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今年的獵人考試就要開始了,小傑告別家人,克服了剛開始就接踵出現的種種困難,無所畏懼地登上了開往獵人考試場地所在城市的船。 十分順利。 真的,沒想到會這麽順利。 他居然一出來,就在海上遇到了金——的大哥,埃利克叔叔! “叔叔……叔……嗬,哼……行吧!” 被叫做叔叔的人說得很是勉強。 就實際年齡年齡而言,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都抵不上他的領頭,當曾曾曾曾曾爺爺都沒問題。 可這時而覺得自己是長輩,時而又會因為被人叫老了而不開心的詭異心態…… 可真是複雜啊,人心這種東西。 “小傑是吧。” 姑且接受了小弟不過是走失了一段時間,結果忽然就成了孩子都十二歲的中年大叔的設定。 真·老年人雙手環胸,麵色冷峻而深含威嚴,拿出了十成十的長輩架勢。 “那個什麽獵人考試,你要去參加?” “嗯!我想去試一試!” “哦,年輕人,有這個勁頭挺不錯。” “埃利克叔叔能給我說一些關於金的事情嗎?” “金啊,既然能成為我的小弟,就說明他不是普通水準了。” “哦哦哦!真好,我也想做埃利克叔叔的小弟啊。” “……???” 明明才見麵不到半天,“叔侄”二人的對話如此氣氛和樂,真是讓人見之欣慰,潸然落淚…… “——不,根本就不對勁吧他們。” 不知是誰搶先發出了如此犀利、足以打碎玻璃屏障的質疑。 “小弟的兒子一臉天然要給小弟的大哥當小弟,這麽扭曲的輩分關係差點出現就算了。” 破案了,吐槽的人是之前為出師不利而崩潰大叫的黑西裝社會青年。名字也知道了,是叫雷歐力。 他的發言在這裏顯得尤其正常,正常到非常普通。 但,正因為普通得符合正常人都有的邏輯,才顯得分外震耳發聵: “哪有年紀這麽小的大哥啊!難道在小傑出生之前,埃利克就已經和小傑的父親勾肩搭背上了嗎!嗎!嗎!” 不可能。 以正常人的邏輯,怎麽想都不可能啊! 如今這兩個小不點麵對麵湊在一起,其中一個小不點一臉嚴肅地訓話,另一個小不點認真聆聽,仿佛深受教誨的模樣—— “噗……哇啊啊啊嗷嗷!” 第一個沒忍得住,從嘴裏發出奇怪氣聲的倒黴蛋尚未反應過來,懷裏以及脖子後麵瞬間被冰塊結結實實包圍,被冷得齜牙咧嘴竄起了八丈高。 竄起來之後也沒下得去,這個人,當眾說出不得了的實話的雷歐力,唰啦一下從生在冰船中央的火堆上方越過。 然後,“啪!” 就這樣黏在了冰做的船艙外壁上。 大概得等脖子窩後麵的冰塊化掉之後,他才下得來。 “…………” 火焰的尖頭被突兀刮起的風吹得搖曳,還好足夠旺盛,才沒被吹滅。 因為船上很涼,隻有靠冰船才能橫渡大海的眾人沒辦法,隻能烤火取暖。 還好不用擔心火源。 不管是爆豪勝己還是轟焦凍,他們都能徒手生火,就實際作用而言,非常地便利好用。 “……老子不是打火機!信不信我炸飛你啊!” “算了,爆豪,算了。” 在無形之間,轟焦凍和爆豪勝己,這兩個本來很不對盤的天才,似乎通過不斷同甘共苦(遭受磋磨)的經曆,獲得了難能刻骨的“戰友”情誼。 他們已經完全能夠猜測到,這一次莫名而來的“曆練”,絕對輕鬆不下來的。 才剛啟程,就不斷跟滔天巨浪徒手拚搏、在暴風雨中搖曳、被炸掉船在水裏撈人、給無辜受難的人們生火…… 後麵一定會有更麻煩的試煉等著吧。 會有的吧。 說不定,馬上就有—— “獵人考試,唔。” 兩個少年(突然警覺):“!” 埃利克正在若有所思。 “通過考試才能拿到執照,困難又危險……還是一個職業,和那邊的‘英雄’好像挺像的……” 不等別人跟他探討到底“像不像”的問題。 埃利克也不會給人探討的機會。 他直接,幫當事人決定了: “你們就去參加這什麽獵人考試吧。” 少年二人組:“嗯??” “反正你們都考試沒合格一次了。” “……” “再不合格一次,就是積累經驗。要是合格,就增加信心——那就這樣決定了!” “…………你真隨意。”第142章 海神號的船長最近很倒黴。 本來,他不是一個普通的船長, 他的海神號也不是一艘普通的船。 在看似“普通”的背後, 還隱藏著對某些人來說至關重要的秘密。 ——他可是今年這屆獵人考試正式開場前, 針對天南海北的無數考生們的隱性測試的負責人。 獵人考試的嚴酷之處就在這裏。 每年在網上報名參加獵人考試的人數如此之多,但等到考試當天, 到達考場的實際人數可能隻剩下報名人數的幾十分之一, 幾百分之一, 乃至於更小。 正式考試的淘汰機製另算,真實的情況是, 早在考試尚未到時間時,隱藏的測驗就已經開始了。 就比如海神號。 登上海神號的乘客絕大多數都是為了獵人考試,而獵人考試的考場具體地點是嚴格保密的。 船長掌握有關於考場地點的線索,他會在暗中觀察考生們麵臨危機時的反應, 到最後, 隻給他看得順眼的考生進行下一步的提示。 沒有錯,暴風雨包括在了這一次隱藏測試的內容裏麵,是船長早就預料好的, 就等著看考生們麵臨狂風驟雨的表現了。 “……” “所以說,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可怕小朋友是怎麽回事啊!” 船長揪著自己的胡子哭得不能自已, 不知道內情的人,可能以為他是在哭自己心愛的已經變成木渣渣隨水流而散的海神號。 考前測試和本應大展神威的暴風雨一起消失了,隨它們一同哢擦破碎的還有船長那顆火熱的心。 “沒有了……沒有!沒有了!” “跟預料的完全不一樣啊!為什麽不按計劃來啊!哦!啊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船長哭得可傷心了。 這一幕著實激起了部分心地善良的人內心的同情,最開始和轟焦凍搭話的那個叫酷拉皮卡的少年先過去安慰他。 下一個, 和親爸的大哥開心聊天的小傑也過去了,這孩子似乎特別熱心腸。 最後沒想到的是,因為一不小心說出大實話而被埃利克掛在牆上的那個社會人——不,事後才知道他其實隻有十九歲——也過去了。 那三個人湊過去,沒過多久就聊得火熱,好像頗為投契。 同時,年輕人們的關懷,也在一定程度上撫慰了老船長受傷的心…… ——哼!想得太簡單了,沒那麽輕鬆! 出現了,原來這才是船長的真實想法! 對於破壞這場測試、還破壞了他的愛船的“罪人”,他果然不會那麽容易就釋懷。 ——呼呼呼,哈哈哈! 在無人察覺的角落裏,船長看似迷糊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精明的光芒,其中充滿了憤憤和狡猾。 這個受到了幾重重創的男人下定了決心。 他聽見了,以銀發小朋友為首的小朋友們打算去參加獵人考試。 天真,真是太天真了。 掌握有考場線索的他,絕對不會將信息透露給他們!就讓這些(可怕的)小鬼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目的地,最後失望而歸吧! 以飛速前行的冰船用半天的時間趕了平常需要三天的海路,已經能夠看到海岸邊緣的港口縮影。 一行人實在是命途多舛,但好歹沒有出事,這會兒總算可以安全地靠岸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