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祭拜, 好不容易走到了山頂, 村長終於在一處峭壁前停了下來。他兩手執香, 用一種近乎悲涼的調子在山頂高呼。聲音傳遍山穀,回音不絕。 村民跟著他的節奏在那裏燒香跪拜, 村長在那裏念叨了許久, 也沒見他們在那裏跪得不耐煩,就連小孩也一臉嚴肅, 舉手投足的樣子讓大家歎服。 不用參與進去的他們就站在一邊遠遠地圍觀。齊磊看了半天,還是沒琢磨出來他們在幹嘛。說來很慚愧, 他對這種文縐縐又繞來繞去的東西不大懂。 “你們誰能幫我解說一下嗎?” 什麽都聽不懂的他感覺和這裏格格不入。 然而, 大家聽了這句話都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說來更慚愧,他們也沒有聽懂。 其實一開始還能聽懂一點點, 但當村長開始扯到這路神仙那位祖宗的時候,他們就開始蒙圈了。 齊磊於是就發現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好尷尬, 這會直播間的人都該笑瘋了吧。 “村長這是在拜祭這裏所有人共同的祖先, 也就是一開始搬來這裏的一對夫妻。他們出自世家大族,逃難逃到這裏。但是因為後麵又經曆了一些波折, 所以他們的墳的具體位置已不可考。於是從第十六代村長開始,他們就有了這個山頂祭先人的習俗, 一直流傳至今。” 齊磊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多謝······趙哥······” 他謝完掐了自己一把,什麽情況?剛才說了一大堆的人居然是趙哥? 是那個一句話恨不得省成一個標點的趙哥?! 趙林寒“嗯”了一聲,重新調轉頭去看村長。 雖然得到了解說, 但大家的神情並沒有好到哪兒去,反而更加呆滯了。在觀眾的視野裏麵,就是這群人突然間表情一致,傻呼呼地站在那兒,呆若木雞。 李厝的神情更加複雜,他時不時地看向趙林寒,滿眼都是驚訝與錯愕。 鄭然非把手搭在趙林寒的肩上:“老趙,挺強的啊,這都能知道。” 趙林寒聞言煩躁地看了他一眼。 按理說,這樣的眼神一出,是個人都知道走開,但鄭然非就不一樣了。他不光不鬆手,甚至還毫不在意地對趙林寒笑了笑。 背後偷偷看著這一幕的女生們:······ “所以說,姐,你隻要做到像鄭哥這樣沒臉沒皮,就可以和男神接觸上了。” “問題是我做不到······” “而且,趙哥他都直接把袖子扯回來了。” 她碰到的還隻是袖子,不是肩膀! 再看一眼到現在都沒分開的兩人:她們探討這個問題究竟有什麽意義呢? 深深不甘放棄,作為一個年輕人,她認為因為一次的失敗就被打倒是不可取的。 “也許是因為我們是女生。” 她摸著下巴說出這個觀點,並越發覺得自己是正確的。 易紫臉色僵硬,如果真是因為這樣,那她並沒有被安慰到。 趙林寒這會是真的煩躁,不同於其他人,他的視野裏現在全是紅色的大字。 ——我說了那麽一大段,你給我縮減成了三句話? 趙林寒:他還能更簡略你信不信?不得不說,很久沒找這個係統,他都忘了它有多麽矯情。想了想上次的520事件,他越發覺得自己失策。 不過瞧見它一副氣得不行的樣子,趙林寒終於舍得敷衍一下它:知足、常樂。 係統君:······ 它一個係統為什麽要知足常樂?它快要氣死了有木有?! 祭祖終於進行得差不多了,村長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意,而且是對著趙林寒他們露出了笑意。 “感謝各位貴客的觀禮。” 其實什麽都沒有看懂的眾人:“哪裏哪裏,村長客氣了。” 說完就不由心虛地摸了摸額頭的冷汗。 村長笑了笑:“我們這裏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自從大家知道外麵的世界很好以後,出去的人越來越多,回來的人越來越少。哪怕是祭祖這樣的大事,漸漸也沒有人回來。所以說,今年居然還是人最多的一年。” 雖然村長看起來很豁然的樣子,但大家卻不由心情沉悶起來。 在他們看來,年輕出去打拚是正常的事,沒有拚搏過,他們都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的這段年輕歲月是青春。可是,對於一直生活在這裏的老人而言,則是年年期盼,終年不見歸人。 秦安想起了偌大的一個屋子,卻隻有村長和他媳婦兩個人。以前沒覺得有什麽,現在想想…… 還有村子裏空著的,隨便收拾一下就能住的屋子,這得走了多少人啊…… 看出他們表情的變化,村長微微一笑:“接下來是我們為祭祖準備的一些活動,歡迎你們參加。” 幾個人連忙答應下來。 不得不說,從這會開始,村長的態度突然開始轉變。以前的他類似於一個npc,總是冷著臉,常常讓他們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這會的他,卻是和睦如春風,身上盡顯老人的睿智與風度。 鄭然非捏著下巴:“所以說,我們現在成為客人了。” 他不由看向趙林寒,這也就意味著這次節目已經走近尾聲。回去以後,憑他們兩個的忙碌程度,再想見會變得十分困難。 更別說像現在這樣日日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