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讓她走吧。”蕭惋皺了皺眉頭,轉身看見身後不遠處站著兩個人。


    “見過長安郡主。”劉章施禮。


    “劉公子。”蕭惋淡笑頷首。


    “長安郡主怎麽會在此處?”劉章溫和笑著。


    “我是來找筱兒的,隻是剛剛帶路的丫鬟有些古怪,走到一半忽然跑了,也不知是為何。”蕭惋說著看了看四周。


    剛剛那丫鬟看了她身後一眼,明顯是看到劉章來了才走的。


    難不成,是有人故意將她和劉章引到一起?


    不過蕭惋並不擔心,她帶著畫扇,劉章也帶著長隨,而且此處並非什麽偏僻的地方,兩人偶遇也正常。


    “我見賓客都在外麵,劉公子為何也在此處?”


    “王夫人知曉茵茵喜歡梅花,說園子裏的梅花開得甚好,讓茵茵來摘幾枝梅花,我怕妹妹出來冷,便來替她摘些。”


    看了眼長隨懷中抱著的梅花,蕭惋笑著說:“原來如此,那就不耽誤劉公子給茵茵送梅花了,我再去找找筱兒。”


    劉章說:“方才我從園中出來,王小姐並不在那邊,長安郡主還是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說完,劉章帶著人走了。


    畫扇上前一步說:“郡主,這件事蹊蹺,我們要不要告訴王小姐。”


    “先回去再說。”


    *


    兩人走後,假山之後走出來兩個人。


    “溫將軍,沒想到長安郡主和劉公子相熟。”王陵說著看了溫顧一眼。


    “偶遇而已。”溫顧波瀾不驚,視線看著蕭惋離開的方向。


    “長安郡主和劉公子的妹妹交好,和劉公子是熟識也很正常,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王陵故意這麽說,想看看溫顧的反應,不過溫顧長得本來就黑,他也看不出來溫顧臉色變化。


    溫顧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長安郡主和你沒仇,以後別說這些,關乎女子清白,被別人聽到不好。”


    “這不就我們兩個人麽。”


    “在我麵前更不行。”溫顧說完,抬腳離開。


    *


    蕭惋原路返回,見王若筱正站在她原先等著的地方左看右看,想必是找不見她著急。


    “筱兒。”蕭惋走過去。


    “惋惋,你去哪兒了?”萬若筱上前拉住蕭惋的手,“我差點就讓二哥派家丁搜府了。”


    她了解蕭惋的性子,既然答應了等她,就絕不會無故離開。


    蕭惋將那個丫鬟的事說了,王若筱聽後大驚,沒想到自家府上竟然有這種丫鬟,“惋惋,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人找出來給你個交代。”


    “對了,我打聽到了,溫將軍和我爹在議事廳,我們可以在屏風後麵偷偷看一眼,不過,這麽長時間過去,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聊完了。“王若筱還惦記著讓蕭惋看看溫顧長相的事。


    “那我們快走,也許還能趕得上。”蕭惋將那古怪的丫鬟拋到腦後。


    待到兩人到了議事廳,裏麵早已空無一人,隻有兩個丫鬟在打掃。


    “我爹呢?”王若筱抓住一個丫鬟問。


    “將軍議事完畢,已經去前廳招待客人了。”


    “那溫將軍呢?”


    “溫將軍和大公子去花園了。”


    蕭惋聽到花園二字,神色一變,若是剛剛她沒急著離開,是不是就會和溫顧遇上了?


    這般陰差陽錯,也是不巧,罷了,以後見麵的機會多得是。


    王若筱放開那個丫鬟,走到蕭惋身邊,納悶著,“大哥什麽時候和溫將軍有私交了?”


    蕭惋沒看見溫顧並不失望,“快開席了,我們回去吧。”


    第5章 五枝


    兩人攜手回到席麵上。


    “見過長安郡主。”蕭惋出現後,貴女們紛紛起身行禮。


    王夫人見到蕭惋,笑著對蕭惋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一臉慈祥。


    “惋惋,我特意讓人做了你最愛吃的奶酪櫻桃。”王夫人拉著蕭惋的手,兩人距離極近,看起來親密如母女。


    反倒是王若筱這個親生女兒,坐在蕭惋的另一側,在和旁邊的鄭茗薇說著話。


    “謝謝伯母,聽聞伯母最近夜裏多夢,我前兩日新繡了個香囊,放在枕邊可以安神,惋惋女紅平平,伯母不要嫌棄。”蕭惋乖巧笑著。


    “這麽巧,茵茵也給我繡了個安神的香囊,你們兩個比起筱兒懂事千倍萬倍,要是我親生女兒就好了。”王夫人一左一右拉著徐茵茵和蕭惋。


    當年周將軍在世時,對王家和徐家多有照拂,王將軍夫妻一直感念周將軍的恩情,顧念三人戰場上的情誼,所以夫妻二人對蕭惋和徐茵茵非常好。


    王若筱聽到母親的話,嘟嘴擠過來,“娘,你幹脆收她們兩個為義女好了,以後既有人孝順你,我也多了兩個好姐妹。”


    周圍人聽了都笑,王夫人笑著點了點女兒的額頭,“你這孩子。”


    蕭惋是皇室,她怎麽能收蕭惋為義女?


    眾人隻當是玩笑話,沒人當真,隻誇王若筱率真可愛。


    蕭惋笑著轉頭,視線和鄭茗薇對上,剛想說話,鄭茗薇卻客氣笑笑,然後和旁人說話去了。


    這是怎麽了?


    聖旨賜婚那天,蕭惋便感覺鄭茗薇和自己有些疏離,今日鄭茗薇更是疏遠自己,連話都不想和她說了。


    “惋惋,你瞧。”劉茵茵坐到蕭惋身邊,讓蕭惋看她身後丫鬟抱著的幾枝梅花。


    “這梅花開得甚好。”蕭惋之前在園子裏已經見過了,現在再看,隻是大致瞧了一眼。


    “聽我哥哥說,他折梅花時,在園中遇到你了,你去花園做什麽?”徐茵茵問。


    “沒什麽,隻是有個眼生的丫鬟,說筱兒在等我,我就跟著去了,結果那個丫鬟也是奇怪,走到半路自己跑了。”蕭惋並未說明自己的真實目的。


    “還有這種事?”劉茵茵輕蹙眉頭。


    另一邊的鄭茗薇聽見,往蕭惋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迅速移開。


    “也怪我輕信旁人,不過好在沒出什麽事。”蕭惋笑笑說,撇開這件事不提。


    宴席開始,賓客們先送壽禮,蕭惋百無聊賴地聽著,視線落到屏風上,遠遠地瞧著屏風後模糊的影子。


    不知道溫顧坐哪兒。


    壽禮送完,王將軍大手一揮,下人們上菜,男眷那邊大多數都是武將,喜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氣氛上來了,說話音量都跟著提高。


    女眷們邊吃便閑聊,王夫人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又請大家到花廳看戲。


    估計看幾場戲之後,就到了回府的時辰,看來今天真的沒機會瞧瞧她的未來夫君的樣貌了。


    移步花廳的路上,蕭惋有意等了等鄭茗薇,“茗薇,上次的藥膏還好用吧。”


    “多謝郡主,原本就是小傷,當天晚上就好的差不多了,倒是讓郡主舍了上好的藥膏,改日我定備厚禮送到郡主府上。”鄭茗薇說話客客氣氣,一口一個郡主,都不叫她惋惋了。


    說完,鄭茗薇又拉了別人一起走,不和蕭惋同行。


    蕭惋不是上趕著的人,雖然兩人是朋友,但是你莫名對我疏離,又拒絕我的靠近,那我也沒有再和你情同姐妹的必要,她不需要強求來的友誼。


    至於鄭茗薇疏遠她的原因,蕭惋並不是很在乎。


    台上的戲唱了一出又一出,蕭惋看了看天色,對王夫人說告辭。


    轉身時對王若筱使了個眼色,王若筱心領神會,跟著蕭惋一起走出花廳。


    “帶我去花園的那個丫鬟,左額角有顆痣。”


    “我知道了,你放心,等送走了賓客,我就讓人一個個排查,一定會把人揪出來。”王若筱點了點頭。


    坐上回府的馬車,蕭惋感覺渾身疲倦,讓車夫放慢速度,她靠著眯一會兒。


    *


    馬車離開不久,王陵就送溫顧出府。


    “溫將軍慢走,改日到府上,我們切磋一下劍法。”王陵笑著拱手。


    溫顧打量了一下王陵竹竿兒似的身板,不明白王陵怎麽會有和他切磋的念頭,不過還是拱了拱手,“下次。”


    離開王將軍府,溫顧一人騎馬回府,剛到書房,下人送來一封信。


    “災民已經安頓好,自願參軍的人,已經開始訓練。”


    看過信後,溫顧將信燒了,看著火苗燃盡,將灰燼倒進窗邊盆栽的花盆中。


    *


    當晚,王若筱想將那個將蕭惋帶至花園中的丫鬟找出來,但是找人的動靜太大,被父親發現了。


    王將軍看著一院子的丫鬟,“筱兒,你嫌身邊伺候的丫鬟不夠?”


    “不是。”


    “那是覺得身邊人伺候得不好,想換個好的?”


    “不是。”


    “那你為何深更半夜將所有人叫來啊?”


    王若筱不會撒謊,在父親再三詢問之下,說了實話,“爹,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要不是我慫恿惋惋去看看溫將軍的長相,她也不會……”


    “好了,那個丫鬟找到沒有?”王將軍了解自己的女兒,也聽明白了,就是小姑娘想見見自己未來夫君,又不是什麽大事,不過自家府上出了這樣的丫鬟卻不是小事。


    “還沒,不過人都已經在這兒了。”


    幸好今天沒出什麽事,蕭惋是郡主,身上有一半的皇室血脈,要真的出了事,皇上定饒不了他。


    王將軍親自找人,最後還是把那丫鬟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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