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說的便是火麟劍與雪飲刀這兩件武林至寶。近來,天下會盛世浩大,廣收門徒,一來,為了爭奪權勢,吞並一應的大小幫會,表麵說的是要一統天下,順應天意。實則,是想要借此機會消滅不服他的人,更要占盡他們的所有,還有一層,是想要乘機尋訪消隱的奇珍異寶。  像是什麽武功秘籍,寶刀神劍。  雄霸權力地位聲望都有了,於是便心往神馳於那些地鑄寶刀,天降神器,其中,火麟劍與雪飲刀就是難得的寶貝,也是他多年來想要得到的東西。  這雪飲刀乃是聶家家傳寶刀,刀長三尺七寸,天下間至寒之物,據說原是為女媧補天所餘之物“白露”鑄成,鑄造者正是聶風先祖聶英,此劍是個難得的珍寶,配合聶家祖傳刀法“傲寒六訣”,便能更加發揮無盡的威力。說起這聶英,秦霜苦想著,這人好像是砍傷火麒麟誤吞麒麟血,因怕控製不了體內瘋狂血,自鎖淩雲窟內死的,而後,這把寶刀於聶風困於淩雲窟後無意奪得。  而這火麟劍為斷家世傳之神兵,為斷正賢所鑄,因為鱗甲鑲於劍身之故,助握劍之人提升功力,但持劍愈久,反會產生劍控人心之象,魔念叢生難以自拔。  這火麟劍後來傳給了斷帥,而自從他消失之後,火麟劍也就不知所向了。  如果沒錯的話,現在火麟劍可能還和斷帥的骸骨一起留在淩雲窟內,找個時間,他定要把劍弄出來,要是讓斷浪先拿走了,又不知道生出多少事,隻是,那裏麵有個火麒麟,他現在去,怕是多半給吞了。  火麟劍消失了,但是還有個北飲狂刀。  自從昨日雄霸於竹林和聶人王一戰,把聶人王的妻子顏盈帶回來之後,雄霸便命天下會的弟子們一起在城內宣告著一件事,癲狂大笑著囑咐務必要叫人盡皆知。  一個月後,天下會幫主雄霸將與北飲狂刀聶人王決戰於“樂山大佛”之巔,務必一決高下。這一戰勢必又會傳出不少事。  “北飲狂刀聶人王,南麟劍首斷帥”一同齊名江湖。  想著當初斷帥千方百計的想要和聶人王一決高下,誰知聶人王早已厭倦江湖的打打殺殺,甘願帶著妻子顏盈兒子聶風歸隱江湖,不再過問武林之事。所以,斷帥始終是難以如願。  誰想雄霸卻一出就成。  到底還是因為那個武林第一美人顏盈,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禍起蕭牆吧!也是因這條線,而導致聶人王命喪,也把小聶風席卷到這混亂的江湖。  也許,這就是命理。  秦霜想著聶人王一出,小聶風也就要來了,自己的清淨日子也快盡了。  而雄霸的野心也開始慢慢表麵化,初現血腥端倪。  隨著權力疆土的擴大,聲勢也一度達到不可抑製的地步。秦霜卻不願去看那樣的腥風血雨,更是無法阻止,隻好數日來都抽身在收複眾徒的事情上。  他向來怕麻煩,並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但是,若是因為自己的多管閑事,救他人性命,大抵還是件好的。  師傅雄霸近來也無心思管束他,專心開始閉關修煉三分歸元氣神功,倒不是因為擔心和聶人王之戰,依他現在的武功造詣,聶人王早就不是他的對手,他不過是想借著比武的契機奪取血飲刀。  縱觀現之天下,能與雄霸相媲美的怕是隻有“南無名北劍聖”,傳說武林神話無名已死,現在就剩下一個無雙城的劍聖。  此間,讓他雄霸擔心的一戰,正是和劍聖之戰。不過,現在劍聖的那套劍二十三式未悟出,所以,還不是雄霸的對手。  而且,好像他們之戰並不是在這個時候。  也是在那一戰,劍聖命喪,雖然,他並不是死在雄霸手中。  不管怎樣,劍聖與師傅雄霸之戰,他肯定是希望雄霸贏的,一來劍聖也並不是什麽好的,二來雄霸現在也算是自己的後台靠山。以後,他要麽離開天下會,要麽就伺候好雄霸,兩則都不是什麽好差事,但是,相比於流落天下,浪跡四海,也許,他更喜歡清淨平穩的生活。  種種花草養養鳥,吃過午飯涼亭懶懶睡一覺,日落將西,後院小山走一走,生活豈不好?不過,想法雖是好的,他也不必太執著。要是真到了非離開不可的話,他也得先保證自己足夠能力,武功錢財都是必須的,或是,找個能力的,可以一同走天下的人,相伴左右也是可以的。  秦霜正想著,就聽見敲門聲,軟糯輕細的聲音響起,“霜少爺,我是孔慈。”  他收斂起緊繃的神色,一笑,這小姑娘每次來都是這句話,規矩的叫人沒法子,“進來吧!”  他輕悠悠的道,清越的嗓音微有些沙啞,這幾天嗓子有些不舒服,啞啞的難受,可能是一連數天的遊說留下的後患。  推門聲伴著一聲輕笑,一張甜甜的笑臉頓顯,尚顯稚嫩的臉,頭頂抓著兩個小髻。  你說這個秦霜和孔慈先風雲那麽久相識,可謂真正的青梅竹馬,怎麽就叫那兩兄弟一個強行占有了人處女貞潔,另一個則不動聲色的奪去了人小心肝,最好笑的是,那人還偏偏嫁給了他做妻子。  這一點孔慈姑娘確實做得不地道,遊走於風雲兩兄弟之間,猶豫不決,卻偏偏還嫁給了他,要是說她軟弱順從,委屈求全的話,卻也說不通。  不管怎樣,女人始終是難以琢磨的動物。  想起,昨天在第一樓看到那個嬌滴滴倒貼雄霸的顏盈,心裏就是一陣涼寒。  好在沒有她孔慈,秦霜還是秦霜,他也依然是那個清冷鎮靜的大師兄。  聶風可以為了孔慈的死傷心欲絕,宿醉不休,痛苦不知時候,自責不已,更是因此離開了天下會;而向來麵冷心硬的步驚雲更是幾乎發狂,屠殺俠王府取冰魄,仇恨一發不可收拾。  而作為孔慈的丈夫,秦霜還是沒能如他預料的那樣傷心痛楚,他可以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消除心底的苦楚,隔日便可以去解勸風師弟,要其振作,不必神傷過度。人前依舊盡心盡責的做他的天霜堂堂主,依舊溫順的呆在雄霸身邊,然後按照他的旨意去捉拿步驚雲。  也許,沒有什麽可以讓他太在乎。孔慈死了,不過是在他原有的藍圖上平添一抹烏雲罷了,終是會有雲散天霽的時候。  想當初他喜歡秦霜的就有這一點,這人是個不容易受到影響的人,對於情愛方麵也沒有強烈的執著心,明知道孔慈不愛他,但是他可以娶她,也同樣允許她去保留她心裏的愛;他愛孔慈,但可以不必擁有,所以,在孔慈死了之後,他並不會多麽傷心不舍。  對於他來說,有固然是好的,但是沒有,也無須強求。  其實,這樣一說,這個秦霜麵上看似溫如春風柔若秋水,是個愛妻子顧家好男人,但骨子裏畢竟是有些寡情的,情感終是有些天性裏的冷漠。有時想想,相比於情愛,他或許更加珍惜兄弟之間的情意,所以,當風雲一度離開天下會後,他也出奇的心底不再冷靜,開始失落茫然,開始沒有了安全感,甚至對於師傅的做法心生不滿。他是忠於雄霸的,也許就是太在乎這個一手把他養成的師傅,太在乎他們三兄弟之間的感情,所以,對於雄霸的分裂,才會覺得是一種背叛吧!一種更加強烈的情感背叛。  這種背叛比起男女情愛的背叛更加不可饒恕,他可以容忍步驚雲奪走他妻子的貞潔,可以容忍聶風被妻子所愛,但是,卻不能容忍師傅對於他們三人的背叛。  說到底,秦霜是可憐的!  甚至沒有人能理解他心底的想法。  師傅雄霸隻想著天下,定要風雲死,隻要他做他的忠犬,做他懷裏溫柔,腳下匍匐的狗。  而步驚雲一開始就是懷著仇恨的心,他從來沒有打算要什麽師傅,也不要什麽兄弟,更是沒把他這個大師兄放在心裏,他隻想著報仇,隻知道懷著嗜血的心情去破壞這個生長成人之地。  至於向來溫吞的聶風,那些事後,也再也不願留在這裏,走的何其幹淨利落,灑脫的極。  也隻有他,還傻傻的在想,為什麽當初的一切都已經消失?為什麽他們三兄弟再也不能如當初那般聚首貪歡?  就在其他人都在各自打著自己的盤算時,也隻有他還依然留戀於曾經。  這樣一看,也是傻子一個的。  之前覺得秦霜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可是,看到後來,其實不然。  “霜少爺,你這幾天累的極吧!來,喝碗清湯,這是我剛做的。”  每天一大早,孔慈便來到“天雲閣”內,端來一碗湯水什麽的。  她確實是個心細溫柔的姑娘,以小看大,可見,不用多時,她定是個溫柔若水、善解人意的美人,也難怪能一舉獲得風雲的心!  “孔慈,師傅昨天回來,幫內眾人可是說了什麽?”他接過碗,又說,“師傅心情如何?”  他一直呆在城內周旋,天下會幫內的動靜,也沒能及時知道,像是雄霸昨日與聶人王一戰,他也是事後才得知的。  而且,確實,那人也並不是什麽話都對他說的。他去會戰聶人王的事,除了文醜醜,竟然沒人知道。  小姑娘開始收拾床鋪,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我聽文總管說,幫主昨天一天心情都很好,大概是因為比武勝了聶人王的緣故,還有,得了個武林第一美女。”  說著第一美女,小姑娘也是羨慕不已,要是自己以後能和她一樣美麗就好了,想著轉過身時,就下意識的瞄了一下鏡子裏的自己。  秦霜淡笑:“什麽武林第一美女,為了名利,拋夫棄子,薄情寡義,再美,也隻是徒有其表罷了!”  孔慈一愣,再不想霜少爺會輕柔笑著說出這樣話來,在她眼裏,那個人一直都是對人寬厚容忍的,從不會去評價別人的不是,並不像會說出這樣話的人。後也是一笑,“反正幫主很是喜歡她的樣子。”  別人怎樣,秦霜自然不關心,也不執著於這個問題,就問,“幫內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沒有?”  孔慈想了想,才道:“哦,聽說,幫主擔心和劍聖之戰的勝敗,正派人四處尋訪泥菩薩。”  “什麽時候的事?”秦霜手下一抖,放下正在把玩的碗碟。  “好像才發出的布告。”  吃過早飯,秦霜也沒急著去忙,就是在院子裏沉思。這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他也是不好阻止的,命該如此,尤不可違。  泥菩薩的命批,隻瞧著準是不準?    第5章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這便是前日泥菩薩所批之言,而今雄霸堂內,兩側巨石金柱上便貼著這兩句真言。  聽文醜醜說,這幾日他師父雄霸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反複琢磨著這兩句話,隻怕夢裏都能念上幾句,當真有入魔之勢。  殿堂之內,雄霸氣勢依舊威懾逼人,即使是慵懶的側靠著椅座,眼底的精銳之光也絲毫不減。  堂內金碧輝煌,內室屏風虛掩,熏香繚繞,他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那個飾有太極圖的“乾坤挪移五行大寶盒”,正鑽心研究著,嘴邊念念有詞,“風本無形無相,無一刻靜止;雲亦聚散無常,飄渺不定!縱窮究玄機,也算不清天上風雲反複。”  他不解的回想著那句話,念了起來,心情越發煩悶起來:“甚麽意思?”  秦霜踏足,上前一步,朱唇微啟,但笑道:“意思是,師傅您一遇風雲,便能化作九天之龍,天下將盡在腳下。”  雄霸聞言,向屏風外望過去,但見屏風後麵,白衣少年翩然而至,麵容俊美秀淨,氣度出塵,一縷青絲柔軟的垂落在左肩,右邊發齊整翻上,白紗絲帶束起長發,一襲長袍勝似新雪,溫順的垂手侍立,麵帶柔和冷清笑意,聲音細柔清寒若冬至飄雪,清越溫潤。  他的肌膚一如他的衣衫一般白淨無物,叫人見了便欣喜,清爽異常。  但是,比之相貌,顯然他的話更叫人欣喜萬分,激動猶若滔天海浪,起伏之勢可撼動天地。  雄霸當下抬手,招呼他上前,眼底精光頓顯,朗聲輕柔道:“霜兒,你過來。”秦霜含笑走近,讓雄霸習慣性的攬抱著肩,“為師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  “霜兒不敢。”  秦霜趕緊低眉順目,心裏隻想雄霸何總是拿這樣話叫他慌亂?好似一見他無端慌亂,那人的心情便即刻好將起來,哈哈直笑的歡暢。  雄霸向來知道這個秦霜對自己是忠心不二,自己的話對於他是就是最大的真理名言,心說我讓他往左,他便不敢往右,我讓他上天,他便不敢入地,這樣長久梳理的意識,會讓他莫名興奮雀躍。也是自小教自己調、教的好,想也不枉費自己一番心血。  見人低著腦袋,乖巧順從,眼裏卻又慌亂不知所措的模樣,便當真就是不自覺的展露笑意,一解多日來的煩悶,輕一揮手,雲散天霽。  “有甚麽敢不敢的?我們師徒,不分彼此。”他拉著秦霜坐下,秦霜就是不願坐,依舊站直,侍立在一旁,想著也不知道雄霸讓人找了他來為什麽事,那人也不說,就是讓自己這麽傻站著。當然,這種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自然能夠適應。  隻要乖乖站著,靜立不動就成。  雄霸也不勉強他,就讓他在旁邊望著。  自看看他,指了指寶盒道:“這是泥菩薩帶來的,是由波斯巧匠所製,上麵共有108組天幹地支,說若是拚成正式還原,寶盒打開,便能算得我下半生的命運。”  秦霜盯著寶盒細看,隻心道,這個雄霸上半生的命運還未開始,倒是擔心起下半生了?這風雲還不知道現在何處呢!  “師傅,還是先找到風雲再說。”秦霜被那人一看,低了低頭,便知道自己多嘴了,也不敢想太多,想的多,眼神難免引起疑慮。  雄霸足足盯了他的臉好久,見他也沒有什麽異樣,才轉過頭去。  秦霜堵在胸腔的那口氣也慢慢一絲一絲輕緩的吐出。  “一遇風雲便化龍”雄霸難得眯起神采的眸子,“霜兒,你說信是不信?”  他緊緊盯著秦霜,甚是疑惑,好像他能知道答案一般。  秦霜固然是信的,此時若說不信,那就是找死。  “師傅若信,霜兒便信。”  雖然是習慣了秦霜的言聽計從,但是此時,望著秦霜一絲輕微閃躲的眸子,雄霸還是皺起了眉,畢竟是自己看著的孩子,有什麽能逃過他的眼?  當下嗖的一下,快速的抓起了秦霜垂落的手掌,反掌仔細瞧著。  “師傅。”秦霜此時武功還是很弱,纖細的手掌叫大力一對折,疼的冷汗直冒。那人掌心的溫度若烙鐵一般燒灼著他的手背,強勁的吸附力道更不容他有絲毫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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