽到一半,對麵忽然沒聲了,沈茂不太高興,睜開眼準備訓斥,入眸便是衛錦之一張陰騭的臉。


    他沒有戴麵具,眼角一顆淺淺的紅痣,在光線中格外明媚。


    沈茂一時瞧慌了眼,心想:這小子怎麽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呢!


    衛錦之抬腿就是一腳。


    沈茂回過神,差點沒從藤椅摔下來。


    「幹嘛!大爺我正聽小曲呢,搗什麽亂!」


    衛錦之一手將他提起來,沈茂懨懨地,他一身壯實肌肉,本是可以反抗的。


    不知為何,到了衛錦之麵前,就橫不起來了。


    沈茂想,許是小時候被這人施計坑怕了,心裏留了陰影,才這般畏畏縮縮。


    哎,以後待他有了兒子,定要護得跟個小霸王似的,決計不讓身邊小夥伴欺負,尤其是像衛錦之這樣的!


    沈茂歇息的這處地方,隱秘得很,平時隻帶心愛的姬妾來逛,故衛錦之脫了麵具,也不怕別人瞧見。


    「禾生的事,你唆使他們幹的?」


    沈茂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衛錦之蹬腳,沒踢著,直接將藤椅給踢翻了。


    沈茂「哎呦」一聲,做出鬼臉,「小爺,你腳疼不疼呀?可別給我吐血了啊。」


    衛錦之沉了麵色,俯身將藤椅擺好,緩緩踱了幾步,撩袍坐了上去。


    沈茂搭他肩膀,「噯,反正二哥也查不到我頭上來,你家裏人的仕途,本來就是沒希望的,豁出去拚一把,雖不說扳倒二哥,但至少能讓他名聲有損。喏,說不定,你的小娘子因此就嫁不成了!」


    衛錦之悶著聲,眼前冒出禾生與沈灝嬉戲的模樣。


    她喜笑顏開的模樣,全是為沈灝而盛放。


    沈茂擰眉,拍他:「不會是心疼你的小娘子吧!」


    許久,衛錦之開口:「你送去衛家的信,我攔下了,措辭不夠好不夠激烈,我重新寫了一封,另送去了。」


    沈茂嘿嘿笑,拿了葡萄塞他嘴裏,「你小子,有一套哈!」停了停,覺得還是要安慰兩句,道:「女人是水,容易被感動,現在她就算一時傷心,來日換了個人對她好,她也就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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