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交戰,一時異常混亂。 “雄霸狗賊,今日我便取你性命,給我大哥報仇!” 秦霜立在一邊,就見那人徒然出手,欲使出的正是“霍家劍法”,好在步驚雲背著身子,一時沒有看見。秦霜心下一驚,刻不容緩,忽地搶過自己身邊其中一名侍衛的佩劍,縱身一躍,劍身虛一晃,引得那人一個分心。突地用上鬼虎那套,後腰一傾,雙膝跪地從那人前傾的身下滑過,靈動的手腕一轉,一劍封喉。 一滴血珠正好滴在他麵頰上,溫熱的極,像是要燙壞他生嫩的皮膚。 “爹…我和你們拚了!” 一個青年突地的大叫,亂無章法的向著秦霜刺來,卻被步驚雲一掌拍飛,撞在石柱上,當場死亡。一掌之後,步驚雲也覺得哪裏不對勁。 其餘同黨一律關入天牢。 “大師兄,怎麽樣?” 步驚雲想著,便扶起他,給他擦擦臉,一臉憂色。 秦霜突地覺得心底有些愧疚,自己到底還是殘忍的,尤其,是對步驚雲。這師徒三人,一一細數,獨獨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不起步驚雲。 他拍拍步驚雲的肩膀,手下也沒了力氣,回身道:“讓師父受驚,徒兒這就去查問他們的來路。” 不等雄霸開腔,他便轉身離開。 “霜兒。” 雄霸喚他,他也隻得沒聽見。 步驚雲疑惑。 雄霸一直注意著,自然知道那行人便是霍家的人。 “雲師弟,你先去睡吧!” “大師兄?” “去吧!” 秦霜一句話也不想說,尤其,是麵對步驚雲。 並沒有什麽拷問,逼供,秦霜直接命令,把餘黨都處死,隨便按個罪名。 “雲師弟心思縝密,難免不會起疑,你速速去辦,越快越好!” 秦霜坐在桌前,指尖挑撥著燭火,揮手,“去吧!千萬要在雲兒插手之前。”神情果斷幹脆,沒有一絲猶豫,有些事,猶豫不得。 “是,少爺。”雪暗天不想這事還有後續,隨後趕緊去辦了。 昨晚的事,秦霜弄的一夜沒合眼。 早上來見師父的時候,依舊沒有精神,懨懨的。 木隸自從師父出關後,就住在了第一樓,每日,服侍師父起床,萬事妥當。 “霜兒,昨晚那群人?”雄霸伸出左臂,木隸小心的幫他穿戴好。 “死了。” “哦?”雄霸道,“可知是些什麽人?” “霜兒問不出,可能是之前的那些餘黨。”秦霜看都不願看他,隻道,“不管是什麽,殺了不就幹淨了,問出來也沒意思。” 這話生生有些意味,雄霸一聽就不高興了,揮手讓木隸站到一邊去,咬牙道,“霜兒,你過來。” 秦霜乖乖過去,卻被雄霸一把禁錮著下巴,抵著牆壁,雙手腕也被向後翻轉,緊貼著牆麵。 “你這麽做,是為了誰?” 雄霸細細拿著拇指磨蹭他光潔的下巴,光滑的沒有一絲胡渣。 “師父說為了誰,霜兒便就是為了誰。” 秦霜從不生氣,此時,心裏的布滿卻像是缸裏的水,一點點的溢將出去。 “你敢這麽和我說話?”手指慢慢,一點點收緊,秦霜的脖子宛如是棉花一般,生生叫他使不出勁來。 “霜兒不敢!” 嘴上說著不敢,神情卻著實與平日不同,身體內掙紮的力道一點點傳出來。 雄霸隻覺心火“噌噌”的往上衝,一個縱力,隻把人提起,摔在巨大的羅漢床上,大紅的簾紗幔帳,叫秦霜身子一滾過,呼啦的撕碎扯亂,落了下來,纏著秦霜的身子,紅色的紗帳蓋住他因為氣惱而蒼白如紙的臉頰。 “你怕他什麽?”雄霸欺壓上來,緊緊轄製住他,兩具身子貼的極近,連呼吸都重疊一處。 秦霜一腳踢過來,卻被抓住,“師父,你生氣的好沒道理,我怕他做什麽?” 雄霸一時沒有言語,昨晚,看著秦霜那麽擔驚受怕卻隻為步驚雲發現,就心裏不是滋味。而今,不上報,私自處死那些人,心道:我不怕他,你怕什麽? 雄霸自知沒道理,可是跟著秦霜,從來不需要講道理,他近乎下死手的捏緊秦霜的脖子,“霜兒,你自聽好,這世上,你獨獨隻能怕我。” 秦霜被勒得喘不過氣,臉通紅,連連咳嗽著,雄霸才鬆開了他。 大口吸了一口氣,突地望到麵無表情,雕塑一般站在一邊的木隸,頓時就笑了,“是啊!兒子怕老子,自古如此。”秦霜今天若是有些不正常,就是要頂撞他,麵帶著譏諷的笑道,“那師父,這兒子也認了,這接下來,我是不是要和著幽若一樣,喊你一生爹爹啊?” “你…”雄霸一巴掌拍下來,嫩嫩的臉頰上,五道紅印立顯。 手勁大的出奇,秦霜硬是咽下那溢出口腔的腥甜,目光有些野獸的光亮,冷笑,“還是說,師父打算讓我和著他一樣,夜夜服侍你?”抓著枕頭向著木隸丟過去。 “胡說些什麽?”雄霸驚訝的不行。 這有些話沒捅破之前,總覺得小心翼翼還透著躲閃不安,這多半時候捅破了,倒像是女人的初夜,破了再捅也沒覺得疼,“師父,你到底想我怎麽著吧?索性說開了,別沒事拿著我撒氣,我為了你做了這麽多,你卻也隻當我怕你。又整日裏防賊似的,叫那麽些人看著我,怕我跑了,逃了。既然這樣,把我關起來,我就在這屋子裏,不出去了。” 秦霜翻身,把臉埋在被子裏,縮起身子。 他師父目瞪口呆,半天反應不過來,回頭倒是衝著木隸輕聲道:“還不滾出去!”輕一揮手,那人便出去了。 按理說,師父生這樣小氣很正常,但是,秦霜不準他師父發這樣小脾氣就很不正常了。 所以,今天很不正常。 這一點,看師父無法自處的模樣就很清楚了。 “霜兒。”聲音柔了些,自覺剛才過分了。 輕輕拉拉被單,那人哪裏理睬他半分,連哼唧都沒有。 雄霸隻當秦霜真的生氣了,有些急。 他卻不知道,頭埋在被子底下的人,此時,正暗自後悔自己的一時嘴快,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自己想是叫累糊塗了。 這時隻想著怎麽辦呢? 第36章 “霜兒…”雄霸側坐在床榻上,身子略微前傾,動作輕而柔,怕是驚動了床上的人。 連叫幾聲,床上的人也沒有反應,就是被子裏麵的身子似有若無的輕顫。 雄霸看了也無奈,搖頭輕笑,伸手去欲要扯開被子,聲音裏倒是比平日柔了幾分,“這次是師父不好,可是真的惱了?”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反而把身子縮的更緊。 雄霸對人本就沒那麽多耐心,向來隻有他人圍著自己轉,一個不高興,冷嘲奚落,嘴巴子拳腳也是少不了的。而今,幾時起,自己竟這樣低聲下氣起來?一來二去,不免有些不樂意,心道沒有人膽敢拿捏我,就是你秦霜也不能夠,想著心火旺了些,大聲嗬斥,“可是要鬧到幾時?你也莫要得寸進尺才是。” 說著,大力拉過秦霜的手腕,狠狠的發力一扭,“想是依仗著我疼你,你便如此叫本座難堪?”清脆的骨骼錯落聲響,底下的人額前冷汗直冒。被握住的人終於有了反應,手一個勁兒的往回收,緊握成拳,隻悻悻然回道,“我並沒有,師父何故如此言說?” 手腕被捏的紅紅的,指關節泛著蒼茫的白。 秦霜聲音有些輕顫而暗啞,透著小心翼翼的乖巧,瞬間沒了剛才的激動,若是癲狂的病者突然晃過神來,才剛是念起之前脫離意識的行徑,後聽著雄霸的話語,竟心下輕笑起來,不禁深深的懊惱,先不去想著致使自己那般的緣由,倒是先自自己後悔責備起來。 雄霸是什麽人,自己卻又是什麽人?不明不白的渾說一通,又是為的什麽,因著什麽?來來去去,實在毫無緣由,沒有輕重。 一個恍神,身子卻被師父整個兒翻過來,發絲衣衫愈加的淩亂不堪,鬢發有幾縷掛在臉頰上,纏繞的死緊。 許是被子裏捂得久了,乍然一露臉,連連喘息不斷,臉上憋得通紅,唇緊緊抿著,胸口一起一伏,有些慌亂。 雄霸望著秦霜發呆,一時看的眼神虛晃,心下沒了主意,竟竟然口幹舌燥起來,但細細想來,自己卻又不是能被美色引誘的男人,硬生生憋著那股子難耐的衝動。先時,自己卻並不知情欲是何,忍耐、舍棄、寡情是他習以為常的。 霸者心生千秋,誌在蒼穹,俯瞰天地,又何故耽於美色? 桃花之色,豔豔軟香,不過過眼雲煙,何其虛無! 但是,麵前的人兒卻是那樣鮮明、真實,散發著年輕肉體的清香。 有時,克製卻也能醞釀出一種極致的欲望。 他伸手去輕拂秦霜額前淩亂的發絲,近距離的接觸,連彼此的呼吸也極近。 悠悠的眉稍,細長的眼線,白絹的皮囊,嫣紅的朱唇,何其雅致的麵容,像個美極的尤物,一線一絲都是為自己預想而紮裁。 也隻有這個人使得他尚且覺得自己還算是個有情義血肉、有念想欲火的人,冷久了的情感越漸回暖,又怎會輕易放手?隨,若是想了許久,方才輕念道,“有些人,注定是要生死一處的。霜兒,你此生自遇到了我,卻算你的不幸;我除你,再無其他,也算我的不幸,我們各有各的不幸,也算同病相憐。霜兒,你說可是?嗯?” 雄霸倒是先輕笑出聲,微微挑眉,很是得意。 秦霜有些皺眉,卻不躲閃,淡定的讓著師父伸手抹平了眉頭。 師父那樣赤條條直視的目光,那樣的話,直叫他覺得好笑的極。但卻又實在笑不出來,心道:說的這些話又是做什麽?雖然不說,但自己也不傻,看的也明白。這些話,自己多早晚都會背了,以後叫書上,表好,每日帶在身上可是好極?他順從慣了的,久而久之,倦怠意闌珊,委實懶得應對,對於雄霸,一個“不”字也難以出口。 一時還好,但是,久了,就有些不自在了。 秦霜偏偏頭,又被扳過去。 “是不是?”雄霸倔強起來,也是沒完沒了。 “是。” 秦霜有些乏,是就是,不是也是,那還問個什麽? 表情有些懶懶的。 男人用手指按住他紅豔的朱唇,輕輕碾磨。 而後,他便不再躲閃。 神情似躲非躲,若近若離,怯怯而故作溫順,眉梢眼角風流暈染,伴著說不出的魅惑,清香的肉體,令人心癢難耐,同時,那種散發誘惑的清冷氣息卻又使人不寒而栗。秦霜的眸子裏總是幽深而寡淡,少有情緒,更別說什麽情、欲,這人宛若天生就是沒有欲望的,沒有欲望念想的人便很難受製於人,若是談論愛人,卻更是難上加難。這一點,師父卻也了然於心,那一層的不安更甚。 就見雄霸眼中閃過一絲譎光戾氣,突地野獸般的上前,扣住對方的後腦勺,一口噙住那冷霜似的唇,舌尖猛然撬開侵入,勢不可擋,一股腥甜的血腥氣味在倆人口舌之間流轉纏繞,來來回回也不知折騰了多久,隻叫下麵的人脖子都生生擰斷了的錯覺。 秦霜微微閉上眸子,雙手垂落,緊緊揪著滑膩的綢緞錦被,越絞越緊,直到絲綢上留下深深的印跡。想推拒,咬咬牙,卻又收回手。 不推距,也不迎合。 頭被巨大的蠻力扣住,嘴角的血絲沿著削尖的側頰溢下,黏著彼此的唾液,帶過長長的一條晶瑩的絲線,落在血一樣泛紅的被單之上。 “師父…”輕聲呢喃,許久,秦霜隻覺得天旋地轉,空白一片,終是狼狽示弱的別過頭去,身子不斷向後退縮,想脫離那人的懷抱,動了動,到底還是安分地停止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