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這樣?”胖胖橡膠呆住了。“就這樣哦~”太宰說,“嘛,修治君那時候還是小孩子啊,即便有超越常人的智慧,對上寂小姐也一下子就被看透啦。”他說了句相當恐怖的話,“不過,就算是現在的我,估計也對寂小姐沒什麽辦法吧?”“我們本來就是互相理解的關係啊。”“她沒有追究嗎?”胖胖橡膠說問。“追究?”太宰聳肩,“當然沒有。”、“真要說的話,她本來就沒有那麽想要殺鐵名先生。”“按照你的說法,她難道不會從殺人中獲得快感嗎?”“不,當然不會。”他思考了一會兒,“真要說的話,隻能說在生死之間,寂小姐能夠切實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抱歉。”胖胖橡膠說,“我不太能理解。”“讓我找個解釋的方法。”太宰說,“你知道模擬人生嗎?”“不、我不清楚。”“那是一款遊戲。”他說,“在遊戲開始之前,人生會打出多少種結局已經注定了,人會在什麽時候成長,什麽時候上小學,什麽時候找工作,找到怎樣的工作,最後積累多少的財產。玩家控製著遊戲中的人物,過既定的人生,由此體會成長的樂趣。”“但是現實的人生是不可能這樣的,別說是一年,就算是前一天,人都不可能知道後一天在做什麽事。”太宰用輕柔的語調講述著絕對不可能發生的荒謬事,“對寂小姐來說,人生就像是模擬人生的遊戲一樣,一開始她就是滿級玩家,一開始她就把一切都看透了。”他一錘定音:“所以對她來說,生與死沒有區別,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相似的。”“這、這可能嗎?”胖胖橡膠將信將疑。[如果有人這樣的話,那她的人生,該有多麽悲哀啊。]“是可能的。”太宰輕聲說。隱秘的聲音在胖胖橡膠的心底響起。他忍不住想問。[那修治呢?修治君的人生與寂小姐的人生,是一樣的嗎?]“綜上所述,在半年前,津島家什麽都沒有發生。”太宰說,“寂小姐還是每天都看書、聽音樂會,詩小姐是忠實的仆人,津島先生在忙碌,而修治君學完了大學的課程。”“在這半年中,分屍案件愈演愈烈,無名凶手幾乎造成了全社會的惶恐,如果說同期還有什麽案件是可以與神秘分屍人相媲美的,就是後來很出名的反英雄事件。”他說,“當時正好是反英雄阿喀琉斯開始活躍的第一年。”“等等。”胖胖橡膠說,“阿喀琉斯,不是阿巧吧。”別說他想多了,任何人聽見時間點的巧合,都會產生相同的遐思,更何況阿喀琉斯的真實身份到現在都沒有公布。[不過,阿巧的骨灰好像是半年後……]“當然不是。”太宰說,“鐵名先生才不是那麽有決心的人,他要是有殺人的決心,當時寂小姐就不會活下去啦。”他說,“說到底鐵名先生隻有一顆普通人的優柔寡斷的心啊。”“不過——”“就算是再普通的人,在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生中,也會有幾個瞬間迸濺出超乎常人的勇氣。”太宰說,“所以半年後,他再度出現在了修治君麵前。”……“很抱歉,修治君。”鐵名巧與原來很不一樣,他胡子拉碴,頭發從板寸留成了半長,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像是從其他國家逃回來的流浪漢。他抱著修治君,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道歉:“我是個非常沒用的英雄,沒有決心,沒有力量,不能救所有的人,甚至都不能聽修治君你的話,跑到國外一了百了。”“等等。”修治不太能理解現在的情況,這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等等。”他說,“請你先放開我。”[為什麽鐵名先生會回來,他不知道回來後就隻能死嗎,他回來是想做什麽,莫非他在半年間有什麽感悟,為什麽要抱著我,為什麽要對我道歉?]他第一次無法理解,弱小而優柔寡斷的普通人。“請原諒我,修治君。”他說,“我是個愚蠢的人,無法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法,你恨我也可以,埋怨我也可以,無論想對我,對我的屍體怎樣泄憤都可以。”“我沒有那樣的情緒。”修治說,他的眼神冷冰冰的,看著鐵名像是在看死人,“而且,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鐵名先生,如果是為了我的話,也不需要做什麽。”“我覺得我很好。”鐵名巧笑了,笑得非常悲傷:“那麽,就當是我的自作主張吧。”他說,“非常抱歉,修治。”……半年前,在嚎啕大雨中,他下定了決心。[如果無法保護別人,那英雄還算什麽英雄。]他想起了在英雄課堂上受到的教育,想到了自己成為英雄的理由,不僅僅是為了被人崇拜,更重要的,他的初心是——鐵名巧的記憶忽然回溯到了小時候,說小也沒有多小,大概是國小時期吧,從那時候起,阿寂就是個經常獨來獨往的人,男同學喜歡他,而絕大多數的女同學無法對她產生什麽好感。她們厭惡她。這種厭惡,不僅停留在阿寂身上,還延伸到了她救助的貓狗身上。學校裏養了幾隻貓,是學生撿回來的,每天每天,他們的臨時主人都會帶著食物和水來學校,那是貓與狗一天的口糧。因為晚間值日和社團活動,鐵名巧離開學校的時間有點遲,正好碰見了那幅畫麵。“是這隻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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