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你小聲一點。”秦雲柔進到耳房裏麵,把門從裏頭慢慢合上?。


    初荷握住秦雲柔的?手:“大小姐,是李雲深放你來我這裏的?嗎?還有……小野呢?奴婢一路上?都?沒有見著小野,大小姐你見過小野沒有?”


    秦雲柔拉著初荷坐到床鋪邊,深深地閉了?一下眼?睛,然後才睜開:“初荷,我跟你說一件事,你把嘴巴捂住,聽完之後,千萬不要喊叫。”


    初荷有些不明?白。


    秦雲柔說:“捂住嘴巴。”


    初荷聽話的?伸出雙手,把嘴巴捂牢。


    秦雲柔說道:“我今天晚上?才知道,原來,小野就是李雲深,李雲深就是小野。李雲深不知道從哪裏學來一套易容術,他易容成小野的?樣?子,接近我們。”


    初荷聽到後麵,眼?睛越睜越大,滿臉的?驚嚇,好在她捂住了?嘴唇,才沒有尖叫出聲。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秦雲柔給足了?初荷吸收消化的?時間,才把初荷的?手拉下來:“我剛才聽到,也覺得無法接受。”


    初荷微張著唇,不知道如?何接話。


    過了?半響,初荷才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大……大小姐,你現在知道了?實情,知道了?李雲深就是小野,那……那你準備如?何呢?”


    秦雲柔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


    “那他……李雲深什麽意思呢?”初荷問。


    “他的?意思好像是……準備請旨賜婚。”秦雲柔道。


    初荷好不容易回歸的?眼?睛再次圓睜:“正?妻?他許了?小姐正?妻之位嗎?”


    秦雲柔苦惱的?按住額頭:“我不知道,我的?心裏很亂,一下子還沒有辦法完全?接受小野就是李雲深的?事實,可又無法繼續厭惡李雲深,因為他就是小野,曾經陪在我身邊那麽久,讓我心動。”


    “若是正?妻之位,聖上?賜婚的?話。”初荷說:“我覺得那李雲深應是真心的?,大小姐可以……試著接受看看。”


    初荷看一眼?外頭:“李雲深現在還在房內,等大小姐回屋嗎?”


    “沒有。”秦雲柔搖頭,小聲道:“我把他趕去書房睡了?。”


    初荷:“……”


    大小姐的?膽子,變大了?呢!


    第104章 104


    李雲深回京的第二天早晨, 就接到了宮裏的聖旨,讓他?攜著秦雲柔進?宮一趟,麵聖。


    李雲深看過宮裏送來的聖旨, 問身邊站著的周茂:“是?舅舅的意思?還是?我娘的意思?”


    離開京都的時?候, 他?安排了幾個暗衛保護母親安容, 經?過上?次母親半路攔截賜婚聖旨的事,他?亦在宮中部署了自己的眼線,以防萬一。


    周茂聽得李雲深問話, 則幾步上?前,躬身說道:“啟稟主子, 是?長公主和聖上?商量之?後, 共同決定的。”


    他?說完,把今日宮中眼線的飛鴿傳信遞給了李雲深。


    李雲深接過,低頭看完, 然後手指夾著紙條至於燭台明火之?上?, 親眼看著那紙條燃成灰燼。


    片刻後。


    秦雲柔被?李雲深帶去了城東錦繡坊。


    “大人一大清早的, 拉我來錦繡坊做什麽?”秦雲柔被?帶下了馬車, 不解的問身旁的李雲深。


    “本官的女人進?宮麵聖,總不好穿的太?過寒酸。”李雲深說罷, 拉過秦雲柔就往錦繡坊裏頭走。


    秦雲柔被?李雲深剛才的一句話,給驚著了。


    “大人剛才說什麽?麵……誰?”


    李雲深停下步子,挑眉看她:“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的。麵聖,當今聖上?,我親舅舅,哦, 還有我母親也會在場,到時?候你機靈一點, 明白?”


    秦雲柔腦袋嗡嗡的,昨日小野就是?李雲深,李雲深就是?小野的消息她還來不及徹底消化,今日就要去見聖上?和長公主……這實在是?……


    “大人,能容我緩上?幾日嗎?”秦雲柔問。


    “凡事有我呢!”李雲深把秦雲柔拉到跟前,握住她的兩個肩頭,同她道:“你不用害怕,天塌下來不還有我給你頂著的嗎?到時?候,聖上?問話,你實話實說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交給我。”


    “可是?……”


    “沒有可是?。”李雲深喊來女侍給秦雲柔挑選幾件適合進?宮的錦繡華服,然後拉過秦雲柔往試衣的雅室走去。


    ……


    勤政殿內。


    李雲深穿暗青色的四爪龍袍朝服,秦雲柔穿一襲淺色煙籠芙蓉魚尾裙,內襯浮光錦緞裹胸,外?罩月白飛花紗衣,她畫著芙蓉妝,眉間點綴了花鈿,讓本就絕色傾城的容顏更是?顛倒眾生,千嬌百媚。


    李雲深放緩了步調,讓秦雲柔能夠跟上?來,她穿的繁複,走路自然是?比平日裏要慢上?一些的。


    龍椅上?坐著新帝,明黃色的龍袍穿在新帝身上?,更顯威嚴雄渾。


    “參見陛下。”李雲深說罷動作流利地撩起官袍下擺,行跪拜禮。


    秦雲柔也彎腰叩首,跪拜皇帝。


    “都起來罷。”新帝的聲音溫文爾雅。


    李雲深起身,然後把秦雲柔攙扶了起來。


    秦雲柔抬眼看過去,見新帝身邊還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正?是?長公主安容。


    安容看見秦雲柔,麵色不虞。


    秦雲柔心想,長公主安容必定是?容不得她的,身為公主的驕傲,怎麽會允許自己唯一的兒子,迎娶一個罪臣之?女為妻呢?即便她已經?入了良籍。


    安容坐在新帝身邊的太?師椅上?,她狹長的鳳目微微下沉,落在秦雲柔的身上?。


    在長公主的眼中,隻有門當戶對的高門貴女,才能配得上?寶貝兒子。


    可兒子,偏偏就著迷上?這個女子,甚至……不惜放下大理寺的職務,追著她南下,簡直是?荒唐至極!


    安容朝新帝使?了一個眼色。


    新帝低頭咳嗽一聲,這才緩緩道:“大理寺卿李雲深,為了兒女情長之?事,倦怠公務,甚至一度拋下公務不理,去了南麵,可有此事?”


    “卻有此事。”李雲深抱拳說道:“微臣倦怠朝務,還請陛下責罰!”


    新帝嗯了一聲,拿過桌案上?的一批奏本扔到李雲深腳下:“你此去半年有餘,參你不務正?業的奏本都堆的這般高了,你且看看罷。”


    李雲深隨手撿起,看了幾本後擱到一旁,說道:“微臣領罰。”


    新帝看一眼旁邊的長姐。


    安容長公主沒什麽情緒地回了他?一眼。


    這半年,大理寺暫且由劉浩接管,劉浩已經?被?封為大理寺少卿,不過,李雲深南下的這半年,京都城裏倒也沒有出過什麽大案子,算是?難得的風調雨順,百姓平安。


    安容有心讓新帝施壓,新帝也是?明白的。


    但施壓,也要講究一個分寸。


    李雲深是?個人才,破案這方麵極具天賦,他?舍不得不用他?,更何況,還是?自己的親侄子,和自己血脈相?承。


    “這裏有一樁十年前的冤案。”新帝說著把文書拿起,讓旁邊的大太?監睿吉祥呈遞給李雲深。


    李雲深接過案子,尚未打開來看,他?問新帝道:“陛下的意思是?,讓我破了十年前這樁冤案嗎?”


    “是?。”新帝頷首:“破獲此案,便將功補過了去。”


    李雲深舉起案子的文書,低頭叩首:“微臣若是?破了十年前的冤案,還有一事想求得陛下首肯。”


    “你在跟朕談條件?”新帝聽罷,皺起眉來。


    李雲深的額頭碰在勤政殿冰冷的地板上?,他?堅定而固執地說道:“微臣懇請陛下賜婚,讓微臣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前淮安候府大小姐秦雲柔為妻。”


    “你!”


    新帝和安容同時?站起身來。


    “此事萬萬不可!”安容對新帝耳邊道。


    新帝頷首,正?要開口。


    卻見得李雲深把案情文書輕輕擱在地上?,然後摘下頭頂的烏紗帽置於一旁:“陛下不同意,那便罷了微臣的官職,把微臣送進?詔獄裏去,畢竟,微臣不務正?業,又被?朝中官員參奏,確實罪大惡極,理應罷黜官職,下詔獄提刑。”


    新帝愣住了,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他?朝旁邊的安容看過去,輕聲道:“長姐,你看……這孩子怎就這麽個死?腦筋了?”


    “跟他?爹一個德行。”安容氣的臉色鐵青。


    下詔獄是?不可能下詔獄的了,又不是?什麽罪大惡極。


    更何況,李雲深在職時?候的豐功偉績,也是?新帝看在眼中的。


    “那個……”新帝摸著鼻子同安容問道:“要不,就答應這孩子賜婚一事?”


    安容皺眉:“不行!”


    “其?實罷,這冤案已經?有十年了,也不一定能破的了。”新帝說:“給他?一個期限,若是?期限內破不了這樁十年冤案,就讓他?消了娶罪臣之?女的心思,如何?”


    安容被?新帝說動了一些,麵色緩了緩。


    新帝趁熱打鐵:“長姐,你說呢?”


    安容騎虎難下,若是?不答應,兒子就要下詔獄,可是?答應了,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安容閉了閉眼睛。


    新帝在等?她的答案。


    安容閉著眼睛,心道:他?這是?覺得我舍不得他?下詔獄,再給我施壓呢!臭小子,你娘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還怕你這點子威脅。


    安容睜開眼,對一旁的新帝道:“讓他?下詔獄去!”


    新帝聽得瞠目結舌:“不是?,長姐,你……”


    安容又道:“把這丫頭片子一塊兒關進?去,他?們不是?喜歡在一起嗎?便讓他?們關在一間牢房裏頭,好好處著!”


    安容說完,便站起了身子,長袖一擺,就離開了太?師椅,從偏殿離開。


    新帝慢慢轉過頭,看回地上?跪著的李雲深。


    深兒啊深兒,你別怪舅舅,這可是?你親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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