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其實是一件很無聊的事,你不知道你等的人什麽時候會來,不知道他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在漫無邊際的猜想中,藏著無盡的煎熬與無聊。 對趙林寒來講,更多了些忐忑。 因為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真實感,好像在玩遊戲。 鄭然非出現了,又把他給忘了。明明是現實,卻與遊戲處處貼合。 如果不是遊戲已經登錄不了,趙林寒說不定真的會搞混。他現在雖然沒有搞混,卻也不覺得這裏像現實。 這裏像是一場夢,一場因為他的過度思念,而編想出來的一個荒唐的美夢。 一切都顯得不真實。 趙林寒想完,忽然聽到了街角一聲短促的口哨聲。他抬眼看去,正好見到鄭然非坐在車裏衝他招手。 “帥哥,上車嗎?”鄭然非笑著打了聲招呼。 趙林寒站在原地呆住了。 “跑車?” 準確的說,是汽車。因為跑車也有空中款,從流線型的貓到上天的蛇,各種炫酷的造型應有盡有。 鄭然非的車很中規中矩,車身噴著火焰般鮮亮的紅漆,像一團被風吹彎的火,流暢漂亮。 出彩之處就在於,它能夠在地上跑。 這是現在很多懸浮車都已經拋棄了的設定。 “確實,在空中按著路線飛行會暢通無阻,比在地上快好幾倍。” “但我喜歡這種自己開車,在地上追逐風的感覺。” 鄭然非拉開車門,手朝裏伸,邀請他坐進去。 趙林寒終於邁動步子,坐進了這輛難得一見的“老古董”。 某人開起“老古董”來像模像樣,車子發動,風一般飛馳出去。 車壁刮起的風讓他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哥哥帶你去兜風。” 他說這句話時是笑著的,笑容中也帶著和語氣如出一轍的痞氣。 不用趙林寒提醒,他自個就反應過來,默默收斂了表情,閉了嘴。 他要被自己下意識的反應弄哭了。這怎麽就管不住嘴呢? 才說了要去賠罪,結果在路上就又把人給得罪了。 鄭然非鬱悶到想去撞撞牆。 好在,趙林寒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他習以為常地聽著鄭然非滿嘴跑火車,等到他自己麵色尷尬地住了嘴,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話對陌生人來說有些不妥。 都是習慣惹的禍。 趙林寒失笑地想,要按照係統一開始那嚴厲的指標,他們倆現在這樣都ooc了吧? 說不定藍條已經降得精光。 “你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嘛。” 餘光瞥到他笑容的鄭然非突然開口,他抬頭從車頭的鏡子裏仔細看了眼旁邊的人,確定剛才不是錯覺。 他笑起來,嘴角有個小小的酒窩。不甚明顯,但放在他那張高冷的臉上,總能衝散冷氣,讓人以為他好接觸。 不過他平時不笑的時候,應該挺難接觸的。 鄭然非驚訝於自己對他觀察的仔細。 他已經很久沒對人這麽上過心了。這時候他再想起之前被他嗤之以鼻的“一見鍾情”,略微心虛。 應該、大概、也許……還沒到那種程度吧? 一個笑容融化了兩人之間隔著的那一層膜。 趙林寒在麵對他時比麵對其他人時好說話多了:“一兩句話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不過,你對別的‘陌生人’也這樣嗎?” 格外強調的陌生人讓鄭然非脖子一涼。 “那當然……”這是求生欲在潛意識裏作祟了,鄭然非卡了一會,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沒有,隻會對你一個人這樣,顯得太親近,甚至有些唐突;說他對陌生人都這樣,又不符合實際,而且,總覺得那裏不對勁。 這絲微妙的感覺讓他遲遲接不上話。 最後,他選了個中規中矩的回答:“當然不是見誰都這麽自來熟,可能你比較和我的眼緣吧。” 他笑了笑:“我遇見想要交的朋友時,就會這樣。” 隱晦而誠懇地點出自己想和他交朋友的念頭。 他確實看他格外地順眼,順眼到他甚至覺得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 像是前世已經回眸過無數次,合該換來今生這一世的一見合緣。 然而,趙林寒並沒有什麽特別高興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