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藍嶼回答:「1號宿舍。」


    「哦哦,我們是3號宿舍。」


    而昨晚死了人的那間宿舍,是2號宿舍。


    除了這三間宿舍門上貼了號碼,這棟樓其他的宿舍,門都被封死了,她剛才試過,全都打不開。


    流氓兔男笑道:「希望二位好運,順利通關。」


    旁邊那個染了藍頭髮的男生,挺不耐煩往他背後一推:「又不熟,廢什麽話,這遊戲還能大家一起通關是怎麽的?」


    嗯,這位是擅長講大實話的人。


    相比起虛偽的互相客套,毫不掩飾的敵意更加真實可信。


    傅藍嶼並未多說什麽,她轉身離開,招手示意景鶴跟上。


    樓內,整點報時的音樂鈴聲,再度響起。


    *


    看起來,這又是無波無瀾的一天,大部分人都被困在這座宿舍樓裏,老老實實地縫娃娃。


    又或者是有人在動歪心思,但還沒有完全表露出來。


    是夜,宿舍樓照常熄燈。


    今夜的月光,似乎比昨夜要明亮一些。


    1號宿舍集體入睡,傅藍嶼側躺在床邊,呼吸均勻,大概率是睡著了。


    景鶴和喬雲錚那邊也沒了動靜。


    上鋪的於欣欣等了很久,終於,她覺得時機合適了,這才從枕頭底下摸了那把剪刀,躡手躡腳爬下床。


    她蹲在傅藍


    嶼的床邊,仔細辨認了一下,最終確認縫好的娃娃,依然放在床角。


    她屏住呼吸,悄悄把娃娃拿了過來,攥在手裏。


    然後張開剪刀,對著娃娃的腦袋,作勢欲剪。


    如果一個宿舍有兩人縫不好娃娃,花子的目標範圍變大,應該會更保險一點。


    ……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並沒能成功。


    腕間忽然一緊,疼痛傳來,於欣欣驚慌轉頭,見傅藍嶼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劈手奪過了她手裏的剪刀。


    傅藍嶼的聲音很清醒,完全聽不出睡意:「於小姐好雅興啊,特意熬夜,就為了來剪我的娃娃?」


    「我……我沒有啊。」於欣欣硬著頭皮狡辯,「我就是想看看,到了晚上這娃娃有沒有什麽變化,我……我真的隻是想看看……」


    「那你現在看到了嗎?」傅藍嶼把剪刀的尖端抵在於欣欣喉嚨,「娃娃給我。」


    於欣欣不太甘心,也不願放棄,她猶豫著,反倒把娃娃攥得更緊了。


    察覺到她手指在暗中用力,想把已經縫好的娃娃給扯開,傅藍嶼果斷將手一抬,剪刀瞬間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又順勢甩了一巴掌過去。


    於欣欣猝不及防,整個人歪倒在地,疼得險些哭出聲。


    「這遊戲性質特殊,大家都想活著,所以做什麽我都能理解,沒有對錯。」傅藍嶼撿起自己的娃娃,拍了拍上麵的土,語氣平靜漠然,「但你對我使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未免顯得班門弄斧。」


    於欣欣摸著脖子,摸到了一手濕漉漉的血跡,她又氣又怕,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你要殺我?你這是殺人!你們倆快醒醒啊,她要殺人了!」


    喬雲錚用手臂遮著眼睛,隻當沒聽見。


    景鶴懶洋洋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哦,殺人了啊?」


    倆人繼續睡,裝傻裝得一絕。


    於欣欣崩潰:「你們仨這是背著我結盟了?你們以為結盟就能贏了?!」


    「我們贏不贏的未必,但你這樣的肯定贏不了。」傅藍嶼收起剪刀,重新躺回床上,「我數三下,你要是還沒有乖乖回去睡覺,我就在你臉上再補一刀。」


    「……」


    「一,二……」


    於欣欣手一抖,生怕她動真格的,這屋裏又沒人肯


    幫忙,隻能忍氣吞聲,捂著滲血的傷口,委委屈屈爬回了上鋪。


    自己遲早要親手殺了這個狡猾的女人!


    遺憾的是,她這遠大的目標,可能再沒機會實現了。


    午夜時分,那熟悉的輕微腳步聲,再度從宿舍裏響起。


    嗒嗒嗒。


    小皮鞋踏上地麵,花子在狹小的宿舍裏,來來回回地散步。


    她在傅藍嶼的床前停了下來,俯下身去觀察傅藍嶼的睡相。


    她長長的麻花辮,就垂在傅藍嶼頭頂,發梢在傅藍嶼臉上掃來掃去,觸感像是鐵掃帚,紮得**膚生疼。


    傅藍嶼閉著眼睛,沒有動彈。


    花子看了一會兒就移開視線,轉而拿起床角已經縫好的娃娃。


    她的嗓音幽幽冷冷,即使就近在麵前,聽上去也如同帶了360度環繞立體聲。


    「喔,花子的娃娃縫好了呢。」


    她將娃娃摟在懷裏,又轉過身去,看對麵床鋪的喬雲錚和景鶴。


    喬雲錚的娃娃縫得很周正漂亮,她很滿意;景鶴的娃娃略顯歪歪扭扭,她似是小聲抱怨了一句。


    就因為抱怨這一句,生生把藏在被子裏景鶴,嚇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她也沒什麽異常舉動,依舊把景鶴的娃娃塞進懷裏,抱著走了。


    她轉了一圈,最後將目標對準了傅藍嶼上鋪的於欣欣。


    於欣欣的那隻娃娃,隻勉強把身體的部分填了棉花,針腳粗糙,跟昨晚相比,並沒有太大的進展。


    「唉。」她嘆了口氣,「你沒有縫好花子的娃娃呢。」


    於欣欣傷口一陣一陣的疼,本就睡不著,這時意識到花子來檢查工作了,驚得渾身汗毛倒豎,控製不住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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