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林寒:“……我信你就有鬼了。” 鄭然非一臉傷心,還隱隱透露出一絲倔強:“雖然你這麽說我,但我對你的關心永遠不會變。” 他說罷,捉著趙林寒的手往他的心口上放,“不信,你感受一下。” 觸手是溫熱的布料,隔著薄薄的衣服,另一個人的熱度漸漸就這麽傳到了他的手上。而且距離得這麽近,對方身上略有些急促的心跳聲也清晰地傳到了他的手上。 趙林寒唰的一下把手收回來,臉龐湧上不甚明顯的薄紅。他看著鄭然非,又恨又惱,說話都說得不大利索:“你這個人,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幹什麽?” 鄭然非摸摸後腦勺,心想這算什麽,要是讓趙林寒知道他等會還得幫他按摩…… 他想到這裏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半步,他還能活著離開這個房間嗎? 不過那是以後才考慮的事了,現在他需要做的是努力進入這個房間。 他期盼地看向趙林寒,語氣不自覺地變軟了些,乍一聽就好像在撒嬌一樣:“你就把這些藥收下吧~” 盡管知道鄭然非隻是為了完成任務,趙林寒還是可恨地心軟了。他扒著門,幹巴巴地道:“我知道了。” 他把藥拿在手裏,另一隻手就想去關門。 “誒,等下?” 趙林寒:“???” 他靜靜地看著鄭然非:“還有事?” 鄭然非沒忍住咳嗽了一聲,“額,那個,醫生說,用這個藥還得搭配按摩。” 最後兩個字說得微不可聞,但離得很近的趙林寒還是聽清楚了他在說什麽。這下徹底玩完,別說保持心情平靜,他連保持麵色如常都辦不到。緋紅像顏料暈染一樣慢慢爬上他的脖頸,進而進軍他的臉龐,叫他潰不成軍。 趙林寒終於破功,他扶著門,惡聲惡氣地道:“不、需、要!” 說完他就想要關門,可惜他碰上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鄭然非。早就知道他會關門,鄭然非說完就推著門,愣是在趙林寒的防守下一步步擠了進來。 趙林寒:“!!!” 他僵硬了片刻,愣愣地不知該做何反應。厚臉皮比不過,力氣也比不過,他要被鄭然非給氣死了。 心裏把“滾出去”和“誰讓你進來的”想了好幾遍,也沒有斟酌好到底用哪一個更合適。鄭然非一看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當即決定趁熱打鐵,最好一舉把趙林寒給搞懵,這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他不動聲色地關上門,然後他把趙林寒搭在門上的手握住,無比真誠地道:“你就讓我試一下唄,真的是為你好,而且我保證動作會很輕,不會弄痛你。” 趙林寒:“……” 這下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手在發熱,腦子也跟漿糊一樣。他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把手從鄭然非手裏抽出來,免得被對方發現不對勁。結果鄭然非握不了手,轉頭就去扯他的袖子。 還無師自通地拉著搖了搖:“好不好嘛~” 他一邊說,一邊把趙林寒臉上耳廓的緋紅盡收眼底,心裏暗自好笑,趙林寒也太容易害羞了吧。 怎麽跟含羞草一樣,隨便逗一下,就能有這麽大的反應。 亮堂的房間裏,趙林寒把頭埋在枕頭裏,才穿上不久的浴袍被解開,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一床薄被搭在他的腰間,除此之外,再無遮擋。 被水浸透的熱帕子攤開搭在他的背上,上麵還有一雙手在輕輕揉捏,不知是不是冷熱對比太明顯,對方的每一下碰觸都能讓他輕微一顫。 鄭然非本來還很自然地進行著自己所謂的“專業”的按摩,但看著手底下這具青澀稚嫩的身體在他的按摩下慢慢泛紅,他也不由感覺有些不自在。 他暗罵自己不靠譜,人是自己哄著騙著弄到床上去的,衣服也是自己勸著脫的,既然如此,他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他飄忽的目光堅定下來,重新落到趙林寒的背上。他不光要看,他還要明目張膽、肆意妄為地看。 都是男的,難道自己多看他一眼,對方還能少塊肉不成? 他的眼神隨著手上的動作落到沒什麽肉的肩上,他盯著那翩然欲飛的肩胛骨,注意到他的背隨著呼吸微微顫抖。再往下是敷著瘀傷的熱毛巾,它覆蓋住了大半個背,一直隱沒到腰間。 鄭然非忽的就扭開頭,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有、有點太刺激了。 剛剛逞強的他像個傻逼,看什麽看,閉著眼睛按摩不好嗎? 背上半天沒有動靜,趙林寒有些疑惑,“怎麽了?” 鄭然非回過神來,他扯扯嘴角,隨便找了個理由:“走神了。” “哦……” 鄭然非也發覺自己這個理由找的有點牽強,可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難道要說,他看你的背看得分心了嗎? 絕對會被打的吧。 趙林寒複又倒回枕頭上,兩隻手死死抓住枕頭。他一開始覺得這個按摩的過程像受刑一樣煎熬,後來適應了以後就覺得還好,隻是偶爾會有點癢。 “你可以快點麽?太磨蹭了。” 聽出他話中的不耐煩,鄭然非趕緊保證道:“馬上!” 他一邊按揉,一邊覺得該找個話題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且說說話,氣氛不會顯得這麽尷尬。 “你背上的傷怎麽回事啊?” 趙林寒困得都快要睡著了,聽了這話想都沒想地回他:“打架。” “打架?”鄭然非覺得有些奇怪,他也經常跟著去打架,雖然大多數時候隻是湊湊熱鬧,可對於那些情況還是很清楚的。 光靠拳頭,很難打出這樣的傷勢。這樣大麵積的瘀血,很像什麽器物落身上砸出來的。而且過了這麽久瘀血還沒散盡,當初衝擊的力道絕對不會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