鋆月姬微微一怔,似乎並未理解他沒頭沒腦的問題:“恨誰?”他不願管那?個人叫“父親”,隻?是木著臉道:“南門崇。”


    聽到這個名字,鋆月姬明顯麵上顯出了片刻的空白?,隨即她眸中泛起晶亮的光彩,其中柔情如浪,滔滔不盡,表情不自覺柔和了許多,微笑道:“不恨,我?愛他。”


    愛?


    南門星隱去?眼底的譏誚,垂眸不語。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他和母親根本不必忍受周邊愈演愈烈的流言十六年,生活更是不必如此困苦,就?連治療她身上惡疾的藥也買不起,隻?得眼睜睜看著她身體日?漸虛弱衰微,最終孤獨地死在這冰天雪地黑暗的夜晚。


    他不明白?什麽是愛,更理解不了她臉上那?柔和的光彩因何?而來。


    難道,罪惡和死亡就?是愛要付出的代價嗎?


    鋆月姬了解自己?的兒子,這十六年來她深知虧欠他許多,如今大限將至,她頭一次開口訴說了與南門崇相關的種種糾葛:“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使命,或許他並不是一個好父親,可他卻是個值得敬佩的男人,而我?……隻?希望他快樂,成全他的一切心願,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我?與你?父親之間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可唯獨你?是無辜的。阿星,到頭來,是我?對不住你?。”


    倏地狂風大作,燭火劇烈地顫動?起來,光暗明滅,再一次平息下來時,床上的女人雙瞳之中早已失去?了神采,就?這樣帶著唇邊淡淡的笑意離開了人世。


    成全?


    南門星回過神,意味不明地打量著麵前這張分明嬌氣羸弱到極點,卻閃著與鋆月姬一般無二?令他讀不懂的神采的臉。


    她難道也想?不顧一切地,甚至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成全另外那?兩個根本無關緊要的女人?


    身型凝滯了一下,下意識別開了頭,錯開了溫蘿略有些灼人的視線,聲?音淡淡:“帶你?離開時我?並未記路,此刻即使要回頭找,也並非易事。這附近氣溫低寒,很有可能也存在紫玉聖芽的線索,我?們倒不如查探一番之後?再與她們會和。”


    “叮——恭喜維序者溫蘿,獲得女主值2%,當前女主值32%。漲了漲了,真的漲了,主人幹巴爹!”


    溫蘿一直觀察著他的反應,見自她說出那?句話之後?,他麵色便開始了一番陰晴不定的變化,目光略有些放空悠遠,似乎回想?起了什麽往事。


    多半是回憶起了鋆月姬。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他一番掙紮之後?便口嫌體正直地給她加了2%的女主值。


    提示音響起不久,她便覺得周身輕盈了不少?,隱隱約約的暈眩感也有所緩解,便微微側過身避開了南門星本虛虛扶在她肩頭的手?,道:“我?們還不能確認這裏的確是紫玉聖芽的生長處,那?頭我?阿姐與師姐卻生死未卜。錢公子,如果你?另有打算或是隱情,我?不會勉強你?隨著我?一起自投險境。不論如何?,感謝你?先前的幫助,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罷,她便一個用力站了起來,向怔愣在原地的南門星行?了一禮,隨意找了個方向狂奔而去?。


    她當然知道薑佩和韻流不會出事,有無盡海人手?一份的耳墜防身,即使寒冰電泉狸出了殺招,那?一時半刻的防禦結界也能給兩人爭取到逃命的時間,更別提她們還有兩次機會。但此刻的她應當是具有“粉筆精神”無私燃燒自己?隻?為照亮旁人的宇宙級聖母,怎麽能為了一己?私欲而置親姐姐和朋友於死地?


    望著她風風火火的背影,南門星下頜動?了動?,勉強壓下了將她就?此帶回封王台嚴刑相逼的衝動?,咬了咬牙抬步跟了上去?。


    他並非是毫無章法地將她帶來此處,相反,以他對秘境的了解,這附近是最有可能出現紫玉聖芽的地方。——正是秘境中心。


    這裏有著整個秘境之中最為珍貴稀有的秘寶,相應的,也就?有著整片秘境之中最凶殘的妖獸和最為複雜難測的地形。以她那?種不要命的莽撞跑法,不出多久必定會驚動?周遭凶獸,屆時即使是他也會感到十分棘手?。


    南門星沒想?到,這女人看起來羸弱單薄,跑起來速度卻極快,還沒等他追到她身前,就?見空中彌漫起嫋嫋黑煙,其中隱約泛起一陣腐蝕過的怪異難聞味道。


    他臉色一沉,下一秒溫蘿便覺得腳下土地一陣劇顫,她身側百丈寬的沉寂潭水陡然間浪聲?大作,一陣地動?山搖之間,水流疾速向兩邊蕩開,一顆碩大猙獰的頭顱就?著滔天巨浪帶過的陣陣腥氣猛然現出了水麵。


    竟然是鉤蛇。柏己?手?下三大凶獸之一。


    鉤蛇身長二?十丈餘,頭似蛇,身似牛,全身布滿細密冷硬的鱗片,刀槍不入,尾端更是長有一碩大尖利的鉤子,其上泛著妖冶陰冷的光澤,含有劇毒。


    溫蘿腦海中提示音大作,團子尖叫道:“主人快跑!這是不輸檮杌的上古凶獸,以薑芊的狀況絕對不是對手?!”


    心頭劇顫,溫蘿抿了抿唇,閃身飛退了數步,但並未就?此逃開,反倒是伸手?拔出了腰間的秇淰。由於她並未動?用靈力,秇淰劍身黯淡,並無大作的虹光,看起來不過是一把普通的鐵劍。


    既然鉤蛇出現在此,那?麽它身後?看守的秘寶必定極其稀有珍貴,在整片秘境之中也數一數二?,再聯係到此處氣溫極低,極其適宜紫玉聖芽生長,十有八九它所看守的就?是她所需要的靈草。


    仰天嘶吼一聲?,她絲毫不畏懼它威壓的行?徑顯然激怒了鉤蛇,粗壯的四?足在水中重?重?一踏,掀起驚天浪潮,獸眸微轉,凶芒大盛,凜冽的殺氣驟然有如實質地向她襲來。


    溫蘿周身一寒,無可避免地因它暴怒而狂放的靈壓而腳下一軟,向後?趔趄了幾步。


    “到我?身後?來!”南門星麵上顯出幾分厲色,顧不上掩飾身份,周身靈力運轉,腳下隱約顯出劈啪作響的黑霧,瞬息間便挪到了溫蘿身側。


    他微微側過頭睨向如臨大敵的溫蘿,垂在身側的掌心抑製不住地凝出濃鬱的黑色霧氣。


    對付鉤蛇,他不得不使出全力。但這些,卻不是她能看的……


    溫蘿隻?覺得周圍原本便冰寒如霜的氣溫又降低了幾分,心如電轉,瞬間便明白?了南門星內心的顧慮,連忙假意頭暈地踉蹌了幾步,艱難地道:“多謝公子……我?,我?有些……”


    說完,她便心下一狠,重?重?地向一旁跌去?。周身原本便被毒性侵蝕得脆了不少?的骨頭差點被她這一下摔得寸寸碎裂,痛得她眼前登時一黑,剛漲回來的兩點女主值險些又被摔沒了,克製不住地輕咳兩聲?,順水推舟闔眸裝暈。


    她暈倒的時機的確十分湊巧,可南門星親眼見過她先前半真半假、一番折騰女主值後?隨時隨地都可能的發病的模樣,隻?略微狐疑地掃了她兩眼,注意力就?不得不重?新集中在了麵前鉤蛇巨獸身上。


    見又來了一人送死,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鉤蛇二?十餘丈長的碩大蟒身頓時騰空而起,朝著南門星和溫蘿兩人居高臨下地壓下,粗碩長尾巨鉤上濃鬱的水氣凝結,盈盈發著光狠狠向兩人狂掃而來。


    雖然不過短短一日?,但南門星已經被這三個女人折騰得心下煩躁不堪。此刻終於不必再聽到什麽聒噪言語,也不必再強裝成他最惡心鄙夷的模樣,唇邊勾起一抹嗜血殘忍的笑意,少?年氣的青澀昳麗麵容驟然邪氣橫生。


    他右手?微抬,幾根金弦攜著破空之聲?自他右手?指節的紅玉瑪瑙之間朝著玄武長尾射出,圈圈環繞在它堅硬的皮膚之上。


    五指合攏,金弦瞬間收緊。


    似乎是吃痛,鉤蛇仰天發出一聲?嘶吼長鳴,隻?聽一聲?清脆的“啪嗒”聲?,空氣顫動?波動?,南門星瞬間自溫蘿身邊消失,瞬息之間便自鉤蛇身後?的團團黑霧之中踏空而出,右手?輕輕一拉,便將鉤蛇龐大的軀體掀翻在水潭之中,激起滔天巨浪。


    他眼中閃過陰鬱暴戾的暗芒,左手?微微撫了撫中指上的青銅戒,抬手?淩空虛點。霎時間,鉤蛇周身便出現了一蓬熾熱的紫色火焰。


    南門星抱臂似笑非笑立於半空之中,麵上映著一片明紫色的火光,無端顯出幾分妖冶瑰麗,衣擺隨著鉤蛇的掙動?帶出的勁風在空氣之中狂舞。他好整以暇地垂眸看著鉤蛇掙紮的模樣,半晌臉上泛起了一絲冷笑,右手?攥拳向裏牽著金索輕輕一拉。


    吼——


    一聲?淒厲的獸鳴聲?驟然爆發,纏繞著它尾部的金索瞬間湧上一團紫色的烈火,直將它沉重?的長尾自軀體上削了下來,重?重?落進隨著它動?作泛起滾滾浪潮的潭水之中。而那?活躍的紫焰則瞬間纏繞著傷口而上,眨眼間就?覆蓋了它的全身。


    紫曄鬼火可融萬物,幾乎來不及發出痛苦的嘶叫聲?,鉤蛇整個身軀便被吞噬進了一團紫色的火海之中。下一刻,暗紅色的骨粉便從虛空之中紛紛揚揚而下。


    溫蘿隻?能聽見一陣震耳欲聾的動?靜,身周原本戚寒的氣溫驟然攀升,熟悉的灼熱感受籠罩了全身。她小心翼翼地將眼睛眯開一條縫隙,隻?見南門星一手?捏著一株散發著淡淡紫色光暈的靈草踩著團團黑氣一步一步回到了她身側,正側對著她抬頭望向半空。


    半晌,他抬起另一隻?手?接住半空之中細密的碎塵,指尖無意識地撚了撚,聲?音冰寒中帶著埋怨的繾綣。他聲?音並不大,仿佛隻?是在說給自己?聽,“三百年過去?,柏己?的東西早晚有一天全都是我?的。區區孽畜,竟然也敢攔我?,膽子可真是不小呢。”


    話畢,他不甚在意地抬手?一揚,手?中的塵屑便隨著空氣中殘存的勁風飄飄忽忽,隱在了虛空之中。


    察覺到他要俯身查探她的狀況,溫蘿連忙重?新闔眸。一片朦朧的暗色中,隻?聽一陣窸窸窣窣之聲?,似乎是他靠近了幾步,隨即,麵上被有如實質的目光鎖定,帶來猶如被螞蟻啃噬的癢意。她努力放鬆身體,裝作昏迷未醒的樣子側倒在原地。


    頸間似乎貼上了什麽尖銳冰冷的物體。溫蘿腦中飛速旋轉,想?必是南門星正以他遮掩身份所攜帶的長劍抵著自己?的喉嚨。


    他想?殺她?


    手?中執著長劍,下一秒便可以刺穿她纖細白?嫩的脖頸。她先前那?副無畏而純粹的堅定模樣再一次不受控製地劃過他腦海之中,心口莫名地翻騰起濃重?的不悅情緒,眸底瞬間染上了一層至深至暗的色澤。可他口中的語氣卻輕柔得仿佛情人低語呢喃:“你?臉上有我?討厭的神情,看起來格外令人不爽呢,真想?殺了你?呀……”


    溫蘿隻?覺汗毛直立,還沒等她反應出對策,下一秒頸邊寒意卻盡數褪去?,輕微的收劍聲?響起,兩條有力的手?臂穿過她與地麵之間的縫隙。


    她身體一輕,再一次被他抱在了懷中。


    麵上拂過一陣淡淡帶著曇花香的春風,南門星似乎輕笑了一聲?,語氣甜甜的仿佛埋怨的撒嬌:“亂跑,不聽話。”


    溫蘿輕輕閉著眼,仿佛並未聽見一般無知無覺地靠在他懷中靜靜地沉睡。那?株紫色的靈草,似乎被他安靜地收了起來,再也沒有出現。


    可腦海之中驟然響起的提示音卻清晰地告訴她,那?驚鴻一瞥間出現在他指尖的淺紫,就?是她所求的紫玉聖芽:“叮——恭喜維序者溫蘿,完成主線任務【秘境】,獎勵劇情值20%,當前劇情值20%,nice shooooot!”


    第75章 第三隻男主(八)


    溫蘿是被一陣烤肉的香氣饞得?裝不下去的。


    身側一陣暖意, 並不清楚狀況的她不敢妄動,隻微微地將眼睛眯開?一道縫,小心?翼翼地掃向身前的男人。


    南門星此?時正側對著?她, 一身淡黃布衣纖塵不染,屈著?腿坐在火堆旁,左手搭在左膝上隨意翻轉著?手腕。指尖紫色火焰忽明忽滅, 不時向他?麵前劈啪作響的火堆之中跳躍而入, 直掀起一陣陣火光微風撲到他?半明半暗的臉上。


    火堆之上架著?一隻看不出生前模樣的四足動物,正滋滋冒著?油,香氣撲鼻。他?卻仿若不覺,微微低垂著?眼瞼, 麵上並沒?有作出平時相處時那般純良無害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麽。


    堂堂紫曄鬼火竟然被他?拿來烤肉……


    一直躺在這裝暈也不是事, 溫蘿重?新闔上雙眼, 佯裝蘇醒一般嚶嚀一聲, 微微一皺眉, 睫毛輕輕顫了?顫。


    聽見她這邊的動靜, 南門星身型一頓,瞬息間便重?新掛上了?溫和笑意,轉頭看了?過來, 唇畔是恰到好處的驚喜和擔憂:“薑芊姑娘, 你終於醒了?,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原本他?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焦躁氣息此?刻消失殆盡, 僅餘他?本人都並未覺察的極其細微的輕快與得?意, 溫蘿微微一怔, 驟然明白過來。


    他?此?刻周身洋溢的喜意,恐怕是因為他?手中掌握了?能?夠完全掌控她的資本。——紫玉聖芽。


    如此?一來, 他?必定不會輕易地將紫玉聖芽交給她,隻會保持著?不鹹不淡、模棱兩可的態度,保證她不會脫離他?控製地倏然歸西。但若是她當真沒?能?如他?心?願地放下心?防戒備將他?引為知?己,有了?這株保命靈草,她便不得?不因此?低頭為他?做事。


    溫蘿眸光動了?動,佯裝虛弱地垂首輕咳了?兩聲,抬頭勾唇道:“多謝錢公子,先前的……你沒?事吧?那隻鉤蛇巨獸呢?”


    “玄武修為太高,我?不是對手,隻得?找了?個機會帶著?你逃了?出來。”南門星俯身靠近她,抬手覆上她光潔飽滿的額頭,鬆了?口氣一般洋溢著?喜意:“你已經不再發熱了?,太好了?。”


    溫蘿抬眼看著?他?毫無痕跡的表演,眼波流轉,寫滿感激的情緒。若不是她本身就是裝暈,此?刻恐怕真是要信了?他?這副說辭。


    溫蘿怯生生道:“我?昏迷之前,似乎在它身後見到了?一株與傳聞中紫玉聖芽極為相似的靈草……”唇角笑意未變,南門星垂眸看向她,溫柔道:“是嗎?”


    “也許……是我?看錯了?。”蹙眉冥思苦想半晌,溫蘿歎了?口氣,道,“抱歉,是我?為你招來了?麻煩。”


    “姑娘不必自責。”南門星回身取下色澤金黃的烤肉,遞到溫蘿麵前道,“餓了?嗎?先吃點?吧,保存體力才好去找你同伴的蹤跡。”


    他?的關切和動作實在太過自然,仿佛是真心?體恤她身體的溫和少年。


    不吃白不吃,溫蘿抬手接過,道了?聲謝後便小口吃了?起來。


    盯著?麵前女人捧著?食物小口進食的樣子,南門星腦海之中無端聯想起了?封王台前那隻無主?的巴掌大小的白貓。他?偶爾心?血來潮想要逗趣時便會隨手施舍給它一把食物,它便是這樣怯怯地防備地盯著?他?,隨後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埋頭舔舐。


    “叮——恭喜維序者溫蘿,獲得?女主?值1%,當前女主?值33%。”


    溫蘿心?頭一動,垂著?視線佯裝不知?,心?中卻是一陣腹誹。先前她攻略墨修然時也是如此?,光是在他?麵前吃了?兩口菜便無端漲了?2%的女主?值。


    這屆男主?都有愛好看吃播的怪癖麽?


    察覺到心?底隱秘的波動,南門星無聲地垂下了?烏濃的長睫,視線自溫蘿臉上移開?,落在了?她身側的天青色長傘上。


    回想起薑佩腰間那柄細劍,他?揚了?揚眉,狀似無意道:“你這法器看起來別有洞天,和你姐姐的本命靈劍似乎有幾分類似。”


    聞言,視線中的女人身體微微一滯,麵上飛快地閃過了?一絲似是黯然的神色,隨即抬起那雙清澈水亮的眸子,勾唇一笑,平靜道:“好眼力,我?和阿姐修煉的劍道十分類似,因此?靈劍也很相像。”


    的確相像,但也隻是外?表相似而已,以他?的神識,發現她這把長傘無論是品級還是靈氣都比那把細劍要強上不少並非難事。


    簡直像是贗品。


    南門星並未忽略溫蘿臉上一閃即逝的莫名情緒,假裝不知?她有意回避的心?思,麵上顯出幾分驚訝和好奇來,道:“竟然是這樣。難怪我?見你體內靈力渾厚,可……為何你如今卻纏綿病榻?”說罷,他?頓了?頓,眼角眉梢微微下撇,麵上微紅,似乎十分懊悔失言一般,悶聲道:“抱歉,薑芊姑娘,我?並非有意要打聽你的私事,如果你不願說也不必勉強,隻需當作沒?聽見。”


    溫蘿心?下無語,麵上卻輕輕抿了?抿唇,艱難掙紮了?片刻,仿佛想通了?什?麽一般吐出一口氣,道:“你數次救我?性命,我?早已將你看作可信之人,這些事情沒?什?麽不能?說的。”


    她抬手輕柔地撫了?撫執念透著?霜雪之氣的傘身,眼底劃過惆悵與堅韌,輕聲道:“它名為秇淰,是我?的本命法器,師尊在我?八歲那年親手將它交給我?。那時我?還並未中毒,是她最看好的弟子,可惜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總之,我?周身靈力不可妄動,自然也不能?繼續習劍,宗門的希望便落在了?我?阿姐身上。”


    她自幼深居無盡海之中,能?有什?麽機會被人下毒,還是這種無人可醫的劇毒?


    南門星狐疑地掃了?她一眼,將心?中疑慮暫且按下,隻待離開?秘境之後再想辦法查探,口中繼續以無害的語氣試探道:“薑佩姑娘的佩劍是依著?秇淰所鑄而成?”


    溫蘿臉色一滯,剛剛稍回複了?些血色的麵上再一次慘白一片,半晌才勉強笑道:“話也不能?這麽說。阿姐天資聰穎,即使比我?晚幾年習劍,現在也一樣是無盡海獨當一麵的弟子了?。”


    時間上的特殊與兩人法器的極度相似難道真的隻是巧合?將她麵上極力掩飾卻依舊刺目的傷感看在眼裏,南門星心?中莫名浮現起一道毫無根據的可怕猜想來。


    莫非,她身上所中之毒與那個名叫薑佩的女人有關?


    可橫看豎看,麵前薑芊即使病弱,根骨天分都要比那個健康得?活蹦亂跳的女人好上不少。如果真相真如他?心?中所想那般,他?簡直無法理解是何人以何種想法才能?做出如此?愚鈍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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