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媽正伺侯梁嘉琪喝藥,梁嘉琪一臉苦澀:“表哥這藥實在難以下咽。”


    孫媽:“保胎安神呀,舅老爺親手配的,夫人吃了這麽多天,瞧著氣色好多了。”


    梁嘉琪飲下:“嗯,讓表哥費心了。”


    “就是就是,夫人為了小少爺再苦也得喝呀。”孫媽瞅了對麵一眼:“別瞧著有人一時迷了老爺的眼,老爺的命根兒可全在夫人肚裏呢,嘿,看誰能奪了去?”


    穆雪薇正走到窗外,聽此言不由一怔。


    梁嘉琪不在意的笑笑。


    孫媽:“夫人不為自己想,可得為您這四個骨肉想想。二夫人剛過門,咱銀號就少了一半的家底,大隊長要不是被這洋小姐迷住了魂,怎會就在那貸約上落了印呢?幸虧這印您給拿到手裏了,可得管住了。”


    窗外的穆雪薇眉心一蹙,正要返身回房,隻見家傭匆匆而來,向她福禮道:“二夫人。”


    梁嘉琪和孫媽聽到,不知剛才的私話是否入了雪薇之耳,不由對視一眼,就見家傭來報:“夫人,老爺讓我來取他的印款。”


    梁嘉琪:“印?要印幹什麽?”


    家傭:“老爺說是要賠福田升一座酒坊,給他寫一張五萬塊的字據。”


    孫媽驚叫起來:“五萬塊!哎呀呀這可是座金酒坊嗎?這銀號剛不見了一半,又出去五萬塊?”


    梁嘉琪坐不住了:“我去看看!”起身匆匆出門,穆雪薇叫了聲“姐姐”,梁嘉琪沒有理會,朝前院而去。


    孫媽:“二夫人,咱宋府呢,外麵的大事都是老爺頂著,這家裏的事可全是夫人操著心呢,二夫人隻管舒舒服服享福就是了。”


    穆雪薇:“孫媽,雪薇怎會是貪圖享樂之人?”


    “喲,那是我多嘴了,對不住二夫人了。”孫媽追梁嘉琪而去。


    _


    案上是宋宗祥親筆寫下的“取款五萬”的字樣,隻等蓋印。


    就見梁嘉琪和孫媽匆匆走進:“宗祥。哦,梁氏給各位見禮。”


    宋宗祥忙起身迎上,低聲道:“嘉琪,你怎麽親自跑來了,印章呢?”


    梁嘉琪:“就為了這事,一座酒坊怎麽會耗資五萬這麽多?”


    帳房突然低沉沉道:“在下向夫人問安了。”


    梁嘉琪扭頭一看,不由一驚:“你……你……”


    帳房:“夫人要是隻算家什陳設的話,那就太過淺顯了,我們老闆為什麽獨獨看中這酒仙,不就是看中了他的名聲顯赫和如雲的貨單嗎?”


    柴日雙:“說的好!這樣的酒仙一萬塊都說少了!”


    梁嘉琪看了看柴日雙,更驚:“柴日雙是你的老闆,那麽你……”花容繡坊會不會也是柴日雙名下,他就是那位始終不露麵的東家嗎?心慌意亂之下頓覺頭暈目眩,幹嘔連連,宋宗祥大驚連忙扶住。


    宋宗祥急道:“孫媽!快扶夫人回房休息,快請安大夫過來!”


    孫媽慌著將梁嘉琪扶出,柴日雙和帳房陰測測地笑。


    _


    行至後院,梁嘉琪神智慌亂地匆匆進房,急喘著:“怎麽會是繡坊的管事?他,他到底是什麽人……”


    孫媽不明所以:“夫人,您說什麽啊?”


    “他們為什麽騙我去花容繡坊?”梁嘉琪一驚:“難道,難道那酒仙繡……”


    孫媽緊張道:“夫人,您怎麽了?”


    梁嘉琪幹嘔一口,淚流下來,眼睛卻是直直的:“他給我吃的東西又是什麽?表哥見了為什麽那麽緊張?”


    孫媽將梁嘉琪扶上床,梁嘉琪兀自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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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叭”五萬單據上落下印款。


    宋宗祥:“拿著這張印鑑到宋某銀號就可兌換,來呀,給柴老闆帶路。”說著將印鑑往柴日雙麵前一遞,便要送客。


    柴日雙卻不接:“大隊長,九仙鎮有條鐵律柴某爛熟於心,不知這張字據算不算和日商交易?”


    “轟——”宋宗祥呆住!他隻想速速替世章平事,未曾想卻違了鐵律!


    柴日雙奸笑道:“嗬嗬,柴某也並非不講情麵,這事我可以請郭老闆轉手通融,隻是,大隊長也請給在下一個麵子如何?”


    宋宗祥眉毛一挑。


    柴日雙:“在下實在是太看中酒仙了,可這酒仙的秘方卻被繆掌櫃那把火給燒了,那就把他的仙客來過戶給福田升怎麽樣?大隊長放心,我一樣會托郭老闆過手。”


    宋宗祥慍怒:“得隴望蜀!一派胡言!”


    柴日雙臉色一變:“那就請稟公而斷!總會長見多識廣,縣衙律法條條在心。那麽,殺人放火毀礙合約該當何罪?


    宋宗祥呆住,不知如何做答,總會長見之忙將他拉至一邊:“宋隊長,老朽勸個話,眼前東北之戰一觸即發,全國上下對日一片惶恐,縣長大人也不得不審時度勢,我勸宋隊長對日商容讓幾分,就把仙客來轉給他吧。至於繆掌櫃火燒酒仙一事老朽願向縣長大人斡旋,你看如何?”


    宋宗祥:“這……可我怎麽能自毀家父所定的鐵律,豈非不忠不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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