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還是有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了,並且離得還挺近:“噗嗤——哈哈哈!” 埃利克(表情陰沉地看過去):“……” 裁判兼老師的午夜女俠捂住嘴,很不好意思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啊,剛剛喉嚨有點癢,大概是感冒了……咳咳!可以開始了吧?兩位選手,準備好了嗎?” 還用問麽? 根本不用準備。 如果說,一開始埃利克還沒提起精神。 那麽現在。 他!精!神!十!足! 原定的兩分精力,徑直提升到五分。 轟焦凍剛說完:“嗯,我隨時都可以……” “不要耽誤了,現在就開始吧!” 此話,自然來自正在微(冷)笑著掰指頭的埃利克。 不得不說,所有看清少年此刻神情的人,都會冷不防一怔。 跟此前的任何時候都不同。 從體育祭開始,到現在,埃利克表現得都非常輕鬆。雖然有過出手,但都不能看出真正出力的痕跡。 也就是說,他始終都沒認過真。 可現在,情形好似有所不同。 轟焦凍是唯一一個,最能直觀感受到巨大壓力的人。 因為,他是承受壓力的對象,是被那雙金眸牢牢注視的中心。 銀發少年隻是隨意地向他這邊走來。 該怎樣形容此時的感覺? 身體僵直,少年無法移動,瞳孔收縮,視野裏隻能看見一片冰海。 他幾乎控製不住想要後退一步——而後方,就像下方就是萬丈深淵的懸崖邊緣,再往後,便是峰巒崩塌,山河破碎。 所幸。 埃利克隻是分出了這一絲殺氣,嚇一嚇轟小子而已。 “現在還確定麽?確定,那等會兒就沒平時那樣簡單了。” 他問。 說實話,這麽一弄,顯得太大題小做了,就像他要故意欺負小鬼似的。 可是,轟焦凍並無意見。 少年仍舊堅持,即使弄不清埃利克的用意,要麵對的困境比此前想象的可能還要困難百倍,他也不會退縮。 “確——定!” “行。”埃利克說,“那就這麽來吧。” 他們之間的氣氛又發生了巨大轉變,著實凝重,讓圍觀者的心都莫名提起。 觀眾們情不自禁把幾分鍾前的巧克力事件遺忘了,現下最關心的,當然是即將開始的,埃利克與轟焦凍的—— “加油!!!” “轟君!!!加油啊!!!” “作為我們a班的最帥酷哥!轟君你就算逃不出埃利克大哥的魔爪,也要代表我們,多撐幾個來回!” 礙事兒的噪音橫插進來。 原來是一年a班的小鬼們,拉著由八百萬同學臨時製造的橫幅,呼啦啦占據了觀眾席前排。 拉橫幅的主意是此時已經躺進醫務室的綠穀同學之前想的。就算是為了紀念綠穀同學,假裝他沒有確認,大家也要把橫幅拉出來,給轟君加油打氣! 是的。 他們是給轟焦凍加油。 至於“埃利克大哥”……魔鬼一樣的大哥一拳一個小朋友,把他們揍得可痛了,根本不需要加油嘛! 因此對比起來,轟君就像是在魔鬼腳前堅強搖曳的小草,別提有多可憐。 “帶著我們班、乃至於全年級的希望,轟君衝呀——” 忽然被冷落的埃利克:“???” “嗬,以為我需要你們加油嗎?不需要!以為我會介意嗎?吵死了小鬼們!” “等我收拾了轟小子,你們……就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埃利克:你們完了!!!!第25章 埃利克堅決不承認自己心裏不平衡, 丟下這句狠話, 待會兒就要找無辜的小朋友們撒氣。 雖說這麽一搞,絕大多數人都將巧克力事件拋在了腦後, 是個好的結果。 但, 不管怎麽說。 被豬隊友們——當然還有自己——拽進深坑裏的轟君, 注定會成為最慘的受害者。 雄英體育祭進行到了最後的關鍵之時,得到的關注度自然達到了落幕前的巔峰。 想也知道, 明日……不,就在決賽結束之後,體育祭中湧現的年輕俊傑們都會成為火爆話題,登上報紙、網站、電視節目以及各種傳播媒介。 因為埃利克, 一年級賽區的受關注程度,已經將其他兩個賽區死死壓下了。 埃利克與“安德瓦的兒子”的決賽,無疑是最為火熱沒有之一的爆點。 決賽還沒開始,安德瓦已經得到了無數或好奇或探尋的目光矚目, 好似大家都很期待他這個no.2英雄表一表態。 表態……表什麽? 表他看出來兒子不是奇怪少年埃利克的對手,對於這個足以讓no.2英雄顏麵盡失的結果, 有什麽額外看法麽! 安德瓦的麵色一陣變化,果真是火氣上湧,受不了這個氣, 甩手便轉身而去。 他沒心情在觀眾席待下去了, 對轟焦凍這個兒子也生起了頗重的意見。 可是,又因為埃利克,這個名字在入學前就傳到他耳裏的奇怪少年, 安德瓦極其在意。所以,他不能怒氣衝衝地一走了之,還是要把比賽看下去。 安德瓦徑直去了校方給他安排的帶有轉播設備的休息室。 而在no.2英雄心情複雜的同時,雄英校長與任職教師所在的單獨房間裏,校長剛接完一個帶著質問語氣的電話。 “不是說定了要將那少年隱藏起來麽?你們雄英想幹什麽,居然讓危險人物當眾暴露,還把實力展現出來?不可理喻!” “啊,‘危險’的評判是幾個月前的事了,過了這麽久,我們雄英方麵確定,埃利克並不具備需要警惕的危險性……” 大致內容就是這樣。 總之,那邊頗為氣急敗壞,並聲稱會派遣專員來調查這件事情,到時候不排除有采取強硬手段的可能性…… “唉,真是的。” 然而校長比他們還迅速地掛了電話,完全不給對方再繼續恐嚇的時間。 “校長,那邊的意思是?” 歐爾邁特豎著耳朵努力在聽,從隻字片語都能聽出情況不妙,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不止是他,同在這裏的其他老師都麵色嚴肅,擺明了對特意打電話過來質問的某些人極有意見。 “他們把雄英當成什麽了!隨隨便便都能來幹涉?” “埃利克那孩子自從來了我們學校,就——咳,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但至少我們都知道,他絕不是需要被‘監管’的對象。” 在埃利克全然不知的地方,或多或少都被他的翹課/睡覺/暴力等等行為氣過的老師們義憤填膺,各自發表了支持他的想法。 這就對了。 相澤消太推開門,遇上的剛好就是這麽一個緊張的節點。 了解完情況後,某些話,讓他這個一年a班的班主任來說,顯然最為合適: “來到雄英之後,遵守規則、完成責任、逐漸成長起來,都是這群青澀的小孩兒要做的事情。” 那麽,相對的——也是平日都隱藏在這句話後,不會直接說出來的後語。 似乎比突然離開前憔悴了些的男人緩緩開口,勾勒著血絲的雙眼睜開,直視前方:“其他的,則是我們這些成年人要做的事情。校長,您的意思,應該就是這個吧。” “當然啦。” 向來以可愛外表深得學生喜愛的校長微笑:“激勵學生不懈進取是必要的,但竭盡全力保護這些尚未成熟的幼苗,也是我與諸位堅持至今的宗旨。” “隻要是雄英的學生,一視同仁,不能因為個別人情況特殊,或許強到不需要實質上的保護,就違背這個原則。”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出了矮小的校長話音中的鄭重。 是的,歐爾邁特尤其能夠理解。 他將埃利克帶到雄英,所期待的最好結果,也就是這個。 一個人的“強大”,要怎樣來權衡? 用數值?用一招能夠打倒多少對手?還是,用他拯救了多少人? 任何能夠具體概括出的結果,在歐爾邁特看來,都欠妥。 光看表麵,埃利克至今沒有展示過全力,無法判定出他到底有多強,隻要知道,他的確有著連no.1英雄都看不穿的力量就行了。 可是,似乎還不夠。 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為想要守護的存在豁出性命,憑借這一點,就不能說他不夠“強大”。 有多少人本來沒有力量,之所以“強大”,都是倚靠著心中不亞於英雄的勇氣,憧憬,羈絆,亦或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